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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梦的斜坡-第59章

小说: 梦的斜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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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自链再也压抑不住疑问,“妮你怎么啦?调回宁临我们不就可以经常在一起了吗?”欧阳妮蹩了一会后,幽幽地说:“我认命了,或许一切都是天注定的!”项自链更迷惑不解了,好端端就蹦出句毫不相干的话来。就在他试图解开谜底的时候,只听欧阳妮说:“你回到宁临,也就是回到了家中,以后哪有时间陪我啊!早听说你有个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儿子!”项自链答不上来,他能给欧阳妮什么呢?什么也没有!然而欧阳妮确实走进了自己的心坎,他不否认自己是爱她疼她想她念她的,但老婆吴春蕊呢?儿子凯凯呢?一样地爱着疼着想着念着!   
原来感情是个无穷数,掰开一半它还是个无穷数,孰多孰少分不清啊!他相信欧阳妮是爱他的,她从来没要求他为她做什么,没有企图没有索取的感情不容自己有丝毫的怀疑!这时候项自链更觉得欧阳妮是可怜的值得同情和关爱的,自己确实不能给对方什么,如果说有那只有片刻的欢愉和更多的伤害!项自链暗暗打定主意要为欧阳妮做点什么。他轻轻拨开女人额前的乱发,说“不会的,宝贝我会经常来陪你的,你总让我放不下心啊!”这一夜项自链没有回家。   
精明的商人时刻都能捕捉到最有用的信息,开发区三期工程论证会刚开过不久,许鸿运就找上门来。项自链一听来意,就笑着说:“老兄你真是顺风耳千里眼啊,随时随地监测着我的一举一动呢!”原来许鸿运又在打开发区的主意,想收购西片沿江地带搞房地产开发。西片沿江一带与市区相隔两公里不到,随着城市规模的进一步发展,预计不出两三年就会连成一片。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一带的地价到时候一定扶摇直上,成为开发商们眼中的大众情人。许鸿运这个时候来凳门造访,不能不说慧眼独具。宁临市房地产开发即将转型,随着现代家居意识的逐渐深入,购房置业的目的从最初一唯追求安身立命,转向环境与人文并重。开发区西片一旦开工建设,对于先富裕起来的宁临人来说,无疑是置业的首善之地。   
“你为开发区建设出谋策划做贡献,我只想按你勾勒的蓝图埋石填土呢!建设用地由市里统一管理审批的,不知你有没有把它列入计划上报市里,要不我还是瞎张罗!如果预料没错的话,房地产将成为宁临经济最耀眼的产业,不出两三年一定会红得发紫。宁临人均居住面积不足十平方米,富起来的人们对改善居住条件迫切万分,我能不顺应潮流吗?”许鸿运说完朝项自链笑了笑。   
从内心深处说,项自链不愿意西片沿江地带过早动工兴建住宅区。经济技术开发区顾名思义以办企业抓二产为特色,自己刚主持工作就搞住宅区建设,怕会引来非议。再者当前房地产开发太粗浅太虚浮,建筑风格单一,建筑质量表里不一,在光彩的外墙掩映下,内墙往往凹凸不平,更让人担心的是擅自更改设计方案等现象层出不穷,可以说大部分工程都存在或多或少的隐患。在琼潮工作期间,一次例行检查中发现施工单位严重偷工减料,拿安全开玩笑,把梁柱原定的18mm钢筋换成12mm,整栋楼房承载能力降低了近四分之一,抗剪切能力更为薄弱。现在想来后怕不已,这那是搞安居工程,简直拿生命当儿戏!为什么政府部门三令五申强调安全第一,可下边却置若罔闻?为什么有些干部睁只眼闭只眼,只要收受好处也就二话不说了?项自链当场就向陪同的建设局局长大发雷霆,要求限期整改推倒重来,并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为期三个月建筑质量安全大检查。任务布置后,项自链亲自从宁临聘请质检人员进行抽查。见市长动真格,建设局也不敢唐塞。检查结果瞠目结舌,三年来新建的在建的近三十万平方米建筑物有二十万平方米层高或楼间距缩水,绿化等配套设施几乎全部没有达到设计要求,近三万平方米存在质量安全隐患,其中八栋厅堂楼馆和住宅楼定性为危房!项自链不敢想象后果,如果没有那次引发事件,没有进行地毯式的普查工作,那么一旦危房出险,不知多少生命将成为釜底游魂!然而人命关天的大事,项自链还是不得不隐忍求全。危房中不乏有琼潮市形象工程,工程评定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优良”二字。为了避免又一场政治风波衍生开来,为了避免与整个琼潮官僚体系为敌,也为了保全自己,项自链向魏德鸣和赵新良汇报完后,没有提出追究责任单位和个人过失,只要求立刻整改危房。在这一点上,魏德鸣、赵新良的态度与自己高度统一。整个官僚体系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希望出乱子公诸于众的,这就是中国法律法规与行政执法主体的矛盾,也成了腐败与政治丑闻生生不息的金钟罩和温床!在金钟罩的保护下,在温暖如春的温床里,其繁衍能力可想而知,相比之下,被查取的案子可谓九牛一毛!   
从那时开始,项自链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他又想起张书记,想起张书记一直教戒的话,干部队伍是个桶,哪里松动了都会伤筋痛骨的。作为宁临市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得为开发区的建设和前途着想,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关系重大。上行下效学歪风,倒行逆施悟精神,在这样一种政治氛围下,即使身体力行也往往功败垂成,项自链感到莫名的悲哀,悲哀之后又生出悲壮的情绪,觉得该做些什么了!没有政治口号,没有动机,甚至也没有觉悟的成分,凭着一颗未泯的良知,凭着荒唐之后的一份深重的自责!   
看着许鸿运不无热切的眼神,项自链深深地刺痛,如果没有那二十万块钱,那么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回绝对方的要求,虽然两人友谊非浅。位置越高感到来自许鸿运的压力越重,他在心里自嘲着说,这就是经济对政治的压力!   
“沿江西片规划中确是房产用地,目前尚未列入计划。老兄有这意向,我举手赞同,但有前提条件,必须同管委会联手开发。这不关钱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总体规划顺利实施与否的大局。沿江西片得建成风景线,楼宇风格、道路档次和休闲场所布局都得讲究别具一格,要大气又不失生活气息!”“怎么?怕我破坏总体计划的实施!放心吧,许鸿运树不了千秋功德,也不想遗臭万年!”“君子有度,我怎么不相信你呢!但这可不是私人交情,我托不起偌大个盘子呢!”项自链算是向许鸿运交了底。   
“好好好,只要你上报计划,我就千恩万谢了,余下的事不会麻烦你老弟的。”说完,许鸿运要拉项自链上雅芳轩喝龙井。   
作为朋友,许鸿运始终不失厚道,可项自链不能不有所回避,刚工作就和宁临第一资本家搅在一块,人们会怎么看怎么想呢?一种涩涩的味道自心底冒起。刚想推辞,忽然又产生了进一步了解许鸿运的冲动。他到底想如何开发沿江西边,如何实现人文定位,如何融通巨额投资,如何实施与开发区合作计划?于是两人直奔聊兴斋而去。                      
淡出九峰《梦的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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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三月份,国际气象专家提出警告,全球气温趋暖,西太平洋阿尔尼诺现象活跃,远东海岸国家和地区将普遍遭遇大灾。   
入夏以来,气温一天比一天攀升,火辣的太阳毒菇般地悬在宁临天空。直到七月初,才出现缓和的迹象,时断时续地下起雨来。六月下旬不入梅,老天变脸人倒霉,上了年纪的人爱唠叨,整天数落着天数落着地数落着人世。   
项自链忙着组建沿江西片建设投资公司,公司通过股份分配向社会筹资,开发区管委会控股占二十三股,鸿运集国公司占二十二股,其余限额5股一份多方筹集。在雅芳轩茶室,许鸿运抛出全部计划,通过公司化管理模式,严格按照规划和设计要求建设集住宅、商务、购物和休闲一体化的超大型社区。听了计划后,项自链没有表现出一丝惊喜,虽然内心深处已波涛翻滚。单靠开发区的力量,三年内不可能开发沿江西片。只要保证计划的顺利实施,提前开发利多弊少,以建促进滚动发展,带动建筑、商业及其它第三产业进步,这正是自己所希冀的。然而许鸿运提出控股要求,这是项自链万万不能答应的,官场商场无戏言,他一口回绝。经过多次磨合,许鸿运总算松了口,以一股之差屈尊第二。只要宁临第一大老板参加,宁临市的大大小小的私营业主就会趋之若骛闻风而至,社会筹资也就水到渠成。其实项自链的用心不在沿江西片,那只是个试验田,一旦试种成功,那么以蜃楼山为标志的更为广阔的东片也可依样画葫芦推广应用。想到这里,项自链不无得意,好!有你许鸿运撑着,等于为咱的梦想插上双翅,他的信心更足了。   
七月十五那天隆重地举行了公司成立典礼,尽管云压得低到了眉檐,项自链却精神振奋,早早起床琢磨着每一个细节。多日来梅雨连绵不绝,给夏日的宁临带来了少有的凉爽。八点钟项自链就候在开发区大厦门口,等待市里领导、工商界名流、县(市、区)同僚和新闻工作者的到来。公司地点暂设在开发区大厦内,待沿江西片第一期开发完成后易地进驻。九点钟,各路人马陆续到来,蒋多闻书记、柳人志副市长在迎宾小姐的廷请下坐上了主席台中间位置,项自链和许鸿运作为公司最大股东代表分列两侧。会场顿时静了下来,许多目光里充满着疑虑,随后而来的是一声声不重不轻的议论。尽管项自链早就预感到要出事,但真发生了又感到吃惊。原来黎赢权市长没来参加庆典活动,主席台上的位置空着,只留着台位牌在暗示着什么,显然台下许多人已注意到这一细节。小小的变化往往意味着某种不详苗头,这给庆典活动蒙上或多或少的阴影。   
场外雨下得正大,压得行人低头疾跑。场内的人们为公司描划的发展前景所诱惑,群情激昂。蒋多闻作了简短的讲话后,来到大厦门口,在众人欢声和笑语中剪下第一刀。随后几个领导相继仿效,咔嚓咔嚓,红绸彩缎飘飘而下。早有小姐手拿托盘在边上候着,花落玉盘喝彩连连。接着是捐赠仪式,项自链代表公司向希望工程捐了二十万块钱。典礼完成后,各路人马散去,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回到办公室,许鸿运告诉他,黎赢权已被双规,涉嫌巨额贪污罪。项自链只嗯了一声,望着窗外直发呆。范扬清的死讯不啻于晴天霹雳落在项自链未曾干涸的心田,撕裂得伤痕累累。为什么没早些时候双规黎赢权,为什么好人不长命,为什么恶人总要迟迟受到惩罚?出事的领导干部几乎没有一个能外乎金钱美色,然而受审定案时,却从来没有提及嫖娼罪,胁迫妇女强奸罪,往往只就受贿贪污罪一笔带过,而且量刑也模棱两可,十万判十年百万也判十年,不同级别的干部享受不同的判决待遇。黎赢权只犯贪污罪吗?那么范扬清的命债又向谁索讨呢?项自链的思维陷入了逻辑的混乱。   
“怎么你知道黎赢权出事了?”“这样的人迟早要蹭大牢的,可惜啊可惜!”项自链神色黯淡。   
“听说涉嫌贪污三千来万国有资,我看这回他死定了。”显然许鸿运也为这巨大的数字而震惊,口气里透着怀疑和诧异。   
“难说啊!能贪三千万的,自有他贪三千万的理由和实力,保不准十年牢都蹭不满呢!”   
“线头还搭到中央不成?为了这案子,省纪委几乎是倾巢而出,前后半年时间才查清来龙去脉。赵新良那丫子双规后死活不认帐,差点让黎赢权溜了。后来省纪委找到一个知情人掌握了犯罪的第一手资料,迫于千真万确的犯罪事实,赵新良才低头服罪,供出了黎赢权。”许鸿运一拨一拨地娓娓道来。   
“你老兄真是神通广大,省纪委的内部消息都让你摸得一清二楚啊!”项自链惊讶于许鸿运消息来源之快。这让他产生不悦,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在喉头翻滚着。   
“中央我不敢说,省里意见也不见得统一呢!我只知道那个知情人死在黎赢权手里,直到今天还不明不白的!”项自链来了情绪,说话带着刺。   
许鸿运正要接腔,桌上的电话机响了。电话是赵国亮打来的,说自己这几天右眼直跳怕是要出事了。项自链又要气又要笑,“自己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瞎喳乎个卵子,怕天塌下来不成?”赵国亮还是不依不饶,说这种感觉挥之不去,自懂事起全应验的。   
“你干脆请个巫师到家里捉捉鬼,要不把祖坟翻开来晒晒霉气!”项自链真的气坏了,没想到赵国亮无聊到捕风捉影的地步,他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见此情形,许鸿运忙起身告辞。项自链也不客气,叫他顺便带上门。   
接下来的几天,雨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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