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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皇后阙-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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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定要去找她的,不能再失约。”汶日定睛看炎夕。

炎夕露出一丝笑,“那天,你说错了一样。他曾告诉我,江山和我,他选我。”

汶日意会,从衣襟内取出薄箴,指尖施力,纸随风化,“我是秦门天字密探,此生最后一次任务是为了你。”

炎夕不解,汶日真心的笑,“他还真固执,严令军卒不得置丧。东朝密使还在寻你,只因他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炎夕眼里又涌出泪花,心里酸楚的颤抖。那个人啊……就是她的丈夫,宇轩辕。

汶日收起笑,终于缓缓说,“宇轩辕没有临幸朝若。那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炎夕一怔,汶日笑意更深,他指了指心口的位置,“他是这样瞒天过海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辜负他。”他的眼神无比清澈,凝望中,变得柔软。

炎夕,你是何其幸福,那个人,至始至终,从未舍弃你。

不待她再问,汶日已经离去,越行越远。

她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炎夕冲着他的背影问,“你叫什么?”

“汶日。水文的汶,朝日的日。”汶日回头,“炎夕,自此一别,我们或许再不能相见。若是有日,你和他终成眷属,别忘了,一定要张榜天下,让身在天涯的我知道。到时,即便相隔万里,我也会快马加鞭,将厚礼送至东岳朝的皇宫。”

她点头,会的。只要她不死,她一定会嫁给他。

汶日微笑,终是相信了,终是无悔了……

云歌起时,那背影单薄,轻逸,转折处,圆阳衬出他优美的侧脸,那笑,那模样,似曾相识……记忆中的脸孔越加清晰,那是章缓温柔的吟着关雎,他们的眼眸如此神似。

炎夕喃喃着“汶日……”

她不会忘记的,有个男子名叫汶日……

忽而,方才低沉的嗓音变得温暖圆润,袭向她的背,“似曾相识的何止他一个?”

她慢慢转身,只见那人低头,单手一拂,蜡黄的面皮除却后是张清俊的面孔,她惊叫一声,“竹目?!”

“竹目?怎么会是你?”对方还在笑,炎夕僵在原处。青衣少年温暖的脸庞散发一种干净的气息,与迎面而来的冷火形成强烈的反差。

“公主,请随我走。”

燃起一丝希翼,炎夕问,“你是受命于皇上吗?”

竹目呵呵笑了两声,摇头。随即说,“我带公主去见一位故人。”

山上林木丛丛,虽是冬隆,因为树种多为松柏,所以,依旧翠意横生。竹目走在炎夕前面,遇到险碍时,会伸手扶她。炎夕不问那位故人是谁,竹目也不说。她静,他比她更静。相距咫尺,她略有恍惚,竹目回头,笑问,“公主想起了谁?”

“你……你……”

竹目不是退避之人,他停下脚步,眼角弯起,说,“我叫竹目,师父说,竹有三目,天,地,人。竹心乃为空。”

叶片沙沙,炎夕顺风看去,松林间,竟夹起道道竹障,竹目用力折下一管细竹,交到炎夕手里,“前方道路崎岖,公主要自己走。”

炎夕紧握竹杖。

竹目见她不动,眸光流转,“公主,走过这段路,见着了故人,你自当明白。”

他虽然语调柔和,却态度坚定,前方的路的确崎岖,左右相转重重九弯,她望着竹目,只想起那白衣飘飘的少年,曾经,他也是如此走在她的前方,牵着她的手,偶尔,回眸朝她一笑。泥泞之后,是条平坦的大道,由黄苇铺成,一脚踏上去,直软进人心底,她猛一吸气,竹香四溢,沁人心脾。

星星点缀在夜盘里,颗颗璀璨,竹目终于停下来,眼前是座竹舍。

风云突色,大风来袭,竹林幻化万千,她身边,那温暖的少年笑道,“这是桃花源地,唯是有缘人,才能到此神地。”

“你的师父是谁?”

竹目答,“师父名为桃源人士。”

略显福态的妇人走出来,她已是泪流满面,“是你吗?公主……”

炎夕呆在原地,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裙摆底下被人拽住的力量,那眼,那额,就连声调都如记忆当中的一模一样,“崔……崔娘。”

被崔娘紧紧攥着的指节,酸得发疼,她伏下身子,与那妇人对视,“崔娘,你真是崔娘?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崔娘摇头,“我不过是诈死!公主,我一直在桃花源地等你。你总算来了。”

见她拉住自己作势要走,炎夕反手用力,心急问,“崔娘,我想知道……”

“公主,先跟我见一个人。”崔娘领炎夕至竹舍后,眼前是粼粼的波水,月光投印在小湖心,平缓的蕴开。

桃树下那人吹奏叶声,她的唇是樱色的,含着一片薄薄的竹叶。乐声甚是好听,仿佛从天外而来,轻轻流淌,一路泻进人灵魂的最深处。

“笙小姐,她来了。她来了。”崔娘的声音发颤。

竹笙回头,借着月光,炎夕只觉得眼前一亮,那女子忽而笑,光亮瞬间破成万道,桃粉纷飞,漫天舞动,落入她的衣襟。她的声音带着暖意,七分确定,三分询问,“你就是阿圆的女儿?”

炎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她却慢慢靠近自己,竹笙仰视星空,说,“崔娘的局是我所布,这也是阿圆所托。”

“我娘所托?”

竹笙点头,她说话的速度极慢,沉稳而镇静,始终含笑,“竹目和我一样,只是半个桃源人。”万千的疑问,只吐出一个句子,“我的母亲究竟是谁……”

崔娘在树边拂泪,见炎夕察觉,她连忙扭过头。竹笙让崔娘暂且回避。

竹笙长吸一口气,只仰头对着满天星宇,大略告诉炎夕,桃花源的大致情况以及两门玄术。

“我早怀疑她的身份,这里的景致和她绘的归山图一模一样。”

“你的母亲是真正的桃源人,玄星术,她也是懂的。”她眸里略有忧色,毕竟还是说了,“炎夕,我希望你留下来。”

腕上一紧,炎夕只觉得一股暖意渗入毛孔,竹笙的指尖正不紧不松的搭在她的脉上,随即释开。

炎夕道,“我要离开。”

问过崔娘,弄清真相之后,她定是要离开的。竹笙似乎并不意外,她静待炎夕说下去。

“我并不是桃源人,外世还有许多事等着我。”

“你不必回绝得如此快,考虑几天也不迟。”竹笙劝阻。炎夕蹙眉,她不能等了,虽然她一直期盼得知真相,但事有轻重缓急,战事一触即发,她不能再耽误下去。

“你能否先让我离开?得知崔娘安好,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炎夕,你出了桃花源地,就再没有机会回来。”竹笙不留余地的说,“你要考虑清楚,你只有一个机会,得知所有的真相。”

炎夕犹豫了,心里好像有团火苗,似燃似灭,痛苦的揉着她的心脏。

抬首正看见竹笙在笑,笑容诡异而又迷离,她握紧的手忽然松开,震着声音问,“你根本不打算送我出去,对不对?”

“没错。”竹笙直视炎夕,语气强硬,“再过十日,天下定,桃花源地的入口即会关闭。”

“所以……”

穿过飞舞的桃瓣,竹笙无比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傻孩子,你终于回家了。好不容易你才走到今天,我怎么忍心再看着你踏入乱世之中呢?忘记那个人,留下来,永远留在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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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呢?”降子夜推门问竹笙。

“睡了。”竹笙笑答。她心知炎夕没那么容易同意,但桃花源地,她到底是出不去的。

降子夜哼了一声,模样不屑,“竹笙姨,你不必这样看我,我们既然说好了合作,我自然不会毁约。”

“当年你弃了玄星术,转置药石丹药,就决定了今天的一切。算至今日,灵药也炼好了七八分,只可惜,尚缺一味药引。”

降子夜怪异的打量竹笙,竹笙也不闪躲,相貌安和,调如流水,“唯缺一个千年不化的小冰人。”

“我本来已经得到它了。”身子一震,降子夜咬了咬唇。

就在炎夕来谷之前,桃源人氏留给她一个千年不化的小冰人,托她转给贵客,她暗自窃喜,将它藏了起来,甚至用雪衣缝剩的布料,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将它们调包。可是,当她送炎夕出谷之后,冰人却不见了,她的房间只有降雪芜进过,但也只有一次而已,短短的时间,他如何能做到?最后竟是竹笙告诉了她答案,原来,原来雪芜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他只需看一眼,一眼便能记得住所有,想不到,他们分歧的初始竟是在那晚。

现在,她寻不到降雪芜,也不知他身在哪里,或许,他就在这里,就在桃花源地,大限将至,雪芜要怎么办?

“炎夕究竟是谁的女儿?”

“子夜,你可还记得我曾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关于桃源地的由来。”

“那个先秦国师?”

竹笙目光幽远,“不错……阿圆姓袁,她是祖先的后人。她若是男子,理所应当成为桃花源地的主人。”

“若是女子呢?”降子夜慌乱的问。

竹笙说,“依例当嫁给桃源主人。”

“桃源主人……师父!可是,可是,师父不是娶了你吗?”降子夜懵然,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奇怪,为什么炎夕那样不同?众人心心念念的都是这个人。

竹笙撩起衣袖,一只绿色的蝶飘进降子夜的眼,“你……”

她竟然还笑得出,柔和已然退却,竹笙平缓的说,“我们根本没有夫妻之实。子夜,或许,以后,你会明白的。阿圆与我情同姐妹,况且……”她犹疑一阵,“总之,我一定要保住炎夕,我答应过阿圆。”

“炎夕,炎夕,她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了么?”

“凡事皆有因,为何是炎夕呢?”竹笙恍惚道,“也有人问我,为何是宇昭然?”

降子夜的脸刷的白去,竹笙的笑越是暖,她心里越是寒,她的思绪辗转再三,只有一瞬的光阴,却好似过了百年,陡然间,降子夜低下头,忽然跪倒在竹笙面前,“竹笙姨,我求你。把冰人给我。我不管你们想怎样,但我不能不理雪芜?”

“子夜,他不爱你,你看不到吗?”竹笙有所动容,眼神充满浓浓的同情。“雪芜从小在桃花源长大,却从未得到过一丝一毫的信任。你师父是不谈感情的人,你们得以进桃源地,是因为先祖传至千年的批言。”

“批言上写的是什么?”

“批言写的是他的职责,桃源主人的职责。”竹笙神情严肃,“进乱世,平天下。”

降子夜无声的流泪,她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根本不想起来,膝下是暖暖温竹,她却仿佛跪在地狱底端。

“雪芜一开始选的便是测意,那时的他还未遇见炎夕,他不是不懂玄星术,他就是太明白了,才选了测意。一人,胜过天下。我们是人,妄想太多,终会付出代价。”

子夜呆望着前方,目光涣散,“天意,真是天意,不该选玄星的选了玄星,不该选测意的人选了测意。竹笙姨,如果当初他不选测意,是不是就不会爱上她?万千人,万千的人哪,偏偏那个人就是炎夕。”

“雪芜也是不服的。他对外世也有好奇,却不想卷入其中。”竹笙笑了笑,“他是一个心善的孩子,虽然心里那么想,到底没有说出来。你们师父召他一同进宫时,他还不太愿意。”

子夜抬头,眼里是未化的水雾,只见竹笙收起了笑,“是我劝雪芜前往,替我探望阿圆。”竹笙长叹一声,“你或许不知道,雪芜的记性不好,大约是你师父救他的那日,他失血过甚,头部又遭撞击,他常说记不住人的眼睛,眼,是五官之神,所以,雪芜从不画人像。子夜,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可懂了?”

懂了……她早就懂了,何必要知道这件事,不过增添新痛?她只想知道为什么?

竹笙道,“雪芜素来性情淡适,凡事不强求。他对炎夕亦是如此。但凡是人,都有贪婪的一面,也许,雪芜也不例外,他十六那年开始种夕颜,花凋一株,他多种一株,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却干出这样的傻事。后来,你设计了他,他亦瞒了你,子夜,你为他做的,他只当是欠了你,他为炎夕做的,却甘之如怡。”

“我再也不问为什么,再也不敢奢求什么,只是能不能?雪芜能不能不死?”降子夜流着眼睛,伏在竹笙的脚边,不断的啜泣。

竹笙喃喃着说,“本来,阿圆也能不死的。可她最终却死了。”手,抚上她的发髻,又离开,竹笙道,“降雪芜的确在桃花源地,只要你替我做完最后一件事,我便告诉你,如何去找他。还有那个千年不化的小冰人,也将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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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夕醒来,已是月出时分,她一定是被下药了,否则怎么会昏睡那么久?翠衣飘,少女转过身,她认出了那人的样貌,“子夜?降子夜。”脚踏了个空,差点跌了下去,子夜忙过去扶住了她。炎夕借力坐好,子夜便走开了去。桌上燃着烛光,长长的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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