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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如何谋杀你的丈夫-第7章

小说: 如何谋杀你的丈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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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掌一再地用力扇着风,激动到快要无法呼吸,我在一旁则冷得要死。

等跟踪他们回到那女人在梅菲尔区的宅邱,洁思已经像即将上断头台的女囚犯。

「你只因为偶尔在洛伊面前伪装有高潮而难过,但这些男人……他们可以伪装整个婚姻!」

☆☆

第六天,史督仔前往狂野的哈克尼区冒险。

我无法相信他可以再引诱另一个女人!我的意思是,果真这样,他那根附属器官本身就足以当上名流,需要专属经纪人替它安排行程了,

「你老公染上了杀害精子的狂热病!」我看着史督仔下车,怀疑地说。

洁思的丈夫为这趟猎艳之行,舍弃了平日的西装革履,改穿牛仔裤和皮夹克。用遥控器锁上积架后,他晃进一家脏兮兮的爱尔兰酒馆,不过现场驻唱的乐队名称倒是很吸引人——「呛辣红盔甲」和「大口吃肉的权利」。

我们躲在租来的车里监视时,一群小流氓晃了过来,沿路踢着每辆车。

我们讨论过到了这个很容易被抢劫的地区该怎样应付,原本决定装成宗教狂热份子,跟他们传教:「耶稣说我是上帝的选民。」年轻人通常不爱靠近这种人。不过,最后决定由我摆出校长的架式,质问他们:「功课写好没?」

那些小鬼果然被吓跑了,我和洁思终于能把冻得通红的鼻子贴在酒馆的玻璃窗上。

史督仔正跟一个二十来岁、满脸雀斑、蜂蜜色金发绑成马尾的女孩畅饮大杯的生啤酒。

「天哪!那是我们的按摩师——卡蜜儿!」洁思的声音湿湿的,跟快要下雨的灰黑天空不相上下。

「挺口爱的!」冷风强力拍打我的脸,不能怪我口齿不清。

我们愤慨地看着史督仔解开女孩的马尾,让长发风骚地垂在她健美的肩膀上。

「我们让她按摩已经三年,你想,他们约会多久了?」

以前我一直不懂史督仔怎会这么勇敢,经常去那些正在打仗、怪病横行的地方提供医疗援助,一点也不害怕。如今想来,洁思甚至不必踏出家门,就已经处在四周都是病毒与敌人的环境!

「你们在剑桥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就该摸清这个杂种有没有残忍的意图。」

我们的车停在一家生意冷清的日本料理店——「日本活塞」的外面,霓虹灯招牌的诡异灯光照出洁思脸上痛苦的线条。

「问题是,他就像所有的知识份子一样,充满矛盾,」洁思说出刻薄的结论。「就像酷爱被打屁股的雏妓,却去参加『禁止虐待儿童』的示威游行;或像天天骂你物质薰心的十六岁女儿,却喝光你上好的克鲁格香槟,还偷走你的皮草大衣;或是憎限人类的人权律师。当然不是每个知识份子都这样,那只是少数!」她说。

「他可以奋不顾身跑去拯救毫不认识的人,同时毁去身边人的生命……」她伤心欲绝。「我嫁的这个人究竟是谁?他简直像个外星人!」

来自「做爱星球」的外星人!我边想着,边把车朝家的方向开去。

「最愚蠢的是——我依然爱他!凯西。」洁思脆弱到几乎要融化了。

「爱」根本无法形容洁思的感觉,大卫·史督兰是她的全世界!

以为婚姻只要有「爱」就可以,等于只凭借一幅织锦画就独自驾驶帆船去环游世界,那是非常危险的!

☆☆

第七天是安息日,连上帝也休息,史督仔总该歇会儿了吧?这家伙想干嘛?举办情妇试演会?他上个星期做了那么多次,阳具都该长茧了!

因为洛伊这星期出门去开会,为了找保母在我们出来当侦探的时候看孩子,我的荷包已经大失血,加上连着一个星期的睡眠不足,我差点在洗衣服的时候,连孩子一起丢进洗衣机!我替女儿弄早餐时,把奶油涂在自己的手上,再放在她的盘子里!

然而,天不从人愿,在洁思度完理应神清气爽二心灵平静的假期,返回甜蜜家园的这一天,史督仔依然带了一个金发挑染、身材健美的大学讲师回家,洁思认出那是他的病人之一。

坐在停于屋子对面租车中、已见怪不怪的我们拉上主卧室的窗帘。

「我丈夫是兽医,但愿他不会把病人带回家里的床上睡觉。」我故作幽默地说。

「她叫玛丽安,来过家里一次,」洁思说。「据说是拉皮之后常常头晕,我倒没想到治疗的方法会是——深呼吸、身体往前、把头伸进医生的两腿之间。」

我刻薄地笑起来。「这位玛丽安在大学教什么课程?怎样偷别人的丈夫?」

「她教席薇雅·普拉丝(注11)。」

「所以她是病态的普拉丝迷。」

我们捧腹大笑,体力与情绪的透支,把我们一脚踢进几乎歇斯底里的状态,我们笑到流眼泪。只是,当笑声停止,洁思的眼泪依然流个不停。

5 他若想在床上吃早餐,叫他睡厨房

我发现,婚姻是为极限运动的爱好者设计的,因为这是一种底下没有安全网的高风险活动。来啊!快来看这一对胆大包天的飞天夫妻——杰出的高空秋千艺术家!

如今,洁思掉下去了,而且血肉横飞,我跟汉娜只好想办法收拾残局。

时间是星期天下午,我们坐在我家拥挤的厨房里,一边小口地喝着威士忌,一边替裸体躺在电暖器前面的洁思涂上深色粉霜,装出刚从热带海岛度假回来的肤色。

她应该在这紧急会议的一个小时后,抵达希斯洛机场。

我家很少接待客人,所以我有些紧张,这是因为我家实在太多爱放臭屁的动物跑来跑去,那种感觉就像我们的曾祖父辈打一次大战时,被困在潮湿的壕沟里,碰到有人放臭屁,客人只能不知所措地四处张望、寻找新鲜的空气,可是又不能往外跳,这场面真是有够尴尬!

上次我任教学校的校长史镐先生来我家谈副校长这个空缺时,就因为洛伊的一只仓鼠以为史镐先生的假发是另一只同类,想要与之交配,因此落荒而逃。

但是,这次的事件太紧急,大家只好将就。我的孩子被赶到楼上,现在正用好像钻牙机声音的雷鬼摇滚音乐,透过楼板折磨我们。

每隔一段时间,谈话就因为洁思的自责而中断。当我把威士忌倒入有缺口的玻璃杯时,她发出像抽屉卡住了的叽嘎声。

「一定是我的错!」她像森林里受惊的小动物,从稀疏的浏海后面偷看我们。「大卫只是觉得我不再性感了。」

汉娜跟我立刻扮演人形魔术胸罩,拉抬她的精神,支持松垂下来的任何东西,务必让我们的女性朋友看起来更大、更美。但是,看着洁思美丽的头发和雪白如香草冰淇淋的皮肤,我们完全不必说谎。

「洁思,亲爱的,你非常美丽!我是说,看看你的头发,从来没有难看过,而且,你是那么的苗条,哪像我?这实在非常不公平,尤其我整天都在节食。」我一点也不嫉妒地抱怨着。「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减了又增,然后又减掉的磅数,加起来都超过五百磅了!」

看着朋友被哀伤吞噬,实在叫人心痛。以头撞墙一小时可以消耗一百五十卡路里,而这似乎是洁思目前唯一的运动方式了。

「对啊!而我是买遍各种除皱霜的人,擦脚趾、擦小腹、擦眼皮,甚至该死的连脚背都擦遍了,可是什么用也没有,我身上的线依然比英国电信局更多!」

但洁思依旧消沉不振,她看着威士忌酒杯,好像那是个可预测未来的水晶球。

「翻身。」我好像在烤肉,开始把深色粉霜刷在洁思的屁股上。

冬天的光线让她看来忧郁而细致,瘦得让我心惊。光是上个星期,体重就至少减轻了七、八磅!

「也许是我喂母乳太久,我的乳头变得像部落女人那么长。还有,我有妊娠纹、屁股像皱纹纸、骨盆肌肉松弛。他们忘了告诉你,等你生过孩子,每次大笑都会渗尿!」洁思哀怨地说。

「这是真的!」我承认。「那天在你的晚宴上,我笑到眼泪从腿部流下来!」

没生过孩子的汉娜笑起来,但是一提到松弛的骨盆肌肉,我和洁思的脸上立刻出现一种「自己养的狗当街抬腿小便」时的表情,那种空洞的、若有所思的、这不是我家的狗的表情,是因为我们都开始偷偷收缩阴部的肌肉。

「亲爱的,女人要年轻,方法很多啊!」富有同情心的汉娜立刻拿出她的整型外科医生的名片给洁思。

「说得对,汉娜,但我嘴角的纹路根本不是微笑纹,而是大峡谷!」洁思摇着她的酒杯。

「我干脆把我的头整掉算了!」

只剩四十五分钟,我要洁思再度转身,把咖啡色粉霜的小颗粒揉进小腹的妊娠纹里。我们经常取笑并比较生孩子之后的后遗症,但这是我们第一次认真面对它。

「想留住丈夫,就需要做一些保养。」汉娜晈着饼干,这大概是她今天的主餐。「把往下坠的东西往上拉,包括你的脸。你也一样,凯西,难道你不希望人家是因为你的身体而渴望你,而不是因为你破解字谜的能力吗?」

「恶……」洁思从厨房桌上的镜子看见自己。「我的皮肤跟我完全不配了!」她像参加葬礼那样垂头丧气。

「下巴抬起来,洁思,」我轻声告诉她。「不管汉娜怎么说,这是你自己可以做的。」

我浪费着生命持续着这样的对话,多么希望「时间」可以不要飞逝,希望「时间」去机场的免税商店逛一逛,或慢慢地走、或搭慢一点的巴士,不要来折磨我们女人。

「大家都知道大卫几乎是个圣人,所以,问题一定在我身上!」

「圣人?是黑暗王子吧!」我继续涂抹洁思的二头肌。「告诉我,你在剑桥第一次见到史督仔的时候,没有看到他像魔王一般,走过的路上会留下硫磺?」

汉娜愤怒地转过来。「凯珊卓!你说的是她丈夫,洁思还很爱他呢!」

我翻了个白眼,往上翻的程度,几乎可以看到我的脑细胞正在更新。

汉娜不满地没收了我的粉霜,把洁思的头发挽到头上,方便涂抹她的肩膀。

「好吧!」我自动修正,「史督仔不完全是魔鬼转世,不过也已经几可乱真了,他的行为简直像一只邪恶的猪!」

「他的行为像一个男人,亲爱的。男人换轮胎、剪树篱,同时到处鬼混,以证明他们的男性魅力。」她把装起司的盘子递到洁思面前,「吃一点,你需要力气重振旗鼓。」

但是洁思只看了一眼,碰都不碰。

我在沉默中思考汉娜的话。身为一个男人的妻子以及一个儿子的母亲,我绝对有资格上法庭作证,证明男性的脑袋是挂在网际网路上,有如从电脑荧幕增生出来的耳叶。他们有超大的足球腺体,却有超少的卫生习惯,对于维持人际关系的努力,简直像比质子更小的微分子。

话虽如此,但「性失禁」应该是个可以控制的选项吧?洛伊对我……应该是忠实的吧!

「男人就是男人,亲爱的,家有中年男子的都该有自知之明。」汉娜宣称。

洁思用力放下威士忌,玻璃杯差点碎裂。「大卫如果有中年危机,为什么不能只是……呃……我不知道,买一辆不切实际的车或驾着自制小船横渡英伦海峡?我的意思是,那辆荒谬的摩托车还不够他叛逆吗?」

汉娜摆出米开朗基罗画的「最后审判」的架式,替洁思涂着粉霜。

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就要降落,现在通关很快,加上回家的一个小时车程,所以我好焦急,抓过瓶子,开始把粉霜狂乱而厚厚地涂在想像中比基尼泳装没有盖到的地方,还有圆圆的两个乳房下面。

汉娜不高兴地猛嚼另一块饼干。「嘿,没有人说婚姻很容易,不然结婚的时候何必说祸福与共、健康生病都会守着对方的那一套?相信我,假如你们嫁的是我家那位过敏先生,看你们怎么办!他几乎每天都在生病,每天都东痛西痛。」¨wén rén shū wū¨她又替洁思添酒。「每个丈夫都有毛病,情况也可能更可怕,例如他可能好赌,或喜欢猥亵小孩,或者……」她打个冷颤。「酷爱打高尔夫球。」

但洁思仍拒绝被安慰,粉霜只涂好一半,她裸着身体,开始在我混乱的厨房踱起步来,我只好拿着粉霜追她。

「我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开始两项新的嗜好——婚姻和疯狂。我的意思是,凯西说的没错,我怎会看不出史督仔的真面目?」

洁思崇拜了二十年的丈夫在她的审视下,形象正逐渐粉碎。她以为真实的事,现在看来只是海市蜃楼。

「我还以为……我们……我们是快乐的!」她再次发出荒凉的哀嚎。

汉娜又替洁思倒威士忌。「好了啦!亲爱的。」

洁思的叫声好像生锈的绞链,她伸手压住额头,那是默片时代无助的受难少女,面临重大危险时的标准姿势。

我在桌下踢汉娜一脚。

什么?她无声地问我。我说错了什么?

「是我赚钱让那个小人完成医学院的训练!」向隐藏已久的情绪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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