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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霸蜀-第4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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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万羌人一触即溃,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峡谷里安静了下来,羌人们从藏身处探出头来,看着满地狼藉的峡谷,惊魂未定。又过了片刻,哭泣声、呻吟声四起,像一曲悲伤的挽歌。
    赵广在一块巨石后面找到了面色惨白的夏侯儒。夏侯儒的左腿被砸断了,露出白生生的骨头,精致的头盔被刮出一道口子,鲜血从额头流了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蜿蜒流淌。
    夏侯儒奉张郃之命,用几个月的时间召集了三万多羌人,在陇关激战三天,战死的羌人有一万多,夏侯儒留下了少量的人守陇关,然后带着两万多人追击赵广,准备一口气杀入关中,策应张郃入关,根本没想到会遭到伏击。能够跟上来而没有掉队的都是精锐,现在被赵广等人一网打尽,而那些体力不支,还落在后面的羌人就更指望不上了。没有他居中调度指挥,那些羌人就是一盘散沙,只会被赵广等人各个击破。
    陇关这一路已经失败了,夏侯儒后悔莫及。他相信,既然赵广撤退是有预谋的,那么陇关大概还会被赵广收回去。
    夏侯儒猜得一点也没错,当赵广、关兴三人一路杀回陇关时,陇关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将正准备据关而守的两千多魏军烧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的弃关而去。
    赵广几乎是兵不血刃的收复了陇关,张睎留下和他一起守关,关兴则押着一万多俘虏返回汧县。
    ……
    马鹿峡乱石穿空,箕谷惊涛拍岸。
    一艘艘满载粮食的狭长小船整装待发,只要松开缆强,这些船就会顺水而下,穿过奔涛汹涌的箕谷,进入关中。
    郝昭却迟迟的没有下命令,他看着远处的上邽城,手指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将军担心这些船会倾覆吗?”马钧揉着酸涩的眼睛,呐呐的问道。这些船都是他特制的,箕谷谷狭水急,礁石又多,大船根本无法行驶。他是扶风人,对这种情况非常清楚,奉命来到陇右之后,他就根据箕谷的特殊情况设计了这种体形修长的小船,能够穿行于箕谷之中。
    谁都以为他在潼关或者宛城,却不知道他去年冬天就冒着大雪来到了冀县。
    现在,船造好了,郝昭收集的粮食也装好了,只等松开缆绳起运,这些士卒和粮食就可以进入关中,郝昭不知道怎么的,却迟迟没有下命令,反而一直看着上邽城出神。
    “不是,马君的船造得精巧,穿过箕谷不会有一点问题。”郝昭捻着须尖,沉吟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偏将军魏平不解的问道。他跟着郝昭多年,对郝昭的战场经验非常钦佩。征战多了,有时候判断战局并不是依靠情况,而是直觉。这种直觉的养成需要经验,更是一种天赋,有人打了一辈子仗也未必能有这样的直觉。
    “上邽太安静了。”郝昭指着远处的上邽城:“王平就算再胆怯,也不会不敢出战,否则他守上邽城的意义何在?他闭城不出,任由我们进入关中,这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他希望我们进入关中。”魏平不太肯定的说道。
    郝昭点了点头:“我们进入关中易,再出关中却难了。到时候逆水而上,王平在谷口列阵,我们就会全军覆没。而进入关中,以我们的兵力也无法长驱直入,临渭、陈仓都有兵,不会让我们轻易过关的。”
    魏平眨了眨眼睛:“那怎么办?陈王还在关中等着我们呢。”
    “陈王恐怕等不及了。”郝昭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曹植进入了关中,他也知道曹植正在向陈仓进发,可是他不认为曹植会强攻陈仓。曹植急行而来,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攻城必然耗时太多,对于没有后勤辎重的曹植来说,攻城是非常冒险的,不如寻机与诸葛亮野战。而且他和曹植之间联络不便,一来一回,顺利的话要七八天,如果碰到蜀汉军的斥候截杀,半个月收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他们之间根本无法紧密配合,相信曹植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正如他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在曹植的身上。
    他原本的用意是想诱上邽城里的王平出击。他以五千步卒运粮,故意就在上邽城东忙碌,然后埋伏了两千骑在上邽城西,只要王平一出城,两千骑杀出,王平就没机会再回去了,到时候强攻上邽城,再决定是否进入关中。
    可是王平一直没有出来,他死死的守着上邽城,根本不给他夺城的机会。王平不出城,哪怕他有万人,哪怕他知道上邽城时的守军不会超过三千人,他也无法攻克上邽。
    郝昭迟疑良久,决定还是跟随自己的直觉,暂缓进入关中。
    ……
    王平站在城头,看着缓缓西行的魏国船队,暗自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握得紧紧的手,悄悄的将手汗擦在战袍上。
    都尉冯显看出了王平的紧张,悄声问道:“将军,我们不追击吗?”
    王平瞟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追击郝昭?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这位郝伯道,我要是追出去,他肯定有一个大坑等着我,你信不信?”
    冯显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与王平部下的其他将领不同,他原本是魏将,对郝昭并不陌生。正如王平所说,郝昭绝不会没有后续的手段。
    “我担心的是他进入关中。”王平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按照时曰算来,曹植应该正和丞相对峙,如果他带着粮食进入关中,曹植就能坚持更长的时间,时间越长,对我军也越不利。”
    冯显没有接王平的话头。他不知道关中的情况,曹植进入关中的事,他也只是听到了一些风声,从向朗率兵支援诸葛丞相猜出了几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很显然,王平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以免引起军心动摇。
    上邽城里只有两千人,而且有不少仍心向魏国的人,一旦让他们知道关中形势不稳,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透露给冀县的郝昭。
    郝昭退回冀县,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个利好消息。不过冯显不知道的是王平之所以敢坚决不出战,哪怕郝昭真的进入关中也由他去,是因为他得到了诸葛亮的命令。诸葛亮没说为什么,只是嘱咐他守好上邽这个陇右的要塞,为下一步反击做好准备。
    王平不知道丞相的信心从哪儿来,但是他选择相信丞相。他当然知道郝昭突入关中会带来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可是他更清楚,自己如果出击,不仅挡不住郝昭,反而可能会葬送上邽。既然丞相要他他守好上邽,他就守好上邽便是了。
    有时候听话犯了错比不听话立了功还要好一些,这就是王平多年来辗转于汉魏之间得到的生存经验。
    “叫书吏来,我要给丞相写军报。”王平沉下了脸,闷闷的说道。写军报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痛苦的事,谁让他识的字少,自己写不了呢。为了这个事,他可没少被人鄙视,也严重影响了他的晋升。也正因为如此,他对给他晋升机会,并调走了向朗,给他独当一面的机会的诸葛亮充满了感激,言听计从。丞相让他不要出击,他就坚决不出击。
    。
    。
    。(未完待续。)


第630章 桥山月
    姜维遭遇了他一生中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奉命在六盘山下阻击张郃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会给诸葛亮发军报,也会每天都收到诸葛亮的军报。他们之间相隔两百七十里,快马要一天一夜,消息不可能及时,但是连续起来,他们还是能互通有无,在心理上并没有太多的间隔。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每天睡前看一遍丞相的军报,写一份军报汇报今天的战况,并且回答丞相军报中的问题,已经是姜维的必修课。没有接到丞相的军报之前,他很难入睡,经常要等到半夜也要看完才能放心的入睡。
    好在诸葛亮也是个严谨到古板的人,这个习惯从来没有打破过。
    然而,这个习惯在曹植到达汧县之后的某一天突然中断了。
    姜维坐在行军榻边,托着头,手指摁在太阳穴上。太阳穴呯呯的跳着,像他的心跳。
    他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到目前为止,他收到了最新情报是曹植到达汧县,即将与丞相开战。对这一战,他有足够的信心,丞相也有足够的信心。三万以逸待劳的主力面对一万多长途行军的疲惫之师,纵使曹植有两三千骑兵在手也不足为虑。汧县的地形没有给骑兵冲锋留下多少空间,而诸葛亮也为骑兵准备了不少利器,比如拒马阵,比如壕沟。
    诸葛亮之所以不主动与曹植接战,而是留在汧县静候,某种程度上就是因为这些措施。如果在野战行军中,这些措施仓促之间难以准备,可是在准备好的阵地上,这些就是骑兵的噩梦。
    姜维想不出诸葛亮有战败的理由。
    可是,开战之后的第二天,他却迟迟没有收到诸葛亮的军报,这让他对之前的论断不那么自信了。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谨慎如诸葛亮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要不然这军报怎么突然中断了?
    “什么时辰了?”
    “子时三刻了。”一个年轻的婢女走过来,拨弄了一下油灯,见盏里的灯油已经快要见底了,犹豫了一下,看看姜维:“将军,还要再等吗?”
    姜维皱皱眉,犹豫了一下:“加点灯油,我再看一会儿地图。”
    婢女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提来了油壶,添了些灯油,将灯拨亮了一些。她看看姜维,欲言又止。姜维听到他的脚步声,不由得诧异的转过头:“你怎么还不出去?”
    “将军……”婢女涨红了脸:“这两天水势渐涨,也许有山洪挡住了路,军报延误了……”
    姜维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一笑即收。“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去拿点吃食来。”
    婢女胆怯的应了一声,不敢再劝,转身出去了。姜维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落回地图上,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他知道这个婢女是好心,张郃就在咫尺之遥,明天还要战斗,他到这个时候还不睡并不合适。正如这个婢女所说,这两天气温高了,雨水又多,送军报的人也许是在路上被突然出现的河水阻住了,他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可是,他就是放不下心。
    过了一会儿,婢女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粥,肉香顿时弥漫在大帐里。姜维食欲大开,几口就把肉粥喝完,浑身涌起一股热气,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他看了一眼那婢女微红的小脸,突然来了说话的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乌里娅。”婢女吐了吐舌头,又按照正式的礼仪回答道:“回禀将军,妾身叫乌里娅。”
    “乌里娅,你不是汉人?”姜维诧异的说道:“怪不得你的汉话有些怪怪的。”
    “我是汉人,不过在扶余长大,乌里娅是扶余人的名字。”婢女笑嘻嘻的说道,她一高兴起来就忘了礼节。“乌里娅的意思是桥山的月亮。”
    “桥山的月亮?”姜维有些出神,目光看向帐外,一轮圆月悬挂在山巅,静静的照看着人间。“好美的名字。不过,你的相貌可一点也不像扶余人。”
    “我大母是扶余人,我阿爷原来是关中桥山的汉人,是逃难到扶余去的。阿爷年老,受不了北海的苦寒,想回家,要死在关中的土地上。我们一家人从北海回来,半路上被鲜卑人抓住了,做了几年的奴隶。前些年,鲜卑人自相残杀,我们才趁乱逃出来。”乌里娅眼圈一红:“不过阿爷和阿母都死在路上,只有我和阿爹逃到了塞内,回到了关中。”
    “那你怎么到军中来了,关中这些年百姓过得还可以啊。”
    “关中是过得还可以,不过我们没有户藉,没有土地,要么给那些大户人家为奴,要么加入天师道。阿爹在北海的时候信赤山神,不愿意改信天师,又不给做佃户,他会点木匠活,还会磨刀、修铠甲,就到军中辎重营来谋个生路,我帮军士们洗洗衣服,煮煮饭,混口饭吃。”
    乌里娅说着,开心的笑了起来:“将军,我煮的肉粥好吃吧?伤员们最爱吃了。”
    看着乌里娅像鲜花般绽放的笑脸,姜维眉头皱了皱。他知道军中辎重营有些招募来的杂役,女子在营里也不罕见,特别是护理伤员,女子比男子更有耐心,对抚慰伤者更在行。不过,在军中的女子都有可能成为营**,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乌里娅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是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估计在她的心目中,能活下去便是一种奢侈。
    姜维莫名的心痛起来。他想了想:“你煮的肉粥的确不错,以后就留在我的大营里,专门给我煮粥。”
    “好啊好啊。”乌里娅兴奋的拍着手:“我最喜欢……”她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姜维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由得笑了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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