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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清宫绝恋之醉清风-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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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您就替承欢姐姐想想办法吧,”爹在我的心中向来无所不能,只要他答应下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他站起身背负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爹同承欢还有晴岚的交情不浅,晴岚的病也必定让他心中极不好受。

    我和承欢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出声打扰爹的思路。

    爹时而颦眉,时而自言自语,只听他自个默默低语,“既然京城的大夫不行,那咱们就想别的办法,想别的办法,”良久,他猛的拍了下腿,“有了。”

    我和承欢大喜过望,凑到他的身边,“爹,您想到了,快说快说嘛。”

    爹拍了拍我的脑袋,“别心急,听爹慢慢说。”他努了努嘴,示意我们坐下。“别看天下的名医都聚集在了皇宫里,其实民间亦不乏能人异士。”他的眼睛泛着智慧的光芒,捋着颔下三缕长须,缓缓说道:“世上名医古有华佗,扁鹊,今有苏州叶天士。”

    “叶天士是何许人?他的名气竟能与华佗,扁鹊相提并论?”承欢的神色颇有些不以为然,其实我的想法也和她相同,毕竟我们都没有听说过此人。

    “你久居京城,而他扬名于江浙一带,你自是不知。听闻他出生于医学世家,十二岁随父学医,聪慧过人,悟超象外,一点即通,尤其虚心好学,凡听到某位大夫有专长,就向他行弟子礼拜其为师,十年之内,换了十七个老师,并且他能融会贯通,因此医术突飞猛进,名声大震。”爹边想边说:“他博览群书,精通医理,或许他是晴岚命中的贵人也不定。”

    “不管怎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试试,”承欢蓦的直起身子,“明儿一早我就下江南。”

    “等等,承欢,”爹情急之下压住了她的手,又赶忙收了回来,“叶天士性格孤僻,为人清高,你冒冒然上门怕是连他的面都见不上,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那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成,他要是不愿给晴岚治,医术再高明也没用。”承欢显然是急了,口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找皇上,要是有他的御笔亲信,事情可能就好办的多。”爹镇定自若,说的甚是有把握。

    “我明白了,我立即进宫面圣。”承欢的脸上终有了一丝笑意。

    承欢走后,我缠着爹给我讲她的故事,却碰了个大钉子,我想,她终究是爹心中难以言及的痛。

    几日后。

    京城飘起了雪花,飞飞扬扬,轻盈舞动。

    我站在院中,那堆银砌玉般的白雪飘飘洒洒,飞到我的发际上,衣裳上,脸颊上,我用手接着,转眼间就化成了雪水。

    回忆起那年初见六哥哥的情景,正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脸上绽出柔柔的羞怯的笑容。

    “雅儿,”身后传来的那个温柔恳切的声音似乎很熟悉,我莞尔,日有所思,竟也能闻其声。回眸展望,六哥哥长身玉立,蓝色的长袍上粘着点点的雪花,手执长剑,唇边划出优美的弧度。

    真的是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了闭复又睁开,眼前的人儿并未消失。

    不是幻觉,几乎没有犹豫我就奔向了他,满心的欢喜,“六哥哥,你……怎么来了?”

    “雅儿,”依然是温文尔雅的微笑,“多日未见,你可好?”

    忽见他手中尚提一包裹,我诧异道:“六哥哥是要出远门?”

    “我奉皇上之命去苏州请名医叶天士进京,这一去怕要几月,特来向你辞行。”说到皇上的时候,他面露恭敬之色。

    原来皇帝哥哥指派了他去江南,我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六哥哥,你等我会。”

    我回屋迅速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寻思了片刻,又给爹留下了封简短的书信,大致说明了去向,其他的也就暂且不管爹爹怎么想了。

    “六哥哥,带我一起去,”整装后的我焕然一新,扬了扬手中的包袱。

    他为难道:“这……恐怕不妥。”

    “别想了,爹回来就走不成了,快点。”我兴冲冲的挽起他的手。

    “雅儿,此次去江南可不是游山玩水,”他还要絮絮叨叨的阻止我,我拉着他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我知道,我知道,是找大夫给晴岚哥哥治病。”

    他停下了脚步,眼中带着狐疑。

    我狡黠的眨巴着眼睛:“上了路我就告诉你。”

    解下栓在门外的高头大马,六哥哥先将我托上马背,随后翻身上马,把他的包裹递过来,“收好了,我们这就上路了。”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千里同行

    雪后初晴,蓝天白雪互相映照,玉树琼枝掩映如画,蓝白之间泛起金光,使得人睁不开眼睛。文心阁(。wenxg。)全文字小说免费阅读!空气清新,远山大地银光一片。

    大小船只停泊在渡口,轻薄的晨雾笼罩着江面,六哥哥转身轻声道:“雅儿,此次去江南是乔装前往,不能大张旗鼓,所以不便雇大船,要委屈你了。”

    “没事儿,坐什么都一样,”底下我还有句话没说出口,“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就行。”

    六哥哥同船家商量着,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及沿途经过的几个城镇,这些地方都只是曾听爹说起过,自己从来没有机会领略其中的风光。这次出行,既替晴岚哥哥探访名医,尽一份自己的心意,还能顺便欣赏湖光山色,更可以同六哥哥朝夕相处,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船家在船头准备开拔前的工作,六哥哥率先上船,随后把手伸给我:“雅儿,上来,别怕,有我拉着你。”

    除了怕黑怕蛇怕鬼,倒真是找不出让我害怕的东西了,我谢绝了六哥哥要搀我的好意,好强的自个儿跳上了船,嘴角微咧,拍打着双手。

    双桨划动,小船渐渐驶离了渡口,很快岸上的景色已变的模糊一片。

    握着六哥哥的手站立船头,眺望远处,河水有节奏的拍打着河岸,荡漾起轻柔的涟漪,一路上树木和群山的倒影,在阳光下闪着粼粼的波光。

    “雅儿,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宽大的手掌虽带给我无限暖意,可大雪融化,依然天寒地冻,我的身体不禁朝他靠了靠。“说什么?”我不答反问道。

    “还装蒜,”他轻点我的鼻尖。

    “哦,你是问我怎么知道请叶天士进京是为了晴岚哥哥吧?”他点头,我轻笑,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因为我有个无所不能的爹爹啊。”

    见他面露惊奇之色,我复解释道:“这本来就是我爹给承欢姐姐出的主意。”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但愿此次南下能够一切顺利。”

    我不以为然道:“你手中有皇帝哥哥的御笔亲信,难道那叶天士还敢抗旨不成?”

    “那可不一定,他的事迹我在京城也略有所闻,都说他医术是极其的高明,可性子太过古怪,一天只给三位病人治病不算,还立下了众多的规矩,说什么心情不好不看,刮风下雨不看……”我打断了他,“所谓医者父母心,他这样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雅儿,到了苏州可不能再乱说话,虽然他规矩是多了点,可在江南的百姓心目中却是不折不扣的神医,颇受爱戴和敬仰。”六哥哥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我的肩头。

    “哼,就怕他是浪得虚名,”对于这样恃才傲物之人,我始终提不起好感。

    再次眺向江面,已从先前的碧波盈盈转到了如今的湍急咆哮,相继有几只大船擦身而过,飞溅起串串晶莹的水珠。

    我往里闪躲,有些担心我们这小小的船只能否抵挡一波又一波的风浪,我可是个旱鸭子,要是掉落水中,断无生还可能。

    “六哥哥,你会水吗?”大江白浪茫茫一片,我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小姑娘,你就放宽心吧,”六哥哥未回答,船家倒是插上了话,“老朽我划了几十年的船了,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保管将你们顺利送达就是。”

    船工眉须皆白,但面庞清癯,脸色红润,精神矫健,腰板挺直,谈笑风生,见他这般善解人意,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船头风大,雅儿,我们进船舱去,”六哥哥裹起我的双手在他嘴边呵气,一手挽在我的腰际。

    “两位还没有成亲吧?”船工捋着胸前垂着的飘飘长须,巧言戏谑。

    我脸涨的通红,低头躲到六哥哥身后,那船工又笑着说道:“我看的多了,只有尚未成亲的小儿女才会像你们这样的柔情蜜意,体贴入微,真正的夫妻终日沉浸在柴米油盐的俗事中,哪来这般的清闲?”

    六哥哥但笑不语,我也不接嘴,那船家见讨了个没趣,讪讪道:“两位郎才女貌,实乃天作之合。”他改口甚快,此人也称的上是见风使舵的高手了。

    “雅儿,方才我们从通州上船,我倒是想起了皇……”他看了眼兀自忙碌的船工,凑到我耳边轻道:“皇上出的一副绝对。”

    “上联是什么?”我很有兴趣的问道。

    六哥哥指尖拂过我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拥我入怀,“上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

    此对联暗嵌东西二字,再用这两字收尾,贯穿整个上联,既要兼顾方位又要合情合理,难怪被称为绝对,我思忖片刻方才回道:“我对不上,想来六哥哥已有了下联。”

    他微微点头,“你听好了,上联是:东当铺西当铺东西当铺当东西,下联我对……”

    “南通州北通州南北通州通南北,”奇怪的是,声音不是出自六哥哥之口,而是从身边经过的船只上传来的,乍听之下,分外耳熟,我埋在六哥哥的怀里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喘一口。

    “兄台才思敏捷,文采出众,敢问尊姓大名。”六哥哥双手抱拳客气的寒暄道。

    “在下纪昀,”果真是他,冤家路窄,我头埋的更低了。“兄台若有意结交,不妨来我这船上小酌几杯,以诗会友。”

    我慌了神,急忙紧紧的拽住六哥哥的衣袖,偏偏他根本没弄明白我的意思,反而拉开我,柔声道:“雅儿,纪兄弟才华过人,谦恭有理,我们怎好驳了他的面子。”

    我头皮发麻,老天爷真会开玩笑,今日之事要如何化解才不会伤了彼此的和气,名义上我可还是纪昀未过门的妻子,在他看来,我和六哥哥状态亲密,免不了私奔的嫌疑。

    躲是躲不过了,我硬着头皮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在看到纪昀的神情后把要说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他的目光冰冷锋利,像针尖似的扎进我的心里。

    “纪昀从不强他人所难,两位要是不愿意,便作罢,”他虽是对着六哥哥在说话,可我仍然感觉到他咄咄逼人的眼光始终是落在我的身上。“不过,两位的船既小且慢,只能委屈你们在后了,”说话间,他已然恢复了狂妄自大的本色,挥手吩咐船家摇橹加速。

    “且慢,”六哥哥面露不悦,“兄台无礼在先,休怪我不敬。我这儿有一副对子,兄台若能对上,一切悉听尊便。”

    我心中暗暗叫苦,对联对纪昀来说是再拿手不过了,从如风那也多多少少知道他至今还未被难倒过,六哥哥想从这方面下手,谈何容易。

    六哥哥把我往他身边带了带,示意我少安毋躁,这一切看在纪昀的眼里怕是更添恼怒,但他仍不动声色的回道:“洗耳恭听。”

    “两舟并行橹速不如帆快。”六哥哥朗声道。

    这是一副语意双关,而谐音又与两位古人名字相同的上联,“橹速”对“鲁肃”,“帆快”对“樊哙”,寓意文不如武。

    这个对子可比先前那幅难多了,我冷眼旁观,纪昀眉头紧皱,苦苦思索,可迟迟未出下联。

    六哥哥也不忙着催促他,背负双手,好整以暇的观望,不时的和我对上一眼。

    许久他见纪昀半天没有答话,想来是难住了他,这才嘱咐船家扬帆鼓杵,加速前行。

    我回身看去,纪昀还站在船头苦思冥想,大有不对出绝不罢休之势,看他认真的几乎痴了的样子,我心中没来由的泛起苦涩。

    “雅儿,你认得他?”六哥哥虽然是在问我,其实他的口气已然给出了答案。

    “认得,”自然认得,还十分的熟悉。

    “哦,”六哥哥拖了个长长的尾音,没再问下去,可我知道他是在等我自己说。

    “我爹曾将我许配于他,”我咬着嘴唇说道。

    “那你……”六哥哥抓着我的手紧了紧,目光中透着几分焦躁不安,神情患得患失。

    我顺势同他十指交握,“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几乎是脱口而出,无半分犹豫。

    他手上加了把劲,将我的头枕在他的胸前,下巴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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