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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第12章

小说: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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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老是碰见这种事情。不过心中还庆幸说:幸好他们没看见自己。不然,会有多么难堪。但他没走出几步,厅长却站在了门外,亲切地叫住了他:“老吕呀!有事儿啦?”态度和蔼,声音温和,神态十分自然,并没有像吕南想的那样有什么难堪。倒是吕南这个书呆子大大吃了一惊,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说:“哦!我是想找厅长商量商量讲话稿的事儿……”还没等他说完,厅长又和气地说:“怎么不进来?进来吧。” 
吕南也只好进屋了,不过仍然不太自然。进屋一看,这个女人不同寻常,水灵灵的大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比上次那个女人强过百倍。荀厅长见吕南站着,那个女人羞涩地扭着脸立在那里,便说:“坐!坐吧!都坐!”然后指了指那女人:“老家来的亲戚。”又对吕南说:“你是公事,你先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吕南本来没有心思再汇报工作,此时此刻厅长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个?可是厅长让说,也不能不说呀!他便简要说了说讲话的主要内容,可以想象这自然是说的人无情无绪,听的人也心不在焉,果然,吕南说完了,厅长无可无不可地说:“老吕呀!工作也真够认真的,这事你看着写就算了,还预先找我商量商量,稿子写成了,再给我看看不就行了吗!既拿来了,就放这儿吧!” 
吕南像得到了大赦令一样离开了这里。出门以后他深深出了一口气,提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到了肚里。他哪里知道,从此便进入了多事之秋。就说这篇稿子吧,一次一次地得不到批准,一次一个意见,有些意见竟然相反。提一次意见,他就必须大改一次。以后这类事情便接二连三地发生,明显地是在故意刁难。而且背后说了他许多坏话,连别的同志都为他抱不平了:“怎么竟能这样对待一个老实人?”有人也有着类似的遭遇,多少猜到了一些原因,便鼓励他向领导报告。 
他也觉得忍无可忍了,便向厅里一把手吕厅长讲了,但还没敢全说。他想荀厅长和本机关那个女人的事,人们早有风言风语,知道的不只一个人,荀厅长不一定猜到是他反映的。至于和那个年轻女人,可能没有另外的人看见,如果透露出去,荀厅长一下子便会想到他了。所以他只反映了和本机关那个女人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厅长却不相信:“那个女人那么大岁数,也没听说有这类行为,他们俩能胡来吗?”吕南说:“也不光我一个人看见,厅里也早有传闻。”吕厅长说:“传闻不可信。这样吧,遇机会我从旁劝劝他,给他提个醒儿。这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乱讲,事情就到这吧!”吕南不安地说:“我担心他对我还要进行报复。”厅长说:“不会的,有好几位厅长,什么事儿也不是某一个人说了算,你要相信组织。”厅长说到这里,吕南还能说什么呢?他相信厅长的话是真诚的。荀厅长不过是刚提拔起来排在最后的副厅长,他能一手遮天吗?自己小心一点就是了。 
要是在平时,这推断是可信的。但是不久,“肃反”运动来了,一切都变了样儿。厅长给荀厅长的提醒,不仅没有使他的行动有所收敛。而且更激起了他强烈的仇恨。他认定这一定是吕南传出去的,报复之心,迫不及待。“肃反”运动的具体领导人正是荀厅长。他提出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吕南。而且提出立即让他停职反省。说他很可能是国民党特务。 
“这怀疑有什么根据吗?对一个同志的政治生命我们可要慎重对待啊!”吕厅长有些犹豫。荀厅长振振有词地说:“我把他的档案翻了许多遍,发现疑点很多。大学快毕业了,他不等毕业,进了国民党空军,而且只是当了一个大头兵。这不令人怀疑吗?”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5(3)   
“不是地下党派他去的吗?”吕厅长早在审干中就了解过吕南的问题。荀厅长故作惊讶地说:“可是找不到证明人啊!而且他怎么到的解放区也没有证明人啊!这不令人怀疑吗?” 
“地下工作时期多是单线联系。”吕厅长说,“一时找不到证明人,也是常有的事。派他到国民党空军机场和让他到解放区是一个人,就是缺少他的证明。这个人虽然没找到,但是他老婆不是有证明吗?他老婆说的还是很恳切的。” 
本来荀厅长对吕厅长一向是言听计从的,但是在这件事上却没有按领导眼色行事。他仍然坚持说:“那个地下党领导人的老婆虽能证明,但她当时根本不是地下党员,这些事她怎么能知道呢?而且按这个女人支支吾吾的说法,她丈夫是去了国外或是在哪里,都不清楚,这不令人怀疑吗?怎么能相信她的话呢?” 
但是吕厅长最后还是不同意马上采取停职检查的措施,主张多方找找证明材料。吕厅长本来是出于爱护干部的好意,却想不到出现了一个意外的结果。荀厅长怀有特殊目的又派人去外调。新的材料来了,但它没有使问题得以解决,却一下子使吕南跌入万丈深渊,而且封住了党组成员的嘴。 
那是因为一张照片引起的。外调人员带回来一张照片,这是从吕南地下工作领导人戈非的妻子温静那里拿来的。外调人员出发以前,荀厅长便作了明确指示,吕南很可能是国民党特务。不仅他可疑,连他那个领导人戈非和他妻子温静也都是可疑的。戈非不知去向,他妻子谈起他吞吞吐吐,竟说不知他在哪里。你们这次一定要大胆怀疑,她要仍然坚持吕南是在她丈夫领导下做地下工作,就要拿出证据来。 
果然由于外调人员的一再怀疑追问,甚至怀疑他们两个关系不清楚。这种侮辱性的问题,使温静这个温顺善良的女同志生了气,她拿出了一堆照片:“你们看吧。这不,这些是他们俩的照片,他俩是好朋友好同志,这你们还用怀疑吗?” 
但是一张照片,引起了外调人员的兴趣,没等温静说完,外调人员便打断了她:“那时吕南是什么职务?” 
“勤务兵啊!我不是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吗?”温静不知为什么他们突然又问起了这个问题,看了看照片,她才突然明白了:原来照片上吕南穿的是一身军官服,一个杠,三个花儿,上尉军衔。温静笑了笑说:“你们是看到照片上这身衣服了吧?” 
可是外调人员并没有笑,而且变得十分严厉地说:“是啊!这不明明白白说明他当时是国民党的上尉军官吗?你为什么说是勤务兵?” 
“我以前不是和你们外调的人说过吗?当时敌人机场很严,不许一般人员出入,地下党领导让他送一份紧急情报,给了他一身军官服,坐在吉普车的里面,让他混出了大门。他已经暴露,不能回去,准备送他去解放区。我丈夫说穿这身衣服,正好做个纪念,便照了这张相片。” 
外调人员对她这种解释已不感兴趣:“好吧,这张照片我们需要带走!”温静说:“你们不能就这样带走,要带走我得附一张说明。”她知道不加说明拿出照片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荀厅长拿到了这张照片,如获至宝。他认为这是铁证,看人们还有什么话说!至于那份说明,他不屑地看了一眼说:“纯属欺骗,毫无价值。你们也绝对不要对外人讲。” 
在厅党组会上,他首先亮出了照片,使在场的人十分吃惊,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突然高大起来,俨然成了党的正确领导的化身,用不可一世的口吻说:“我早就说他是派遣进来的特务。你们看,现在找到了证据,他是上尉军官,但他一直隐瞒真实身份,为什么?这目的不是很清楚吗?中央文件说得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党政军民各个机关中,厂矿学校中,也都有暗藏的反革命分子,所有人员在内,大约占百分之五左右。请同志们注意:各机关厂矿学校都有,占百分之五左右。按文件要求,我们厅就有五六个,六七个之多,可是我们却一个也没揭出来。像吕南这样的人现在又找到了确凿证据,还犹豫什么?再这样下去是要犯政治错误的,可没法交待啊!” 
这一席话好像在每个人头上打了一闷棍,打得人们哑口无言。政治运动中无情的斗争人们都是经历过的,大家还能说什么呢!对吕南的看法吕厅长一直是有不同意见的,尤其又有吕南反映荀厅长男女作风的问题掺杂在内,总觉得在这问题上应该慎重些。可是他也知道这样一个大机关不搞出几个反革命来是交待不了的。何况现在吕南确有可疑之处,别人不发言可以,一把手是必须表态的。吕厅长终于发言了:“荀厅长抓这项工作,对中央精神确实吃得透,怎么样,就按荀厅长意见办吧!”没有人反对,这意见也就算结论了。 
情况急转直下,吕南立即被看管起来。荀厅长经过厅党组会上这一番较量,旗开得胜,顿觉身价百倍,找吕南谈话时完全变了一副模样,声色俱厉:“你伪装得很好啊!欺骗了不少人,但我早就看透了你,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国民党特务。” 
领导定了调子谁敢反对?从此机关里工作全部停了,白天斗,晚上斗,夜里有时还要加一个班。斗争虽然日夜不停,但后半夜基本上休息,吕南还可以脱衣服睡会儿觉。后来换了一个女人带班,情况便完全变了样。此人在斗争中异乎寻常的积极,大会上很少有人动手的时候,她便是最爱动手的一个。当了夜班带班人以后,一来便向吕南宣布三条纪律:不许脱衣服睡觉;不许喊叫;什么时候一叫就得起来。不许脱衣服,吕南想因为她是女人,整夜在一个屋里,有些不方便,觉得有道理。不许喊叫这是为什么?吕南想错了,这三条是一个整体。很快他就体会到了这个女人多毒。   
《从囚徒到省委书记》禁地15(4)   
晚上的批斗以后,吕南本可以睡觉,可是这女人带班以后,不是让他跪砖头反省问题,就是立在凳子上坐飞机。尤其是当她一个人在屋的时候,更是吕南的末日。只见她围着吕南转,这边屁股上一拳,那边腿裆里几拳,她一打,吕南便喊叫,她便严厉地斥责说:“不许喊叫!”这时吕南才悟出了为什么会制定“不许喊叫”这一条纪律。 
一个女人打几下还值得喊叫吗?因为她手里拿着一根大针,是用针重重地扎他。一边扎,还一边说:“我让你瞎说!我让你多嘴!”原来这个女人就是星期六黄昏吕南撞见的那个女人。她担心自己暗自做下的手脚,一脱衣服别的人便会发现那些带血的针眼。这时吕南才了解不许脱衣服的真正用意。 
这个女人还真是恪尽职守,别人值班时在吕南睡着后还可以坐在那里打个盹儿。她在班上是一会儿也不会合眼的。就是有时让吕南睡一会儿很快又会把他“扎”起来。天长日久,已把吕南折腾得不成样子,人又黑又瘦,精神恍恍惚惚,白天的批斗会上,有时头都抬不起来了。看守的人中也有好心人。当那个女人不在的时候,劝他说:你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还是先承认了吧!以后还可以推翻,运动后期定案时领导总会核实的。吕南无奈,有时逼急了便承认是特务,稍微平静了又推翻,就这样反反复复,终因没证据定不了案,恢复了他的工作。但很快又接上了1957年的“鸣放”。 
“鸣放”十几天了,所有的人都发言但吕南没有说话。一天荀厅长到这个小组来,对吕南说:“吕南,党外人士都提了许多意见,你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言不发,这不大好吧?有什么意见,也谈谈嘛!”吕南说:“党的政策是正确的,我没有意见。”荀厅长说:“没有意见,不是真心话吧?一个共产党员,应该向党交心嘛!你是不是还有顾虑啊?” 
要说没顾虑是假的,不过吕南不敢如实讲出自己的顾虑。虽有疑虑,但反省自己又深感老不发言确实不对。这不明显是对党不信任吗?这不明显是对毛主席的号召抱对立态度吗?不用别人上纲,自己就给自己上纲了。终于开口了:“党的政策是正确的。我们厅的领导工作也是兢兢业业,我没什么意见。要说有点意见,就是我这个问题,我做地下工作,党组织介绍来解放区,入党时这一切都有证明,只是现在找不到这个介绍人,就当国民党特务整我。我觉得冤枉。哪个庙里没有屈死鬼,那时我就是个屈死鬼。”谁知道就是这句话种下了祸根。 
当时谁也没说什么。反右一开始,机关贴了不少大字报,点了两个人,也没有吕南,因为人们觉得他发言不多,只是讲了个人问题,而且“肃反”中也的确整他太厉害了。还是荀厅长眼睛亮,马上看出了问题,召开会议让大家擦亮眼睛:“一个特务说他是屈死鬼?这是什么问题?不要认为他只说了一两句,看问题要看本质,咬人的狗不露齿,别说他还有言论,没言论他也是右派。”吕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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