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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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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这就去拿。”梁公公醒过神,麻利儿地便跑开,不多久取回一方金丝楠的匣子,皇帝随手拿了看也不看,就朝暖去。

    这边厢,岚琪听得外头动静,知道大臣们散了,立在门前探头探脑看皇帝几时过来,才放下厚厚的帘子想坐回去,又忍不住再掀起探出身子看一眼,便是这一眼就见到玄烨走过来,两人四目相接,她竟慌得立刻缩回去,等棉帘重重落下,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定下心再要伸手想掀开帘子,外头已有宫女小心翼翼打起门帘,玄烨看见她就笑“怎么看见朕,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岚琪抿着唇没说话,后退屈膝行礼,被玄烨搀扶起,往她手里塞了一方匣子,欢喜地说“赶紧戴给朕看看。”

    “什么稀奇的东西?”岚琪跟着他到里头坐下,打开匣子,红丝绸缎子里卧了一只碧绿碧绿的玉镯,玄烨急着就拿起来,拉过她的手顺着纤纤十指滑上去,不多一分不少一分,正正好好戴在手腕上,玄烨高兴地说,“朕就知道你胳膊细,一定能戴。”

    “这是和田碧玉?”岚琪如今也很识货,这镯子玉质细腻,色泽油润深绿,这些年岚琪只在太后手腕上见过一只,而她手里这只更加与众不同,是稀少的小口径碧玉镯,也如玄烨所说,稍丰盈一些的胳膊,就戴不上只能放着把玩。

    玄烨只问她“喜欢吗?”

    岚琪点头,摸着腕上的镯子,轻声问“皇上哪儿得来的,这可贵了。”

    玄烨笑道“朕让福全去置办的,想着过年了总要给你些什么,虽然左不过金银首饰很腻味,但你之前那只喜爱的镯子不是叫胤禵打碎了吗,等他将来出息了再赔给你,要等到几时,朕先给你一只。”

    “那……”可岚琪心里全是她挑唆荣妃婆媳不和的事儿,玄烨这会儿搬一座金山给她都未必压得住那份胆怯,可是看到他心情这么好,又明白皇帝没当一回事,反而矛盾起来,自己该怎么面对才好。

    但她一点点心思,都逃不过玄烨的眼睛,皇帝一手撑着脑袋慵懒地说“果然心虚时,连金银珠宝都不能提起你的兴致,若是平日,早就两眼放光了吧?”

    一听这话,岚琪反如遇大赦,本与他一同依偎在暖炕上,这会儿自己爬起来好好跪坐着说“梁公公讲您见过岚瑛了,皇上您别怪瑛儿,那件事都是臣妾的错。”

    她说着作势要叩首,玄烨已笑道“你托谁不是托,托岚瑛,不等同上赶着来告诉朕?”皇帝眼中满满的得意,摇头道,“朕一把她找来,她就什么都招了,说是你的错,叫朕别怪她,跟朕保证再也不帮你,三两句话就把亲姐姐卖了。”

    岚琪呆呆地望着皇帝,玄烨自顾自乐呵着“朕把你宠坏了,连带着把小姨子也宠坏了。”

    “臣妾并非故意挑唆,有些话真不知怎么向您说起,都是女人家的琐碎事情,根本没必要闹到您跟前来。”岚琪却没心情玩笑,一本正道,“臣妾只是没想到,那孩子能做得这么过分,说实在话,荣妃自己无能,管教不好儿媳妇,若是毓溪敢这样放肆,臣妾早就拿家法治她了。”

    玄烨笑道“竟还是个恶婆婆。”说罢脸色一转,眉间几分严肃道,“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当时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发现背后竟是你,朕就想一定有你的苦衷。可担心别人也查到你头上来,就故弄玄虚留下些线索,把这事儿推给长春宫了。荣妃对你说了吗?不管说没说,你听过就成了,朕不来管你为什么,你也不必纠葛朕的安排,这件事就到这里。”

    “真的?”比起昂贵的和田碧玉镯,岚琪觉得皇帝这句话才最最珍贵,本来过分担心弄得身上像束缚了铠甲一般僵硬,这下筋骨全松散下来,甜美的笑容,看得玄烨心里一阵热乎,点了头肯定,又轻声问她,“就这么高兴?”

    岚琪唔了一声,又嘀咕“皇上既然不怪臣妾,那又为什么好像很不高兴,回来那么久了都不去永和宫看人家,往日出门一趟回来,总是先去永和宫的。”

    “朕原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没打算去任何地方,可这事儿闹出来了,朕不能让荣妃怀疑到你身上来,只能先赶着去安抚她,然后想反正你是有错的,撂下让你自己反省反省也好。”

    岚琪上前来抱着他的胳膊说“反省过了。”

    玄烨含笑“往后呢?”

    岚琪歪着脑袋想了想说“如果人家欺负上门来,臣妾大概还是会这么做,就是下回再小心些,别叫您查出来。”

    玄烨欣慰地说“这才好,这次的事朕一点都不怪你。老三家的朕很早就看不惯了,原先以为高门大户家教甚严,出来的女孩子必然不会错,又生得好看,朕只想满足荣妃的虚荣心,没想到却给她找了个麻烦,可正如你说,怎么就教不好了,她和惠妃都缺个筋,难不成婆媳间的事儿,还要朕为她们操心?”

    岚琪心中暗暗想,就看毓庆宫,太子没亲娘,侧福晋就没婆婆管束,得意忘形在毓庆宫里越来越嚣张霸道,皇帝转眼就把她堂妹弄来与她互相挟制。虽然文福晋看起来好欺负,可也把她堂姐吃得死死的了,至少这两年来,她们之间明争暗斗不算,毓庆宫里让太子丢脸失体面的事没再有过。

    皇帝驾驭朝臣,驾驭妃嫔,甚至儿子儿媳妇,都在不动声色间一手掌控,不论在前朝还是后宫,他极少大怒大喜,永远都那么冷静平和,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玄烨则真不在乎岚琪做了什么挑唆人家婆媳的事,反而觉得她有理,这会儿说过几句就不惦记了,手里摸着她腕上的镯子,语气慵懒地说“朕给你这样好的东西,都来乾清宫了,今晚别走了吧。”

    岚琪心头一热,矫情道“臣妾可是永和宫的主子,特特跑来乾清宫赖着不走,回头该叫人笑话了。”

    玄烨却抚摸着她的胳膊,轻声问“身上可好?”

    岚琪才点点头,玄烨就凑上来钻入脖子里香了一口,她怕痒躲开,指了指外头说“一会儿传膳呢,皇上胡闹。”

    她本来想躲得开就躲一躲,好歹等到夜里安寝时再亲热,可若玄烨真不肯罢手,也就不计较那么多,没想到一句话才说出口,外头就听见梁公公不适时宜地喊着“万岁爷,奴才有事禀告。”

    玄烨一脸没好气,岚琪按着不叫他发脾气,朗声问何事,一面坐到边上去让梁公公进来回话,便见梁总管低着头进门,大抵也是知道坏了皇帝的兴致,尴尬又紧张地说“惠妃娘娘派人来禀告,说八阿哥摔伤了脑袋,太医正在诊治,请皇上过去看看。”


554 我在等他长大成人



    听得这些话,岚琪已起身,屈膝拿过玄烨的靴子要为他穿上,皇帝不急不缓地坐起来,任由她侍候摆布,再问梁公公“好好的,怎么摔了?”

    梁公公说长春宫的人没讲明缘故,只说因伤情较严重,惠妃才不得已来禀告皇上知道,生怕有什么万一。玄烨听得微微皱眉,待穿戴好罩衣,一路到门前,岚琪再为他拢上大氅带上风帽,踮起脚系带子时,轻声问了句“皇上没生我的气,那件事不怪我?”

    玄烨略见阴郁的脸才缓过几分笑容,又故作不耐烦地说她“你若真是心虚要赎罪,今晚就别走了,在乾清宫等朕回来。”

    岚琪灿烂一笑“人家没打算走,等皇上回来摆膳,臣妾可不盼着八阿哥出大事,有惊无险才好。您真是一去一晚上陪着,八阿哥才凶险了呢,皇上早些回来。”

    玄烨哼笑“说这话,朕知道你是善意,旁人见你留在乾清宫眼巴巴等着朕,可就要说你了。”

    “旁人的话,臣妾可从来都不在乎。”一面说笑,为皇帝整理好衣衫,外头暖轿已备下,众人便簇拥皇帝离去,岚琪这儿继续退回暖里等候,好久不见面,她不想离开玄烨,此外也好奇八阿哥怎么会摔伤得这么严重,那么聪明懂事的孩子,摔坏了脑袋瓜可就糟了。

    御辇从乾清宫匆匆赶到长春宫,门内已聚集了两三名太医,他们脸上的神情瞧着并不焦躁,见了皇帝赶忙上前行礼,其中一人禀告八阿哥的伤情,说是八阿哥摔在额头上,但说是摔的不如说是蹭破了皮,伤得是不轻,满头的血瞧着十分吓人,可没有伤着根本,保守起见这两天不要挪动身体,只要没出现不适的症状,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你们查清楚了?”玄烨心头一松,果然应了岚琪的话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才好。

    太医们连连称是,边上惠妃已从八阿哥的屋子出来迎驾,玄烨一边与她说话,便到了八阿哥屋内,孩子脑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瞧着的确骇人,惠妃又说他被送回来时满头满脸的血,她心里惊慌才会请皇帝来。

    “你心里害怕也是应该的,万一有什么事呢,朕不怨你大惊小怪。”玄烨说着问道,“他怎么摔伤的?”

    惠妃垂首应道“臣妾从他身边小太监嘴里问出来的话,是说胤禩带着十阿哥去咸福宫翻墙,十阿哥想见贵妃。”

    她说着坐到八阿哥床边,温柔地唤“胤禩你还醒着吗?皇阿玛来了。”

    孩子缓缓睁开双眼,想要腾起上半身,惠妃摁着他说“不能乱动,这几天都别动,太医说要观察观察才好。”

    胤禩稍稍侧过脸,看到父亲一脸严肃地负手立在床前,点了点头意在行礼,胆怯地说“皇阿玛,是儿臣自己不当心,请皇阿玛不要担心。”

    玄烨道“你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暂且不要多想,等你伤好了,自己来乾清宫,告诉朕是怎么回事。”

    “皇阿玛……”八阿哥却有话要说,惠妃似乎怕皇帝不高兴,笑着哄他,“你歇着吧,皇阿玛不着急这会儿问你话呢。”

    玄烨微微蹙眉,果然还是听八阿哥开口说“皇阿玛,十弟他想去看贵妃娘娘,皇阿玛,您让他去看一眼好吗?”

    惠妃紧张不已,连声劝胤禩“你好好歇着,别惦记其他的事,这些事皇阿玛会解决,快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

    胤禩无奈地望着惠妃,到底还是抿起双唇,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惠妃舒了口气,偷偷望了眼皇帝,见他并无怒意,为孩子掖好了被子,便垂首立在一旁等皇帝的吩咐,玄烨想了半天只是说“好好照顾他,这几天不必上书房去,朕不会让其他阿哥来打扰他养伤,早一日养好了,早一日回书房。”

    惠妃福身答应,见皇帝转身就要走,跟上来两步说“皇上,臣妾有件事想求您。”

    玄烨有些意外,停下了脚步,但惠妃似乎觉得在八阿哥屋子里说不妥当,请皇帝借一步说话,到了门外才诚恳相求“儿媳妇怕是不好再生养,大阿哥总不能没有儿子,臣妾斗胆求皇上为大阿哥指一位侧福晋进门,好为胤禔开枝散叶。那孩子近来心气儿高了些,对府里那些侍妾们不大有心思了,说是希望长子能出身好些,不愿那些侍妾为他生下长子。”

    惠妃如今极少有机会见到皇帝,难得见了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圣上,儿子的子嗣可比她与皇帝的感情重要多了,何况她和皇帝早就恩断义绝,皇帝赏她喘口气,她还皇帝一份体面。

    “朕知道了。”意外的,皇帝没有拒绝,反而答应道,“腊月里先把人物色起来,一旦选定了,开春就让新人进门。”

    惠妃大喜,禁不住屈膝谢恩,可皇帝却又高高在上地说“侧福晋进了门,要紧的是给胤禔开枝散叶,你就别再搀和他们夫妻间的事,大福晋毫无长嫂风范,难道不是你的错?”

    “是,是臣妾愚昧。”惠妃虽恨,但自知的确是当年做得太过火,才惹得儿媳妇与她势不两立,甚至不惜在皇室中立下难听的名声,她一心一意把持着丈夫的心,小夫妻俩的关系竟是刀枪不入,她默默折腾这么多年,儿子却离他越来越远。

    皇帝面无表情地说完这些,便怎么来怎么回去,一点没有要留下的意思,而随着圣驾离开,八阿哥受伤的事也在宫内传开,都知道伤情不严重,也就没人在意了,顶多各宫略表些心意,派人来问候几声。

    延禧宫里,敦恪公主也因发烧请了太医,小孩子长身体总难免要病,敏常在倒是很淡定,一面送走太医时还说“公主过两天就好了,请太医不要惊动皇上和太后,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时见香荷从门前进来,朝敏常在福了福身子便往东配殿去,她不以为意地转身要回女儿身边,小雨则凑上前搀扶着,轻声道“香荷好像是去打听八阿哥的事儿了,觉禅贵人到底还是在乎八阿哥的。”

    “不要议论旁人的是非,我们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相安无事才好。”敏常在训示小雨莫多嘴,又回身望了眼东配殿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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