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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轻功是怎样炼成的-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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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怎么扶风太守也到这里来了?吴:解甲归田,路过此地,眼见苏杭美女如云,也就在这里住下了。韦:是个骚人墨客?吴:是的。曾说,一日不近女色,则茶饭不思,自称为每日必做的功课。怒八爷不但武功好,笔下也甚了得。三杯美酒下肚,作文如神龙入云,见首不见尾。端的厉害。《云长之青龙偃月》乃千古奇文,读之刀风扑面,且悚且栗。

吴:飞花楼楼主路仁是个不错的人。他一高兴,眼睛就会跳。一想到他,我就会笑。韦:你多次讲过这个人,我想认识他。吴:我给你讲过猴子的故事吧?韦:是的。是他讲的?吴:是的。不过路仁自己的故事才是真正的猴子的故事。韦:这话怎么这么别扭?

韦:这穆木是谁?吴:穆姑娘可说是一个剑痴。韦:是个姑娘?吴:是的,而且美艳绝伦,文武双绝。以剑写字,以字为剑,且歌且舞,似雾似舞,江湖名号剑字如舞。

韦:这学问章,我知道。“怒撕百字图,一亲学问章”,天下传诵,嘿嘿。吴:学问章,是我仅见的几个聪慧漂亮的女人之一。韦:听说她亲手织了一件毛衣?吴:是的。从三岁织到现在,“二十年,泪空流,恨毛衣织就,情郎不至,欲说还休”。韦:哈哈哈。

吴:燕子李三,号称轻功天下第一。人长得玉树临风,飘然欲仙。使钩,虚钩技艺,几欲乱真。

吴:彝刀来自湘西,武功自成一派,尤善刀法,一只黑耳朵名传江湖。

吴:南杨刀,刀法炉火纯青,尤其是小小年纪竟练得无一丝火气,五月看刀,竟然寒如厉冬,江湖人称五月的雪。

吴:许徐堪称怪客,慓悍绝伦。有一怪癖,打一架,在身上刺一笔,二十年间,一身刺青已成,精彩绝伦。

吴:杭州知府兰欣不会武功,却擅评武功高劣。一部《外行人眼中的武功》风行于世,人手一册,洛阳纸贵。

吴:“小李飞刀,刀不虚发”,你知道吗?韦:知道。不过真的刀不虚发?吴:当然。因为他还从来没飞过一刀,他用剑。

吴:据说刘峥近年得了桃花岛黄药师真传,一招“桃花风流”,尽得风流之真髓,近来修仙悟道,据传曾得见千年洛神惊鸿一现。韦:不过我听说该人是个流氓,是吗?吴:流言止于智者。据说此人风流而不下流。韦:当然。从哪儿起,到哪儿止。嘿嘿。

韦:这个密宗尊者南无难是个什么人?吴:据传以前也是腐尸门的人。前两年,突然失踪西藏,经密宗大法开天目以后,功夫大进。掌法细密阴柔,走唯美路线,一招一式精美如画。韦:武功如何?吴:据说已达白日飞仙的境界,能借月光而遁,而飞,而止,而杀人剥骨。

吴:这多尔施是真土匪一个,仗着多尔衮威名,欺上瞒下,无恶不作。手中一口上古“寻泉”剑,断枪折剑,厉害无比。韦:为什么请他?吴:杭州城没谁宴客敢不请他。

吴:浪子萧刀,此人与倭寇关系密切,得忍术真传,长刀丈二,一出必杀。

吴:神算子萧佑得百晓生前辈真传,前算五百年,后算五百年。只有一点不及百晓生前辈,他不能同时算。算前则不能算后,算后则不能算前。

吴:一去无踪艾苇在女人中轻功第一,有人说要不是她生过一个孩子,燕子李三的轻功只能排江湖第二。

吴:西北一匹狼罗赛虎独行独往。来自西北,脾气豪爽。三片枫叶得美人,天下传扬。

韦:自古只有马行空,哪有牛行宇?吴:此君得天独厚,年纪不大,精力旺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一不精,无一不晓。一招“白发苍苍”,天地同老。天才童子春之风曾与他激战七十二天,倒地而亡。死前最后一句话:非才不如也,实力不逮也。韦:所以叫累死天才?吴:是的。韦:你说这都是些啥名?

吴:神思宗乃禅宗一个小门派,不讲顿悟,但求神思。虽有入魔道的危险,倒也被他们悟出些名堂。这冰鱼是该门中一个特出的人物。曾经三天三夜苦思“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三天之后,脸如白纸,身如块冰,所以称冰鱼。韦:那她有什么结论?吴:当然有。她说,“此人不能思,独鱼能思”。韦:废话。

吴:你知道不知道,“东朱西韦”这句话?韦:不知道。吴:韦是你韦老爷子,朱就是这朱大善人。韦:他也很有钱?吴:一贫如洗。韦:那凭什么当善人?吴:他每次施舍,总是说“给你一百两”,然后转身就走。韦:原来是个假善人。吴: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不过,此后的一百天,他一定会挣回一百两给这个人。最惨一次,他竟然要给一个叫张婆婆的死人涂脂抹粉,去挣一百两。韦:有一万两给人一百两,叫行善。无钱而给人一百两,叫渡人。此人我一定要认识。吴:所以我请了他,虽然他不是江湖中人。韦:他不是江湖中人,谁敢说自己是江湖中人?

吴:这梦马是个奇人,用奇刀,名为“济世床板刀”。此刀长六尺,宽四尺五寸,挥舞起来,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上天入地,鬼神难测。无事之余,则刀上闲卧,卧则必梦,梦则必马。江湖童谣道:梦马梦马,以梦为马;一朝醒来,我好怕怕。

第十二章

路仁看着请柬,嘿嘿笑了:“吴熊猫居然还活着。这宴我当然去。”路仁可以叫吴超尘吴熊猫,但别人不行。别人叫吴超尘吴熊猫,路仁会把你打成熊猫。经常看见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掌另一个男人,道:小甜甜是你叫的吗?一个道理。

送请柬的人找遍杭州城所有的坟地,最后在北砣岗找到朱大善人。他正在给人背尸。“为什么他要请我?”朱大善人看着请柬自言自语。“喂,站着发什么愣呢?”监工在旁边催着。“哇,还是韦庄的请柬。”监工在旁边瞅着信皮,“韦庄死人怎么也不装殓,一定是下人死了。省钱。最毒富人心啊。”监工在一旁嘀嘀咕咕。“死人会提前一月知道么?”朱大善人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韦老爷子会请他。预约死人?

杀婆拿着请柬,颤颤巍巍放在自己的眼睛上。他眼睛不太好。如果你不知道他是杀婆,你会以为他是一个马上要死的守门人。“操,谁他妈七月十四请我赴宴?”声音低沉洪亮,震得房瓦“簌簌”直掉灰。“操,是韦操。臭家伙干嘛请我?家里死人了?”杀婆说完,把请柬一扔,道:“接着来。刚才取出来的肝放什么地方了?”“妈的,怎么掉地上了?”杀婆骂道。“洗什么洗,拿过来……靠,你又不是准备吃它,洗这么干净做什么?”杀婆从助手的手里抓过肝子,往人肚子里塞。

桑克拿到请柬的时候,正在给一具新尸润色。描眉,画唇,修甲。挺胸,收腹,提臀。拾掇停当,桑克心满意足。一具新尸,如初浴少女。“这么好的新尸,居然没人背!”桑克失望地摇头。“老爷,这是韦庄主的请柬。”仆人递上请柬。桑克慢慢读完。“别人不知道你是谁?难道我还不知道?”说罢嘿嘿冷笑。桑克手下快马加鞭立即奔向刘峥的府上。

桑克的信。韦老爷子的请柬。刘峥看着。“天赐良机。”眼里仇恨的光芒。

“小武,这次我一定要说服你。”范阿三的眼睛眯成了条线。范阿三没有人的时候,从来不笑。他在人前已经笑够,他的脸需要休息。谁说女人的脸才需要保养?在做重要决定时,范阿三的双眼会成为一条线,像横着的太阳下猫的瞳孔。“能够十年给人当下人的杀手,才是真正的杀手。”“不过,他到底要杀谁呢?十五年居然没找到机会……”

萧佑和多尔施看见请柬后都只说了一句话。“这次,我倒想知道姓韦的怎么在那极凶、极险之地生活这么多年?”萧佑说。“嘿嘿,算你韦老头儿识相。”多尔施说。

怒八爷的请柬是刘二送去的。怒八爷正在做他每天的功课。身体有节奏地做规则运动。“去去去,没见过怎么的?”怒八爷挥手赶走看得快流鼻血的刘二。“当然去,大家都去,我为什么不去?”怒八爷边动边说。“你不知道,那个小妞有多漂亮?”刘二回去后逢人便说。

南杨刀拿着请柬笑了:“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以他现在的武功,根本无人可敌。他认为,即使是梦马大侠,一百个回合内也无任何机会击败自己。但他必须证明。学武功易,证明难。年轻人想证明自己,必须有合适的机会。这是一种幸运还是悲哀?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南杨刀呢?


一切都很顺利。紫檀木的桌子、椅子。波斯米亚的地毯。安胡瑞卡的象牙筷。江西老不嘎的瓷器。用它盛热菜,三天不凉,盛凉菜,七天不热。而景德镇的瓷器只能做到一天。

最叫韦老爷子满意的是何木匠发明的一套“小调哼哼”机。十八个大汉在左右摇动手柄,机器发出流行小调的乐声,客人可以随着小调,哼哼叽叽。哼什么都行。何木匠只需要换一箱子长长短短的木棍,机器又可以发出另外一种不同的小调。当然,韦老爷子不是请不起人来唱。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都想自己唱。唱的时候,听的人越多越好。韦老爷子特别让何木匠准备了全套当时最火爆的小桃红的“摸”系列。事实证明,韦老爷子的考虑实在很周全。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出来的时候,有一点小小的轰动。“奉旨横行!”“飞天小宝贝!”有些上了岁数的人叫出两人过去在江湖上的名号。这两个名号曾经很响。年轻人笑了起来。一个老头叫另一个老头“飞天小宝贝”,的确比较滑稽。“如果你早出生三十年,你这样笑只有死的份儿。”老年人说。

韦老爷子和吴超尘拿着酒杯不停地在各个桌子间走动。不停地和不同的人打着招呼。和不同的人喝酒。“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你为什么不出手?”桑克问刘峥,“你怕奉旨横行和飞天小宝贝?”“当然不是。”刘峥回答,“傻子都看得出这两个人现在武功尽失。”“你怕他们身边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呆呆傻傻的仆人?”“也不是。这两个人虽然功力深厚,神光内敛。不过我们联手,他们俩还是拦不住。”“那你怕什么?”“小孩。”“小孩?”“是的。小孩。”“那个胖呼呼的小孩?”“是的。”

“韦一笑?”“是的。”刘峥道,“我想,如果我们出手的话,死的一定是我们。”“……”“你知不知道我见洛神的时候,洛神告诉我什么?”“什么?”“人,勿涉神魔事。”

朱大善人坐在席上。没有说话。没有喝酒。没有吃菜。他看着满桌的菜。他吃不下去。他知道,也许他十年也挣不了这一桌菜的钱。这些菜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银子。没人能吃下银子。他心里堵得慌。他背过一个吃银子死去的人。二百两。死后还被人开肠破肚。他之所以没有走,是因为这里过一会儿可能会有死人。韦老爷子不会无缘无故请他。他是杭州城最诚实最便宜的背尸人。活人,死人,距离只有一秒,或更短。朱大善人见得太多。他看见过两个死去的做爱的男女。死去后,两人还抱在一起。男人一把刀刺入女人背部。女人一根簪子准确地扎入男人心脏。他去背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连在一起,嘴还在亲吻。这是他背过的最重的尸体。“今天晚上谁会死呢?”他转头看着席上欢乐的人群。

韦老爷子。韦老爷子出现在他的视野。韦老爷子向他走来。韦老爷子向着他微笑。“来,我敬你一杯。”韦老爷子走过来对朱大善人说。朱大善人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拿起杯子。他认为没有必要和他喝酒。他可以和尸体喝酒,但不一定要和不喜欢的人喝。韦老爷子并不在意,如果朱大善人站起来,他倒觉得他不是朱大善人。“无论我送给你任何东西,”韦老爷子道,“你都不会接受。”“但有一样,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送给你。”韦老爷子接着道。“我答应你,我会抽出一个月的时间,和你一道去挣你要送给别人的银子。”韦老爷子最后道。“就我们两人。”韦老爷子补充一句,然后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尽。富人送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要他们捐出他们的时间和精力,则不太容易。“你知不知道,我一分钟能挣多少钱?”富人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像一只盯在他们嘴边的苍蝇。

朱大善人看着走远的韦老爷子,把酒杯端了起来,慢慢地喝干。五百两银子一两的酒的确比一两银子五百斤的酒好喝,朱大善人不得不承认。他拿起筷子,开始吃菜,以狂风卷落叶的速度。南杨刀和朱大善人坐在一起。用南杨刀的话说,如果朱大善人用这个速度用刀,他立马可以在用刀的高手中排在前一百位。也许,今晚不会有死人。朱大善人心里像在祈祷。


“没道理,妈的,完全没道理。”杀婆边吃边骂。萧佑坐在杀婆旁边。“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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