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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帝阙-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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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们齐声答应出去了。
    我把太后扶到床上躺下。看了看外面地天色说:“难得这会儿雨停了。不知道老陆大夫来了没有?”
    太后太后看着我:“你不是派人去陆家医馆盯着了吗?定金也给了。不会不来地。”
    我不是怕他不来,我是担心他拖。小陆大夫遇到自己没把握的疑难杂症就说要和老陆会诊,他跟我们这样说,跟别人肯定也一样,有疑难杂症的又不只我们一家。如果别家听到后也给定金,老陆多半会先去别家。本地人的面子还是要卖的。
    考虑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我自己去守着吧。”
    太后制止道:“你别老是往外跑,你既然在医馆遇到过荷香,她就有可能再来,那样容易暴露行踪。”
    “我会戴上斗笠,不会让她认出来的。”
    “还是不要,你就在这儿陪我,有江护卫他们盯着,你还怕他跑?不出现就罢了。只要一出现。哪怕用绑的,他们也会把老陆绑来。”
    还真是给太后猜中了。据江护卫后来说,老陆一开始推诿着不肯来,说“现在没空”,几个护卫不由分说把那师徒俩拽上一辆马车,直接“请”上了楼。
    老陆进房的时候明显地不耐烦,可抬头看见太后,立刻换上恭敬之色,躬身一揖道:“夫人好。”
    “陆老先生好,久仰大名,我们从豫州过来,一路几次与老先生失之交臂。”太后一面招呼,一面伸手请他坐下。
    老陆惊讶地问:“夫人从何处得知老朽的?”
    太后道:“原荆州刺史黄任公家地一位亲戚,说老先生曾让刺史的二夫人起死回生,所以建议妾身也请老先生看看,奈何老先生行踪不定,一直无缘得遇神医。”
    老陆自然要讲几句“岂敢当神医二字,不过是浪得虚名”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正式看诊了。
    我一开始看老陆地神色变化,典型的前倨后恭,还疑惑他是不是在某个场合见过太后,以至于认出了我们的身份,后来仔细观察,发现他不过是跟店老板和老板娘一样,慑服于太后的气度和威仪而已。
    即使只是寻常打扮,而且满脸病容,太后的气势仍在,像老陆这种见过世面的人,有着比一般人更敏锐的洞察力,如何看不出来?因为事先就向他说明了病情,直接推翻了“怀孕”的可能性,他也像小陆一样,才诊了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思。
    我坐在一旁握住太后的另一只手,她手心里尽是汗。我心里愈觉难过,再睥睨天下豪爽不羁,太后终究只是个女人。她也会紧张,会害怕,这次,应该说是最后地机会了,如果老陆也只会宣判她“怀孕”,那我们真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好像过了一年那么久,老陆终于放开了太后的手。小陆俯身站在一旁,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师傅,见他半晌不吭声,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喜脉?”
    老陆点了点头:“从脉象上是,但夫人既然说不曾跟男子有染,那就肯定不是了。”
    小陆还要说什么,老陆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我相信夫人的话,她这么诚心求医,就不会诓骗老朽。真要是怀孕的话,哪里的药铺都买得到打胎药,一副吃下去就没事了,何必这么兴师动众千里求医。”
    我感激不已,一个人能成为享誉天下的名医,绝不仅仅只是医术高明,在为人处事上还要善体人意,病人和家属才会衷心感念,当下问道:“那据老先生看,我娘这种情况,排除怀孕之后,还可能是什么病呢?”
    老陆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夫人是不是至今无子,一直很想要个儿子?”
    太后先说:“妾身有子”,而后又补充道:“不是亲生地,算养子吧,但妾身很得这个儿子之力,也跟亲生儿子一样了。”
    老陆摇了摇头:“那老朽也无能为力了,夫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听这话说得古怪,忙问他:“要是我娘果如老先生说的那种情况,她的病是不是就能治了?”
    老陆拈着山羊胡…………好像老大夫都爱留山羊胡…………很谨慎地回答:“老朽也只是猜测,这种病,老朽行医四十多年还只遇到过一例,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催着他说:“那就麻烦老先生说来听听,也许我娘跟她一样呢。”
    对于我们,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不然,再去哪里“另请高明”?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绝处闻佳音(二)
     更新时间:2009…7…21 13:05:50 本章字数:4455
    在我的一再催促下,老陆大夫才讲起了那个二十年前的病例。
    话有个姓陈的富户人家,本就是几代单传,娶个媳妇偏偏三年不孕,老太太不高兴,天天给媳妇脸色看,还撺掇儿子休妻另娶,或纳妾传香火……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咯噔,太后也瞅了我一眼,因为,这分明就是说我嘛。
    老陆大夫没意识到什么,还在继续往下说:某一日,媳妇羞答答地告诉了自己的相公,她的月信没有如期而至,而且还有呕吐现象。儿子喜得立刻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是个小心谨慎之人,先不慌着宣布,请了大夫给媳妇把脉。大夫也证实是喜脉,于是一家人欣喜异常,奔走相告,亲戚朋友纷纷道贺。
    从那天起,一家人就把媳妇当成了宝,每天躺在床上都怕床顶有灰掉下来迷了她的眼睛,那个小心啊,补品更是一日照三餐吃。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媳妇胖了,肚子也鼓了,她自己说,有时候还能感觉到胎儿在里面拳打脚踢呢。
    又过了几个月,肚子还是鼓,媳妇还是说有胎动,可生过孩子的婆婆觉得不对劲了,按说,都快临盆的肚子,应该比较大才对,她媳妇的肚子鼓归鼓,可几个月不见长啊。
    这时,正好老陆大夫云游经过那里,就被请了进去,根据他自己的观察,再按媳妇的提示去感受胎动,老陆也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胎动不是那种动法,那家媳妇的所谓胎动,其实只是类似于肚子胀气的感觉。
    结合媳妇的种种表现,还有她怀孕的背景,老陆以一本祖传的医书为基础,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这家媳妇根本没怀孕,她的一切孕期反应。比如停经、呕吐,甚至“胎动”,都是她自己地心理作用导致的。老陆还特别指出,媳妇并非有意欺骗,她只是太想怀孕了,日思夜想。身体自动产生了种种反应,她也是被蒙蔽的,还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
    老太太和儿子一开始死都不信,那时候老陆大夫还是小陆大夫,还没成为名医,说的话不具权威性,被盼子心切的母子当江湖骗子赶了出来,一文钱诊疗费没给,还赏了一个耳刮子。说他是“乌鸦嘴”,“胡编乱造,只好去哄鬼”。
    老陆也知道自己讲地案例太匪夷所思。医书又是那种纸张泛黄,年代久远的先人笔记,很多记录无可查考,准确性也就有待验证了。
    老陆也没气馁。对于一个大夫来说。发现一种新地病例比治好几十例常见病更叫人兴奋。他悄无声息地在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等着这事地最终结果。
    按“怀孕”地月份算。那家地媳妇再过半月就要临盘了。他愿意再花半月时间搞清这例疑难杂症。
    几天后。消息传来。是个很不好地消息:那家地媳妇上吊自杀了。
    老陆赶紧跑去。那家儿子把他拉到一边说。自己地媳妇自经老陆诊断后就跟掉了魂似地。每天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嘛。明明还在动啊”。到第三天。致命地打击来了。她地裤子见红。开始还以为是孩子早产。后来发现不过是来了月信。
    当夜。媳妇趁他没注意。竟然寻了断见。
    他请求老陆不要把这件事地真正原因说出去。因为事关陈家一家人地脸面。老陆当初说出诊断结论时。也考虑了人家地承受力。是屏退了下人地。也就是说。这事只有陈家母子和死去地媳妇。还有老陆四个人知道。
    老陆自然满口答应。那刚失去妻子的可怜男人家还给了他一笔很可观的封口费,老陆说他没要,他把钱转手又给了那家儿子,让他拿去给媳妇好好地办后事。
    所以这家媳妇最后是以难产而死的名义下葬的。
    我和太后无限唏嘘,尤其是我,更是感同身受,当听到“假孕”媳妇自杀那段,连眼圈都红了。
    “假孕”一词也是老陆提出来地,他说,当一个女人特别特别想怀孕,急得夜不能寐茶饭不思的时候,就有可能出现类似怀孕的反应。当然这种比例很小,他行医几十年只遇到过一两次,医书上也是作为罕见案例记录下来的。
    太后不解地问:“既然是心理作用,应该只有她一个人这么以为才对,怎么别人也跟着起哄呢;再者,怀孕既是假的,怎么会停经,呕吐,甚至还有胎动?”
    老陆笑道:“这个形成原因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而且因为比较罕见,老朽自己也弄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皮毛。这么说吧,因为她朝思暮想,梦寐以求,容易外感内邪,影响到身体各路经脉,最后导致月经停闭。闭经后,在她盼望怀孕的心理作用下,更认为是有喜在身了,于是就相应地出现厌食、择食和呕吐等症状。有的妇女,甚至还会桃腮粉面上长蝴蝶斑呢,像老朽说的这位,就是脸上好多斑,没人会怀疑她是假孕,她自己更不会。就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也觉得对婆家无法交代,最后竟寻了断见,唉,老朽之过啊。”
    我忙说:“怎么能怪老先生?这就是个迟早地问题,等到了临盘之日,她没孩子生,家里还会怀疑她有意欺瞒呢,那时候更说不清了。”
    老陆叹息着说:“老朽觉得惭愧的是,那时候太年轻,考虑问题不周全。应该单独跟那个小媳妇谈的,这样,她还可以私下里想想办法,比如,快临盆的时候,抱个孩子来充自己的孩子。虽然这样对男家不公平,毕竟不是亲骨肉,但总比逼死一条人命要好。”
    听他说得诚恳,即使时隔二十多年,话语之间依然带着沉痛,我和太后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病例。
    这样问题就来了。“小媳妇想怀孕想得厉害,以至如此,可我娘又不想要孩子。”先帝都驾崩了,她一个未亡人,怎么可能想这个?
    老陆大夫手一滩:“所以,对夫人的病。我也无能为力,你们还是再请别的大夫看看吧。”
    我急了:“您就是妇科第一人,您都看不出所以然来,别人更是别指望了。”
    老陆说:“那不见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一行人才辈出,去年就有一个后生治好了老朽都没治好的病”,他又指了指自己地徒弟,“就老朽这个徒儿。也治好过老朽没治好地病。”
    小陆脸红了,小声说:“师傅,那不过是侥幸。”
    老陆瞪了他一眼:“没出息。一次是侥幸,两次就是本事了。师傅一年多没来,你的本事一点儿没见长,像这位夫人地病,我给你的医书上不是就有这个病例吗?你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上呢。”
    小陆呐呐地表示:“徒儿问过的,但这位小姐说,她娘亲的后夫已逝,一个连相公都没有的女人,怎么会心心念念想怀孕?”
    这时。一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太后开口道:“我想过的,而且确实是整天琢磨,有时候晚上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事,越是劳累乏力,越是一闭上眼睛就想。”
    我惊讶不已:“娘,您还想生儿子?”
    太后答道:“娘不是想自己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能生,你却不能。尤其是。你又跟皇……少爷那么要好,将来要是嫁给他,他家大业大,必须有儿子继承,不然地位难保。娘心里着急,日夜悬心,难道因为这样,就……”
    本来还只是眼眶泛红地我,听到娘亲的话。又是感动又是难过。伏在她的膝上哭着说:“女儿无能,以致带累娘亲若此!”
    太后轻抚着我的头:“这有什么能不能的。都是老天爷的意思。就像陆老先生讲的那个可怜媳妇,她不孕也好,假孕也好,都非有意为之,只能说,是老天爷捉弄。”
    擦干泪,我抬起头问:“老先生您看,我娘只是老想着我不孕的事,希望我怀孕,就能出现跟那个媳妇一样的症状吗?”
    老陆大夫捋着胡须说:“也有可能,反正就是心病导致,平时想多了,要是这人还经常性地日夜颠倒,更容易出现阴虚,月经紊乱。”
    我和太后几乎跳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对对对,就是日夜颠倒,而且非常操心,非常老累,不只这一件事,而是很多烦心事搅在一起,有时候几天不捱床,困了就在躺椅上靠靠,几乎通宵处理事务。”
    老陆恍然道:“那就难怪了,夫人这个年纪,本就处在更年之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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