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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黑暗塔系列之五:卡拉之狼-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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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更多的狼来吗,罗兰?”罗莎问道。

“恐怕他们派不出更多的了,”罗兰说,“如果有更多的狼可以派,那么在这儿的狼就不会有那么多。而且你现在也已经知道了杀死他们的秘诀了,是不是?”

“是的,”她说着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睛似乎是在向他许诺他会得到比吻更多的东西,只要他愿意。

“到玉米地里去,”罗兰对她说,“你和扎丽亚两个人一起去吧。告诉他们现在安全了,可以出来了。欧丽莎姐妹今天帮了卡拉人大忙啊,当然还得感谢艾尔德的后裔。”

“你自己不去吗?”扎丽亚问他。她已经走到离他几步远,双颊通红。“你不去让大家为你欢呼吗?”

“可能要等一下,他们会为我们大家一起欢呼的。”罗兰说,“现在我们需要跟我们的卡-泰特之一交谈,你知道,那孩子刚刚受了很大的打击。”

“是啊,”罗莎说,“是啊,好的,我们走,扎丽。”她拉住扎丽亚的手。“让我们一起去宣布好消息吧。”

17

两个女人穿过马路,在倒在地上血渍斑斑的小斯莱特曼身边驻留了好一会儿。他的身子都炸烂了,只有他的衣服上还留有他残留的身体,扎丽亚很难想象他父亲看到这个场景时会悲痛成什么样。

年轻小伙和断腿女士正远在沟渠的北端,检查散落在各处的狼的尸体碎片。苏珊娜发现有一只旋转物没有被完全打落,还在试图旋转。那只狼带着绿色手套的手在尘土中不停地颤抖着,像中风了似的。罗莎和扎丽亚看见苏珊娜捡起一块很大的石块,像翻土节那晚一样酷地砸向思考帽的残留物。狼立刻安静了。他身上发出的低沉的嗡嗡声也随之停止了。

“我们去告诉其他人吧,苏珊娜,”罗莎说,“但首先,我们想对你们三个说,我们是那么爱你们,真的!”

扎丽亚点点头。“我们想说谢谢,纽约来的苏珊娜。我们心里比嘴上更加感谢你。”

“是啊,是真的。”罗莎同意道。

苏珊娜女士抬头看着她们,甜蜜地笑了。有那么一瞬间,罗莎丽塔有一丝怀疑,仿佛她从那茶褐色的脸上看到了她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似乎觉得苏珊娜·迪恩已经不在这里了。然后怀疑的表情消失了。“我们一起去告诉他们好消息吧,苏珊娜。”她说道。

“但愿大家都高兴,”无父母的米阿说,“去把他们带回来,告诉他们危险已经结束。让那些不相信的人数一下尸体吧。”

“你的裤腿湿了,是不是?”扎丽亚说。

米阿严肃地点了点头。又一阵挛缩使得她的腹部像石头一样沉重,但是她没有表现出来。“我想那是血。”她朝那没有头的大农场主的妻子的尸体转了转头。“都是她的血。”

女人们手拉手开始穿过玉米地。米阿望着罗兰、埃蒂和杰克穿过马路走向她。这会很危险的,在这里。可能也不会太危险;苏珊娜的朋友看上去在战斗后还没有转过神来呢。如果她表现出有那么一点的厌食,他们可能也还是不会怀疑她的。

她觉得现在主要的问题是等待时机。等待时机……然后溜走。她的腹部又一阵挛缩,就像在浪尖颠簸的小船一样。

他们会知道你去了哪里,一个人低声对她说道。这话不是她脑子里想的,而是从她的肚子里发出来的,是她肚子里孩子的声音,那个声音说的也是事实。

你把那个球带上,那声音告诉她。当你走的时候带上它。让他们别想穿过门跟上你。

是的。

18

鲁格枪清脆地发射出一颗子弹,有一匹马丧命了。

马路下面,从水稻田里传来一阵喜悦的欢呼声,那也是预料之中。扎丽亚和罗莎已经宣布了她们的好消息。接着,一阵尖利的痛哭声划破众人喜悦的笑声,她们肯定也把坏消息告诉了他们。

杰克·钱伯斯坐在翻倒的马车车轮上。他放了那三匹没有受伤的马。另外一匹断了两条腿躺在那里,嘴里吐着白沫,求救般地注视着这个男孩。男孩让它早点解脱了这种痛苦。

现在他坐在那里,眼睛盯着他死去的朋友。本尼的血渗入马路里。本尼的手掌向上伸开在那里,似乎想要和上帝握手。哪有什么上帝?有谣言传,黑暗塔的楼顶是空的。

从欧丽莎女神的水稻田里传来了第二声悲痛的叫喊声。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个声音是斯莱特曼,哪个声音是沃恩·艾森哈特了。杰克坐在远处想,现在你根本没有办法分清楚哪个是农场主,哪个是他的工头或者哪个是老板,哪个是雇工了。那是个该让人吸取的教训,或者那就是原来有着优良传统的派珀的艾弗莉小姐称作的恐惧,假做真时真亦假?

但那指着明亮的天空的手掌,那肯定是真的。

现在人们开始唱歌,杰克知道他们在唱哪首歌。这是他们在卡拉·布林·斯特吉斯的第一晚罗兰唱的一首歌的改版。

来吧—来吧—考玛辣

水稻就要熟啦

我—有—个兄弟

来到了我们身边

丽莎帮了我们大忙……

庄稼也随着人们的歌声开始摇摆,似乎在为他们的欢乐而随风起舞,就像罗兰在那个点着火把的晚上为他们跳舞一样。有些人怀抱婴儿,动作很笨拙,即便如此,他们也在左右摇摆。今天早上,我们都在跳舞,杰克这样想着。他连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这是他的真实感受。我们在跳舞。跳着我们惟一会的舞蹈。本尼·斯莱特曼?虽然死了,也在跳舞,还有艾森哈特夫人也是。

罗兰和埃蒂走到他的身边。苏珊娜也过来了,只是稍稍犹疑了一下,她似乎觉得至少现在,男孩应该和男孩们待在一起。罗兰在抽烟,杰克向他点点头。

“你也给我卷一支吧。好吗?”

罗兰转向苏珊娜,竖起眉毛。她耸了耸肩,然后点头同意。罗兰给他卷了一支烟,交到他手里,然后,在他身后的地上划了火柴给他点火。杰克坐在马车轮上,手上拿着烟,偶尔放在嘴里吸几口,含在嘴里,然后又吐出来。他的嘴里满是唾沫,但是他也不介意。唾沫和某些东西不一样,唾沫很容易处理。他不想把烟吸进去。

罗兰往小山丘的下面看,跑在最前面的两个刚刚跑进玉米地里。“那是斯莱特曼,”他说,“很好。”

“为什么很好,罗兰?”埃蒂问。

“因为斯莱特曼先生过来就可以先指责我了,”罗兰说,“他这么伤心,他并不在乎谁会听他的指责,或者他会用他的特殊经历评判一下他在今天早上的战斗中扮演的角色。”

“舞蹈。”杰克说。

他们转向杰克。他坐在马车车轮上拿着烟卷,面色苍白,若有所思。“今天早上的舞蹈。”他说。

罗兰看似考虑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他在今天早上的舞蹈中扮演的角色。如果他到得够早,我们就能让他平静下来;如果他来晚的话,那么他儿子的死只会成为本·斯莱特曼的考玛辣的开始。”

19

斯莱特曼比农场主差不多要小十五岁,他先于其他人到达了这边的战场。好一会儿,他只是在他们的藏身处的边缘处站着,看着路上支离破碎的尸体。现在已经没有多少血在流淌了——沃根已经贪婪地把它们吸干了——但是那炸落的手臂还在原地躺着,诉说着一切问题。罗兰宁可拉开裤门对着男孩的尸体撒尿,也不想在斯莱特曼到达这里之前搬动它。小斯莱特曼已经到达了他人生之路末端的那片空地。他的父亲,他的至亲,有权利知道这事情是怎么发生,在哪里发生的。

这个男人站在那里安静了五秒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尖利地叫喊了一声。这叫声让埃蒂浑身冰凉。他环顾四周寻找苏珊娜,发现她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没有为她的避开而埋怨她。这么糟糕的场景。糟透了的场景。

斯莱特曼看了看左右,然后直视前方,他看到罗兰双臂交叉在胸前站在翻倒的马车旁边。杰克仍旧坐在他旁边的车轮上,抽着他生平的第一根烟。

“你!”斯莱特曼尖叫着。那时,他手里拿着弓箭,他就拉紧弓箭对着罗兰。“是你干的!你!”

埃蒂娴熟地夺去斯莱特曼手里的武器。“不,你不要这样,伙计,”他低语道,“你现在不需要这个,为什么不让我替你保管呢。”

斯莱特曼都没有注意他的弓箭已经不在手上了。他还是伸出右手在空气中做出弧线形的动作,似乎要拉紧他的弓箭,然后射击。

“你杀死了我的儿子!偿命来!你这混蛋!谋杀犯——”

埃蒂几乎不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罗兰用诡异的速度跑到斯莱特曼跟前,用一只臂肘勾住他的脖子,然后把他拖向前来。这么一来,他也就不再叫骂了,罗兰把他拉到小斯莱特曼的跟前。

“听我说,”罗兰说,“好好听着。我不在乎你的性命或者名誉,你的性命毫无意义,你的名誉早就没了,但是你的儿子死了,而我非常在乎他的名誉。如果你现在不给我闭嘴,你这个可怜虫,我就亲自来让你闭嘴。不管你现在打算怎么做,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我会对他们说你看到他就疯了,从我的枪套里抢过枪去给了自己一枪,随他去了。你想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

艾森哈特受了刺激,但仍然跌跌撞撞地穿过玉米地,用沙哑的声音喊着他妻子的名字:“玛格丽特!玛格丽特!亲爱的,回答我!快回句话呀,我求你了!”

罗兰放开了斯莱特曼,坚定地看着他。斯莱特曼用可怕的眼神盯着杰克说道:“你的首领有没有为了报复我而杀死我的孩子?告诉我真相,孩子。”

杰克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扔掉了烟头。烟头在那匹死马旁边的尘土里冒着烟。“你难道没看到吗?”他问本尼的父亲。“子弹能让他变成这样吗?艾森哈特夫人的头几乎掉在了他的头上,本尼爬出了沟渠,因为……惊吓。”杰克意识到,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个词。他从来不需要说这个词。“他们向他扔了两个飞贼,我打飞了一个,但……”他开始哽咽,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哭声。“另外一个……我本来可以,你知道……我努力了,但是……”他的脸变了颜色,声音也开始嘶哑。但是,他的眼中没有泪,有点像斯莱特曼的眼睛那么吓人。“我根本来不及打掉另外一个了。”他说完,低下了头,开始抽泣。

罗兰竖着眉毛看着斯莱特曼。

“好吧,”斯莱特曼说,“我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告诉我,他死得勇敢吗?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他和杰克带回双胞胎中受伤的那个,”埃蒂边说边指着塔维利兄妹。“那个男孩。他的脚卡进了一个洞里。杰克和本尼帮他拉了出来,一左一右把他拖带回来了。你的孩子非常勇敢。”

斯莱特曼点了点头。他把眼镜摘下来看着它,神情貌似从未见过这副眼镜一般。他把它举到眼睛跟前,看了有一两秒钟,然后扔到地上,用鞋跟把它踩烂了。他几乎充满歉意地看着罗兰和杰克。“我相信我知道了我需要知道的一切。”他说,然后,他走向他的儿子。

韦恩·艾森哈特现在也从玉米地里钻了出来。他看到他的妻子,开始大声吼叫。然后他撕开他的衬衣,开始用右拳击打着软绵绵的左胸,每打一拳就叫一遍他妻子的名字。

“哦,伙计,”埃蒂说,“罗兰,你必须得制止他。”

“别让我去。”枪侠说。

斯莱特曼拿起儿子的断臂,对着他的掌心来了一个父亲的温柔的吻。埃蒂几乎无法承受这一幕。他把断臂放在儿子的胸口,然后向他们走来。因为没有戴眼镜,他的脸看上去空空的,有点变形。“杰克,你能帮我弄一床毯子吗?”

杰克跳下马车车轮,帮他找到了他要的毯子。在已经没有了遮拦的藏身沟渠里,艾森哈特环抱着妻子烧焦的头颅,轻摇着它。孩子们和他们的看护者唱着“稻米之歌”从玉米地里走来。一开始埃蒂以为他听到从镇上传来的歌声只不过是孩子们的歌声的回音,然后他意识到是剩余的卡拉人在唱歌。他们知道了消息。他们已经听到了歌声,他们知道了,他们也正在赶来。

卡拉汉神父怀里抱着利阿·扎佛兹走出玉米地。尽管歌声很响亮,小女孩仍然在睡梦中。卡拉汉看着成堆的狼尸,从小女孩身下抽回一只手,在空中颤颤巍巍,慢吞吞地划了一个十字。

“感谢上帝。”他说。

罗兰走向他,握起他正在祈祷的手。“给我也划一个吧。”

卡拉汉看着他,摸不着头脑。

罗兰向沃恩·艾森哈特点头致意。“那个人发誓说如果他的妻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将带着他的诅咒离开小镇。”

他本可以多说些,但没有必要了。卡拉汉听明白了他的话,就在罗兰的眉骨间划了个十字。很长一段时间里,罗兰都能感觉到卡拉汉手指留下的余温。尽管,艾森哈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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