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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冷宫皇妃泣残红:祸乱深宫-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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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妹?”

我反问道,沂徵收的义妹,会是谁呢?冷宫中难道还有我未曾见过的女子么?“皇上如今人在哪?怎么还是称太妃?皇上没有什么旨意出来么?”

“奴才也是奇怪,既然皇上认了太妃,怎么着哪怕不便立刻尊为太后,也要挪到后廷来住呀!”

图海一样的奇怪。我听他话里的意思,不免又问道“皇上竟还让太妃居心初宫?”

图海点头道,“可不是嘛,皇上与太妃娘娘不知说了些什么,皇上不仅没有任何旨意恩惠于,反而交待咱们随行的奴才们管好自己的嘴。本是天大的喜事可……它就是……”

“想来皇上也有皇上的打算,公公只管安心当好自己的差事,当然了,圣意难测,公公也要约束好手下平日里便爱嚼舌根的宫人们,否则出了事儿走露了风声,恐连累了公公就不值得了。”

“奴才多谢皇后娘娘提点。无事奴才先告退了。”图海在宫中多年,这些子话本来不需要我刻意去说他也必是知晓的。但,他却是沂徵身边第一近身伺候之人,能得到他的效忠对我来说是有益而且必须要做到的。

“娘娘,皇上怎么会突然赐死杨妃呢?”图海走后,顺子问竹倒是一反早前的不乐,凑到跟前问我。

我把玩着手上戴着的精美玳瑁护甲,凤凰于飞穿红艳艳的牡 丹而过,偶有翩翩斑斓彩蝶若有若现。如此精巧的趣景,难为了司制房的能工巧匠完美地刻在这细长半鼓的护甲之上。

许是见我总不说话,他俩也不再问什么,老实退出去留给我一殿安静。

我再无继续用膳的食欲,索性起身,踱步到殿外。

一年一年春夏迭,一日一日晨昏替。

这皇城的晨昏,内廷的春夏,见证过多少我不知晓的宫闱暗计呢?杨妃,你可知道,与其让你死,我更愿看你生不如死。

可再多的恨,再让你丢尽性命,又如何?我的父母双亲,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征和十三年五月初一,天大晴。

早早起来,趴在窗下新置的贵妃榻上,问竹小心翼翼的为我推背按拿。杨妃也走了,当初一起入宫的,如今只剩下我、吃了斋仅挂个虚名的贤妃与南萱郡主了。

南萱郡主便是昔年秀女于秀菁。

她本是众人知晓的,已逝之人。如今重见天日,沂徵无意纳她为妃,而许鉴却与她日久生情,两意缱绻。沂徵倒是不曾恼怒,便收为义妹,更名繁萦,许了郡主份位,并循从前春儿庆宣的封号给了她南萱作为封号。冷宫中的淑太妃更是广施恩德,借沂徵之口,赐她二人择吉日完婚。

昨日吃多了酒,到现在还是腰背酸痛,用顺子的话说,内廷中暂时没有了风波骇浪,可以寻得一种平静了。

而我,却不以为然。因为,三年一选的秀女,因着淑太妃的提及,沂徵不得不再次应允。新人一来,总会有不安分的因子再次出现。

征和十三年五月初五,端阳佳节。来不及‘以兰汤沐浴’,顾不得佩饰画额,便传来成毓太妃病逝的消息。

我急忙穿戴好孝服,带着一干嫔妃赶至长乐宫吊唁。

长乐宫没有素缟装点,没有人声哭泣。只有图海悄然指挥着丧仪,我曾私下问过他,为何如此。而他,仅回了四个字:‘太后赐死。’

是啊,太后赐死。我不禁冷笑,这定是沂徵的意思。太后借沂徵之口为许鉴指婚,沂徵借太后之名赐死韦太妃。

这对母子当真,有趣。

内廷静谧中的变化,让我清楚的感觉到,一场复仇之战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成肃太妃的追封着实在我意料之外,太后亲下懿旨,命沂徵追封其为‘康慈皇贵太妃’,名位之高,仅仅低于皇太后之尊。

我独坐景泰殿,冷眼看着内廷的天一点点的变化。

在君权为上的世界里,我不过是个寄居于帝王羽翼下的寻常女人。皇后之位是他给,却也可以被他一言剥夺。没有了父母双亲,如履薄冰,我唯一该做的,便是守住此生荣华,不为自己,为的身后养在身边的小小公主们。

求仁或许可以得仁,却求爱,帝王之爱,稀薄如凉。

人贵自知,何必自寻烦恼。

征和十五年元月十五,上元佳节。

辰时三刻,我在景泰殿辛苦为沂徵诞下了嫡长子萍泞。沂徵自然欣喜,登基十五年,始得嫡子,比之先帝得嫡子之时,却是晚了太多。

二月十五,嫡长子满月之礼。后妃内臣群俱重华殿,十二城主亦有贺礼送达京城。

我在觥筹交错之间,扫过身侧一脸欣喜的沂徵,他的眼角早已湿润。太后自打搬进了寿颐宫,不仅未曾参与过后廷任何家宴,甚至谴宫人在宫门外矗立碑石,上书:‘擅入者死’四字,连着萍泞出世,她都只是派了心腹宫女送来白玉项圈,并未亲自来看看。

我知道,太后娘娘是在怄气。在怄我,或许还有沂徵。

年前的选秀,沂徵因我有孕,又兼从前诸事,他便在百余名秀女中只点了三名。太后不满,亲颁懿旨,三位初入宫的新人便被封至了妃位。

三妃齐全,又俱是新人。这在泺国开国,还是第一次。

沂徵亦是有脾气之人,索性一概赐她们以姓为封号。可怜了陈妃、楚妃、高妃三位美 人儿,赌气之余,沂徵一次未曾召她们侍寝,安淑贵妃圣眷隆重,锋芒盖过我这正宫皇后。

“贵妃姐姐的额妆真漂亮,臣妾敢断言,只有贵妃娘娘的天资才能想出这样精巧唯美的额妆,只有贵妃姐姐才能育出萍澜皇子这样兼优的皇子。”高台下,右手边的陈妃端着酒器,笑滋滋的向池文溪讨着好处。

池文溪笑笑,并未接下她的酒器,只拥紧了一旁的萍澜,淡然道,“昔年,本宫得见皇后娘娘牡 丹额妆,鲜艳大方,喜爱非常,然凤凰牡 丹乃皇后独用,皇后娘娘仁德,亲为本宫设计这梅花额妆,并赐名梅妆’,许本宫一人独用。陈妃妹妹喜欢,可去向皇后娘娘求求,娘娘必定看妹妹可人,也赐妹妹一妆呢。”

陈妃听罢,俏脸唰地白了下来,手中高高举起的酒器放也不是,拿也不是的。

池文溪斜眼看她出尽窘态,才端起面前酒器,起身高声道,“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大日子,也是咱们内廷的大日子,本宫请各位妹妹,各位亲贵大臣,一起敬皇上、皇后娘娘与小皇子一杯。”说着,她离开位子,走到殿中,跪拜于地,道,“臣妾愿皇上龙体康泰,皇后娘娘长乐未央,愿皇子诸事得宜,喜乐成长。”

“臣妾(臣等)愿皇上龙体康泰,皇后娘娘长乐未央,愿皇子诸事得宜,喜乐成长。”真心的,不真心的,都随着池文溪一应跪拜了。

散席后,我与池文溪同回景泰殿。

安坐凤椅,我故意笑着消遣她,“你今儿与陈妃置什么气?她是巴结你,你看你,说的她险些挂不住脸。”

岂料池文溪甚为严肃道,“才入宫便是如此,若不制止,让她知晓内廷之中,什么讲的,什么讲不得,以后,还能约束得了。臣妾瞧着,陈妃、楚妃、高妃三人,陈妃虽容貌最是出众,却太过狐气,又巧言如簧,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高妃稳当,却过于了的木讷,想来这般无趣,也难得皇上圣心。倒是楚妃,臣妾瞧着,虽无过分姿色,却谦恭有礼,懂得持中而下,是位可调教之人。”

我扑哧笑道,“妹妹这番言论,可见本宫待产时,妹妹没少留心了。”

“娘娘总是说笑。”池文溪依旧严肃说道,“若是娘娘肯多多留心,怎会有昔年那么多遗憾终生?”

是啊,思及今日家宴上楚妃的得体,我也是认同池文溪的说辞。

“本宫是想少些争斗,好平静的过些日子。”我叫来顺子,交代道,“去告诉司寝房,本宫懿旨,皇上今夜宿在楚妃风雀殿,去让楚妃好好准备着。”

顺子躬身去后,我笑脸池文溪,“本宫可是抬举她了,你且看她争气不争气了。”

翌日清晨,池文溪早早便来景泰殿请安。我知她的来意,笑吟吟开门见山道,“可是让妹妹说准了,皇上昨儿还生本宫的气,不愿去楚妃那里。谁知这一去啊,早起便赏了楚妃不少东西了,恐怕咱们得备些贺礼了。”

“哦?” 池文溪坐下,不解道,“皇上都赏了,历来嫔妃侍寝,没有高位嫔妃还要赏赐的规矩呀?”

我摇摇头,“若不是单纯的侍寝呢?”

“皇上要晋位分不成?”池文溪被自己惊得站了起来。

我按奈她坐下,“妹妹真有意思了。着本宫抬举她是妹妹,如今瞧妹妹这神情,是吃醋了不是?”

池文溪急忙想着辨解。我捂住她的缨唇,宛声道,“知道妹妹不是,坐下。不是要晋位,是皇上散朝后来本宫这里,要给楚妃赐封号。”

池文溪这才安静的坐下,“定了封号了么?臣妾倒好奇皇上会给楚妃什么封号。谦?恭?德?谨?”

“都不是。这个封号可是个好封号。”我笑着在桌上写上了沂徵准备赐予楚妃的封号。

池文溪大惊失色,直眼看我半晌,方长叹道,“瞧她就不是池中之物,将来,必是成大气候,倒不知咱们今日做的对与不对了。”

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也是宽慰自己道,“皇上颁了这个封号,她自然要衬得起,不然本宫亦有权力废了她这封号。既来之,则安之,慢慢瞧着吧。”

“也只能如此了。”池文溪起身,行礼告退道,“那臣妾先行回宫,待贺礼准备妥帖后,再去风雀殿向全妃娘娘贺喜吧。”

“去吧。”我点点头。

‘楚妃难得的慧敏冲怀,又德行持重,琴棋诗话惧是精通,朕想着赐她个封号,就赐‘全’字可好?’……‘就赐‘全’字可好?’……

沂徵早前的话不断回响在耳边。

‘皇上既有圣断,臣妾统率六宫,自然无异议,臣妾先在此代全妃妹妹谢皇上隆恩了。’

说出来的话,帝王问你好不好,你能说不好么?此刻的楚妃,是他心尖上的人,我再笨拙,也不会说什么。

‘茗儿,朕觉得自打你做了皇后,变了许多,给朕一种你不再那么在乎朕的感觉,是么?’……‘朕喜欢楚妃,跟喜欢你是不同的,咱们自年轻时相识,如今,夫妻一体,你可明白?’……‘你没了双亲,朕也处死了杨氏为你报仇,以后,朕会护你一万个周全的,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用害怕,朕都会陪着你……’

‘皇上这是怎么了,臣妾不过说皇上赐给全妃妹妹的封号好,就惹来皇上这么多话,难道皇上是要臣妾说皇上选的字不好么?’

‘那是朕多心了……不过朕说的是肺腑之言,朕会保护你和咱们的孩子的。’

‘臣妾记下了,皇上别再多心了。’

“娘娘,娘娘!”

“恩?”沉浸在回想中的我,被问竹唤回,有些思绪忙乱,不知所以,“怎么了?”

问竹恭敬回道,“全妃娘娘来给娘娘请安。”

我透窗望了望,见楚颜容光焕发,可见雨露滋润的好处。便揉揉脑仁,“去告诉全妃,太后喜欢她们新人,先让她去拜见太后,再来拜我,别错了礼数,失了太后庇佑。”

问竹不料,楞了楞方道,“是。”

我在窗前,看问竹去回全妃,也将全妃失望之色尽收眼底。其实,她大可不必如此,太过于小心翼翼,也不是好事儿。

午膳后,顺子来报,右副都御史于善来访。我许顺子传进来。

“老臣于善参见娘娘,愿娘娘长乐未央,福泽无极。”

“顺子快扶老大人起来,看座。”我扬手询问来意,“不知于大人求见本宫所为何事?”

这一问,倒让刚刚坐下的于善再 次起身,跪倒在地,顺子去扶,我使了眼色制止,许他定是为了女儿了。

“老臣十年前一朝‘丧女’,拙荆险些跟着去了。如今,多谢娘娘为小女做主,才有今日这好福气,也让老臣与拙荆感激涕零。请皇后娘娘受老臣一拜。”

我待他拜后,才让顺子扶他坐回,看他擦拭鳃边热泪,我不禁动容道,“南萱郡主是有福气之人,本宫并没有做什么,大人不必挂怀,虽然大人不能公开认回女儿,但也请大人顾及皇上,劝慰夫人,毕竟活着才是最好的。”

于善点头道,“老臣与拙荆明白,小女是皇上封过的嫔妃,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如今的南萱郡主是皇上的义妹,兵部尚书的夫人,老臣懂得分寸,更谢皇上周全。”

“如此,本宫也放心了。”说罢,我起身道,“本宫也该午睡了,顺子,好生送于大人出宫。”

“老臣告退。”

“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带着萍泞皇子去寿颐宫一趟。”于善刚走,我还未曾躺下休憩,太后身边的桔梗姑姑便来相邀。

“太后娘娘可说什么事儿?”

桔梗道,“午后,全妃娘娘去给太后请安。全妃娘娘一走,太后便谴奴婢来请娘娘。”

我听后,想着寿颐宫外矗立的碑石。全妃的确不可小氍。拂手嘱桔梗殿外等候,“你且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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