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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满朝文武爱上我-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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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小腹的疼痛让我几乎站不住,下意识地丢开弓箭去捂肚子。本来淡笑的东临瑞忽然脸色大变,推开人群就走了过来。

  疼痛让我油然生出一种恐惧感,孩子,千万不能有事,东临瑞急忙忙到我身边,把我抱在怀里,他的手摸上我小腹的瞬间,我的心忽然软成一团,我抬起头,艰难地说:“东临瑞,孩子,孩子。我疼,怎么办?”

  我紧紧攥着他的手,孩子,我的眼泪一直往下流淌。

  东临瑞扯开自己外面的衣服,把我裹在里面,然后抱起我,禁卫要上前,他暴戾地喊了一声,“滚。”

  我被他抱在怀里,看着远处的蓝玉,蓝玉咬着嘴唇,黑亮的眼睛看着我。我想说话,仿佛没有多余的力气,我鼓足了全力,忍着疼痛,“东临瑞放了他们,不要杀他们,放了他们,求你……”

  东临瑞低头看我,他的手臂把我箍得生疼,“若若,你知道,你要是有什么事,要死多少人?”一圈圈的人让开一条路,满视野所见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要死多少人?东临瑞眼睛里是一种我看也不敢看的伤,那事一种怎样毁灭的疯狂。

  一阵阵的眩晕传过来,我支撑着,咬着舌尖,我不能昏过去,我要睁着眼睛看东临瑞,我怕我晕过去的瞬间,就会有人因为我惨死。

  他一路抱着我,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若若,再忍一忍就好,马上就到家了。”

  进了宫,就已经有御医等在那里,跟在东临瑞身后立即进了寝宫,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暖榻上,看一眼身后的太医,“先出去。”

  我顿时睁开眼睛,“东临瑞,看孩子,孩子。”嘴唇已经被我咬烂了一层,鲜血直往外渗。

  我从来没见过他癫狂的模样,“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再重要。”伸手就开始脱我身上湿透的衣服,春桥小心翼翼地在一边帮忙,他擦干净我身上的雨水,抱起我放在床上,他的手没离开我的小腹,一股股暖流顺着手掌渗透进去,我喘息着鼻尖都渗出了汗,绞痛稍微减轻,他裹紧我的身子,御医跌跌撞撞进来把脉。

  短短的时间,御医额头上冷汗直流,放在我手腕上的手指在颤抖。半晌,他退一步,“扑嗵”一下跪在地上回话。“娘娘动了胎气,不可再有任何情绪波动,不然恐有……恐有……滑胎的迹象。”

  我重重地将头落在枕头上,孩子没事,孩子还能保住。我一动也不敢再动,只伸出手颤巍巍地放在小腹上。是因为我的情绪波动,又不管不顾地淋雨,差点害了我们的孩子。

  东临瑞坐在床边看着我,他身上还是湿透了的衣服,没想着换,也没用武功催干,只是就这么穿着,紧紧盯着我。

  外面的雨还在下,我有些身体困乏,神经却紧紧地绷着,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东临瑞在我身边,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

  “传旨下去,放了那些人,”他说出一句话,我猛地看向他,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我什么都看不出,可是伴着他这句话的尾音,我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句话,是让我心安。

  朦胧着要睡着的时候,恍惚觉得有一只手摸上我的面颊,手指一遍遍画着我的眉形,然后在我眉间落下一吻,嘴唇好像在颤抖。

  我真的没想过有一天会让临哥哥爱上我,我早有做棋子的自觉,做他登基为王的一个台阶。

  有一天他不再排斥我,能和我手拉着手,听我笑着说:“我帮你飞到最高的地方好不好?”

  “现在我保护你,等你到了最高处,就可以保护我。”第一句是诺言,第二句是奢望。

  临哥哥不说话,我回头看他,终于他的嘴唇慢慢弯起一个弧度,他说:“好。纸鸢会飞很高,但是线不能断,如果线断了,纸鸢也就消失不见了。”

  我以前失去记忆的时候,曾无数次问自己,那线是谁,纸鸢又是谁。

  现在我知道,线是我,纸鸢是他。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 痛苦

  再醒过来,身上就难受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了胎气,孩子有意要折腾我,稍微一动弹,一股恶心劲就顶上来,我捂住嘴巴,扶在床边。春桥看我的样子,立即去拿铜盆,东临瑞抱起我上半身,靠在他身上,手一直不停地给我拍背。

  我眼见是忍不下去,直往上呕,于是挣扎着想推开他,谁知道他愣是不走,我终于忍不住,一口吐在他的龙袍上。

  屋子里的人都愣了,我盯着东临瑞的衣服发呆,胃里还一个劲儿的难受,好像有东西堵在里面,一定要吐出来。

  春桥终于把铜盆端到我面前,手里拿着巾子,却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擦东临瑞龙袍的污秽。好在东临瑞自己伸手把巾子接了过去,我刚要开口道歉,东临瑞伸手拿巾子擦了擦我的嘴角,“现在好点了吗?”又从女官手里接过茶碗,“用这个漱漱口。”

  我接过茶杯,东临瑞偏偏不让我动,硬是伺候了我漱口,春桥拿走铜盆,我就迫不及待地说:“你的衣服……”

  东临瑞笑笑,脱下龙袍,随手扔在地上,女官弯腰过来,抱了出去。

  我重新躺回床上,因为经历了刚才那些事,忽然间不敢再去跟东临瑞对视,也不敢提刚才发生的事,索性也没有人想提及起来,好像那一切都是梦境,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家都注意着我的身孕,前前后后都是为我忙碌的人。

  东临瑞在我身边坐着,我只是偶尔用余光扫扫他,发现他在看我,我会立即挪开目光,我想说,可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

  忽然想吃酸的,女官送来橘子,东临瑞剥好了皮,送到我手里,我一瓣瓣吃得很慢,尤其是橘子外面的那一层好像有点硬,我不停地嚼啊嚼,也咽不下去。

  东临瑞问我:“怎么了?”

  我无奈地笑笑,“有点硬。”

  他伸出修长的手,拿过去剩余的,“给我,”往我手心又塞进去一个新剥好的,把我剩下的那些掰成一瓣瓣地放嘴里。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发酸,别开头,更不知道要怎么说。

  吃完了橘子,我躺下,又睡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半梦半醒,但总之是想起我以前的事。


  想起我,临哥哥和夜在篝火旁边喝酒笑谈。乱军中,夜舍身救我,他的右臂被划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那伤每逢阴天下雨都会疼,所以每当变天,我都会让人给他送去草药,以前我总想着有一天帮夜找一个好郎中看看,早晚断了他这个苦根。

  现在他的右臂终于不会再疼了。

  想起在东临国,我找蓝玉的时候,夜看我的眼神,他质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蓝玉一个人,又想起更早以前,在蓝山派,他跪在雨里,就是一天一夜。

  我想过再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可能会有百般情绪,可是现在这种顾虑没有了,我再也见不到他。

  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我抬手挡在额头上。东临瑞帮我擦泪水,我忍不住按住他的手,“为什么要杀夜?为什么要杀了他?”

  东临瑞说:“如果我说我没杀他,你信吗?”

  到现在还在骗我,我坐起来,对上东临瑞的眼睛,“你没杀他?你没杀夜?”我冷笑一声,“谁会相信?蓝玉呢?你是不是也想说,即使我不去,你也不会杀了蓝玉?”

  东临瑞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我是没有想杀蓝玉。”

  我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说我会相信你呢,还是会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我那一箭没有打偏你的剑,蓝玉早就死了。”我话音刚落,就仿佛听见有滴水落在褥子上的声音,我并没有注意,只是看着东临瑞。

  我希望东临瑞能解释,希望他说什么,可是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我的眼神在问他为什么不说话,可是他只当没有看见。

  我嗓子干涩,哑声说:“在蓝山派的时候,我的蛊毒为什么忽然发作,蓝玉怎么会跟着玉罗刹走,这些是不是你……”

  东临瑞说:“是我,是我逼走西丰临和蓝玉,西丰临走是怕你蛊毒再发作,蓝玉是要去给你找解药。他们都怕我。”

  我的眼睛又酸又涩,我轻轻闭上,又睁开,“还有一次,我中了水仙的春药,和蓝玉……那天临哥哥怎么会突然在马车外,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东临瑞说:“我想看看西丰临伤心的样子。”

  我笑一声,笑得很难听,听到自己的声音,心里难过得攥成一团,“你看见了,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又要逼走蓝玉,这不是很矛盾吗?我和蓝玉在一起,伤了临哥哥,不正是你想要的?”

  东临瑞半天才说,“如果我不逼走蓝玉,你会不会爱上他?”

  我忽然回答不上来,我在没有以前记忆的情况下,会不会爱上蓝玉?我说:“其实这些本来都是我的猜测,你可以不承认。”

  东临瑞笑笑,“若若,我答应过你。”答应过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不会骗我,可是我现在要相信他哪句话?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还是都是假的。

  我看着他要杀蓝玉,亲耳听见姚勇说要为夜报仇,他却说没有想杀他们。这怎么可能,东临瑞对谁心软过。

  我说:“东临瑞,我想起来了,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第二个凌雪痕,也没有忽然穿越这种事,我就是以前的凌雪痕。”

  东临瑞说:“是,只有一个凌雪痕。”

  我躺下来,“你给我下了蛊毒,改了我的记忆,我现在什么都想起来了,真的很难受。”我们是敌人,偏偏我们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诺言,大婚,我们还有了孩子。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东临瑞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长袍,不知道为什么,却衬得他的脸白的透明而朦胧,仿佛站在那里,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我说:“我要休息了。”

  东临瑞笑笑,往前走了几步,却又不放心,转过身,帮我掖进了被子,他的手压在我被子上,我闭上眼睛死死咬住嘴唇,身上一轻,他的手离开,我的心仿佛也被掏空了,他走开以后,半天我才睁开眼睛,我怔怔地看着周围,猛然在床边发现几滴刺眼的血滴。



第二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魔

  我起身拉开被子,我身上没有血迹,这血不是我的。

  东临瑞穿着黑色的长袍,即使受伤,也很难看出来,他的血滴在褥子上,就像忽然绽放出的一朵梅花,脆弱,艳丽得让人心疼,我伸出手想去碰一碰,手伸出去,立即又像被烫了一样收回来,我紧紧攥起手,指节青白。

  东临瑞为什么把血滴在这里,他是让我心疼,我为他心疼的次数太多,每一次都让我泥足深陷,不能自已。以前我想,我不是那个凌雪痕,我只是穿越过来的一个魂魄,前尘往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不管东临瑞做过什么,他都有他的道理,我爱他,就要爱他的一切,如果我什么都不想起来,会一直这样想,这样幸福下去。

  为什么让我想起来这一切,想起他怎么伤我,又去伤我身边的人,一边劝慰我骗我,一边去杀跟我有关系的人,他这么做,却又能一次次从我嘴里听到他想要的诺言,无非是因为我为他心疼,又贪恋他的怀抱。

  我庆幸在他没走的时候,我没能看见这几滴血,不知道他受了伤,不然我会忍不住抱着他,去看他的伤口,为他流泪,所有的感情任他左右。

  这一次,我就当没有看见,什么都没发生……

  闭上眼睛,眼前却仍是那几滴触目惊心的鲜血。只是几滴血而已,大概只是打斗中被蹭伤,东临瑞他一直都是那么强,谁能真正伤得了他,相比较,和他作对的人,全都没有了好下场。

  夜死了,他只是受了轻伤,我为什么要为他的轻伤,就连整个心思都扑到了他身上。脑海里一直重复东临瑞黑色的长袍,鲜血都隐藏在那下面,偶尔有一两滴落下来,滴在褥子上。这个念头让我发狂,我不能再去想。

  春桥进来服侍我休息,要灭几盏铜灯,我睁开眼睛,“春桥,就这样吧,亮着灯。”

  本来现在整个寝殿就空得让人难受,再灭了灯,会更加压抑,我忽然非常害怕黑暗,黑暗下有那种让人无法抗拒的虚无,扯动着的神经,让人发疯,无法抗拒仿佛一无所有的痛楚。

  在蓝山派醒过来的时候,想着生生和自己的家人分开,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开始的时候有几次都哭出来,好在凭着我年轻,适应能力强,也懂得要往前看、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后来蛊毒发作,我疼得快死了,我靠自己皮糙肉厚硬挺过来,再后来发现张碧就是东临瑞,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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