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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驻京办主任IV-第19章

小说: 驻京办主任IV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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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说,你就不怕何超挺不住?她这才同意躲一躲。丁哥,你有什么好地方让她躲一躲吗?”我想了想,觉得找个地方让古娟躲一躲并不犯什么毛病,便拿出手机拨通了怀柔喇叭沟门百鹿园谢老板的电话,我简单和谢老板说明了情况,谢老板很热情,一口答应了。这时后车门开了,古娟不耐烦地开门坐了进来,“你们了商量得怎么样了,不就是找个地方让我躲一躲吗,怎么还没商量出个地方?”古娟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怎么说都是离过婚的半老徐娘了,我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让英俊潇洒的何超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见古娟对我和王祥瑞有些警觉,我便简单介绍了百鹿园的情况,古娟一听地方不错,便同意了,为了稳妥起见,只好由我亲自送古娟去百鹿园,幸好今天没有市领导进京。路上我一边开车,一边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多人赞赏黑格尔关于现实的就是合理的,合理的就是现实的观点?很显然这种观点可以为一切不法行为开脱,“凡存在的事物都是正当的”,毫无疑问,驻京办是存在的事物,当然是正当的,那么古娟与何超、张辣辣与王祥瑞之间的关系正当在哪儿,为什么也存在着,还有倍受人们诟病的“跑部钱进”、“截访维稳”正当在哪儿?为什么也存在着?黑格尔如果活到今天,一定会为自己的臭理论沾沾自喜。让我奇怪的是,古娟似乎并未因何超出事而表现出任何不安,非常平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目视前方。我试探地问:“古娟,你估计老何的事大不大?”古娟不以为然地说:“大不大都无所谓,钱是我收的,老何根本不知道,我现在就等单程证了,单程证一到手,我就远走高飞了,只要他们抓不到我,就奈何不了老何。”我好趣地问:“古娟,我听说单程证没有个百八十万办不下来,你是怎么办的?”古娟得意地说:“有百八十万,没有接洽的人也别想办。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你是驻京办主任,最懂这个了,其实有接洽的人办起来也没什么,不过,要从基层派出所开始办起,如果你要想办,就要为你做一套文件,说你和香港什么人结婚,其实这个人在香港根本不存在,但不管这些文件是真是假,只要确保一路上去都有人签字盖章就行了。”听了古娟的话,我更坚信黑格尔的观点,“没有任何事物是完全假的,而我们能够认识的任何事物也不是完全真的。”我们必须学会能够多少有些错误地去认识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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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道破天机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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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五。雷阵雨。罗素说:“拜伦描绘了一个和‘查拉图斯特拉’不无相似的贤人——‘海盗’,他在和部下们的交往上,更掌握他们的灵魂用那制人的手段领导卑劣的人心,使之寒栗昏乱。”其实哪位领导不是这样的“贤人”?哪个贪官不是这样的“海盗”?我做了这么多年的驻京办主任,其实每天都在与大大小小的“海盗”打交道,在我看来,如果将北京视为大海,驻京办就是地方政府的“海盗船”,既然是船,就难免遇上风浪,有的甚至因风浪而沉没,但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第一个沉没的会是昌山市驻京办。徐江打电话请我到昌山市驻京办喝酒时的口气,我听着有几分伤感,一再追问之下,他才交了实底,说是请薪泽金和我等几个驻京办主任喝的是告别酒,昌山市政府已经决定撤销市驻京办,徐江的工作待定。听到这个消息,我退掉所有的应酬,驱车直奔后海。昌山市驻京办虽然紧邻后海酒吧街,却是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我把车停在“昌山之家”门前时,发现薪泽金已经到了,挨着他的车停了十几辆奔驰,我扫了一眼车牌子,发现大多是清江省各市驻京办的车,估计都是徐江请来的。果然,一进“昌山之家”二楼包房,清江省十几个市的驻京办主任几乎都到了,而且酒菜已经上桌了,就等我开席了。我进门时薪泽金正用埋怨的语气说:“怎么搞的,徐江,好好的昌山市驻京办说撤就撤了呢?”众人也七嘴八舌地埋怨。我不客气地接过话茬讥道:“这你们还不懂,昌山市市长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出风头呗!”薪泽金质疑道:“没这么简单吧,徐江,你给大家交个底。”徐江叹了口气,端起酒杯说:“这些年承蒙各位关照,我先敬大家一杯!”众人响应,无不一饮而尽。接着徐江意味深长地说:“各位都是驻京办主任,最了解我们每天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撤掉了也好,省得整天让媒体舆论诟病成‘蛀京办’、‘腐败办’,其实只要决策不透明、不科学,只要转移支付的弹性空间存在,只要地方政府有‘跑步进京’的动力,驻京办就不能退出历史舞台。别看昌山市驻京办撤了,不过是障眼法而已,撤掉了驻京办撤不了进京路,这几年驻京办聚焦了太多关注的目光,不仅对‘跑部钱进’不利,对搜集信息、联络感情、跑京见官更不利,撤掉了驻京办换一个招牌,也许更有利于进京织网。”我听徐江话里有话,便追问道:“徐江,你别逗大家玩,赶紧把话说清楚,感情大张旗鼓地撤是为了悄无声息地进啊!”众人也附和道:“原来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快说说昌山市玩什么猫腻?”徐江连忙摆手说:“这可是市委市政府的绝密,不便透露、不便透露。”薪泽金没好气地问:“那你小子给我打电话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伤感什么?”徐江无奈地说:“不管昌山市驻京办换什么招牌,都没我什么事,我和诸位在北京相处这么多年,实在舍不得大家呀!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想喝杯告别酒,徐江在这里感谢诸位多年的关照,日后我徐江进京叨扰诸位,念在咱们同在京城‘跑部钱进’的份上,还请行个方便!”滨海市驻京办主任挑理道:“说什么话,罚酒!”众人一哄而起。酒喝到半夜才散,薪泽金让司机开车先走了,一头钻进我的车里,在路上,他向我透露,杜志忠全招供了,过几天就宣判了。前几天他回省里办事,顺便到赵长征办公室坐了坐,赵省长反复强调驻京办和交通厅都是火山口,叮嘱他慎独,别做第二个杜志忠,谈到杜志忠时,赵长征眼睛都湿润了。可见赵长征与杜志忠感情之深。同时薪泽金还向我透露,何超向专案组招供,他老婆开饭店,王祥瑞提供过三百万资金,他儿子大学毕业后,在澳大利亚开公司,王祥瑞提供过五十万美金。接着薪泽金嘱咐说:“能通,我知道你和王祥瑞是铁哥们,但是天网恢恢,王祥瑞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可能船毁人亡,你小子可别在这个时候上了贼船。最近专案组双规了不少人,海关的占了一半,显然是在搜集永盛集团走私的证据,然后最后收网,让我看赵长征和刘光大是下决心将永盛集团走私办成铁案,不知要有多少人一朝身陷囹圄,湮没平生风华啊!我离开赵长征办公室时,他送了我一幅条幅,是他亲笔书写的,你知道写的是什么吗?”我好奇地问:“是什么?”他感慨道:“一饭膏粱颇不薄,惭愧万家百姓心。”我反腐琢磨赵长征这两句话,很有点哲学上讲的“炽情”。

星期六。雨过天晴。想不到石存山也被抽到了打私专案组,而且派了一个不十分情愿干的活——“抓鸡队队长”。我早就知道王祥瑞在东州开了一家规模最大、档次最豪华的洗浴中心——黄金会馆,里面专设了一个贵宾区,是专供有身份的贵宾享受的,王祥瑞多次邀请我去享受享受,都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我有预感,里面的贵宾区很可能是陷阱和深渊,如今应验了我的判断,专案组下决心查清在那里享受过的官员都有谁。因为省纪委曾经接过许多举报信,一些官员在黄金会馆宿娼,东州人谁不知道黄金会馆夜夜笙歌,纸醉金迷,骄奢淫逸,风流腌臜,是一些忘乎所以的温柔乡。不仅省市官员,就是一些京城大员也以过大礼拜的名义到东州,专门享受黄金会馆的特殊服务。王祥瑞的黄金会馆在一些官员眼里早就成了《红楼梦》里的宁国府,以至于一些省市官员以到过黄金会馆贵宾区为身份的象征。当初王祥瑞物色“鸡头”时,不惜高价将北京城所有大型洗浴中心和歌舞厅、夜总会的“妈咪”请到北京花园开招聘会,终于以重金吸引了一群百里挑一的绝色佳丽,有本事将这群佳丽带到黄金会馆的“妈咪”是一个叫陈红的女孩,在北京一家叫好莱坞的夜总会当“鸡头”。这次石存山进京就是来寻找这个陈小姐的,因为清江省打私行动刚开始,黄金会馆的绝色佳丽们就蒸发了,如今的黄金会馆尽管照常营业,但是极其规范,没有任何乌七八糟的东西,也不见了那些迷色成瘾的官员的身影。然而刘光大对专案组的要求是,既查走私,也查腐败。要查清哪些官员在黄金会馆接受过王祥瑞安排的特殊服务,就必须先找出为这些官员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姐。经过具体小姐的认证才是铁证,才能让那些被举报但矢口否认的官员俯首伏罪。石存山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接受任务的。当时石存山接受任务时,一肚子不痛快,刘光大亲自找他谈话,告诫他别小看“抓鸡”行动,这可是严肃的政治任务。石存山理解了这次行动的政治意义后,用了两天时间就锁定了陈红的下落,毕竟石存山是东州市刑警支队支队长,破过太多大案要案,寻几个小姐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石存山率两位同事进京后直奔一家大型洗浴中心,这位叫陈红的小姐就躲在这家洗浴中心当卖淫女,不费吹灰之力,石存山就将这位陈小姐带到了北京花园。陈小姐毕竟是风月场中人,又在黄金会馆混了多年,见过不少大人物、大场面,在石存山面前,远比那些腐败官员沉重冷静,但是陈小姐面对的毕竟是久经沙场、见过无数顽劣的刑侦高手,一两个回合,陈小姐就招架不住了,不仅供出了自己管辖的那些绝色佳丽的名字、去向、联系方式,还供出了一些常去黄金会馆贵宾区享受的官员的名字,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些官员中,竟然还有国部长、郑部长、关部长等京城大员。在机场临别时,石存山问我,最近见过王祥瑞吗?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他,没见过。他以刑警支队支队长老辣的眼光盯着我说:“能通,你回答得太快,说明你见过。”我淡然一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成了怀疑主义者。”石存山善意地提醒道:“能通,我知道你跟王祥瑞的关系,但是眼下千万要离他远一点,这家伙现在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不屑地说:“基督教倡导我们的永生在于认识神,而官本位体制倡导我们的永生在于认识权,还是叔本华说得好,‘当我们戳穿面纱时,我们看到的不是神而是撒旦’,你不觉得以你刑警支队支队长的身份进京‘抓鸡’太荒唐了吗?这些女孩子是什么?王祥瑞这颗定时炸弹的弹片吗?”石存山反驳道:“别以为叔本华披着哲学家的外衣,就以为他说的话就是真理,一个因吵了他的清静,就大动肝火将上了年纪的女裁缝扔下楼去的家伙,能是个什么好东西。要么罗素怎么说,‘很难相信,一个深信禁欲主义和知命忍从是美德的人,会从来也不曾打算在实践中体现自己的信念。’”我揶揄道:“罗素这句话不像是在说叔本华,倒像是在说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员。要知道罪恶中也有令人激动的东西,这些东西往往以善的形式出现。正因为如此,我才不明白王祥瑞年年被评为优秀企业家,他为慈善事业捐过那么多钱,怕是光希望小学就捐过二十多所,难道都是用走私的钱建的?他头上有那么多光环都是谁给的?那些在他头上戴光环的人不是三岁孩子,难道那些光环是小孩子玩的肥皂泡?怪不得叔本华说,目的是无益的,‘就像我们把肥皂泡尽量吹得久、吹得大,固然我们完全知道它总归是要破裂的。’现在那些将王祥瑞当作肥皂泡吹着玩的人,发现肥皂泡就要吹裂了,不能再吹了,索性想用手指戳破它,我怎么觉得像巴尔扎克笔下的拉斯蒂涅埋葬自己最后一滴眼泪呢。”我的话可能有些偏激,石存山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能通,我劝你好好读一读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王祥瑞不是老人打到的那条比船还大的马林鱼,而是老人在归航途中遇上的那群鲨鱼中的一条。”石存山说完走进候机大厅,我脑海里却浮现出一幅巨大的马林鱼骨架……

星期四。多云。我万万没有想到慧海和尚会以诈骗嫌疑人的身份被北京市公安局刑事拘留了,消息是梁市长亲自打电话告诉我的,前天晚上他打电话给我,是让我配合董舒把人捞出来。梁市长告诉我,董舒和一位老将军的干儿子一起进京,让我到首都机场接机。关于太子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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