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心计-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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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陡然睁开双眼，平静地喃喃：“这么快？哼，一定是陆提斯的阴谋。”

“这么说，他们是奔着曹祖庭来的？”郑欢喜严谨地问道。

“曹府里根本没有曹祖庭。他们来此不过是做做样子，抓走曹府里的奴才也只是想回去好交差。”四爷淡漠地说道：“唉，我就怕到时候他们会将曹家姐妹当做鱼饵，逼曹兄就范。”

“四爷，曹公子曾经与您有过交情，欢喜看得出曹公子也绝非谋反之人，我们为何不救救曹家姐妹？”

“皇上密令我暗访谋反之事，这个时候我不便出现。再说了，张孝卿是个正义之士，他不会伤害曹家人的。”

“话虽如此，可是如果真的要抄家，欢喜就怕曹家人受不住这种打击啊。”郑欢喜担忧地说。

与此同时，门外也响起敲门声。

“进来。”四爷冷声命令。只见贾南慌慌张张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地说道：“四爷…我…奴才…奴才见到一人。”

“呃？我不是要你监视极乐楼的动静吗？”四爷严厉地责问。

“四爷。奴才…奴才确实是监视着极乐楼，并且有了重大发现。”贾南断断续续地说着。

“贾南，你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有什么动静就快说，是不是见到曹公子了？”郑欢喜忍不住急问。

贾南一会儿摇头一会点头，只听他着急地念叨：“曹公子倒没见到，奴才却见到…见到冯姑娘了。”

第一卷　宫变篇　【入宫·前因】　第二十章　陷入困境

四爷好半天才回过神，郑欢喜频频眨眼，凑上前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什么冯姑娘？”

贾南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又道：“奴才真的见到冯姑娘了，就是当初我们在晋阳城遇见的那位貌似天仙的冯姑娘。”

“冯佑怜？”郑欢喜喃喃自语。

“对对对，就是她。”贾南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更巧的是，冯姑娘居然跟着玉胭脂从极乐楼的后门溜了出来，我跟了一小截路程，猜出她们一定是走向曹府。”

四爷若有所思地端坐在椅子上，双瞳迸发厉色，愠怒的气体从鼻尖呼出。

“四爷。”贾南小心翼翼地说道：“四爷，你说这冯姑娘不是应该呆在邺城吗？为何这个时候却出现在青州了？而且还是跟着玉胭脂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身边？”

“确实想不通。”郑欢喜仔细思虑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曹祖庭的老相好就是玉胭脂，那么现在最有可能知道曹祖庭隐藏之地的也只有玉胭脂了，可是她们为什么还要半夜三更地去曹府？”

“不是她们。”突然，四爷冷声说道：“是她。”

“她？她是谁？”贾南与郑欢喜异口同声地问道。

“冯佑怜。”四爷毅然站立，踱至门边，而后对着身后两人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过不了多久玉胭脂便会自动来寻我们。”

郑欢喜与贾南面面相觑，不解地望着身前的男人。

“我尚且不知冯姑娘是为何落入极乐楼了，但是冯姑娘与我相识这个事实，她玉胭脂一定知道。这一点使我想起在极乐楼初次见面时，我与她之间的一次谈话上的误会便可使我得知，她当时所指的人便是冯姑娘。当然，这是我刚才才想明白的。”四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显得有些焦虑，但仍然为他们解释着：“再者，她可以利用冯姑娘先逼我就范。”

“玉胭脂岂能逼迫四爷您？”郑欢喜诧异地问。

“唉。”四爷叹息地说：“冯姑娘天性纯良，一定会被玉胭脂利用。”

“四爷，那我们现在干脆抢在玉胭脂之前先救出冯姑娘？”郑欢喜建议道。

“不行，贾南没有见到寒娥，想必这也是玉胭脂留了一手。”四爷果断拒绝。贾南也点点头，表示赞同。

正当三人一筹莫展之时，冯佑怜已经跟着玉胭脂躲在了曹家前院外面。顿时，不光是她们，就连刚刚赶到的钦差大人也带领着侍卫高举火把奔向曹府前院。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玉胭脂不顾左右，想冲出去阻挡。

“胭脂小姐。”冯佑怜赶忙拉住冲动的玉胭脂，劝道：“你不能这么冒险。”

“可是。”玉胭脂忧心忡忡地说道：“祖庭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两个妹妹啊。”

“胭脂小姐，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与官兵争斗？”冯佑怜着急地说：“我们绕过前院，去后院看看。”

玉胭脂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冯佑怜来到后院，好在官兵还在前院徘徊，趁着档儿，冯佑怜立刻将玉胭脂推向身后，叮嘱道：“烦劳胭脂小姐照顾妹妹了。”

“怜儿。”玉胭脂想凑上前拉住冯佑怜，却被冯佑怜打断：“怜儿懂得知恩图报。我知道胭脂小姐是想救出曹家姐妹，就让怜儿冒这个险吧。胭脂小姐还有曹公子期盼，而怜儿除了报恩，今生已无所求了。”

“怜儿…”玉胭脂咬着嘴唇，不好再说什么。但见，冯佑怜侧身闯入曹府后院大门。瞬间，又跑来一批官兵包围了曹府后院。玉胭脂赶紧躲进旁边的甬道。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她也只能内疚地乞求道：“对不起了。”

第一卷　宫变篇　【入宫·前因】　第二十一章　被贬宫婢

闯入后院的冯佑怜有些茫然失措，一时间找不到曹府方向，只见一个个官兵举着手中火把将曹府里的丫鬟家奴赶至前厅。她躲在假山后面，耳边回荡的却是一声声嘶声呐喊，她不知道曹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清楚这样的事情是会丢了自己性命的。

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脚跟猝然感到一丝温热，她警觉地蹲了下来，偷偷向假山另一方向凑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色丝绸的女子颤抖着身躯躲在那里，一只脚伸出来也浑然不知。她轻轻握住脚背，然后扑过去捂住女人想要尖叫的小嘴。

“不要出声。”女人怔忡地盯着这个陌生女人带给自己的安定，惊怕的心情稍作缓和，她努力使自己不再那么害怕，而是微微点头。这时候，冯佑怜慢慢放下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将女人伸出去的脚也拉了回来。

“你…你是谁？”女人细柔的声音令冯佑怜心生怜悯。看这摸样，她与寒娥年龄不相上下。苍白容颜不减一丝柔美，流波之间楚楚动人，如果平常之下，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又是谁？是曹府的丫鬟吗？”冯佑怜进一步问道。

“不是。”女人摇了摇头，突然又点头改口：“是，我是丫鬟。”

很显然，她比自己还不会说谎。冯佑怜理解女人的顾虑，于是说道：“其实我是受人之托来救曹家姐妹的。不知你是否知道她们在哪儿？可否指条明路？”

“你？”女人不解地说：“你能救我们？”

“我们？你们？”冯佑怜恍然道：“你便是曹家姐妹之一？”

女人尴尬地低头，念叨：“对不起，我…我并不认识你，所以…”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只要认识玉胭脂便可。”冯佑怜说道。

“玉胭脂？”女人想了一会儿又说：“真是想不到她会派你来救我们。那你又如何解救我们呢？”

“这个…”遭了，情况太紧急，还来不及拟定一个救人的方案。

“我便是曹素素，我姐姐曹蓉蓉为了掩护我躲避，已经被钦差大人带去前厅了。”曹素素解释着说，全然不知冯佑怜的担忧之色。

冯佑怜趁机追问：“那你们是否知道官兵为何要找你们的麻烦？”

“他们是来抄我们曹府的家，哪里只是找麻烦如此简单？”曹素素沮丧地说：“他们口口声声说是封了皇命，因为哥哥参与谋反，所以要抄家。可是我家哥哥已然失踪很久了，我们又怎会知他的事情啊。”

“天啊，怎么回事。”冯佑怜丧气地叹息，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说了，我们曹家世代为音乐世家，最多也不过是文人雅士，根本参与不了谋反的事情啊。况且我爹爹曾是宫廷乐师，为先皇效力过，又怎么会有胆量谋反呢？”

“看来，这期间一定有误会。”冯佑怜说道：“但是抄家的人是不会听你们解释的。”

曹素素撅着嘴，又握住冯佑怜的手，请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不想一个人苟且偷生，我已然失去了一个哥哥，如今又眼睁睁看着姐姐深受迫害，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求求你救救她啊…”

“曹素素，我也想啊，可是我…我们都要自身难保了。”

“哼，你们尽然敢抗旨躲在这里，的确要自身难保了。”两人说话时，忘乎所以，官兵们跟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找到了她们。将其带至前厅，与丫鬟们锁在一起。

张孝卿扫视屋内人，然后拿起手中诏书。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曹祖庭犯上作乱，参与谋反之事，特命钦差大人即可将曹府抄家，府上男奴充军千里，婢女押入邺城，充入后宫终身为奴为婢。钦此！”张孝卿严肃也合上诏书。

“我不服。”突然，从人群中站起一名女子，大声喝道。

“姐姐…”蹲在冯佑怜身边的曹素素惊呼道。

第一卷　宫变篇　【入宫·前因】　第二十二章　重返邺城

女人站在门口轻巧地脱下风衣，思了片刻后，又犹豫着取下纱帽，然后小心地推门而进。屋内人端坐在木椅上，似乎静候已久。女人俯身轻声说道：“胭脂拜见四爷。”

四爷星眸微睨，闷不吭声，对于玉胭脂的拜访一点也不觉得惊奇。郑欢喜与贾南互相交换眼色，然后朝着屋外走去，关好门窗后便守着门口。

玉胭脂侧身杵在原地，神情凝然。四爷微微勾起嘴角，良久后，他才开口道：“看来，一切都照着胭脂姑娘的计划而走。”

“对不起，四爷。”玉胭脂低垂着说道：“胭脂确实不愿利用他人好心。”

“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你肯说出曹公子的下落，一切便迎刃而解。”四爷劝道。

“胭脂虽然不知道四爷真正的身份，但是胭脂相信四爷绝非平常人。所以胭脂愿意一赌。”玉胭脂恳切地说。

“拿什么赌？”四爷淡漠地问。

玉胭脂踱近四爷身边，凑上前淡笑地说道：“一个女人。”

“哼。”四爷闷笑一声。

“有时候女人的力量往往出乎意料。”玉胭脂淡然又说：“胭脂可以说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了，除了冯姑娘的性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迫使四爷就范。”

“冯姑娘与在下不过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你尽然将两条性命压在她一人身上？”四爷反问。

“不，胭脂还有一个筹码。”玉胭脂莞尔说道：“那便是四爷的情义。”

“此话怎讲？”

“从冯姑娘眼中胭脂看到异样的光芒，然则在四爷眼中虽说是只有再平静不过的镇定，但是胭脂断定，四爷绝不会对冯姑娘撒手不管。无论是一面之缘还是缘定几分，恐怕四爷自己也拿不准了。”玉胭脂聪慧一笑，凝视着身边男人。

四爷犀利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弱起来，他深知眼前女人散发娇柔时还透着一股刚毅，直逼自己的视觉器官，瞬间，他有些感染，是啊，他自己或许已然分不清什么是情什么是义。面对身处危险的冯佑怜，他顿时束手无策。

四爷略显急促，猛然站立着说：“钦差大人一定会对她们严加看管，我根本无从下手，更别说是从里面‘偷走’三个女人。”

“四爷，难道你不是朝中人　？＇…＇”玉胭脂不慌不忙地提醒。

四爷警惕地瞪着玉胭脂，后者被盯得有些心慌了，于是转口又道：“四爷，他们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引出曹郎。只要你我在这方面下手，一定有办法救出他们的。”

“引出曹兄…”四爷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心中似乎另生他计…

***

冯佑怜与其他丫鬟们关在一个牢笼里，身边的曹素素紧绷着身子贴近她，曹蓉蓉生气地将妹妹拉过来强迫她靠着自己。曹素素被姐姐的主动惊得一愣，好半天才埋怨道：“姐姐，你不要再误会冯姑娘了，她被我们连累，都没有说句怨气的话，你倒好，总是对人家横眉冷对地。”

“哼，我就说了玉胭脂怎么会如此好心？找人来救我们，却找了个什么都不会的，举起手来比我还弱。”曹蓉蓉冷哼一声，说道。

冯佑怜摇了摇头，解释道：“你误会胭脂小姐了，其实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不愿胭脂小姐冒这个险。不过，不管你们犯了什么事情，胭脂小姐都会想方设法解救你们的。你们放心，她一定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机会再救你们。”

曹素素激动地抓着冯佑怜的手，急问：“真的？她真的跟你这么说？”

“嗯。”冯佑怜心虚地点头。

“哼，我看她就没安好心。”曹蓉蓉依然不领情。颠簸的车程使得她们暂时放弃争论，冯佑怜看着陌生的道路，问道：“他们要将我们押送去哪儿？”

“邺城。”曹素素安慰地说：“说不定，哥哥会在邺城救我们的。”

“邺城？”冯佑怜抬头眺望，寻思，怎么又返回这个地方了？

第一卷　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