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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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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6(3)   
更惹人生气的是有些人不见人回来,给熟人却书信不断。一忽儿发自黑龙江,一忽儿发自新疆,不久又来自西藏。当然这些信队长全部扣下了。但是有些信是寄到“朋友”家中,家属探视时又偷偷把信带到这个世界里,最终还是透露出来了。这些信息是这个世界里的头号新闻,自然会以极快的速度秘密传递。某某、某某在外边生活很好的消息,无异是一颗颗的炸弹,悄悄在这些被囚禁的灵魂中引爆。使那些已经躁动不安的心灵中产生更大的波动,引起可怕的连锁反应,会有更多的人逃跑。跑了人首先是影响政府的威信,连这些社会渣滓都看不住,还谈什么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出去以后就会为非作歹。他们在里边是一只羊,到外边就会变成一只狼,而且成为一只到处被追捕的饿狼,狗急了还要跳墙,饿狼急了不是要伤人吗?对社会的确是一种危险。所以政府不管花多大代价也要把这些人逮捕归案。不管山南海北,只要一有消息,就立刻派人去捉。不用多,几千人中有上几十个逃跑犯,就会让领导忙得焦头烂额了。所以选准肯劳动又不逃跑的班长,便成了管理上的一个重要举措。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7(1)   
白刚刚入所的时候,觉得班长很神秘。所以神秘,是由于班长的神气。那时他眼中的班长,简直有至高无上的权威。别人干了一天的累活,回到宿舍只能端端正正坐在床头,两手规规矩矩放在膝盖上。连句话也不许说。就连出去小便,也要报告班长,得到允许才可以走出屋门。门外有一只半人高的大木桶,不管白天黑夜,只能在这里小便,以便屋里的人监视。就是只离门口三五步也是很大的自由了,终究是迈出了房门口,可以看看外部的世界。 
这外部世界被铁丝网包围着,局外人不会理解,就是这样的一个外部世界也充满了诱惑,它会有许多新闻,会给人带来许多新鲜事物。如某某队长在院子里转悠要小心点啦!看到管教科有几个人到某班去了,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啦!如果看见妇女队的来打饭,不但一饱眼福,而且成为最大的新闻,回来一定小声告诉伙伴:“我看见妇女队的来打饭了,还有那个大胖妞儿。”别人也会用羡慕的眼光说:“真的?”正像有些山里的小孩子看到一辆汽车都会跟着跑,感到十分新鲜一样。 
越封闭的地方,越容易发现“新鲜事物”,越容易产生了解外部世界的渴求。所以有些机灵鬼就想法去探探外部的世界,估计外边会有什么变化的时候,便喊:“报告班长!我去小便!”有些班长认真,连这也不允许:“才去多大一会儿,又有尿啦?就你事儿多,坐下!”这样一个小小的机会便被剥夺了。可是你看那班长,不仅可以自由在屋子里走动,而且不用报告,就可以悠闲自在地到外边院子里去转悠转悠。回来还可以点上一支烟,靠在墙边上(班长都睡在靠窗户的位子上),舒舒服服地喷上几口烟。这是多大的自由啊! 
后来农活忙了,宿舍里那一套严格的管理早已自生自灭了,但班长仍然是很神气的。在班里几十人面前可以发号施令、施展威风。他可以发扬你的优点,也可以埋没你的成绩。他可以在派活时给你难活累活,使你有苦难言,也可以给你点好“差事”,使你轻松一点。他可以正正派派做人,使大家相对平静一点。也可以拉帮结派,形成一股恶势力,使大家心神不安。班下还有组,他掌握了组长的任免权。所以这小小的班长,有的人却是威风凛凛,独霸一方,吃饭有人端到桌上,洗脚水有人送到跟前。 
现在白刚在这个特殊世界里升了一等,成了班长。他讨厌这样的等级,也讨厌这样的威风。虽然已经到了人间的最底层也不能泯灭良心,绝不能凭藉一点小小的权力,把自己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劳动上生活上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也要做到。这就注定了班长这个小小的职务,带给他的不是威风不是轻松,而是更多的艰辛和束缚。 
按节令四月应该是初夏了,可是这里好像春天还没有到来,仍然是北风凛冽,寒气逼人。早上出工,人们还是棉袄棉裤,过冬的衣服没减。腰里还要扎上一条布带或是麻绳,头上还要像冬天一样戴着皮帽子棉帽子。就这样这呼啸的寒风,还使人从手脚一直凉到心窝。到工地以后,队长宣布白刚的五班到风障里去干活,大家脸上立即涌现了笑容。在这毫无遮拦的旷野,风障里自然是暖和些了,而且在那个小圈圈里,可以挡住队长的视线,偷偷懒也不必担惊受怕。 
别的班都分完活走了,高队长才带五班到风障里去打浆。这里是水稻的育秧地,一个个长方形池子,里面早已放了水。他们的任务是用钉子耙把水里浸泡的大土块耙碎。这可是个新鲜活,别看小广东梁老概一口广东腔的普通话说得很不利落,他还嫌“时候”队长说话太啰嗦,没等队长说完便说:“打成一小块一小块就行了吧?”高队长说:“都是硬块小苗还不东倒西歪?要打成稀粥一样不能有硬块。”梁老概惊讶了:“那得打到什么时候?”高队长翻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每人定额半天一个池子,这一片一天打完。”何仁山小声嘀咕说:“站在埝上当中也够不着啊!”高队长喊了起来:“什么?站在埝上?把裤子卷起来,下水!” 
“啊?!”这时许多人惊讶地叫了起来:“还冻着冰哪!泡在冰水里干活?”高队长命令说:“下水!不用说你们被改造的,贫下中农干这活也同样下水,想吃大米不吃点苦是不行的。下水!”他又重复了一句便到别的班去了(后来了解到农民下水队里给买长筒胶靴)。 
本来大家一听去风障里干活都有点得意,觉得这下可捡了个便宜。谁知道却是这个活,一下全傻眼了,大家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白刚也犯愁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能泡在冰水里干活?但愣了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是班长不干没法交待。再说队长说得也对,贫下中农种稻田不也是要下水育秧吗?以前自己写教材教育青年农民不要怕苦怕累,现在轮到自己了就退缩?他默默地脱了鞋脱了袜子…… 
白刚的行动,并没有感动大家。因为还有一个班长,花班长一直缩在后面。见白刚真的要下水,花班长沉不住气了:“白班长!这么冷怎么能下水呢!”他指了指大家说:“这不是要兄弟们的小命吗?要干也得等太阳出来暖和了再干哪!”这一下把白刚晾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让大家干吧伤众,他自己要下水已经很勉强,也真不想让大家下水。可是他要是发话让歇着又负不了这个责任。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7(2)   
本来两个班长不分正副,花班长要说歇着他是满可以说话的,可是他不发话却让白刚发话。白刚知道花班长的脾气,自己发了话要是队长怪罪下来,他就会一推了事。队长发现不了,他也可能打个小报告说白刚让大家歇着不干活。白刚正在犹豫,组长杨树兴过来小声说:“让大家抽口烟歇歇,稍微暖和点再干,啊?”杨树兴和白刚关系较好,看到白刚为难,便来了个折衷办法,出来打了个圆场。 
唐玉也是一个组长,这人性直心里存不住话,平时虽和白刚不错,但这会儿他也不同意下水:“歇会就歇会儿呗!这鸡巴的有啥?这么冷的天,顶着冰碴儿下水,还不让歇会啦!”白刚没有说话,看了看花班长,算是征求意见。花班长马上说:“就这样啦!抽口烟!” 
“还是花班长,麻利、痛快。”另一个组长赵义高声喊叫说。这是对花班长的赞赏,也是说给白刚听的,意思是白刚不痛快不果断。人们听到班长说抽口烟,便呼啦一声都跑到北边风障根上蜷缩在那里避风抽烟去了。白刚已经脱了鞋袜,卷起了裤腿儿,脚沾了泥水,他觉得光着腿脚歇着也是冷,不如先干着。便用钉耙敲碎了冰,试着一点点地下了水。起初冻得浑身打战,上下牙抖个不停磕打得直响。下了水就不容他慢条斯理了,只有用力拉动钉耙拼命地干活,这样冷的劲儿还小一些。正干得起劲,忽听得花班长高声大嗓地喊道:“快干活,谁让你们歇着?啊?都给我下水干活!” 
白刚奇怪怎么他突然积极起来了?抬头一看,原来是秦大队长来了。他人高马大,虽在风障外边,老远就可以看见他。他十分厉害,从来没见过一个笑脸,谁见了也得怕他三分。正赶这个时候他来了,当然就有好戏看了。花班长一喊,大家知道有变,赶紧脱鞋卷裤子,还是花班长机灵,早卷好了裤腿,三步两步抓了一把钉子耙,立刻就跳进了薄冰里。乒乓一阵乱砸,想不到使劲儿过猛,钉子耙正砸在一个大硬土块上,一下子钉子耙便掉了脑袋。他赶紧跑上去换钉子耙。秦大队长这时已进了风障,看到这一切气不打一处来,气得脖子粗了脸也紫了。见花班长一手拿着耙把,一手拎着个钉耙头乱跑,便马上吼道:“你给我站住!干什么去?” 
“报告秦大队长!我去换一把钉子耙!”花班长来了个标准的立正姿势,立在了队长面前。秦队长说:“我没那么多钉子耙给你换。你那是干活吗?那是破坏!”他又指了指正在卷裤腿的一帮人说:“你们都给我过来!跑步!立正站好!谁叫你们到现在还不干活?要造反吗?出工多长时间了,为什么还没下水?嗯?说!” 
大家大眼瞪小眼,连冻带吓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直磕打牙,谁也不说话。人们知道这时不能辩解,老老实实听着,队长训斥一顿也就过去了。可是谁也想不到这时花班长把胸一挺,两脚一并重新来了个立正姿势:“报告秦大队长!是白班长让大家抽口烟儿!歇一会儿!” 
白刚就在队长不远处,本来也停止了劳动,站在冰水里听队长训斥。秦队长听花班长一报告便马上转向白刚说:“你给我上来!是你让他们不干活吗?”秦队长眼睛瞪得老大,张着大嘴,恨不得把白刚一口吞下去。白刚虽然觉得冤枉,但也不好辩驳。他是老实人,自己同意的事不好不承认。所以只好立在那里,没有说话。秦队长见他默认了,便又训斥说:“你想干什么?罢工吗?造反吗?你觉得你自己干活了就可以掩盖这一切吗?……” 
组长杨树兴沉不住气了,觉得是自己惹的祸,不能让白班长背黑锅,便向前迈了一步说:“报告大队长,是我说的天太冷先抽口烟,白班长没有说话!”秦大队长看了看花班长:“嗯?怎么回事儿?”花班长说:“报告秦大队长!是白班长同意让歇着抽烟的。”秦队长又看着白刚说:“嗯?怎么回事?” 
白刚仍然默默地站在那里不说话。他觉得花班长这人太卑鄙了,明明是他不让干活却推到了自己身上,就这样承认下来会使他诡计得逞,太便宜他了。但把真相说出来,和花班长便会闹翻,以后便会惹来更多麻烦。白刚不愿意当面揭露花班长,终于自己担了责任:“是我同意抽口烟。”秦队长说:“你为什么没歇着?”白刚说:“我不会抽烟。” 
秦队长心里明白了,白刚这里没有什么阴谋。而且他个头大,在风障外面很远就看见了只有他一个人干活,气稍微消了一点,但还是不放过他:“你这班长是怎么当的?班里人不干活,你为什么不管?告诉你,下次再这样,我关你禁闭。不要以为你干活就没事儿了,你必须把这个班给我带好!”然后他又转向规规矩矩立在埂埝上的全体人员说:“告诉你们,在我这里你们不用想捣蛋,谁敢偷懒耍滑算你们瞎了眼,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最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花班长:“你不也是班长吗?干什么去啦?”花班长重又抖擞精神,来了个立正姿势:“报告秦大队长!我在招呼大家快干活!我自己下水打浆了。” 
“你打的浆在哪儿哪?”花班长信手指向了左边一个小畦:“就是这块儿。”因他慌忙去换钉子耙,早忘了他打的哪一畦了。秦队长凶狠地说:“那个畦里水清见底,连个脚印都没有,你怎么下的水?”花班长说:“报告秦大队长!我确实下了水,你看我脚上这泥?”秦队长指了指他右边的畦:“你下的是那个畦!也是水清见底连水都没搅浑,你是看我来了慌忙下水的,装什么样子?”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7(3)   
“报告秦大队长!”花班长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礼节,显得对领导特别地尊敬:“我干活用劲太大了,钉子耙坏了,我去换钉子耙,我自己下水还一直招呼大家快下水,白班长可以证明。”他摸透了白刚的脾气,知道他不会当面把自己的老底兜出来,刚才他不是忍气吞声承认是自己让抽烟的吗?自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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