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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双颜乱-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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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净而晶莹的泉眼,随着她的扭动散发出无限的诱惑。

她的双手起初一直举在头顶,宛如柔软的柳枝一般蟠曲交缠,随着音乐翻着花式。干净而秀美的腋窝也露在外面,泛着灯烛的光晕,挑战在座男宾客的欲望极限。

然后,她的手缓缓地顺着身体曲线下滑,堂上发出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那是多么妖娆而诱人的曲线,在如花影摇曳般动荡的舞姿中,展示无疑。

高君琰也看得眼睛发直,翻涌在肚腹中的食欲,完全被另一种欲。望代替。身体的某处,灼热坚硬得像烙铁。

一曲舞罢,在座的一位长史举杯,“王爷把自己的禁脔都用来取悦众人了,可见王爷对在座各位的重视。来,为感激王爷一片心意,诸位满饮此爵!”

舞姬们徐徐退下去了,堂上还是一片沉寂,在座的男嘉宾们都还在各自平息焚身的欲。火。

长史一席话后,这些宾客才回过神来,纷纷举杯敬淮南王。然后,又纷纷交头接耳。

“这么说,刚才那个胡姬,就是传说中王爷出巨资为她开。苞,又为她赎身的那个?”

“哟,果然是王爷的禁脔,虽然让她献舞,但却蒙了面纱,不让别人看她的脸。”

“据说那胡姬有勾魂摄魄的美貌。胡汉混血本就姿色过人,据说这名胡姬,更是美得惊人。”

……

高君琰呆呆听着耳边的议论声声,将刚才一直含在嘴里的一口菜,囫囵吞下。噎得脖子一梗一梗的,却歪着脑袋,啧啧叹息,“可惜啊,可惜,没看到她的脸,该是何等的美人啊……”

在座嘉宾都在长史的提议下,举起酒爵敬了淮南王一杯。

淮南王刘炆拈着花白的胡须,得意地笑着,满饮了一爵酒。然而,他那双酒色迷离的昏花老眼,却在饮酒的一瞬间,蓦地掠起冰冷锐利的锋芒,射向坐席间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那位男子是享誉南汉的鸿儒,目前的太子太傅。在朝中任的官职为宗正,是南汉皇帝的心腹宠臣。名叫张奕。

张奕与淮南王刘炆,不合已久。一则,刘炆早年随南汉开国皇帝,金戈铁马得天下,是武夫一个。而张奕则是靠着所谓的皓首穷经得到皇帝重用。

刘炆这样的浴血沙场之人,自然看不起张奕这样靠嘴皮子爬上高位的人。

二则,南汉立国之后,刘炆被封为淮南王,裂土建藩,以江州为中心,治下十二个郡县都是刘炆的食邑。权势赫赫。

身为刘炆堂兄的南汉皇帝,怕刘炆坐大,一直猜忌刘炆。

刘炆几次被人陷害,不断有人告他谋反,他很明白,这些告他谋反的人,八成就是受意于皇上。

刘炆几番死里逃生之后,为了自保,开始沉溺酒色。到弄花台去,付了一笔令人咋舌的巨资,买了一名叫做媚烟的胡姬的初。夜。这还不算,之后,还用比开。苞费更巨的巨资,给媚烟赎身。

这创下了弄花台十年间给阿姑赎身的最高价。

但就是这样,南汉皇帝还要猜忌刘炆。最近又将削藩的事,提上日程。而力主削藩的,就有这个张奕。

此番张奕奉圣旨来地方巡视,其实就是借机来刺探刘炆。

而刘炆也很清楚,因此,他有意要刁难刁难张奕,呵呵笑道,“伯颜,难道此酒未合尊意?孤见你一滴未饮。”

刘炆叫的是张奕的字,伯颜,故意用亲昵的口气。

张奕倨傲地双手摁于膝上,面无表情地答:“除了会亲访友,奕从不在关系生疏的人家饮酒。”

“伯颜此话差矣。”刘炆拈着胡须大笑,“孤与伯颜,过去关系生疏,但从今日起,只要伯颜给孤面子,饮下此爵,孤将视伯颜为知交,从此以后肝胆相照。如何?”

张奕依旧摇首,眼里有轻蔑而挑衅的光,看着刘炆,“奕不善饮酒,恕不能从命。”

刘炆笑容微微凝滞,慢慢眯上了眼睛。他是南汉开国皇帝的亲侄儿,早年随着开国皇帝转战天下。如今为了避嫌,装出沉溺酒色的样子。但是那目光间偶尔闪出的寒光,依稀还有当年横扫千军的凶猛残暴。

“伯颜,如果孤让自己心爱的侍婢给你侑酒,你给不给孤这个面子?”刘炆嘴角的皱纹拉扯成一个冷戾的笑容。

☆、第三十四章 初恋之【血中花】

张奕显然对这个建议很意外,微微扬了扬眉,“奕不善饮酒,就算有美姬侑酒,奕也滴酒不沾。”

刘炆不理他,侧首,“唤月好来。”

不久,浅青色窄袖衣、描金团花桃红裙的月好,娉娉婷婷进来了。

“贱妾参见王爷。”声音如新莺出谷般好听。

刘炆温和地微笑着对她说,“月好,你去给孤左手边第一席的张奕张大人劝酒,务必让他喝下面前的酒,否则,孤要你拿脑袋来赎过。”

月好脸色一变,但看王爷和颜悦色,以为王爷只是吓吓她,继而又笑了,盈盈道:“是,妾身必不辱王爷之命。”

她婀娜多姿地走过去,在张奕案前跪下,捧起大金爵,一股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她殷勤地将酒一直捧到张奕鼻端下,漾开一脸娇媚至极的笑,“请张大人满饮此爵。”

张奕冷笑一声,端坐不动,连眼皮都没垂下看一眼月好。

“张大人给妾身一个面子嘛。”

如此叫人骨头都要酥掉的娇声软语,然而,张奕纹丝不动,面色如冰。

刘炆鹰隼般的眼目中爆起一簇簇寒焰,最近几年沉溺酒色而变得昏黄的老眼,蓦然间焕发当年驰骋疆场的暴烈,喝道,“月好有负孤命,来人,砍了她的头!”

“砰——”月好手中的金爵落地,酒水四溅。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炆,吓得全身都瘫软了。

很快上来两名卫士,手起剑落,几乎在宾客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一颗美艳的头颅就滚落于大堂中,鲜血飞溅。

堂下,那些刚刚退下,但还未散去的舞姬们,都掩唇发出惊呼,一个个花容惨白。

所有宾客都被吓得瑟瑟发抖。

只有高君琰,嘴角勾着一抹淡漠的笑,看着这血腥一幕。心里想,刘炆这是在示威呢,目前朝廷准备削藩,刘炆这是在警告朝廷,我的雄风不减当年,艳姬美妾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敢削藩,我就敢造反。

对眼前一幕不动声色的,除了刘炆,高君琰,还有一个,就是当事人张奕。

他斜着眼,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那倒在地上的无头身躯,心想,你想威胁朝廷干员?哼,好啊,这削藩,本来皇上还在犹豫,只在于我这次回去的报告而定。现在,我一定要力谏皇上削藩,哼哼!

你就算起兵,也成不了事,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独率千骑、夜袭敌营、斩首十万的那个龙威虎猛的刘炆?

你老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纵欲过度,早就被掏空了。你看你才五十六岁,就已经满头残雪,满面皱纹了。

这样想着,那具艳尸已经被拖下去了。很快,另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姬出现在面前。

和第一个劝酒的不同,这一个劝酒的,浑身都在发抖,抖得几乎连酒爵都拿不住。满面的脂粉都掩饰不住脸色的惨白恐惧。

她勉强举起了酒爵,声音里带了哭腔,娇艳的脸因恐惧而扭曲,看上去真是莺愁燕惨,花娇柳怜,格外叫人心生怜爱。

然而,张奕不为所动,仍旧是滴酒未进。

同样,这名侍婢也被斩于大堂。

接下来,刘炆随意点了几名侍婢的名字,其中也有刚才那队舞女中的人。

府中舞姬众多,被他宠幸过,并且能被他记住姓名的,只是其中少部分。此刻,那些不受宠的舞姬反而庆幸了,因为想不起名字,她们逃过了一劫。

而刘炆喊出的,都是心里任意想起的某个名字。在某个欲。望。横。流的夜晚,被他任意压。在。身。下发泄欲。望的一团娇肉。模糊的面孔,千篇一律的好身材……

金碧相射、锦绣交辉的大堂上,渐渐血流遍地,腥气弥漫。

高君琰用指头拨了拨上唇的假胡须,嘀咕道:“娘的,来享受盛宴,却眼见这么多美色横尸,当真晦气。传说刘炆家里有姬妾上千,看来传闻不假。难怪他不在乎。”

刘炆的正妃对刘炆沉溺美色,并不干涉,只要不生出孩子来威胁她和世子,其它的她一概不管。所以,她只管给所有美姬灌红花水。只要红花水一关过了,任是刘炆宠一个美姬宠到无法无天,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刘炆,因为已经有了六个儿子,所以最近几年买进府里的姬妾,都被王妃灌了红花水,他也袖手不管。

这样,刘炆一连斩了八个美姬,而那爵酒,还是没法令张奕喝下去。

八个美姬的尸身从堂上拖下来,从眼前拖过去,殷红的血迹蜿蜒成粗大的红色蟒蛇。八颗美艳的头颅,装在一个箩筐里,带下去。

高君琰暗暗惊佩,“这个张奕,虽然是个儒生出生,但是心够狠够硬。难怪皇帝重视他,怕也是个当权臣的料子。”

正在想着,蓦地一个声音,从大堂的台阶下,传上来,“王爷,请让妾身试试,妾身保证能让张大人喝下那爵酒。”

随着这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人们看见刚才跳最热辣的那支舞的胡姬,走上堂来,跪下。

“媚烟,这里没你的事,你给孤下去。”斩了八个姬妾还稳坐泰山的刘炆,此刻却有些失控的愤怒。

刚才他从那一队舞姬里点了四个,那都是他偶然想起来的名字。

可是媚烟,难道她不知道,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点她的名么?

自她进府这一年,他对她的宠爱难道她都没感觉到?

思及此,刘炆不禁恼怒欲狂,“媚烟,孤让你下去,听见没有!”

但是媚烟跪在地上,扬起面纱遮住的脸,声音仍旧那么平和而优美,“王爷,你不用担心媚烟,请让媚烟试试,媚烟有办法让张大人喝下酒。”

说着,目光向张奕投去。

那双媚眼流转过来的瞬间,张奕有一秒钟的失魂。但他很快镇定,心变得更冷更硬:哼,知道你是最美的舞姬,深得刘炆宠爱。就算你是西施再世,昭君返魂,我今天也绝不会喝下这酒。

一想到要面对传说中刘炆府里最美的女人,张奕更加燃起了斗志。他知道,如果自己连这个女人的面子都能拂却,那才算是最后的胜利。

“阿筠,你来猜猜,她会怎么做?如果是你,你会用什么办法让张大人喝下那杯酒?”

故事讲到这里,高君琰据案而坐的身姿,微微直起,朦胧的醉眼,因着刻骨铭心的回忆,而荡漾着深情如海的波澜。

缪筠被这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吸引,差点忘了今晚的阴谋。此刻,才突然有些回神。

她端起一碗醒酒汤,“皇上,你先喝汤,然后臣妾再回答你。”

高君琰淹没在往事的洪流中,心情激荡,醉意愈深,眼前的灯光都朦胧成一片红雾。想也没想,接过缪筠呈上的醒酒汤,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喝下去后,只觉浓浓的醉意在体内急剧地旋转起来,旋转成无数个漩涡,身体仿佛在大海的波涛中浮浮沉沉……

但是,下面有某个地方,猛烈地膨胀起来。灼热而强大,积蓄了狂暴的力量,只想喷涌出来……

摇摇晃晃地跟着阿筠走入内室,耳边听不清楚,仿佛是阿筠在说,她要去换衣服,叫自己稍候。

但是岩浆般沸腾的欲。望几乎不允许他等片刻。

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约约看见软红罗帐里躺着一具雪白的肉体。

走上前去,撩开罗帐,刹那间,两道紫色的光华,自那双又大又长、微微上挑的美目,投映到自己脸上。

顿时,一股锥心刺骨的疼痛,在体内肆虐开来。

他凄怆地喊:“媚烟——”

☆、第三十五章 初恋之【永难忘】

沁水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脑子里一片迷蒙,一时之间,什么也没法思考。

就这样茫然地张着双目,望着殿顶。

周围是浓稠的黑暗,只有微弱的烛影,忽近忽远地幽幽摇曳。

空白苍茫的意识,被身体某处尖锐的痛感,慢慢唤醒。

痛……

是哪里,这么痛,灼热的痛……

沁水浑身剧烈一颤,为什么,她竟然感觉下。体疼痛难忍?

冰冷的惊恐宛如一道闪电穿越了身体。

一下子,所有的意识和记忆像退下去的潮水,疾速地冲涌上来。

她想起来了,她在缪贤妃的殿中喝了一杯茶,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此刻她在哪里?

她翻身坐起,惶惶然转头四顾。

一个人影从暗处浮出,“皇后娘娘。”

是玉蝉。

沁水疯了一样扑下去,揪住玉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撕咬怒骂,“说!缪筠对我做了什么!缪筠对我做了什么!”

玉蝉任她踢打撕咬,她凄厉的声音回荡在深夜寂静的寝殿。

未央宫还没有人醒来,被药蒙倒的她们要天色将明时才会醒。

此刻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也是最冷的时分,殿内没有生火。又冷又暗的寝殿,好像把人埋在了坟墓里。

无尽的痛惜与凄楚,犹如海底火山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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