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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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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害了干部群众吗?这真使她为难了,左思右想不好下笔。她琢磨的结果是先拖它几天再说,反正也没规定期限,又何必那么积极呢? 
多次下乡的经验告诉她,工作组实际是个三不管地带。抽到工作组,原机关就不再管你。县委统一领导,那么多队分散到各村,交通不便电话没有,离县城少则三五十里多则百八十里,县里怎么管得过来?说是委托公社代管,实际公社没人过问。下来的都是县里各部门的干部,每个组还都有个不小的头头,公社干部哪能管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家又何必多管呢?只要不犯大错,年底从公社转到县里的鉴定书都会写上工作积极,能完成工作任务等等,大家都能交差。 
这次情况不同了,阶级斗争喊得震天响,不能不使她担着一份心。不过她想情况还会大同小异,这么多工作组,县里怎么会照顾得过来?汇报不好写就先不写了,先到户里转转去,也许会摸到什么新情况。她是记者出身,以前也多是上农村采访,有事没事她倒愿意和群众闲聊。现在更有一种新的需要,就是只有和群众在一起时,才能消除自己的孤寂和苦恼,忘却许多忧愁。她首先想到了卖羊肉被人抢了的孙绍安,便信步向他家走去。 
栅栏门关着,她在门外头喊了两声:“有人吗?”起初没有人答应,过了一会儿,孙绍安媳妇才匆匆跑出来,见是吴玉萍连忙道歉:“唉哟!我当是谁呢,是吴同志啊!快进来坐吧!”话说得很热情,可是吴玉萍从她的表情上却察觉似乎有些惊慌。吴玉萍说了声没啥事,到你家来看看,说着便随她进了屋。 
屋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东西,原来是窗户外面挡上了秫秸帘子。这帘子本是挡雨雪用的,大晴天为啥放下了帘子呢?往里一走模模糊糊看见炕上躺着一个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吴玉萍以为是他家老人病了,仔细一看却是孙绍安。炕头上还放着一碗水和药瓶,看来刚才他媳妇正在侍候他吃药,听见有人喊,才匆匆忙忙出去的。 
孙绍安见是吴玉萍来了,有些紧张便挣扎着要起来,可身上只穿着件破秋衣,又感到有些不便。吴玉萍忙说:“躺着吧!别起来,天太冷别冻着。怎么病啦?”怕他们有啥怀疑,又赶紧补了一句,“我没事儿,来串个门。”孙绍安媳妇连忙去把窗户帘子卷起来,又进屋给吴玉萍倒水,一边倒水一边解释说:“也不知得的啥病,光喊冷,我就把帘子放下了。”屋里一亮堂,就看见屋里乱糟糟的,和上次吃饭时大不相同了。孙绍安媳妇看见吴玉萍站在地下四处观望,连忙用手巾掸了掸一个小马扎子,放在地下说:“吴同志!你就坐这儿吧!炕上又脏又乱,没法让你坐了。”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6(2)   
吴玉萍看出了两口子都有些惊慌,可能是不知来意,便随便和他们拉些家常,以消除误会,不要因为自己这不速之客引起人家的不安。先问问村里有没有赤脚医生,量过体温没有吃的什么药,后又谈起孙绍安教书的事,怎么不教了,这两口子紧张情绪才消除了一些。孙绍安媳妇给孙绍安披上棉袄,扶他坐起来,他的病也像好了许多。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介绍说:孙绍安教了八年书,学生和家长们都满意,上级领导也说教得好老受表扬。学校归大队管贫下中农管理学校以后,说绍安姥姥家是富农便不让他教了,支书的侄子初中都没毕业,成了代课老师。吴玉萍一听就知道是咋回事了,可是也不便说什么。 
说话的时候,孙绍安媳妇一直靠着炕沿站着,总是带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吴玉萍,不相信吴玉萍只是闲串门,一定是为啥事而来。她也有话要说但又不便开口,想等着吴玉萍有啥事先说出来。直到吴玉萍立起来要走的时候,她才着急地说:“吴同志!你先别走,有个事想问问你。”吴玉萍停下了脚步:“有啥事你就说吧!” 
“昨天有人告诉俺说是要批斗卖羊肉的,还说起我们绍安刚卖了羊肉。”孙绍安媳妇说,“我们绍安可是个老实人哪!向来规规矩矩,不敢干违法的事,家里就有两只羊,前两天宰了一只,他卖肉还让人家抢了……”说着眼泪就簌簌地流下来了,接着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说:“就因为绍安老实,有人仗着有权有势,总是欺侮我们,我们是啥话也不敢说呀!这村家家卖羊肉,我们就卖过这一回,批斗怎么就会轮上我们?” 
吴玉萍一听明白了,原来孙绍安的病是为了这个。便真诚地笑了笑:“没有这回事!”然后又奇怪地说,“你们是听谁说的?”绍安媳妇表示怀疑:“没这回事?人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就是在你屋开的会!” 
吴玉萍没想到前天晚上开的会,第二天就传出去了。她马上笑了笑说:“是了解过卖羊肉的事,也说到绍安卖羊肉。大家都知道是头一回,肉还被人抢了,没赚钱还赔了钱,没人说要批斗,也不会批斗他。”绍安媳妇一听说不会批斗,而且看吴玉萍这人非常真诚实在和蔼可亲,马上转悲为喜说话也利落了:“一看吴同志就知道是个怜贫惜弱的好人,你可要多关照我们哪!”她一再表示感谢,只是绝口不提是谁说的,怎么听到的。 
吴玉萍从孙绍安家出来走不多远,正遇上黎娟找她吃饭,今天正轮上和孙绍安隔一家的孙金奎家。吴玉萍还没进门,就听见院里笑语喧哗,有个亮嗓子的女人正在嬉笑着和成强说着什么。进到东屋见炕桌上已摆好了碗筷,当中放了酱油、醋碗,还摆着两头大蒜,看样子是要吃饺子了。派饭一般是吃不着饺子的,那时候白面还是稀罕物件。除非是和谁家处好了才能吃上饺子,新来乍到和这家根本不认识,为什么这样好吃好待呢? 
吴玉萍正在暗自思忖,孙金奎媳妇已将大屉的白面蒸饺端了上来。成强和黎娟一面急着夹饺子一面和吴玉萍悄悄说:“这家是村里有名的富裕户,男人在学校教书,女人在小卖部卖货。小卖部说是村里的实际和他们家的一样,两人都挣钱在村里可是少有的双职工。”吴玉萍联想起孙绍安媳妇的话,知道这一定是支书侄儿家了。 
她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两口,原来是素馅的,就是大白菜加咸盐,不仅没有肉,油也很少,连点虾皮也没放。看来只是向外人说起来是包的饺子,图个高人一等的名声,实际却舍不得多搭一点点东西,不过能吃上白面也就不简单了。正吃着听见西屋有人说话,那媳妇放荡的笑声不断传来。忽然门帘儿一挑,那媳妇站在门外,只伸了一个脑袋进来,笑吟吟地问道:“哪位是县上来的吴同志?” 
吴玉萍一愣,她这是干什么?便随口说:“有事啦?”那媳妇身子稍稍往下一蹲,一手撩着门帘,一手往外一撇,作了一个请的姿势,娇声娇气地说:“西屋有请!”她看吴玉萍仍然坐着不动,只是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便笑吟吟地走到屋里来,“你就是吴同志啊!有位县农业局的同志想见你,请吧!” 
吴玉萍一听是自己单位的,立即有一种亲切感,从上干校以后还没有人找过她,回机关一趟,也只是见了一个冷冰冰的面孔。不管怎么样在这单位也呆了十来年了,对机关的同志还是有些怀念的。所以便很快下炕,随那媳妇到西屋去了。一进门,却使吴玉萍大吃一惊:他怎么来了?找我干啥?心里不仅紧张,而且气不打一处来。 
来人是朱一夫,早先是局里造反派头儿,现在是农业局革委会副主任,她讨厌这个人。平时在机关他们见面也很少说话,对他的到来,吴玉萍心里立时掠过一阵不祥的预感。没等吴玉萍说话,对方却表现了稀有的热情,不仅是笑脸相迎,而且表现出由衷的高兴。连连说:“上炕,上炕,吃饺子,唉呀!好长时间没见面了。”朱一夫招呼着,那媳妇已将碗筷摆好。见这情况吴玉萍也不得不表现得热情一些,上炕坐定,马上说:“朱主任啥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嘴里说着,心里却在嘀咕是来找我的?难道是机关有啥事想抽我回去?还是为以前的问题想核对啥事实? 
那朱一夫是什么人,最善察言观色。见吴玉萍有些疑惑,便笑着解释:“我是路过也是才来不大会儿。这是我表妹家,前庄就是我家,顺路看看我表妹。我从窗户里看见你进院了,原来你在这村当工作组啊!”吴玉萍听到这里才放心了,漫不经心地吃起了饺子,吃到嘴里味道却大不相同,不仅是肉馅的,而且一咬一兜油,吴玉萍很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饺子。她寻思别看刚才这朱一夫说得那么自然,说他才来那不是真的,一定是早就来了。农村平时谁家里也没肉,这是早上到集上砍来的。刚才我还以为他是借了工作组派饭的光,原来是工作组借了他的光,不过馅却大不一样。他说顺便路过,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村也可能是假的,很可能是为我而来,要不怎么能这么巧?可是他找我能有什么事呢?吃完饭回到住房,吴玉萍靠在炕墙上,不禁心头激动,思绪万千。朱一夫的出现,给她平静如水的生活,激起了滚滚波浪。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荒村16(3)   
朱一夫原名叫朱万福,“四清运动”时中央转发了“桃园经验”(河北抚宁县搞“四清”的经验),指出“四清”已经不止是队里清工、清账、清财、清库,而是要解决政治、经济、思想、组织上的不清。此前中央发出的农村工作中若干问题的决定(简称《前十条》)中也指出中国社会已出现尖锐的阶级斗争,资本主义势力和封建势力正在向我们猖狂进攻。 
对政治形势非常敏感的朱一夫,看到“四清”将从经济问题向政治领域发展,便觉得自己的名字不祥,带有封建色彩,轻则招人耻笑,重则可能招灾惹祸。人们都歌颂毛主席万寿无疆,只有主席才能说万福万寿,他怎么能说万福呢?便下定决心改名字,想来想去改名为一夫,意思是要成为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本来也就是为避邪消灾,只是一种消极防范,并没有更多的奢望。谁想到却歪打正着,出人意外的是随着改名大红大紫飞黄腾达起来。 
“四清”运动时,这个县属于细线“四清”,细线“四清”比粗线早开展一年,紧跟着全国典型“桃园经验”走。那时中央估计全国基层有三分之一的领导权不在我们手里,根据这样的分析,要求在全国农村、城市都要深入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要搞四五年。但是下边的抵触很大,先走一步的山西、河北,从地委到县委对“四清”运动都有很大抵触。所以细线“四清”采取了大规模的人海战术,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县,有的就要从各县抽调上万人的工作组进驻。 
这县既是细线“四清”,各单位各重点村同时进驻工作组,农业局进驻了三个人,两男一女。搞得很神秘,来人一律是假名,不准暴露原工作单位和自己真实姓名。一进机关,原领导干部全部靠边站,这三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人便掌握了一切大权。但为了工作方便,要结合机关一个人进领导班子,这个人按照阶级斗争标准要绝对的干净。就是不仅出身是贫下中农,社会关系包括七大姨八大姑也必须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政治污点。本人当然更不能有任何污点,历次政治运动表现积极。 
为了找这个人,工作组的于队长把机关干部档案翻了个遍,整整搞了两天两夜,全机关四十多人里没有一个合格的。因为农业局除局长外,大部分是大中专毕业的技术干部,解放才十几年,这些大大小小的知识分子,包括解放前后初中毕业参加工作的,家中不是地富成分,至少也是个富裕中农,即使家中困难至少也要有门子好亲戚帮助才能上学。而且日本、国民党统治那么多年,当过伪军干过伪事的,沾点国民党气的人农村也很多,要那么干净上哪里找去? 
事有凑巧,正在于队长一愁莫展的时候,朱万福来了。那时工作组还没亮相,究竟要干什么,人们还摸不清底细,搞运动把人们也搞怕了,所以都躲着工作组。朱万福一来,于队长也大吃一惊:我们还没开展工作呢,他主动找上门来,要干什么?听到他是嫌自己的名字太封建,主动要求改名,于队长心中又不禁一喜:看来这人对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的危害有认识,便引起了注意。 
赶紧又翻档案,原来看过的档案里没有这个人,后来在下属一个小单位里才发现了个朱万福。他的档案袋很薄,压在其他砖头一样的档案袋底下,所以被遗漏了。于队长打开一看,只有登记表、工资表和鉴定表。工资是二十三级。鉴定写得很好,工作一贯积极,政治要求上进,立场坚定等等。家庭出身、社会关系全是贫下中农,而且不少是党员。于队长心中大喜,真是踏破铁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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