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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唱情歌的少年请别忧伤-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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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多分钟后,简小从才从餐馆里走出来。
  她的步子很缓慢,人也像没神了一般,呆呆的左拐了个弯,又机械的迈着步子。
  见她这个样子,何忘川心里竟有些变态的平衡,看来,他也伤到了她,不管是哪种伤,至少是,她也在乎的。
  他缓缓的打着方向盘,把车和自己都掩进马路上的车流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着她,守着她。
  她回了C大。
  他在车里看着她的宿舍亮灯,熄灯,看着周围一片静寂,看着她窗台上那几盆倔强的仙人掌,终于毫无征兆的,流下泪来。
  他在心里说,简小从,不管你以后如何,你记住,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一直一直的,深爱着你,为了爱你,他愿意接受你的不爱,也愿意接受你以各种方式来明示暗示他,明示暗示他,不去爱你。

  四四场

  简小从只有周六周日才去画廊工作。不知道是为什么,冬天来画廊的人反而更多,雷莎莎有时候来,一见这热闹场面就会说:“这些人是不是专门进来吹暖气的?”
  这天周日,简小从依旧早早的来到画廊,开了店门,开了空调,拉下画布,把店里的东西都收拾好。虽然这家店开在繁华路段,画品买卖的生意却着实冷清,简小从常常觉得这店会倒闭。
  推拉门被推开的时候,简小从正在低头打扫,有一些顽固的小纸屑躲在角落里,大扫把够不到的地方,她又是看不惯一丝丝凌乱的人,于是就奋力和小纸屑作斗争,也没管进来的人是谁。
  等她终于把纸屑弄出来转头时,那一刹的动作就瞬间僵了下来。
  脖子僵了,表情僵了,手也僵了,连带着那颗因为劳动后跳得有些快的心也僵了。她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有些东西正蓄着势,仿佛就要从她身体里冲出来。
  沈自横穿着一件大大的黑色羽绒服,一件高领的羊毛衫,看着她的表情比她自如许多,他甚至微微勾笑道:“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入了简小从的耳朵里,像一只巨大的网球拍,把她拍到了不知名的宇宙空间,很远很远的地方,久久没有回归。
  沈自横没有等她的反应,径自参观起画廊来,也不和简小从搭话,也不看她,简小从握着扫把的手却剧烈的抖了起来。她花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强迫着自己不要去看他,就这样转身,可是,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就要朝他看去。
  他的侧身,他的背影,他专注于画的样子,他转过头来看她……
  她猛地低下了头。
  沈自横站在离她三四米远的地方,几无波澜的道:“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噢,不,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我不希望再在这里看到你。”
  简小从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什……什么?”
  沈自横又笑了,那笑有温度,却是零下的:“白律在请你的时候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而现在,我做主,你被解雇了。”
  简小从没有再答话,扫把掉在了地上。
  “很抱歉,这家店,是我的。”
  坦白说,简小从真的一辈子都没有那样尴尬过。她都记不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的画廊,只隐约听到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一阵一阵怪异的笑声,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嘲笑着她的软弱,嘲笑着她的报应。
  报应?她实在太相信这个词了。
  她以前所珍视的,友情,亲情,爱情,似乎全都离她而去,她真的是,众叛亲离了。
  那天晚上,她又开始失眠。梦里有鬼怪一直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掐得喘不过气来,她只得从噩梦中惊醒过来,额头竟然有一圈一圈的汗。
  转了头看窗外,夜色正浓,她就坐在黑暗里,长久长久。
  终于是睡不着,她只得爬起来准备明天的课件,她教的是现当代文学,明天要讲的课是丁玲的作品《莎菲女士的日记》,这篇文章是她从厚厚的作品选读里专门挑出来的一篇,不为其他,只为莎菲。
  她多么喜欢在心里默读莎菲日记里的一句话:“我总愿意有那末一个人能了解得我清清楚楚的,如若不懂得我,我要那些爱,要那些体贴做什么?”她多么理解莎菲,理解这样一个骄傲而又偏执的女人,只因为,莎菲,和她太像,太像太像。就连生命中出现过的苇弟和凌吉士也是那样雷同,雷同到她忽然神经的觉得,命运就是一张网,逃不开的网。
  把PPT做到完美无缺再也没有修改的必要后,仍是睡不着。
  简小从突然起了兴致,披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穿着薄薄的睡裤,她拉开了通往阳台的门,冷风一下子就灌向她,迫得她在原地站了半天习惯了寒冷后才再度迈步走了出去。
  原来夜空中挂着一轮月亮,怪不得这么冷。
  目光转下,落在阳台上的那几盆仙人掌上,嘴角禁不住浮上一缕浅浅的微笑。
  她还有这个。
  那天夜里,雨下得那么大,她被鲍欢拉去洗了澡,连衣服都没穿好就冲到了楼下,沈自横力气虽然大,仙人掌的顽强却是不可小觑的,所以,她还是救回了它们,一盆不落。
  隔壁阳台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样子,事实上,他的阳台没有什么独特之处,连个小小的器物都没有,不知不觉,简小从就突然起了兴致,伸出早已冻僵的手,也不去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直接从自家的阳台爬向了隔壁。
  新老师应该还来不及搬进来吧?她想,也许,她以后再想爬进来还得经过房主同意。向前走了几步,手伸向推拉门,轻轻使力,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她抬步走了进去。
  空,空得厉害。
  可是,却明明又满的厉害。到处都是沈自横的影子,到处都是关于他的记忆。她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从门口漏尽屋子里,照出一室的冷清。
  几分钟后,她都没有动。
  他回来了,可是,他不想见她。
  眼眶渐有湿迹,她忘了冷。
  又向前走了几步,她进了屋子,视线在四周扫荡着,她和他之间的记忆实在太少,她不得不来回的在脑中播放那仅有的几段影像。墙明明被刷得雪白,她眼前的却是色彩斑斓的样子,屋子明明是一件家具都没有,她的眼前却是凌乱不堪的画家颜料……
  突然,有一只手,把她拉向了房间。
  再接着,是一个熟悉得让人心醉的怀抱。简小从还来不及出声,就被热烈的吻纠缠住。
  濒临窒息时,简小从才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的,不是梦境。
  沈自横放开了她的唇,却没放开她。
  “为什么来这里?”沈自横低声道,呼吸有些急促。
  简小从的眼里灌满了泪,没有回答。
  沈自横放开了她,端正她的脸在月色下打量,然后,他低低的笑:“两年了,你见到我就只会哭么?”
  简小从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笑,而她,又为什么要哭。
  沈自横退离了她几步,收敛了笑容,道:“如果没有什么话要说,就走吧。”
  简小从将之理解为,他不想看到她。
  即使,他吻了她。
  她实在没有奢望过在有生之年还能和他见面,所以,她忘记了一些场面的,友好的,平静的,开场白。可是,她明明记得他白天时候见到她的样子,那种奇怪的,令人心冷的淡定,仿佛她和他的过去根本不算是过去,仿佛那些她一直以为深刻的东西,都只是浮云,一些划过了就不再留下任何痕迹的东西。
  她想,他或许恨她。
  不,他或许已经不在意她。
  于是,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她自然看不到,沈自横拼命堆砌出来的冷静在她转身之后霎时就天崩地裂,他的手伸在半空中,再多一点点的距离,他就会一把扯住她。可是,她走得那么坚定,仿佛离开,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最终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原本就不是回来想和她怎么样的,这原本就是他最后一次的回国,处理一些沈墨生前为他留下的东西。
  只是,那颗心,疤还没结,又开始渗血了。
  屋外的风依旧呼呼的吹着,只是,天气凉,人心,更凉。

  四五场

  简小从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回家了。
  和何忘川分手以后,她并没有承担太多责任,收到请帖的亲朋好友又纷纷收到一份申明帖,申明婚礼取消,所有订好的事情都一一取消。而所有这些,都是何忘川出面。
  不是她不愿意做这些,这原本就是她该做的,而是何忘川太坚持,没有给她这样的机会。
  简父简母是知情人,尽管他们对简小从宠爱有加,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以沉默来表现他们的抱怨。简小从觉得压抑,更多的,却是内疚和惭愧,所以,她干脆没有再回过家。
  尽管,常常想家。
  开门的是简母,一眼就看见了简小从,神情几度变化,最终是落下泪来。
  简小从尽力扯起微笑,随意道:“回家过年了。”
  简母轻轻的应了一声,简小从便进了屋,行李箱放在玄关处,鞋架上她的粉色拖鞋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两年了,竟是一点灰尘都没有。
  就那一刹,简小从鼻头猛地泛酸,拿鞋的手开始颤抖。
  简母似乎没有发现,对着客厅喊了一声:“老简,小从回来了。”
  低头脱着靴子的简小从不敢抬头,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急促而又稳重——那是她最爱的爸爸,她却不敢叫他。
  简父什么也没有说,走到躬身换鞋的简小从面前,站了几秒钟,几不可闻的叹了声气后,回头对简母说:“去买些菜来吧。”又随手提过简小从搁在门口的行李箱,走进了屋里。
  简小从的眼泪“哗”的流了出来。
  晚上洗完澡在房间吹头发的时候,简母端了些水果进来,一脸慈爱的看着她,又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把她按在床上,一撮一撮的替她吹。
  “回来了,就好。”随即传来吹风机“呲呲”的声音,简小从眼前的乱发被拂乱开,视线开始模糊。
  “这两年多,你爸爸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总是夜里起来,就在客厅踱步。他是多固执的老头啊,自己不去找你也不让我去,不去找你也就算了,却还是这样口是心非的担心你……”
  “你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真正心疼的,永永远远都只有你啊,可是,这一关,要你自己过了才算过了。”
  “……这天底下哪有真会跟自己孩子置气的家长呢?只要你过得好,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好。”
  “等你活到我们这把年纪,自然都懂了。”
  简小从以为自己晚上会失眠,出人意料的,那天夜里,她睡得十分好。
  她终于明白了家的意义,有这么个地方,是你完完全全,永永远远会信任的,港湾。
  鲍欢的婚礼在N城最好的饭店举行,因为结婚对象不是N城人,所以,男方的家人都就干脆在饭店住下。那天中午,简小从自己一个人坐在最靠近墙边的一席,最角落的位置,用一种同样幸福的目光紧紧锁着美丽动人的鲍欢,新郎很英俊,气质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对鲍欢的爱毫不掩饰。
  鲍欢还是发现了她,却没有朝她走来,只远远的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
  简小从心底有那么一些失落,即使是意料之中。
  她其实事先想过,想过何忘川会出现。她预备用一种十分平常十分自如的态度和他打招呼,如果有说话的机会,她会尽力向他展示,她过得很好。
  然而,何忘川出现的时候,她这些打算却齐齐消散了,散作一种惊讶,以及一种心潮不平,但最后,又归于平静。
  何忘川左手边勾着一个女人。
  他们看起来很和谐。他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她的方向,又马上收回,那意味很明显,对他而言,她已经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不需要多花费注意力的陌生人。
  简小从有些欣慰,有些释然。
  这一长段的时间,她一直在试图打听何忘川的消息,她强迫自己,在他得到幸福之前,她可以不要爱情。
  可是,她又这样矛盾,沈自横的归来让她几近崩溃。她一面克制着自己,告诉自己她和沈自横已不再有可能,一方面,她却抵不过那种噬骨的念想,抵不过那种心底最深处的犯贱因子——多么想和他……在一起。
  所以她逃,她躲,可笑的是,她的逃避似乎只是她一个人的,荒诞的,滑稽的,独角戏。因为,自那迷乱的一晚之后,沈自横再没有出现过。
  他走了。
  她能感觉到,这会是她和他最后一次的相见。
  鲍欢来简小从这桌敬酒之前她就离开了,还差不到一个星期就是春节,街道两旁的许多商店都贴出了喜气十足的各种装饰品。往来的车辆频繁,带起一圈一圈的尾气,传来一阵一阵的噪音。简小从恍若未闻,无意识的将视线散在四处。
  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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