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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后西游记-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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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和尚听见小行者如此说,方欢喜道:“还是这位师兄通情达理,请坐奉茶。”小行者道:“不消了。”遂扯了猪一戒同出寺来。到了寺外,猪一戒埋怨小行者道:“明明是这和尚藏起,如何不问他要?”小行者道:“这和尚既起欺心,又无对证,任你坐逼,怎肯又拿出来?莫若你躲在外边,等我变化进去,打探着钉耙下落,再问他要,他便赖不得了。”猪一戒听了欢喜道:“有理,有理。”遂将身躲入林中。
  小行者转身回来,看见米仓里许多米虫飞来飞去,他就摇身一变,也变了一个米虫儿,竟飞入寺内。只见自利和尚正在那里叫徒弟把钉耙藏好。徒弟道:“钉耙藏倒容易,只怕净坛使者自家来讨,却怎生回他?”自利和尚道:“猪八戒若自来,我只躲开了不见他,他净坛忙不过,哪有工夫等我。”徒弟道:“我们这佛田又不种,就是种,这钉耙又重,没人使得动,要他也无用。何不还了他?”自利和尚道:“你原来全然不晓得,我们做和尚的全靠有‘佛田’二字耸动天下,怎么不种?如今荒芜了也是没法。”徒弟道:“师父要种就种,怎么没法?”自利和尚道:“种佛田与种人间之田不同。”徒弟道:“有甚不同?”自利和尚道:“这佛田土地最坚最厚,地方看来虽不过方寸,肯种时却又无量无边;且恶草蔓蔓,非有此降妖伏怪的大钉耙来,哪可种得!”徒弟道:“既有了钉耙,为何连年又不种?”自利和尚道:“钉耙虽有,还少一个大力气之人,所以暂止。闻说广募山有一个苦禅和尚,甚有力气,大可种得,我屡屡托人寄信去请他,他已许了来,尚未见到;他一来就佛田开垦起来,则我们这众济寺一发又兴起了。”徒弟道:“就请他来一个人,能种得多少?”自利和尚笑道:“还亏你要做和尚,怎这等痴呆!佛田中事不过有些影响,只要有人在田上略锄锄耘耘,便是苗而不秀,秀而不实,也要算做广种了。”
  小行者听了忙飞出寺来,现了原身,与猪一戒将前话说了,大家欢喜,因算计自变作苦禅和尚,叫猪一戒变做一个鹗化道人,同摇摇摆摆走进寺来。香火看见问道:“二位师父何来?”小行者道:“快去通报,说是苦禅师父同鹗化道人来拜望。”香火进去报知,自利和尚大喜,忙走出来,迎入禅堂坐下。因问道:“哪位是苦老师?”小行者道:“小僧就是。这位是敞同道鹗化道者。”自利和尚道:“久仰苦老师德望,无由相见,屡寄声拜恳,日望降临,今方得会,不胜欣幸;又蒙鹗师同临,更感不胜。”苦禅和尚道:“本不当轻造,因承屡命,只得奉偈,不知有何见教?”白利和尚道:“也无别事,只因荒山有几亩薄田,甚是膏腴,为天下闻名。不期名虽闻于天下,其实荒芜久矣。”苦禅和尚问道:“既成膏腴,为何转至荒芜?”自利和尚道:“有个缘故,只为这佛田土地坚硬,寻常农夫种他不得,必得一两个大力量之人,方才可当此役,屡屡访求,并无一人。只闻得苦老师愿行洪深,力量又大,故斗胆奉恳。若蒙慨然身任其事,将佛田种熟,这个功德却也不小。不识二位台意允否?”苦禅和尚道:“广种佛田,正是我僧道之事,又蒙老师相招,怎敢推托!佛田在哪里?我们就去看看。”自利和尚见二人允了,满心大喜道:“二位远来,且请用过斋看。”一面叫徒弟备上盛斋,饱餐一顿,然后领到后面佛田上去观看。
  苦禅和尚看了道:“这等膏腴田地,我等尽力种将起来,怕不收他千箱万廪!但此田坚厚有力,不知可有趁手的田器?”自利和尚遂叫众杂工去搬了许多锄头、镐、钁、犁耙之类,堆在他前,叫他二人观看。二人看了笑道:“这样脆薄东西,如何种得佛田?”因拿起来,长的撅做两截,短的裂做两半,其余大大小小均撅得粉碎!自利和尚看了大喜道:“二位老师法力甚大,方是耕种佛田的罗汉,果然名不虚传!幸我老僧收藏得一件绝顶大大宝物在此。”苦禅和尚佯问道:“是件什么宝物?”自利和尚道:“老师休问,待我叫人抬出来与二位看,包管中意。”因分付徒弟们,叫七、八十个杂工进去,绳索杠棒,吆天喝地的将钉耙抬了出来,放在地下,只见霞光万道,瑞霭千条。猪一戒看见,满心欢喜,忍不住跑到跟前,两只手提将起来掂一掂道:“正趁手好使。”遂丢开架子,左五右六的舞将起来。舞到妙处,众人一齐喝彩。猪一戒然后现了本相,对自利和尚道:“你说不曾借钉耙,这是哪里来的?”自利和尚看见是猪一戒,又羞又气,又夺他不来,只得扯着小行者道:“苦老师,你怎么叫他变鹗化道人来骗我?”小行者笑一笑,将脸一抹,也现了原形道:“你再细看看,我可是苦老师?”自利和尚看见,气得目瞪口呆,话也说不出。小行者将手一撒,把自利和尚推跌在半边,遂同猪一戒驾云而起,道:“扰斋了!这钉耙等我们去西天求解回来,再借与你种佛田吧。”自利和尚忙爬起来看时,二人已冉冉腾云而去。正是:
  空里得来,巧中取去。
  不知此后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 缺陷留连 葛藤挂碍
  语云:
  恶恶恶,真惨虐,若要除之须痛割,倘放松时祸乱作。不是被他磨,定是受他缚,一到缠身摆不脱。所以髋髀施斧凿,软款仁柔用不着。四夷之屏恩不薄,杀戮蚩尤诚圣略。寄语当权应揣度,千里毫厘不可错。
  话说小行者与猪一戒用智赚得钉耙到手,哪管自利和尚死活,竟自驾云回佛化寺来。到得寺中,唐半偈方用午斋,看见猪一戒担着钉耙同小行者欢欢喜喜回来,因问道:“那自利师父倒也忠厚,就肯还你的?”一戒道:“那和尚最不忠厚,见我们说起讨钉耙,他只是一味胡赖。亏师兄算计,变化了进去,方才赚得回来。”就将前事细说一遍。唐半偈听了,叹息道:“如此设心,种那佛田何用!”小行者道:“他佛田虽有,何尝真种?不过借佛田名色骗人布施而已。”唐半偈又叹息道:“佛教本自慈悲,被这些恶僧败坏,竟弄成一个坑人的法门了。此真解不可不速求也。我们事已完,快收拾去吧。”就要起身。众僧看见小行者有此神通,又收了猪一戒,将唐半偈敬如活佛,又苦留了半日。到次早方收拾出门,众僧还要留住等点石来拜谢,唐半偈哪里肯住。小行者将行李结束做一担,叫猪一戒挑了,然后扶唐半偈上马。唐半偈辞了众僧,同两个徒弟欣然向西而去。正是:
  一心知有佛,见佛取真解,
  作速往西去,心忙不敢停。
  唐半偈奉旨取解,菩萨护持,又收伏两个有神通的徒弟同行帮扶,心下无挂碍,放下诸念,安然前进。幸喜一路平安,行有月余,不是山顶观云,就是岭头望月,师徒们毫不觉得辛苦。唐半偈因对小行者说道:“我闻得观世音菩萨曾踏勘长安到灵山,说有十万八千里之遥,若以一日百里算来,也只消三、四个年头便走到了,为何当日玄奘佛师就去了十四年?”小行者道:“闻他一路上妖妖魔魔苦历了八十一难,方才行满,所以耽搁了。”唐半偈道:“我想天下哪所妖魔?不过邪心妄念自生妖魔耳!我与你正性而行,死生听之可也。”小行者道:“师父说得是。”正说不了,只见坦平大路忽裂了一条大缝,陷倒马脚,将唐半偈翻筋斗跌了下来。慌得小行者连忙上前搀了起来,说道:“怎么平地被跌?”猪一戒看见,也放下行李,扯起马脚道:“原来地下有条裂缝,师父怎不看看走!”唐半偈也只道地下有裂缝,不曾留心看得,所以被跌。及自爬起来,抖抖衣服再细看时,地下依旧坦坦平平,哪里有甚裂缝。师徒三人看了俱大惊道:“这真作怪了!”想了一会没处看头,只得又扶唐半偈上马前行。此时,小行者恐防有失,便紧贴着唐半偈的马身而行;行不上一里多路,忽马前又现出一个大坑,连人带马都要跌了下去,幸得小行者手眼快,一把将唐半偈抓住,未曾跌入去。若是跌入去,虽不死也要伤残,又亏马是龙驹,一跃而起,不致损伤。师徒三人忙忙收拾好了,那陷坑又不见了。三人十分惊疑。唐半偈遂不敢上马,因同着小行者、猪一戒步行。
  此时,日已平西,小行者因跳在空中一看,见路左一带林子里有人家,遂落下来与唐半偈说道:“这条路有些古怪,今日天也不早了,这林子里有人家,我们且去借宿了,问个明白,明日再走不迟。”唐半偈道:“徒弟说得有理。”因弯弯曲曲转入林子里来。那林子里果是一村人家。但见:
  三家临水,五舍沿山。临水的杨柳风来门径绿,沿山的松茑云绕户庭幽。有几家驱牧牛羊自成村落,有几家闲驯鸟雀飞啄阶除。小巷里趁日色渔人晒网,大田内乘雨水农父张犁。花深处布帘悬影卖酒人家,石坳中铁斧飞声采薪樵客,谁家豚栅正对鸡栖,何处禽喧不闻犬吠。乳臭小儿鼓腹而肆嬉游;伛偻丈人倚树而谈经济。虽不到上世高风,也要算人间乐地。
  他师徒到得村中,不见寺院,就在一个大庄院门首小行者牵住了马,猪一戒歇下了担。唐半偈下了马,正打帐入去借宿,只见对庄松树下两个老者在那里下象棋。一个老者忽看见他师徒三人在庄前立住,因起身走来问道:“三位师父何事到此?”唐半偈看见,忙回身打个问讯道:“老居士,贫僧稽首了。”那老者慌忙答礼道:“老师父,不象是我近处人。”唐半偈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天子遣往西天,见活佛拜求真解的。今路过宝方,因天色晚了,又寻不见寺院,欲借贵庄暂宿一宵,明日早行。敢求老居士方便。”那老者听见说是唐朝的,且不答应他肯借宿不肯借宿,先将他身上估了一回,又将马也看看,因说道:“三位不象远来的。”唐半偈道:“实是远来的,为何不象?”那老者道:“既是远来,为何一路来人马并无损伤?”唐半偈道:“一路来跌是跌了两次,幸有小徒护持,不致损伤。贫僧此来虽为借宿,正要问被跌之故。”那老者才笑嘻嘻说道:“既跌过也就是了,请里面去好说。”一面拱唐半偈三人入去,一面又招那下棋的老儿道:“这三位是唐朝来的高僧,也来会会。”那老儿遂欢欢喜喜同唐半偈一齐走进庄来。
  到客堂中各各施礼,分宾主坐下,奉过茶,主位的老者因问道:“三位老师大号?”唐半偈答道:“贫僧法名大颠,蒙唐天子又赐号半偈。”因指着小行者两个道:“这是大顽徒孙小行者,这是二顽徒猪一戒。”随问:“二位老居士高姓大号?”主位的老者答道:“我在下姓葛,贱名叫做葛根。”因指着那个老儿道:“这就是敝亲家,他姓滕,尊讳叫做滕本。我东边这村叫做葛村,往西去二十里那个村叫做滕村。这两村中虽不少有上万人家,却都是葛、滕两姓,并无一个杂姓人家。几遇婚姻,不是滕家嫁与葛家,就是葛家为滕家娶去。所以牵牵缠缠,是是非非,竟成了千古的葛藤了。”唐半偈道:“这等说来,二位老居士俱是世族了。但不知贫僧一路来为何明明坦道忽裂成坑堑,使人遭跌,这是为何?”葛根见问,沉吟不语。滕本道:“唐老师既要西行,少不得要进献大王,就通知他也不妨。”葛根方说道:“只因葛、滕两姓人多了,便生出许多不肖子孙来。他不耕不种,弄得穷了,或是有夫无妻,或是有衣无食,过活不得。也不抱怨自家懒惰,看见人家夫妻完聚,衣食饱暖,他就怨天恨地,只说天道不均,鬼神偏护;若是良善之家偶遭祸患,他便欢欢喜喜以为快意。不期一传两,两传三,这葛、滕两姓倒有一大半俱是此类;又不期这一片葛、滕乖戾之气,竟塞满山川,忽化生出一个妖怪来,神通广大,据住了正西上一座不满山,自称缺陷大王。初起时,人家不知他的威灵,他就显神通将两村人家弄得颠颠倒倒。”唐半偈道:“怎生颠颠倒倒?”葛根道:“若是富贵人家有穿有吃,正好子子孙孙受用,不是弄绝他的后嗣,就是使你身带残疾,安享不得。若是穷苦人家衣食不敷,他偏叫你生上许多儿女,不怕你不累死。夫妻和好的定要将他拆开,弟兄为难的决不使你分拆。后来,知是大王显灵,故合了两村上人家同到山上去拜求,许下了年年月月猪羊赛会的大愿,故如今方得安居;若是哪个违了限期,或是牛羊不丰,他就连人都拿去吃了,故我这两村人家无一个不凛凛信教。若是远方过客不知他的神通,不去供献祈祷,他将好路上弄得七坑八缺,使人一步步跌得头破血出,不怕你不去求他;若遇着不信邪的硬好汉不去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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