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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天骄-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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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朔看了看皇上一眼,突然从柱后面掏出一捆来,足足有二十张。他挑出三张,说道“皇上,您可是金口玉言啊!来,我先出三张,买下汲大人的性命。
  下的钱,我想多买点东西,行么?“
  武帝早已大惊失色。他向张汤看了一眼,张汤早已惊慌失措。武帝问:张汤,莫非你的钱库被人所盗?“
  “皇上!不可能,不可能啊!臣派吴陪龙和三百士卒,日夜看守,他就会飞檐走壁,也不可能得到!”
  东方朔倒一点不急,慢慢解释道:“皇上,这白鹿皮,可是我自己家里产的。皇上,你跟我来看!”说完,他就向殿外走去。
  武帝跟他来到殿外,只见东方朔的毛驴车上,装得满满的东西。东方朔扯下盖在上边的布,人们都吃惊了,上面全部是白鹿币,还有几张完整的白鹿皮!
  东方朔拿出几块白鹿皮来,扔到地上。“皇上,您看哪!一张白鹿皮,可以做二十张白鹿币!皇上,我这一车,共有二百张白鹿皮,可制成四千张白鹿币。三张就能买下一个三品的中大夫,皇上,我东方朔,今天可要买上他百十个一品二品的官,什么丞相啊,御史啊,我全买了,臣要拿回去,送送亲戚朋友,表侄姨外甥喽!”
  武帝气急败环地指着张汤:“张汤,你是怎么搞的!”
  张汤跪在地上,无言以对。
  东方朔却要继续调侃下去:“皇上,是不是舍不得卖?”
  武帝瞪了他一眼:“哼!……”
  东方朔也卖个人情:“皇上,那好,臣从来都不会为难皇上。臣就用这全部的钱,买一件东西,这该成了吧。”武帝这才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那你就说吧,你要买什么?”
  “皇上,臣要买张汤这颗脑袋!”
  张汤开始给武帝磕头:“不!皇上,不能啊!你让臣去查查,这白鹿币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帝稍微放了放那颗紧悬着的心,他看了东方朔一眼,又看看地下磕头如捣蒜般的张汤。“就算朕答应你!”
  皇上的这话一出口,张汤就大惊失色。他急忙转向东方朔:“东方大人,我从来都是敬重你的,你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哇!”刚才还是凶神恶煞,转眼成了狗熊一个,众人看了,不觉生厌。
  东方朔不理他。可武帝却开腔了。“东方朔,朕什么都可以依你。但你要先告诉朕,这些白鹿皮和钱是哪儿来?”
  东方朔拿起鹿皮:“皇上,这些鹿不是什么神鹿,全是我家老大和他媳妇在临淄喂养的!陛下,您如果还想要,臣很快再给你弄回两车来!”
  武帝看了张汤一眼,心里充满后悔之意。他对张汤说:“张爱卿,这回朕可要真的将你交给东方朔喽!”
  张汤大叫道:“皇上,皇上饶命啊!是臣考虑不周,没料到别的地方还有白鹿。臣请皇上看张汤这么多年的辛苦,饶过臣了吧!”
  众位大臣,都大笑起来。有的是出自内心,有的则是幸灾乐祸。
  武帝觉得这样杀了张汤,确实也糟践了一个人才。他走到东方朔面前,说情道:“东方爱卿,就算你钱多,你拿钱买一个脑袋,也太过分了。朕替张汤求个情,让他拜你为干爹,这该成了吧!”
  东方朔连连摆手:“皇上,我可不要这种干儿子,要他,我会挨骂千载啊!”他拉过霍去病来。“这才是我的干儿子。这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他用手指了指张汤,“他是什么东西,整天以杀人为乐,以窥探别人的隐私为乐,活生生地一条打洞老鼠,臣怎么会要这样的干儿子?”
  武帝双手一摊:“那你说,怎么办?难道你非要他的人头不可?可朕以为,他镇压叛逆,判案决狱,是个人才!”
  东方朔说:“皇上,他对犯人,动不动就灭九族,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难道也是有功吗?”
  武帝替他辩解:“那是依法而定,不能怪他。这样吧,他这颗人头,暂且寄在朕这儿。朕也不再治汲黯的罪,同时让你官复原职,把你‘用之则为虎’,这样行了吧!”
  “不行!皇上,这太不值了!臣花了这么多钱,难道就为自己官复原职?既然陛下用臣为虎,就让臣这只虎,先把他这只鼠吃掉!”说完他拔出剑来。
  张汤求饶:“东方大人,你不能杀我!”
  武帝挥手制止道:“停下!东方朔,你不就是为白鹿币的事吗?朕意已决,从现在起,朕要废了白鹿币。你那一车鹿皮,拿回家做皮袄去吧,不值钱啦!”
  东方朔马上向皇上作揖。“皇上圣明!皇上圣明!臣愿拿这些鹿皮,做成皮背心,送给皇上和诸位大臣,请你们永记,这钱币的事情是不能轻举妄动的!”
  武帝却说:“你没钱了,也就别再买张汤的脑袋了?”
  “不对啊,皇上!你刚才已经说了,张汤这颗脑袋,是先寄存着的。”
  “好了!张汤,从今日起,你不得再干预铸钱和纳税征粮之事,管好你的廷狱决案就行了!”
  张汤急忙磕头:“臣谢皇上圣恩。”
  东方朔则说道:“皇上,货币财税,非同小可。臣举荐一位理财高手,帮助陛下你统管天下钱财,保证不用苛税暴敛,同样能使库府充盈。”
  武帝点点头。“你说的是桑弘羊吧?
  东方朔叫道:“皇上圣明!桑弘羊二十多岁了,用他理财之日,便是我大汉民富国强之时啊!”
  武帝问:“他人呢?”
  “皇上,臣已让辛苦子带他在宣室恭候。”
  “好!宣桑弘羊上殿!”
  众人纷纷随着武帝,返回未央宫大殿。东方朔看了张汤一眼,“哼”的一声,将剑插入鞘中。张汤在那里,已爬不起来。
  大殿之内,二十余岁的桑弘羊,气宇轩昂地走进来,给武帝跪下。
  武帝说:“起来吧,桑弘羊。东方朔向朕举荐你,说你是治国理财神手,要朕把国家财税大权交给你。朕要彻底消灭匈奴,抚平东越、南越、西夷、大理、夜郎、鲜卑。你有什么办法,帮朕搞到足够的钱粮?”
  桑弘羊从容地说:“陛下,臣在长安,研习国之财税已有五年。臣有三策,可保陛下不加赋税而军需足用,不强征敛收而物品自丰。”
  武帝脸上的阴云一扫而光。“啊?真有这么好的法子,那你快说。”
  桑弘羊说:“陛下,今日天下,不是无财,而是钱财都把持在盐业和冶铁的富商手中。盐为万民不可缺少者,却一直都被大盐商们专断着。如让朝廷专卖,便可多得天下赋税的三倍之资。而天下炼铜冶铁者,制作兵器和耕作之具,其利虽稍次于盐业,却也是不同小可的收益。皇上若将此项事务,也归于朝廷专卖,国家又将得到赋税的数倍。陛下何必再兴师动众,算缗告缗。另外,这几天黄河水患不断,中原粮食欠收,而长安却酿酒饮酒风盛。皇上若再将制酒卖酒者课以重税,不是既省下造酒之粮,又让府库中得到钱了吗?”
  武帝的眼睛瞪得很大。“说得好,太好啦!桑弘羊,还有两个计策呢?你快说,快快说!”
  桑弘羊觉得口干舌噪,但看到武帝急切的样子,只好继续下去。“皇上,如今天下物产,不可谓太多,但也已足用。可由于每年皇上都要诸国进贡,投机取巧者贩运贩卖,至使物价飞腾。臣以为,货物粮草,不必由各国输送,而宜让他们以钱币纳奉,官方按所需在当地购买即行。这叫平准均输。”
  武帝连连点头:“对啊,朕要丝绸,自可派人拿钱到苏州去买,这能省下多少麻烦。”
  桑弘羊接着说:“而货币一条,特别重要。臣以为,货币必须单一,愈简单愈好,但必须由皇家铸造。臣建议在上林苑新铸五铢铜钱,让其铜的份量与其实际价值相等,五铢钱所能买到的铜,只能铸五铢钱,份量轻了,一律不准流通!这样谁还会再去私铸铜钱?有此三策,臣保陛下征服四海,钱粮足用,民有加赋,钱不变更,天下之人,额手相庆!”
  武帝大叫:“好啊!桑弘羊,朕怎么就把你给忘了!你可是朕的又一个好帮手!”
  桑弘羊谦虚地说:“陛下,臣也是到长安后,苦思力学所至。听说东方大人给您的两车竹简中,也曾说过这些内容。”
  “对,对!”武帝看了东方朔一眼,“可他说得太含糊,朕看不懂!今天你这一说,朕才明白他所说的‘国库专盐铁之利,赋税均于准平’的道理。好!桑弘羊,朕封你为大中大夫,权大司农之职,与东郭咸阳、孔仅三人,同领天下财税之事!”
  桑弘羊跪谢:“臣谢陛下隆恩!”
  武帝转而叫道:“卫爱卿,霍去病!”卫青和霍去病早已准备停当。“臣等在!”
  武帝说:“朕命你二人,分别从各路大军中挑选出精兵十万,分屯于朔方与河西,加紧训练。一旦粮草齐备,就立刻出兵北上,痛击匈奴,务必捣其巢穴,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卫青和霍去病双双跪下:“臣等尊命!”
  东方朔走到武帝面前。“皇上,也许这是对匈奴的最后一战了,您赐臣的这把剑,也该让他发挥一下作用了吧?”
  武帝看了看东方朔,心中充满感激之情。他想,该让东方朔到战场上去试试剑了。可他又一想,自己还想亲自率兵,扫荡匈奴呢,那个时候,再让东方朔伴随自己,该有多好哇!想到这里,便说道:“东方爱卿,你想上战场,小试锋芒,朕答应你就是!但你刚刚官复原职,还是先在宫中陪朕几天,等卫爱卿他们准备好了,再去不迟。”
  东方朔跪而拜道:“臣谢皇上圣恩。只要皇上知道还有一把剑在这里,臣也就心满意足了!”
  武帝情动于中,不禁感慨万端:“东方爱卿,你这把剑,仅仅用在战场上砍砍杀杀,岂不是太可惜了?朕要用这把宝剑,闲来自娱,忙来应急。外,可抗强敌,内,须戒奸佞;下以安抚百姓,上可告慰苍天啊!”
  众人大惊。张汤更是张惶失措。
  这天中午,霍去病身穿铠甲,来到钟粹宫中,要与卫长公主道别。公主早就知道了父皇的命令,嘴上没什么说的,可一想到心上的人是到生死场中相搏,心中无限伤楚。就在宫后的花园假山边上,她拉住霍去病狂吻一番。
  霍去病心潮起伏。他小时候,曾受到自己母亲和卫皇后的抚摸,但自从穿上戎装,当上将军,他还没有过一次与女人的接触。战场之上,得胜的将士们时而放纵一下,他也曾一笑了之,但自己却认为那是件很严肃,很庄重的事,加之军营中大事甚多,无暇顾及,还有后来霍光跟着自己,形影不离,对下属也是严加整治,所以霍去病更不会放纵自己。今天是他第一次与一个女人亲密地接触,霍去病的心不禁咚咚地跳了起来,好象在战场之上,在千军万马冲杀的时候,在艰难困苦中挣扎的时候,他的心也没有跳得这么快过!
  卫长公主紧紧地抱着他的表哥,任他亲吻自己的额头、耳朵和脸颊。是她挑起了这场狂风暴雨,她乐意接受这暴风雨般的吻的袭击。她只想眼前这世界没有别的人,只有她的表哥在一起,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侍卫、一个宫女、一个太监才好,甚至她想让父皇和母后也离得远远的,只让她和表哥两个人呆在一起。她将表哥搂得愈来愈紧,他身上的铁甲透过她身上薄薄的纱裙,挤得她有些发痛,她也全然不觉。
  霍去病狂吻公主一阵,发现表妹的身体在颤抖,他却先自静了下来。我爱我的表妹,她将是我的妻子,但这要等战场归来以后。舅舅的队伍昨天晚上就出发了,我为了和表妹告别,才晚行了一天。而我这次是去西北远无人烟的地方,路途之遥,当是舅舅的多倍,我要出发,我不能沉浸在儿女之情里,而耽误了皇上的大事!
  想到这里,他捧起表妹的脸,又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说道:“表妹,我要走了。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娶你,把你娶到我的大司马府上去!”
  卫长公主早就盼着这句话。“那好,表哥,我明天就让母后给我准备嫁妆,只等着你回来!”她松开自己的双手,看看那上面勒出的铠甲的痕迹,心里漾起湖水般的带着光影的涟漪。她歪着脑袋,灿烂地一笑说:“表哥,母后最近教我一支歌,我想唱给你听听,然后再走,好吗?”
  霍去病记得,只很小的时候听过姨妈无拘无束地唱歌,自从她当上皇后,从来再也没有听到过那让人想飞想飘的曲子了。“好啊,皇后教你唱的歌,,一定是最好的歌!”
  卫长公主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声唱了起来: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公主一边唱着,一边留下泪水,霍去病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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