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我家-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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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国：还要钱呢你妈都丢了，走赶紧跟我找去吧（拉圆圆）
圆圆：不可能，我把咱家地址电话都缝我妈襟上了，这么大人还能丢，快给我钱，一
　　　　　听说要钱就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的
志国：那你又要钱干什么呀？（掏）
圆圆：学校开展建设基金有奖募捐，一人两块（下）
志国：有奖募捐，这不巧立名目嘛？中奖跟募捐这本身就是水火不容的两个概念
于大妈：啊大伙都在啊……
傅老：什么事儿小于？
于大妈：嗯，广大的住户同志们……
志新：没几个人儿您就说吧
于大妈：啊咱们呐，有个事儿呢，跟大伙传达一下（众人：您说）从这个月开始啊，把
　　　　　　　各种形式不合理的摊派改为合理的有奖收费，一人一块，月底开奖，这个清洁
　　　　　　　费卫生费什么的，就不另交了啊（向众人）交钱，交钱
志新：（指傅老）找他……
于大妈：唉
燕红：（拉老郑）哎哟这蚊子哟，快回家快回家快回家（两人下）
于大妈：唉老郑，你别走啊，哎老郑，你们家还没交钱呐……（下）
志新：有奖收费，头回听说
傅老：这个问题啊，是该引起足够的重视，（志新：嗯嗯）这个奖券这个东西的本质，
　　　　　啊，其实就是旧社会上海滩的那个彩票嘛，跟那个跑马呀，赛狗呀没有什么两
　　　　　样，是变相的赌博，啊，鼓励的就是一本万利，不劳而获的思想，就是培养寄
　　　　　生虫嘛
和平：（提几个塑料袋上）赶紧的赶紧的……
志国：哎哟你可回来了，哎哟还是让人给送回来的吧，赶紧谢谢警察叔叔……
和平：什么呀，这是咱片儿警小许，看我拿东西忒多在胡同口儿他帮我提了回来（众
　　　　　人向小许：唉进来坐会儿吧……）（小许下）
志国：唉谢谢你啊……
和平：唉走啦，谢谢啊……
志国：你又买这么多东西给自己
和平：哎哟，你喜欢的，你喜欢的给你
志国：真的？那我看看什么好东西……哟手纸……还是手纸……又是手纸……都是手纸，
　　　　　我说你买这么多这东西，我说什么来着，昨儿不让你吃这么多生黄瓜又闹肚子了
　　　　　吧你……
和平：说什么呢你爸您听他说什么呐？
傅老：和平啊，我也正想跟你谈这件事，咱们家以后是不是不要买这种牌子的手纸啦，
　　　　　这哪里叫手纸啊，简直就是砂纸嘛，像我这种年纪的人，啊每次启用之前，都
　　　　　得做起码十分钟的软化处理，这个原来买的那些好不容易刚把它用完你这又续
　　　　　上了……
志新：嘿嘿嘿嘿什么？用完了？那是您，我那还一大衣柜呢（看手纸），都是这个，
　　　　　唉没错，金刚砂牌的手纸，都是我嫂子在我那儿囤积的，唉我说嫂子，就说
　　　　　这手纸便宜也不能这么抢购啊……
和平：说什么呢说什么呢？便宜？这，这比别的手纸还贵呢这个！
志国：唉，那你买它干嘛呀？
志新：这不有病么这个
和平：干嘛？（从包中掏出一堆纸片）哼，瞅瞅瞅瞅，哼，别动，瞅瞅这是什么…………奖
　　　　　券！哎哟喂现在各大商场都在弄这个金刚砂牌手纸有奖销售，瞅瞅，（分）这都
　　　　　挨着号儿那啊，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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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新一人在客厅看球，表情紧张）
（和平与圆圆吵嚷上）
和平：唉赶紧赶紧今看那……
（志国跑上，要换台）
志新：唉唉唉（拦），大叔大婶求求你们，本届四强赛最后一强比赛啊，唉我说，中国
　　　　　队生死存亡就这一哆嗦了
傅老：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可以牺牲今晚我们相识的节目，还是要爱国嘛，应该把
　　　　　这场决赛看到底
志新：谁说是决赛了？最后一场不假，是中国队跟朝鲜队争夺三四名
和平：哎呀那还至少那么上心呐（众人附和）
志新：嘘嘘，朝鲜队上来啦！（众人看得起劲）
（朝鲜队一次进攻完成，四人放松，志新不满）
志新：今儿这中国队邪了有点儿……
傅老：踢的好，啊，大涨民族志气，大扬民族威风嘛
志国：唉，今天中国队还真是踢出了风格，打出了水平啊，像以往常犯的那些毛病，像
　　　　　什么带球撞人啊，持球啊，三秒违例这些毛病啊，都没有犯嘛……
和平：咱们这足球这么好看，谁还看什么港台破电视剧呀……
志新：唉那可不一定
（比赛紧张，四人喊中国队加油，志新喊朝鲜队加油）
（中国队进球，四人欢呼，志新沮丧，关上电视）
（众人不快）
志国：没完呢怎么关了？
志新：二比零了还没完呀？这就算彻底完蛋了，没戏了！
和平：唉中国队不是赢了嘛？
志新：说的就是啊，中国队愣赢了！怎么可能呢？怎么可以呀？怎么当子事儿呀这是？
　　　　　我跟你说今晚上中国队这发挥太失常了，要不往自己屁股蛋上扎了兴奋剂，就
　　　　　是往对方的伙食里下了八道霜，我跟你说气死了我我恨不得把这电视给它砸了！
和平：唉唉唉，平时中国队输了你要砸电视，怎么中国队赢了你也要砸电视呀你？
志国：要这么着咱们这台电视是死活保不住了
傅老：贾志新，你是站在谁那儿说话呐，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嘛？你像一个有三十年国
　　　　　龄的炎黄子孙么？
志新：您说的这么我都知道，我也是个狭隘的爱国主义者，我也是龙的传人血气方刚，
　　　　　我跟你说关键是今儿中国队赢的不是时候
志国：怎么不是时候，它这场再不赢中国队成最后一名了
志新：它赢了我就成最后一名了（众人：嗯？）
傅老：什么意思？
志新：（掏出一张彩票）让你瞧瞧，四强足球赛有奖竞猜，根据我多年的经验，中国队，
　　　　　　我预测是第四名，嘿你说今儿个中国队它早不赢晚不赢它非这场赢，我这头等
　　　　　　奖录像机我就算没戏了
傅老：（起）那民不能当汉奸嘛！
志国：志新啊，你说，你多少也算读过几年书，跟你嫂子还是有区别的嘛……（和平：啊？）
　　　　　不是你怎么也干这种事儿你说……那中奖本身就是个低概率事件，可能性微乎其
　　　　　微，这点儿常识你都没有？和平买奖券已经令人持冷，你你，而你却为不中痛不
　　　　　欲生，真真羞煞天下读书郎啊……
和平：哎呀一块钱一张一块钱一张有什么损失啊？
志新：什么？一张？哼！（掏兜）我把我全部的积蓄（掏出两把彩票）我全押上啦，我
　　　　　不活了我（扔），（鬼哭狼嚎下）让我去吧……该赢的时候你不赢，不该赢你逞
　　　　　什么能啊……
傅老：神经病！
志国：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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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国从图书馆出，怀抱一摞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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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无人）
圆圆：（进）（放下报纸），爷爷，晚报来了（下）
傅老：（屋内）唉
（志国窜出，从报纸上剪下一块跑）
傅老：（上）晚报来啦（拿起），嗯，这是谁干的？不像话，搞什么搞，谁手这么欠！坦
　　　　　　白从宽啊！（和平上）和平啊，这是不是你干的这个？
和平：哟您瞅像我呀，我刚买菜回来（进饭厅）嗬，又把单位活拿家干来了？现在这个提
　　　　　级调薪呐都得靠真才实学，挨家办公那套都不实兴了啊
志国：我这不是办公，我是利用业余时间学习学习，提高提高，充实一下自己
和平：费这么大牛劲，还充实自己
志国：哎呀艺无止境嘛，学海无涯嘛，书到用时方恨少嘛，一道小小的选择题怎么这么难
　　　　　呢这……
和平：我瞅瞅你鼓捣什么呢你（抽过报纸），嘟嘟牌有奖……有奖问答（志国不好意思）？
　　　　　哟，贾君志国先生，哎呀超凡脱俗的学人，怎么也怎么也弄上啊弄上奖券这道了？
志国：我坚决反对你这种说法，（拿过）嘟嘟牌有奖问答，集知识性趣味性于一体（和平：
　　　　　噢一体），有扩展知识增强智力之作用（和平：噢之作用），陶冶情操美化心灵之
　　　　　功效（和平：之功效），只有答对题，方可入选抽奖，岂是你那撞大运的奖券可比
　　　　　拟的！
和平：嗯嗯，什么奖品呢？
志国：三等奖，一袋嘟嘟牌方便面
和平：二等奖？
志国：一箱嘟嘟牌方便面
和平：一等奖？
志国：一车嘟嘟牌方便面
和平：值！咱俩一块儿答（志国：唉），指出嘟嘟牌方便面的正确用途，一，快餐食品，
　　　　　二，杀虫农药，三，建筑材料？不是这也忒容易了吧，谁拿方便面当砖砌墙使？
志国：这道是容易，难的在后边呐
和平：提出嘟嘟牌方便面的正确特点，一，吃了就饱，二，越吃越饿？三，有剧毒…………这
　　　　　不废话么这个
志国：最难的是最后一题
和平：噢噢，指出下列方便面哪一种目前最受用户喜爱，一，康师傅，二，统一牌，
　　　　　三嘟嘟牌
志国：（起）哎呀，这方面的统计就很难搞啰（和平：是），我这几天跑了国家统
　　　　　　计局，贸易部粮油司，食品研究所经济半小时，（圆圆上）都没有这方面的
　　　　　　确切数据，据国内贸易部的同志讲呢这方面的数据要到年底才能够统计出来，
　　　　　　急死我啦！
圆圆：这题还不容易？（欲写）
志国：唉嗨嗨嗨，你知道哪种方便面最受欢迎么？
和平：是你知道么你？
圆圆：那当然，嘟嘟牌呗
志国：你经过市场调查了么你就乱答题呀
圆圆：这个嘟嘟杯有奖调查是哪个厂家办的？
和平：嘟嘟啊
圆圆：给谁做广告
和平：（与志国）嘟嘟啊
圆圆：填别的牌子人家还能让你得奖？什么事儿都不动动脑子！（扔笔）
和平：哟，可不么？哪儿有赔本儿替别人赚吆喝的呀？
圆圆：嗯
和平：我女儿…………天才！这闺女……
圆圆：做题嘛，首先要审题，然后再看看是否有约分通分，合并同类项，提取公因数
　　　　　　之类的化简方法（和平：唉化简方法）一味的傻做，是做不出来地
志国：哎呀圆圆批评的对呀，离开学校以后很久没有听到这样一针见血的批评了，对，
　　　　　就答嘟嘟牌，保准得奖！
圆圆：（看报纸）得不了啦！（和平：怎么啦？）光顾剪报也不看看截止日期，上礼拜
　　　　　　就过了
和平：哟2号就过啦……
志国：哟，这不……
傅老：（上）好哇，闹了半天是你们干的！（和平圆圆起身退，指志国：他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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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楼下花园，志新，燕红，老郑）
（志国上）
志新：（给燕红看手相）你这手够乱的，要嫁人只能嫁给邻居
燕红：邻居没有没结婚的了
志新：我呀……（燕红推志新）
志国：志新，你说你嫂子怎么还没回来呀？
志新：我哪儿……不是你怎么老问我呀？是不是又满城采购那个金刚砂牌的手纸去了？
燕红：哈哈……
志国：不是不是，她买报纸去啦，有奖号码今天开奖，号码登在那报纸第一版上（圆圆上）
志新：哎哟，还真以为能中呐，唉圆圆（圆圆：嗯？）上回那有奖募捐你中了么？
圆圆：没有我们班只有扣子一人儿中了
志国：你看看人家孩子这福气，得的什么奖品呀？
圆圆：一块香橡皮（坐）
众人：嗨
志国：这不蒙小孩儿么这
志新：你以为呐？你以为呐？小凡她们同宿舍那同学叫沈旭佳，花三十块钱买一奖券得一
　　　　　热的快，在学校没使两天让人给没收了，倒罚二十（众人：嗨），哪儿那么好的奖
　　　　　品就让你得着了？
傅老：（上）唉，这话也不能太绝对，怎么不能得着，你们看我不就得着了嘛？（举一塑
　　　　　　料袋）（圆圆上前，不给看）
志新，志国：爸您不是不买么？
傅老：这个思想不能僵化，既然国家政策允许，必是四化建设需要，我们不支持谁支持啊？
　　　　　而且这不是什么彩票么，这叫做有奖福利
志新：听说过听说过，专门蒙你们这些老头老太太的
傅老：不会吧
燕红：傅伯伯，您中的那是几等奖啊？
傅老：八等奖（众人：嗨）这个奖品不在多少啊，主要是我们老一代人，对社会福利事业
　　　　　的一片心意嘛（众人要看奖品），这个奖品嘛，不太理想，不看也罢
（志新拿过，给大家看）
志新：哟，还是金刚砂牌手纸（众人：嗨），说您什么好……
（和平怯生生上）
志国：哟，回来啦，报纸买了么？
和平：买了……
志国：中了嘛？
和平：没敢瞅……
志新：嗨，（拿过报纸）你要能中奖，我把这卷手纸我给吃了……那我给你念念啊，头等
　　　　　奖一名，三居室住房一套
和平：啊？
志新：别紧张别紧张，要是朝向不好交通不便咱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