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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皇后落跑-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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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了,也瞧见了,嘴角轻微地抽搐,“你只管抓鱼,烤鱼的事交给我。”
“你?”她讶异地瞪视他。
“保证能吃。”他风趣地说。
“可是……”善善仍是无法相信,“我以为君子远庖厨是用在你这样的人身上。”
“我这样的人?”他狐疑在她眼里他是怎样的人。
“对呀,像你这种翩翩贵公子,怎么会烤鱼呢?”
他闻言失笑,俏皮地朝她眨眼道:“再怎么样也比养尊处优、娇贵无比的公主多会那么一点吧!”
“你!”她娇嗔地白他一眼,心中微甜。
这是两人相处以来,岳翕头一次以一种轻松、调笑的语气对她,仿佛他们是……她脸颊臊热了起来。
岳翕却把她害羞的表情误会成恼意,连忙补救。
“我是年少时淘气,常和朋友们偷溜出去打猎、捉鱼,才比公主娴熟这种事。我的好友戴玥还常常学他义父定国公的口吻教训我们,‘一个人如果连喂饱自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教我们一定要自己生火,把捉到的猎物烤熟。因为是偷溜出去,也没带随从可以使唤,也只好听他的话自立自强了,时间一久,很自然就会这种事。”

善善听得津津有味,但又觉得他的话有点越描越黑。她无辜地眨着美眸,好像在问,他口中说的“连喂饱自己肚子的本事都没有”的人是不是在指她呀。
“我没有说你的意思。”岳翕会意到这点,尴尬地解释,“就算是说我也没关系。在这之前,我的确从来不曾下厨过呀。”她甜甜一笑,“直到自己动手,才发觉原来被我视为再简单不过的烤鱼,其实是这么困难。”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做过。”他为她辩解。
她耸耸肩,流露出活泼愉悦的一面。
“我连厨房都没去过呢!不谈这些了。捡干柴时,我找到这个,应该可以拿来当拐杖,你将就用吧。”
“谢谢。”岳翕将那根粗如手臂,超过五尺长的树枝拿在手上,微一用力便可站起身。
在善善捉鱼时,他攒木起火,重新搭好烤架……两人分工合作下,一顿迟来的早午餐大功告成。善善被烤鱼香味逗得食指大动,顾不得烫便咬了一口,人口的鲜美让她赞不绝口。

“这不仅是能吃,简直可媲美一流大厨师的手艺了。”
“过奖了。”岳翕谦逊地回道,与她相视一笑。
两人就在温馨的气氛下进食,填饱肚子后,商议起往后的行止。
“既然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必须找一个栖身之所。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要紧吧?我打算堪察附近的环境,看哪里适合我们住。”
“有劳公主了。”他抚着受伤的脚,语气无奈。
这种事本来应该由他来做,却因为脚伤,不但必须仰赖该当受他保护、照顾的芳兰公主,还累她担心他,这对他的男性尊严无异是个打击。
“你放心,我虽然脚受伤,武功仍在,可以保护得了自己。”他傲然道,不愿她挂心,“就算真的遇上我无法应付的事,可以大声呼叫你。”
“好吧。”
善善虽然一刻也不愿离开岳翕——昨夜的记忆依然深刻地烙印在脑海,越是回想越是惊心。她暗暗捏紧拳头,发誓绝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来一遍,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岳翕!可是若不暂时放下他,如何在天上那一大片乌云化成阵雨前,为两人找到遮风避雨的栖身处?

“有什么事,要大声叫我喔。”她不放心地交代。
“好。”
得到他的承诺之后,善善施展轻功上树,身轻如燕地在枝叶相笼的树林里移动。
岳翕竖起耳朵专注地捕捉属于她的声音,但由于林内的声音太过繁杂,沙沙作响的风声中还夹杂着鸟儿拍翅声、小动物的移动声、水流泠泠的声响,使得没多久就再也捉不住善善的声音了。

他颓然地倚着树干坐下,好半晌只是看着光影明灭的空间发呆,思绪不晓得是太过混乱无从整理起,还是根本没什么好想的,竟是一片空白。
直到一种冷冷的孤寂感袭上心头,周遭虽有各种生动的、热闹的生命在活动,但除了自己外,他感受不到一丝属于人的气息,就连善善那令人消魂的体香也难以在空气里捕捉了,他不禁感到烦躁、不安了起来。

这种心情下,时间似乎移动得更为缓慢,有一刻钟了吗?还是更久?他完全无法确定,只是感觉到每个呼吸、每个心跳都好急躁,似乎都在呐喊着同一个名字,善善善善善善……怎么还不回来?

他顿时领悟到自己竟然如此渴望她的陪伴,先前她守护着他时,尚且不觉得。她人一走,周身而来的寂寞立即让他难以忍受,这是以前的他不曾有过的呀。
以前的他……根本不识寂寞的滋味,有时候宁可一个人享受着独处的乐趣,如今却是片刻都难以忍耐。这是因为——
善善!
在享受过她的陪伴、全然的关注后,他如何忍受她的离开,甚至将她的关注、陪伴全都移到皇帝身上!
光是想就觉得椎心刺骨,遑论还要日日夜夜地面对!
岳翕机灵灵地打着冷颤,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被祁善善所救对他而言或许才是真正地掉进深渊。然而,他却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人生里有太多的牵绊让他无法自私地抛下一切不管,除了面对将要忍受一辈子的心痛、绝望外,他别无选择。

“为什么是我?”他无声低吼。
在出发往姽方时,意气风发的他没有想过会落到如此悲惨的命运: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下场竟是终生之痛,这样的代价未免太高了。
然而,懊悔亦无济于事。如果后悔便可以收回感情,他不会感到痛苦。既然如此,他惟有勇敢地面对,独自吞下这个苦果,至于善善……
先前已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她那么冰雪聪明的人应该了解到两人在一起只会是场悲剧。一离开这里,她必能放下误托给他的情意,了无牵挂地嫁给皇帝。而他能做的就是在这段期间严格守住两人间的分际,时时提醒自己她是皇帝钦定的皇后,尽管这么做让他痛彻心肺,也一定要办到。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他喃喃念道,“此心此情,终要落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但只要善善能幸福,我怎样都可以。”
黯然的星眸因这份决心而重燃光芒,他深吸口气,入眼的依然是翠绿,却是涛声阵阵、摇撼不停的绿;鼻腔里则弥漫着潮湿的空气。透过遮掩在头上狂舞的浓阴,他看向更高的天际,浓密的灰云涌浮如险恶的潮浪,阴沉得仿佛随时都将化作滂沱大雨。

他皱起眉,穷尽耳力仍捕捉不到善善的声息,她已经去了许久,早该回来了。
“善善!”他扯开嗓门叫。
她说过,只要听见他在喊她,便会响应。
“善善,善善……”喊了十数声,仍等不到她的回答,岳翕心焦如焚。
就在他打算去找她时,灵敏的耳力好像听到了某种响应,使得他忧虑的心情转为振奋。
“善善!”他拄着树枝拐杖起身,情不自禁地大喊。
沁人心脾的馨香同时由淡转浓涌至,一道人影从树上降下,金色的身影恰似一朵金莲,尽管云鬓零乱,却难掩扬溢着兴奋的天然国色。
“你到底去哪里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看到她平安回来虽然很高兴,岳翕仍忍不住埋怨。
“对不起嘛!”见他神情焦急,显然在担心她,善善不禁感到歉疚,眼中的欣喜却没有减损丝毫,“你不知道我发现什么!”
“我是不知道。”他闷声咕哝。
“别这样嘛。”她爱娇地斜睨向他,语气不改兴奋,“是件好事呢。你听我说喔。所谓登高便能望远,于是我就近找了株最高的树爬上去,才发现这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座林海,而我们就在靠近岸边的地方……”

岳翕心中一动,“或许我们可以……”
“想都别想!”她气急败坏地喊道,但随即便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凶恶,忙放缓语气解释,“我的意思是指崖壁陡峭,就算你没有受伤,要爬上去也是很危险,在你脚伤未愈之前,我们不宜冒险。”

“这倒对。”岳翕颓丧地点头承认,“都怪我受伤,不然也不会连累公主。”
“不准你这么说!还有……我明明听见你刚才喊我善善,怎么现在又喊公主了?岳翕,我说过不强求你什么,但至少在这里时,请你当我是个朋友、伙伴,就是别当我是公主。”

她真挚的语气、坦率的眼神,都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可是,如果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她的身份,要如何管得住这颗痴定她的心!
岳翕眼底盈满苦涩,但仍勉强扯唇回答:“既然是公主的意思,在下只有谨遵懿旨。”
“你!”她真想捶他,但现在不是生他气的时候,恼火地瞪他一眼,接着道,“现在不跟你计较,还是说正题要紧。老实讲,本来我是打算往林海内查看的。照我估计,这片林海绵延有百公里,周围都有高山环绕,往北过去,好像就是天朝与莽国边界的石林关,那里的地形平缓,如果我们不想攀山越岭离开,往石林关走会是最安全、妥当的路。”

“原来你想到这么远了。”岳翕感到嘴巴、喉咙里全是苦涩。
“那也不是我的重点。重点是在我那么做之前,眼睛被一道闪光照得发痛,定睛一瞧,竟是我掉落的宝剑反射出来的光芒。它就插在突出的山壁上,我在拔剑时发现那里有个被树藤遮住的洞口。好奇之下,钻进半了人高的洞口内,里头别有洞天。”说到这里,她的语气神秘兮兮了起来,接着又说,“我想以前一定有人在那里住过,不过年代久远,积了些灰尘、蛛网,我就是忙着清理那里,才会耽误时间。”

“我明白了。”
“岳翕,”她忽然伸手捉住他手,紧盯向他的眸光里闪烁着炽人的烈焰,烧得他心慌意乱,“我们现在就去吧。”
“去……哪?”他心头狂跳,两眼都是疑问。
“去那个山洞呀。”她嗔怪地说,“快下雨了。来,我背你走。”说着就要背转过身,将他负在身后,吓得岳翕踉跄地后退。
“我自己走。”
善善没好气地转回身瞪他,“你不要这么别扭。看,雨点开始落了,再迟一会儿,我俩都成了落汤鸡。何况那个洞口离地有三丈,以你目前的伤势是爬不上去的,到时还不是需我背你。快一点,我们走了。”

“我……”
“到了这地步,你还要顾忌那些繁文缛节,宁可要我陪你淋雨,也不愿意让我背?”说着,她跺了跺脚,觉得自己就算有再多的耐心也都要被他磨光了。岳翕是个守礼的君子,但过于拘礼反而让人生气,尤其她压根儿就不希望他对她守那些食古不化的礼!“也不想想之前我抱也抱你了,还帮你脱衣服,什么事都做过,你还要怕被我背?”

岳翕不自在地涨红脸,偏偏这时候老天也加入催促的行列,不留情地洒下豆大般的雨点,眼看再迟疑片刻,两人真的会被淋成落汤鸡,只好低声道:“有劳你了。”

善善怕他改变主意,赶紧将他背起,提气飞身上树,风驰电掣地在狂风大作的树桠间奔跳。
在她背上的岳翕体内也仿佛刮起旋风。
上一刻决心要跟她保持距离,下一刻便跟她如此亲近。属于她的醉人香息不断被吸嗅进体内,骚动着他的血液。双手虽然规矩有礼地扶在她肩上不敢乱动,上身也尽量挺立不紧贴着她的柔背,然而下半身却无可避免地贴靠着她,随着她奔驰的动作摩擦出令人难耐的欲火,焚烧着他的自制。

汗水自他额头迸落,细致地动荡在他体内深处涟漪般的往外扩散,他却只能收敛着全身的毛细孔,连最细微的颤动都不敢泄露给她知晓,咬紧牙关无声地呻吟。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一个小小的失足,都将使两人跌进深渊里永不超生!

就在他以为将被这磨人的欢愉折腾至死,善善抓住自树桠间垂落下的藤蔓往外一荡,两人的身躯轻巧地落进山洞入口。同时间大雨滂沱而下,冰冷的雨点被狂风吹得斜打在岳翕背上,冰凉的湿意适时地缓和了他体肤上的燥热,也提醒了他。

“辛苦了,还请放下我。”温文的声音因克制而显得格外沙哑。
“别急。”她朝前走了几步,洞室由低窄转为宽广,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干燥的地面。
岳翕因她的体贴而心中一暖,眼眶灼热了起来。但他很快克制住心中的激动,有礼地开口:“谢谢。”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她紧了紧眉,看着他的眼光似嗔似怨,后者却别开视线,专注地打量起所处的石洞。
洞内阴暗,但借着从狭窄的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岳翕一眼便将里头的布置看分明。除了一张石床外,别无长物。
忽然,洞内明亮了起来,岳翕本能地寻找光线,发现是善善掌心里的一颗珠子在发光。
“只要把功力输进这颗珠子里,它除了发光外,也会产生能量,不仅能驱毒,也可以疗伤。我就是用它把你体内的蛇毒给逼出体外。”
“这就是你被称为八宝公主中的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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