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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御朱门-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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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嬷嬷接过笑槐递来的药酒,正要柔化膝盖处的淤血,凝萱却赶忙捂住宋嬷嬷欲打开瓶塞的手:“一点小伤。何必弄的满屋子都是药味。”

“姑娘忍着些就好,若是不散了淤青,只怕明日连跪拜都不能了。叫王妈妈回去禀报给老太太。没准儿又是一番不待见。”

碧潭看着姑娘只是红肿的膝盖,又望望地上鹅黄色的蒲团,忽然对上了凝萱一双灵活精致的大眼睛。

凝萱调皮的冲碧潭眨眨眼睛,冲着宋嬷嬷一指:“嬷嬷不信。只管问碧潭。”

宋嬷嬷狐疑的来回看着二人,见一个嘻嘻哈哈的样子。一个呢,却是肃然起敬的模样,嬷嬷不免没好奇的拧紧了药酒盖子:“打什么哑谜”宋嬷嬷虽然不解,可没有执着己见,而是将药瓶子塞进了箱笼里,碧潭不等凝萱多吩咐,动作麻利的从自家带来的新的香料里寻出了味道最重的帐中香,往里面点了几滴蔷薇水,然后悉数投进禅房里小小的香炉中。

笑槐呆呆的看着碧潭忙上忙下,鼻子皱皱。满满都是香气,似乎明白了什么次日一早,王妈妈洗漱干净后就往正房方向来。她本以为五姑娘年纪小,必定贪睡。所以走的极慢,还有闲情去看禅院中种植的一颗参天古木,哪知转过后厢房连接的回廊,就看见台阶上两个流云庵里的小尼姑正做洒扫,五姑娘的房门却是大开。

王妈妈心觉不对劲儿,紧走几步,在门口撞见了正欲出门的宋嬷嬷。

“嬷嬷这是何处去?怎地不见姑娘?”王妈妈偏着脑袋往里面看,宋嬷嬷笑道:“一大早往药师殿去了,说是给国公爷求个保佑康泰的签,只怕要等会儿才能往回走,王家妹妹若不嫌弃,就往屋里坐坐。”

宋嬷嬷虽客气,但一点也没打算让开堵在门口的身子。

王妈妈分着心神回头看禅院门口动静,竟没发觉宋嬷嬷的举动有何不妥,只是漫不经心的回道:“姑娘年轻,恐怕看不明白那签子上的深意,等我去瞧瞧,也帮着姑娘解解签。”

凝萱早交代了宋嬷嬷今日主张,由此老嬷嬷怎能容王妈妈离开,一把就撤住了对方的衣袖笑道:“王家妹妹先别走,这儿还有要事和你商议。”宋嬷嬷借着给姑娘做绣鞋的由头,一直将王妈妈拽到东边自己和笑槐就寝的小屋。

且不说没了王妈妈的打岔,凝萱一心跪在药师殿里,双目紧闭,身板挺直,下面另两只鹅黄色蒲团上分别是碧潭和笑槐。

笑槐偷偷睁开一只眼睛,整个药师殿里就她们三个,剩下一个活物都没有:“姑娘,你说的人能来吗?”

笑槐悄声的问着,凝萱顺势两手合十,亮眸紧闭,头也不回的轻声道:“孝慈师太日日清晨于药师殿打坐,风雨不变。”

“可是姑娘,宋嬷嬷也说过,那是数年前的旧事了,现如今是明月师傅当家,恐怕孝慈师太未必”笑槐身后忽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忙屏住呼吸,再也不敢乱说一句,只悄悄的眯缝着眼睛,打算看看来人。

大殿外的人恐怕也未了及此刻早有人恭候于此,踟躇了片刻,还是缓缓抬起脚,跨过高深的门槛进了药师殿。

那药师琉璃光如来的佛像,面目慈祥,仪态端庄,蓝身乌发肉髻,双耳直垂肩际,右手膝前执尊胜訶子果枝,左手脐前捧着佛钵,双足踩着莲花座,悲悯的看着世人。佛驾前左右各三只蒲团,凝萱等人占了右侧,刚到的这位师太自然而然的就紧挨着三人跪了下来。

凝萱隐约闻到了对方手里捻的数珠散发这一股淡淡的馨香,便正眼去看,就见对方手中挂着的是一串名贵异常的珊瑚念珠。这东西一颗便抵得上凝萱头上戴的一串儿珍珠了,真正是有价无市的宝贝。

对方也回望着凝萱,报以善意的一笑。

“敢问这位姑娘,若是早课怎么不去圆通殿,借宿在庵里的贵客们大抵都到那里去听明月师傅开坛授课了,你们若晚,只怕占不到好地方。”

“多谢师傅提点,只是听说流云庵里的药师菩萨最灵验,我家中祖父母年岁大,凝萱来此并非为听经,只是想求一支好签罢了。”

对方忽然劫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第八十七章批命

凝萱已经笃定眼前人就是宋嬷嬷口中说的孝慈师太,看见此人衣着打扮,青黄面容,根本不像是个住持的样子,反观昨日不大友好的尼姑明月,倒更有气场些。若说是衰老所致,却又不大合乎常理,孝慈师太五十出头,流云庵又曾经是油水最富庶的寺庙之一,连给凝萱她们做洒扫院子的小尼姑都满面的红光,何况是执掌了数百人衣食住行的住持师太?

想到昨日所见,尼姑明月大肆敛财,俨然新东主的样子,凝萱似乎摸索到了这里的症结。

“小女子京城魏氏族女。”

孝慈师太微微抬着下巴,显然对“魏氏”这两个字不大喜欢:“廉国府?”

凝萱心一沉,果然如自己所料,孝慈师太的境况远非外界所想那样简单。不是凝萱坐井观天的在这里自夸,可就昨日大致打听的那一圈,现在流云庵里招待的最显贵的一家就是廉国公府。但看孝慈师太的反映,根本是蒙在鼓中,这样的情况可不在凝萱先前的计划之中,老话说的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廉国公是你什么人?”

到底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再一开口就气势逼人,和她通身的行头极为不匹配。凝萱笑道:“正是家祖,凝萱在姐妹中排行第五。”

孝慈听面前小丫头后半句的答非所问,不置可否的一笑:“你母亲在世的时候常提及你的名字。”

凝萱压低额头,露出了雪白的颢颈,她只淡淡说道:“母亲临终前也多番提及孝慈师太大名。盛赞您佛法高深,道义精湛,凝萱仰慕久已,可惜母亲去的早,不能携了凝萱亲自来拜见,如今竟化为了憾事。”

孝慈师太忽的怔住,那表情难得的错愕:“你知道我是何人?”

凝萱莞尔一笑:“流云庵里日日清晨来药师殿做早课,风雨不断的师傅怕没几个,师太无论是气度、亦或是风貌,都与凝萱在心中揣测的一样。这才贸然说了出来。”

孝慈师太转而看了看药师殿里冷清的样子,口气平淡的说道:“贫尼年轻时候跟着药师殿里的解签师傅学过些皮毛,后来太后进香,说我批算的命格准确,流云庵也水涨船高。如今细想,贫尼竟也有大半年再没碰过的签筒了。五姑娘既然是客,贫尼无何好送之物。便送你一卦前程吧!”

后面的小丫鬟心中大喜,连忙凑上前去,小声嘀咕道:“大姑娘在长春老祖面前得了一首诗,至此引以为傲。姑娘何不试试,说不定批算出来的命格更甚大姑娘。”

笑槐平日的嗓门就不小。纵然弄得遮遮掩掩似的,可声音还是顺着清晨从外面刮进来的小风,一溜烟儿的钻进了孝慈师太的耳朵中。凝萱尴尬的脸都一片绛红色了,实在不知该夸赞笑槐忠心为主,还是恼她嘴上漏风,什么都说。

好在孝慈师太没多理会,大跨步的走到佛像前,将香案上摆着的签筒拿了下来递给凝萱。孝慈师太见凝萱接的踌躇,以为这姑娘头一次进寺庙,不懂得签筒的妙用。索性解释道:“因果天注定,姑娘只需轻轻摇晃,定能心想事成。”

流云庵里的签筒是积年的黄香木所制。这种木头年头越久,油渍越深。手感便越华润,若上面是大家所雕刻,那价值就更加的不菲,药师殿的这一个只活凸儿出来个“佛”字,笔迹遒劲,针凿精美,凝萱虽不是识货的高手,可也能感受到上面温玉一般的润滑。

签筒里一百根竹签,三十上上,六十为中,下剩的是那些叫人生畏的下下签,仍旧占了三十的分量。

凝萱磕了头,跪持签筒,默祷一番,复又将签筒摇了急摇,落下了第十三签。

枯木逢春尽发新,

花香叶茂蝶来频。

桃园竞斗千红姿,

一叶渔舟误入津。

孝慈师太早将一百支签对应的签文熟记于心,根本不必在黄绫纸上一一细查,便看上一眼魏家小姐的命数面了然。

“姑娘这支签倒有几分的趣味。”

笑槐没撑住,哪里还管碧潭的拉扯,一着急大嗓门便亮了出来:“师太可看仔细了。”竟像怀疑对方到底有没有真本事似的。

孝慈师太反笑道:“正是看的仔细,才叫人寻味。姑娘也知,我们这里是药师殿,来问的必然都是身体康健,可我之前便应允了姑娘要给你算算前程,签文上的内容自然就要另作解释了。”

凝萱毫不吝惜的立马给孝慈师太戴了高帽一顶:“师太造诣精深,凝萱愿闻其详。”

孝慈师太赶忙扶起弯身行大礼的凝萱,低头望了望手中的签文叹道:“也罢,若解的不好,姑娘只管当个笑话听听罢了。”孝慈师太一顿,“这支签是上十三签,乃大吉之昭,姑娘若问康健,自然家小无事,顺遂平安。可换做问前程,却凭空冒出了个‘误入’来,是不祥之兆。”

凝萱心一紧,将后面两句反复斟酌了一番,确实在欢喜中带着几分清冷,不仔细辩读根本察觉不出。

孝慈师太见凝萱没有如一般富贵人家的小姐似,听了逆耳的忠言便甩袖子一走,而是温文有礼的立在一侧。就凭这魏家五姑娘现在淡然自若的样子,孝慈师太就多了几分的好感。于是语气放柔许些:“贫尼听三夫人说过姑娘的生辰,你位主东方,忌鬼宿,远斗宿。姑娘命中缺少水,你们魏家子孙出生,都是钦天监的人去参详,想必因知道你这个忌讳,所以当初留名的时候刻意用了‘凝’这个字。按照贫尼来看,姑娘今后几番遇险,都是与火有关。”

笑槐听的汗毛乍立,什么?几番遇险?笑槐略有结巴的支吾道:“师太看我们姑娘可有破解的法子?”

许是笑槐几次开口说话,终惹来了孝慈师太的注意,就见孝慈师太瞥了她一眼,正要回神的时候,忽的顿住,然后快速而不想叫人察觉的又瞄了一眼。孝慈师太的举动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她或许以为自己做的隐秘,可没瞒过“阅历”惊人的凝萱,以及生性谨慎敏感的碧潭。唯独傻乎乎冒着呆气的笑槐半点没察觉。

孝慈师太转回了目光,仍旧看向凝萱:“姑娘的贵人命中带着水,对方身份地位超凡,或许能叫姑娘逢凶化吉。”

鬼神之说,凝萱历来半信半疑,若是在前世,凝萱大抵会将孝慈的话当成神棍之语,可入乡随俗之后,凝萱反而对自己原本的认知产生了许多的疑惑。

“带水的贵人?”凝萱喃喃的说着,孝慈正要再往下讲,就听外面一阵阵脚步零落的声音,孝慈师太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门口闪出两道身影,一高一矮,都是青灰袍子的尼姑。

这二人见了孝慈竟带着几分不满的抱怨道:“师傅在这里也不吱一声,倒叫明月师妹好找,前面恪亲王府来人送道袍了,说是要亲自交到是师傅手里,明月师妹叫你梳洗打扮打扮,这就和我们出去见客吧!”

孝慈师太将手中的签塞进凝萱手里,一抖宽大的袖袍,抬脚急要和二人走。当间的高个子原本是孝慈的徒弟,知晓也多,一见孝慈的架势赶忙道:“师傅可别像上次似的,王妃命管家来送僧袍,你劈头盖脸就把人家训斥一顿,弄得明月师妹要亲自到恪亲王府去赔礼。”

孝慈师太冷笑道:“哦?莫非要叫我盛装打扮,三步一叩的去才使得?”

矮个子尼姑当着凝萱这一干上香的香客们道:“师傅好歹也是先皇太后钦封的住持,多少该有点气量,怎么老了老了,还一副没正行的样子。要不是明月师妹上下打点,太后故去之后,咱们流云庵还指不定怎么样呢!徒儿劝师傅一句,见好就收,明月师妹现在是愿意养着你,供着你,若你还这样”

孝慈师太骤然恶声恶气道:“我还这样怎的?”

矮个子被她师傅突然火冒三丈的样子吓得一机灵,整个人倒退了三四步。高个子没防备,被同伴“嘶啦”一声就扯破了僧袍。

“哎呦,我这簇簇新的”高个子尼姑正要破口大骂,矮个子的那位忽然手肘急拐,白底儿黑果的瞳仁翻着凝萱等人。高个子尼姑早预备了一筐恶毒话来对付孝慈,现在也只能闷闷的压制了下来。像押解犯人似的将孝慈师太拱出了药师殿大门。

眼看着孝慈师太步伐踉跄的离开,凝萱心里凉了半截。

碧潭挽住了凝萱的手腕:“姑娘的心意也不知孝慈师太能不能明白”笑槐也忙挽住了另一面,轻声道:“就是明白又能如何?姑娘没看孝慈师太的现状,恐怕给那明月师傅让位也是迟早的事儿。”

凝萱半晌没有吭声,她只觉得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顿时袭上心头,凝萱现在只想安下心来静一静,便从二人手腕中轻轻抽出胳膊:“你们去外面打听打听明月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在药师殿里等候。”

凝萱哪知,两个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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