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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皇后阙-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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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朝都必受重创。公主,老夫有个请求,不知公主能否答应?”

“国公有何重托?你待我至诚,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炎夕说。

“老夫的这个要求说是为了东朝,也是我的私心作崇。公主,你与陛下的关系,虽然源于一纸和书,但,你能不能向老夫保证,无论将来你是不是皇后,都要对陛下不离不弃?”

炎夕浅笑,美丽的脸庞纯至如初,“国公尽管放心,炎夕绝不会做对不起东朝的事。”

刘樟的目光有些游离。“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君王都是寂寞人,陛下也是凡人。老夫也不是石人,陛下的污点不知有多少,愁苦可以与谁说?所以,过去,老夫曾有个想法,那也是老夫唯一一次不以臣子的身份思量行事,老夫想给陛下找个简单的女子,不必有才,只要陛下钟情于她,即便是一般平民,老夫也会倾力维护陛下立她为皇后。谁知陛下却用他的一生换那一纸和书,两位皇后,杀不得,废不得,不立后宫,同尊同重,就算将来遇到喜欢的女子,宠幸了她,也要将她逐出宫廷。”

“可若是那女子有了子嗣,怎么办?”炎夕心头一阵酸涩,问道。

“那就杀了那个女人。以免有朝一日,母凭子贵。”刘樟冷硬地说,他又叹了口气,“陛下是下了这样的承诺,才能同娶你与北歧的公主啊。唉……想来陛下也是累了吧。人生有太多的虚妄,无谓,还有孤单。你与陛下如果能成就良缘,那是你们的福气,如果成就不了,你在东朝,也是东朝之福啊。公主,除了王肃之外,对六皇子老夫心中也存有疑惑……老夫也倦了,精察实事,也猜不透个情。后宫里有些秘密,老夫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说,只能把它们带到棺材里。但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提示,小心身边人。”

人,不在其位,反能更尽其职。虚名本是空,丹心可照日月。刘樟教会了她,一个朝代更深的道理。

炎夕走了出去,宇轩辕站在门外,微仰着头,望着碧蓝的天际,不知在想什么,炎夕发现,他饱满的眉心有淡淡的褶痕,如同时间刻下的年线,挥不去的阴霾笼罩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男人。他的肩可撑下一片天,也可顶上星辰日月,却因为太过宽阔而有些寂寥。

精致的院里,有凉风几片,吹动成排的玉林小草,它们碧滑油亮,应着自然而生,勃勃地蔓延伸向徒光的灰石,一点一点固执地侵占,也不管秋时一到,逃不过枯萎的命运。

松风劲苍,灯火黄昏。

平凡的大宅住着不平凡的人家。所谓忠臣,只有刘樟担得起。

炎夕离他一步之遥的那刻,宇轩辕迈开了步子,他沉稳地往前,但脸上却浮有黯淡的光。

他走得似快,似慢,她能见到的,只是他的背影,迷离在无尽的沉默中,在归转的景物里不断地切换。

那一刻,她明白了。

原来,他的俊美源于无止境的压抑,他的残忍也有挣扎。

炎夕全部的思绪都围绕着那个男人,他的心难道从来不会迷惑吗?

百转千回之后,最可怜的人或者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

这条路走下去,谁会死,谁会伤?已不可预见。

(本章完)

几日之后,东岳朝监国公刘樟辞世。国公入土后,宇轩辕下旨,以刘樟揽权谋私为由,列下十条罪状,念其曾有功东朝,只斩其亲子家室,相关人等,一共二十三条人命。朝中唏嘘声不止,却无一人敢上奏,东岳朝内民心动荡。

十日之后,王肃集结地方官吏使节于国公府设置灵堂,以慰一门忠烈在天之灵。

炎夕在清凉殿后挂起两束白绫,秋来的风如水一般,翻滚的白浪哀戚,索然。青障的云鹰盘旋至清凉殿上方,不断野鸣。她抬起头,四景怡然,但愿国公辟佑,东朝将来能有一片和平。

晨光中,有抹艳丽的红影飘进来,格外刺眼。她笑得妩媚,眉心的红痣灵动非常。炎夕走出殿外,只看见那美丽的少女在无忧清笑。灵潮玩着纤葱的手指,肘里挂着半枯荷叶。她回头,将半枯荷叶递了出去,甜甜地朝身后的男子笑道,“皇帝哥哥,给你。”

宇轩辕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

灵潮问道,“皇帝哥哥,你不高兴吗?花花很漂亮呢。”

他盯着那灿烂的笑靥,半刻后,才弯起一抹清爽的微笑,“阿灵摘的花最美。”

灵潮像抢到糖的小孩儿,偎到宇轩辕的怀里,咯咯地笑出声,“皇帝哥哥笑起来,花儿也比不过。”

炎夕伫在一旁,静静听他们说话。灵潮如果知道自己的舅舅们是怎么死的,恐怕会痛不欲生。如此慧瑕的少女竟是这样的命运。

宇轩辕与炎夕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相缠相融,他牵着灵潮走近炎夕。

“你带阿灵去国公府,上柱清香吧。”

炎夕看了眼灵潮,答道,“我先去拿件白衣给她换上。”

“不要!”灵潮俏丽的脸颊带有浓浓的恐惧,她颤抖着躲到宇轩辕身后,“呜……皇帝哥哥,我不要穿白衣,不要……姐姐坏。”

宇轩辕轻轻拍着灵潮的背,安抚她的不安,对炎夕说,“不必了,她从不穿白衣。”

炎夕伸出手,对还在流泪的灵潮,柔声说道,“你叫阿灵?我是炎夕,是姐姐不好,我们现在就出宫。”

灵潮止住哭声,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小心地问,“出宫?是好玩儿的宫外吗?”

炎夕笑着点了点头。

“不穿白衣?”灵潮又问。

“不穿。”炎夕坚定地回答。

灵潮泛湿的眼眸瞬间舒展开来,她握住炎夕的手,飞一般地拉她走出清凉殿,她明朗的笑声还在回荡,“我们快走吧!姐姐,你怎么不笑呢,你笑一个啊,你笑起来肯定最美,谁也比不过……”

宇轩辕紧握着已经枯黄的荷颈,注视着她们的身影一寸寸远离。

炎夕进入国公府后,因为灵潮艳丽的装扮惹来不少注目,哀悼的人络绎不绝,有普通平民也有不少官吏。韦云淑自然不会做出忤逆圣意的事,安宁地待在她的处所,她一向懂得分辨权力,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早已跟随她的成长化作一种本能。

不久之后,人们发现了炎夕的身份,他们对她展示敬意,在平常人的眼里,公正是高洁的品质,它并没有朝代之分。

宋玉与孙翼依旧对她疏淡冷漠。临走时,孙翼冷冷嘲讽,“延曦公主还真懂得笼络人心。”

想到孙翼阴沉的脸孔,她不免苦笑。

灵潮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闹着要走。炎夕没办法只能把她先领出灵堂。灵潮一看见精致的小院,又开心起来,对于一个神经失去灵敏的人来说,快乐总是那样简单,并且容易得到。这或者也体现了命运在某种程度上的平等。

她一路拉着炎夕往后园走去,跑跑跳跳,欢喜兴奋。

小桥流水,风景依旧,只有段段白绫黑幕在飘舞。黄草遍地,也不再峥嵘。灰鸽在假山上,青墙垣头,瓦檐上,静静坚立,仿佛在聆听人类听不到的絮语。

少年一身白衣,纵使他面容憔悴,仍是俊雅不凡,他悄然的出现如同一道景致,满室清韵在他身后黯然失色。

灵潮笑眼微转,鸟儿一样奔过去,“昭然哥哥,你去哪儿了?我好久没见到你。”

宇昭然深深看了眼炎夕,对灵潮轻声说道,“昭然哥哥现在不是来了吗?”

灵潮这才笑得灿烂,“昭然哥哥最好了,我最喜欢昭然哥哥。”

“阿灵,一会儿昭然哥哥陪你玩儿,你看那边的圃园里有许多漂亮花儿,你摘几束最美的过来,送给昭然哥哥好不好?”宇昭然明亮的笑容,漾满独有的魅力。灵潮愣了愣。下一刻,她像是受到极大的鼓舞,用力地点了点头。“嗯。”蝶儿一般地飞离他们。

炎夕失笑,男人的美也会让人着迷。

清朗的嗓音窜到她的耳边。“明月。”

炎夕的身体瞬间紧绷。她沉默了片刻,沉稳说道,“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吗?”

宇昭然淡然回答,“暴民已平定,堤坝一事也安排妥当。”

“国公辞逝,你回来得正好。”炎夕说。

“三哥那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宇昭然阔步向前,逼进炎夕,动人的面孔变得极其夺目,“那些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眼里充满浓浓的爱意,芬芳地融去秋的寂凉。

炎夕不闪不躲,却说道,“既然有你陪阿灵,我就先行一步。”

“不许走!”他看出她有闪躲的趋势,情急之下,大掌扣住炎夕的手腕,不让她逃开。“你以为我不眠不休地处理那些事,马不停蹄地赶回朝都是为了什么?我不是来哀悼监国公,我是为了来见你,只有这样我才能单独见到你。”

“昭然!”炎夕打断他的话,“我现在的身份……”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明月。”宇昭然坚定地说。

炎夕叹道,“红颜易老,何况比我貌美的女子,不知有多少,昭然,这次你立了大功,你又青春年少,世上好女子何其多,你又何必执着我一个?”

他悲伤地苦笑,“事到如今,你还以为我只爱你的美貌。你难道不懂吗?那天,你乔装成乞儿,我一眼就能把你认出,不要说我看见了你的双眼,就算你身在万千人海,一个背影,我一样也能辨出哪个是你。即便是对你一无所知,我也愿意为你抛下一切,远离皇土,只因为你是我喜欢的明月啊。”

他将炎夕拉近自己,握着她的双肩,深情又温柔地说,“你又忘了吗?我说过,要做你永生的黑夜。我不要权力,不要青春,更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你。”

炎夕无法反驳,她的眸里映着那如璧少年,他是那样情意深切,一个男人的魅力不在于他的俊美,而是他对爱情全心全意的忠诚,她怎么忍心摧毁眼前这美好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丧乐哀婉又冷硬地响彻整座府园,也冲破一切暖昧。

她如梦初醒,想要离开,却敌不过他施在她肩上的力道坚决。

炎夕咬了咬牙,厉声说道,“宇昭然,你放手,你疯了吗?我是你三哥的妻子!”

“你还不是!”他旁若无人地大声宣示,“我是疯了,但你也要知道……”

“住口!我不要听,不要知道!”炎夕摇头挣扎着,她快崩溃了。

“我只为你一个人而疯,只为你,只为你一个人,明月……”

“啪!”………

空气冻结,只有远处的灵潮在移动,继续穿梭在绚彩的花丛之中,她不时朝他们的方向绽放纯真的笑容。

炎夕的手通红,颤抖,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打了宇昭然,那一巴掌很用力,但她低估了一个男人全然执着的热情。

宇昭然的目光还是紧紧锁在她身上,没有一丝逃逸,他固执地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炎夕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扭过头,倔强地不愿让他看见。

他虚弱而又艰难地勾起唇角,像是想笑,轻声对炎夕说,“不要哭。”

他的脸苍白,却依旧明亮,他满身狼狈,心伤不止,他迟疑一下,还是伸出手,想替她拭去那悬而未落的泪珠。

她撇开脸,“我是炎夕,我……对不起。”她捂着唇,跑出了院子。

他,宇昭然,是东朝有名的翩翩公子,俊美风流,飘逸潇洒,如夜游的牡丹在红尘中恣意自由。

朝中人士指责他玩物丧志,难成大器,一个转身,臭名昭彰的皇族公子轻易解决了无人敢接手的两个难题。可谁又知道,在他淡泊的眼里,永远只有情字,才是他心之所寄。

直到离开,炎夕没有再见到宇昭然。

灵潮被婢女带回炎夕身边,坐在马车上,凉风徐徐拂来,一阵净爽。

灵潮没有闹,出奇的安静,她轻轻扯了扯炎夕的袖角。

“嗯?”炎夕回过神,不解地看向灵潮。

她从身后拿出几束金色的雏菊,塞到炎夕手里,“昭然哥哥说,对不起。”

灿烂的色彩如晨曦的朝阳,弥漫一片秋的明朗,炎夕转过头,外围的碧光湖色不断倒退,在她眨动眼眸的瞬间,风,吹走那滴无声落下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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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看见清凉殿里的金色雏菊,宇轩辕并没有多说什么。

监国公离世后,汝王宇昭然如同初升的火焰震动整座朝都,汝王府建成之日,宇昭然宴请百官,流水贵席,连摆三天三夜。像是要召告天下,他在朝中今后不可撼动的地位。

他要让每个人都看清楚,他不是游戏人间的那个花花公子。他将成为东朝新的顶梁柱,集结所有的荣耀和功勋,无论新旧权势都只能望其项背。

这日,秋深似海,青障的石亭后,樱树凋零。

红枫飞满天,云际无华然。

他坐在亭里,静静批阅奏章,时不时挑眉,但下笔有神,笔下苍劲,略有摧亡之势。

炎夕坐在他身边,查看他批阅完的奏章。

“你……你将监国公的权力全都给了昭然?”炎夕问道。

宇轩辕没有看她,继续手中的事,“只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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