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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御朱门-第2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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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妈妈也不用再装模作样,等张太医被带回来,万事就能见个分晓。你是人是鬼,是忠是奸,咱们到时候再细算算。”

“世子妃想要将脏水泼到我们头上,门都没有。届时我只和太子哭诉去,是你怠慢小皇孙,谁不知道是你收了廉国公的好处,立誓要将小皇孙置于死地。小皇孙万一有个好歹,太子一定将你满门问罪。”曹妈妈甩了甩肩膀,怒喝婆子们:“还不快将我松绑”

第三三三章 命在旦夕

曹妈妈不相信魏凝萱敢动她,小皇孙无端发烧,又这么巧的赶在魏凝萱去大公主府的节骨眼上,曹妈妈断定和王府脱不开干系,然而她人单力薄,只好借着疯闹的劲儿给魏凝萱施压。

凝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先发制人羁押住了太子妃乳娘。小皇孙的病来的又急又怪,从曹妈**叫嚷中不难听出,她心中怀疑是凝萱收了廉国公的好处,小皇孙不好,太子自然受皇上苛待。然而曹妈妈又不敢完全相信,因为事情出在恪亲王府,魏凝萱自身就难以保全,皇上肯定会揪出一个替罪羊。曹妈妈虽然犹豫不决,但私心作祟,为了叫自己逃过这一劫,曹妈妈只能装疯卖傻,将小皇孙的不好都栽赃在魏凝萱头上。

反之亦然。

凝萱刚回来,她也闹不明白谁是真凶,又或者只是虚惊一场,但曹妈妈不能不抓,她越是闹的欢,凝萱就越要将其紧紧看牢。她命婆子们将人绑好,也不用关押在什么柴房里,就锁在院后的抱厦中,两个婆子一班,分作三班,眼睛不离的看紧太子妃乳娘。

忙完这些,凝萱身上起了薄汗,她也来不及换洗就急匆匆去看小皇孙。笑槐抱着金疙瘩来回摇晃,口中念念有词,小皇孙的几个乳娘无一不跪在地上,见世子妃进屋,越发抖动的厉害。

“主子,你看这可怎么办?哭的越发的厉害了。”笑槐不知所措的看着凝萱,她能使的法子都使了,又不敢将小皇孙交到乳娘们的手上,谁知道这三人中有没有下黑手的,若是叫小皇孙再落虎口。即便刚刚没有世子妃的的错儿,现在也难辞其咎。

地上的一个乳娘怯生生看着凝萱,“世子妃,不如,不如奴婢来试试吧。”

她旁边同是做乳娘的一个老姐妹忙去拽她,要她别多事给大家惹麻烦。凝萱却轻轻一笑:“你知道小皇孙为什么哭?”

乳娘本想将自己的主意说出来,但被姐妹一拉扯,她反而没了成算。

凝萱冲笑槐点点头,小皇孙转眼便落在了乳娘手中,乳娘心知箭在弦已经是不得不发,只能全力服侍小皇孙。众人就见这位乳娘走到床榻边,要了热水净手,重新打开明黄色的襁褓。小皇孙离了束缚,哭声稍微小了许多,乳娘松了口气,凝萱却连眨眼也不敢眨眼,紧逼盯人。笑槐手把一盏琉璃宫灯,方便乳娘看的更清晰,宋嬷嬷手背挡在小皇孙的眼睛上,唯恐灯火太炙。

“世子妃,你瞧”乳娘低呼一声,将小皇孙侧翻过来,指着其中一处叫凝萱来看。小皇孙的臀部有一处冒了几个红点子,不仔细看不会留意,可细细瞧,像是一排针扎了似的。

“是水痘?”笑槐见红呼呼的,赶紧叫凝萱往后退。宋嬷嬷却肯定的摇摇头:“不可能。姑娘小时候出过水痘,我再不会认错。倒像是……”

“像绣花针的针尖。”

宋嬷嬷忙道:“姑娘说的是,我也怀疑是这个。哪个天杀的东西,也舍得下去这个手,小皇孙才多大点的年纪,这还不疼坏喽”宋嬷嬷也是个性情中人,她和小皇孙处的久了,也爱的很,此时不免记恨起下毒手的人。

凝萱暗暗留心道,宋嬷嬷说这话的时候,地上的一个乳娘明显神情一松。这就奇怪了,小皇孙被针尖刺到,她不但不紧张反而放心,这说明什么?说明针眼是小事,里面还有内情,而乳娘以为她们只打算追查到此,所以才会安心。

凝萱沉吟道:“必定是针线房哪个人做活的时候不仔细,扎到了小皇孙。”宋嬷嬷才要说不可能,地上远远跪着的一个乳娘就忙奉承凝萱。“世子妃,我们奴婢三个再无辜不过,必定是针线房的人不怀好意。平日奴婢不能多碰小皇孙一下,都是七娘给殿下洗澡,裹包袱。”

最早站出来的那个乳娘就是七娘,她听姐妹这样说,气的浑身直打颤:“你怎么能满嘴扯谎,伺候殿下的事儿都是咱们三个一同做,世子妃屋里的丫鬟们都能作证。”

凝萱招手唤来恭喜,悄声嘱咐了几句,三个乳娘也顾不上再做口角之争,都瞅着凝萱的举动。不多时,在外面候着消息的大管事娘子被恭喜叫了进来。

“世子妃,你要的东西送来了。”大管事娘子垂首不敢乱瞄,两手往上一呈递,却是本薄薄的小册子。乳娘们不明所以,宋嬷嬷却猜到了凝萱的用心。

“按理说,你们是太子送来的人,我不该乱插手,该全信你们的为人。只是世间最难忖度的就是人心,我不能不防。”凝萱冷看三人:“你们三个都是内府选出来的奴婢,最该老实本分,如今叫管事娘子念叨念叨,你们心里也明白明白,日日相处的都是什么人。”

大管事娘子见凝萱点头,忙掀开册子首页,逐条去读:“七娘,平安人士,父兄已故,夫家是果郡王庄子上的管事,育有两子。宽妈妈,岭南人,曾做过工部侍郎家少爷的奶娘,因行为端正,被内府看中,有一儿两女。”大管事娘子扫了眼离着最远的那个乳娘,冷道:“王妈妈,京城人士,做过通政司誊黄右通、政大理寺寺卿和詹事府少詹事家的乳娘,三家夫人都对王妈妈赞不绝口。”

眼神发虚的那位王妈妈讪笑道:“都是夫人们抬举奴婢,奴婢照料少爷们都是分内之事,不值得拿出来夸赞。”

大管事娘子一笑:“可奇就奇在王妈妈在进各府做事不久后,你的三个女儿都没能活下去。”

凝萱接过管事娘子递上来的册页,细细翻阅,她以前看见过这一条,但没留心,今日联想起乳娘怪异的行迹,凝萱才要重新审阅。就听管事娘子刚刚那一席话,三个人身份干净,没有什么不妥,这不奇怪,人是太子寻来的,他为了儿子应该早就过筛子似的将人挑拣干净。凝萱的手指轻点了点页角,“王妈妈还有个儿子?看上面的年纪,只怕也八九岁了,不知现在何处?”

册页轻轻一抖,抖的乳娘王氏心肝乱颤,她支支吾吾道:“奴婢三个女儿都死了,唯独剩下这一根独苗,因要养活他,这才进王府重操旧业当了乳娘。”

“王妈妈真会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乳娘王氏目光躲躲闪闪到处乱看,凝萱一挥手,“把余下的两位乳娘先押了下去,我单独有话与王妈妈说。”七娘和宽妈妈都觉得世子妃不会饶过王妈妈,也不用王府的婆子们来推,后面鬼撵似的快走了出去。

凝萱指着仍旧哭哭啼啼的小皇孙,俯身看着乳娘王氏诈她:“妈妈还是将知道的说出来好,太子正从东宫赶来,殿下的手段绝不是妈妈能抗衡的。”

王氏心存侥幸,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早就出来了她,仍旧诡辩道:“奴婢想起了,是,是宽妈妈,对,是她趁着世子妃不在,拿了根细针去戳小皇孙。这毒妇,世子妃不能饶了她。”

外面脚步声顿起,恭喜进来报:“世子妃,是世子身边的长随淮安。”

淮安老成,一直得赵煦重用,凝萱进府之后,赵煦就让淮安专门给世子妃打探消息。淮安目不斜视,低声道:“回世子妃,小的去了御林军大营,左都统说,一个时辰前皇上忽然宣了世子进宫问话,小的赶去时宫门已经关了。”

话音才落,碧潭刚好进门,大气也喘不匀:“主子,张太医死了。全家上下一十二口,无一生还。”

乳娘王妈妈上下牙打架,凝萱怒喝道:“你还不老实交代,这会儿只怕你儿子的性命可危。”

王妈妈最清楚自己的软肋,就是她唯一的儿子,当初生了三个女儿,就为了多口奶水,好去富贵人家当乳娘养活儿子。王妈妈才不在意那三个丫头片子,只甩手扔给了婆婆照料。婆婆重男轻女,好吃好喝省下来都给长孙,连口米汤都舍不得喂孙女,小孩子哪里禁得起这种虐待,于是都活不长久。

王妈妈忙道:“我说,我说,求世子妃救救我儿子。其实都是张太医干的,我只是打了个下手。他们叫我支开其俩乳娘,好叫张太医下手,我只看见……只看见……”

凝萱急道:“只看见什么?”

“只看见张太医拿了根银针扎在小皇孙身上,一共三下,对,奴婢绝不会看错的。张太医还说,这能缓解小皇孙的病痛,是独家秘方,叫奴婢不准说出去。张太医走后,奴婢见小皇孙病情严重,就更不敢说实话了。”

“还敢遮遮掩掩。淮安,将这婆子押到前院去打四十板子,我瞧她说是不说。”

淮安不容分说,上来就要拽人。乳娘王妈妈不敢置信的看着凝萱:“奴婢句句属实,绝无欺瞒。世子妃不能冤枉好人,叫奴婢屈打成招啊。”

凝萱目放寒光,咄咄逼人:“只是三针?哈,什么样的银针这般厉害,小皇孙能忽然高烧不断,哭闹不止?你若再不实话实说,小心我叫你这辈子都不能开口。”

第三三四章 歹毒用心

夜已深,京城四道城门均已落锁,五城兵马司的人分成十个小队在夜色下的皇城里巡视。但凡抓到夜游鬼祟的,当即拿下送进大牢。

五城兵马司共六位指挥使,分管一块辖地,往日面上合得来,但暗地里也是你争我夺,互不相让。今日偏巧轮到东城指挥使当班领人巡视,他白日里才在衙门和吃了一肚子闲气,这会儿正不自在,几个属下皆不敢出声得罪他,以免无辜被波及。

熟料,前方马蹄声阵阵,似有人夜间疾驰。

东城指挥使将马鞭往后背一掖,翻身下马,在空寂的官道上朗声一笑:“本官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胆子,宵禁之后还敢夜奔。当我们五城兵马司没人了吗”底下跟班的个个叫苦,大人也不想想,这会儿敢疾驰夜行的,有几个身后没点子依仗?大人就爱说大话,待会儿定是老虎般冲过去,小猫儿似的溜回来,连带着他们跟着一起丢人现眼。

马蹄声渐沉,东城指挥使倾耳仔细辨别,来人少说也在十人以上,他手扶腰间长剑,以备来者犯上。

“大胆何人还不下马”东城指挥使拦腰截住迎面而来的马队,对方并不下马,夹在其间的一人喊道:“我们是大公主府的,还不速速让路。”

东城指挥使听闻是大公主府,不退反进,他手底下的人忙将火把高高举起,照亮了对方马背上的领头人物。东城指挥使惊呼着就往前走:“表弟”

端坐在马背上的正是顾云霆,他满心烦躁,恨不得踹飞截路之人,忽见对方上前唤自己“表弟”,诧异的看向对方。东城指挥使陪笑道:“是我,表弟”

顾云霆这才恍然记得父亲那边是有这么个表亲,年下的时候还去过顾家,只是顾云霆早忘了对方叫什么名字。“原来是表哥当差。”

东城指挥使好奇的打量着顾云霆身后的一匹骏马,那骏马上有个白胡子老头,好不狼狈,脸色又青又白,似要狂吐的模样。“表弟,这位是……”

顾云霆深夜带着个老头子在街上狂奔,由不得东城指挥使胡乱猜测。他这人本就比一般男人爱嚼舌根子,为这事儿没少得罪人,却屡教不改。东城指挥使一张口,他身后的下属就个个垂头耷拉脑袋,很不得找块破布塞上头儿的嘴。

顾云霆淡淡一笑:“小弟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细说了,等改日得了闲再去府上打扰。”说吧,一甩马鞭,策马就走。顾云霆的精干兵勇们纷纷疾行,东城指挥使追在后面喊了几声,都不见顾云霆再回头,当着这些属下的面儿他却丝毫不觉难为情,只满脸疑惑的站在大街上,“那个方向可不是……恪亲王府?深更半夜往那里去做什么?”

东城指挥使忽然觉得自己触及到了什么辛秘,忙道:“上马,往恪亲王府去。”不由属下人分说,非带着一干人追了上去。

顾云霆的目的地正是凝萱的夫家,赵煦不在,小皇孙又哭闹的厉害,凝萱连忙派淮安去请顾云霆。

“妹妹”顾云霆此时也顾忌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一进顾家就直奔后宅,他身后的两个得力干将几乎是提着一个老者往里飞奔,可怜白胡子老头骨架子散了也没人理会。

凝萱见来人心中大定,又惊见顾云霆身后的老者,更是大喜:“老神仙二哥哥怎么把你请来了。”

那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宿元救凝萱一命的老神医。老神医叫苦不迭:“你哪只眼睛看见是被请来的?分明就是被活绑来的可怜我一把年纪受这个罪”

凝萱连忙叫淮安过去搀扶,自己也上前赔不是:“事情急的很,先请老神仙看看这孩子,稍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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