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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有种后宫叫德妃-第202章

小说: 有种后宫叫德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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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现下可不是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皇上的脾气您知道的,这真要跪一个晚上,太子和四阿哥都吃不消。”环春焦虑极了,“太子是不晓得,可四阿哥的脾气,若是不肯认错服软,他宁愿跪一个晚上的。”

    “活该。”岚琪盛怒,奈何她现在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若是好好的,指不定要亲手教训胤禛一顿,可她连坐都坐不起来,清溪书屋里就算闹翻天,她都去不了。

    “娘娘您息怒,四阿哥和太子真跪出个好歹,万岁爷心里也不自在。”环春使劲儿地劝,心疼极了四阿哥,就差自己跑去清溪书屋跪求了。

    岚琪将心一沉,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太子,总不见得去求其他妃嫔出面,唯有一个人可以求,就怕惹恼了玄烨。

    “娘娘?”

    “去凝春堂。”岚琪恼怒不已,现下俩孩子从冰冷的湖水里捞出来,怎么得起罚跪,皇帝恼怒是一回事,万一哪个孩子真出点差错,可就补不回来了,“你去求太后出面,就说是我的恳求,求太后走一趟清溪书屋把孩子们带出来,来日我一定去叩首谢恩。”

    环春领命赶紧穿戴衣裳,提着灯笼就往凝春堂跑,而凝春堂也早就被惊动,太后一直在等清溪书屋那边的消息,见环春来替她主子求自己走一趟,立时便答应了。

    此刻清溪书屋里,皇帝在自己的书房坐着,他向来每晚要批阅奏折或看书到很晚,今天更加是一时半会儿不会睡的,暖里俩小子正跪着,他心里乱糟糟的,不知怎么才好。

    这边胤礽和胤禛硬挺挺地跪在地砖上,屋子里温暖如春,冷是不冷,可惊魂未定又吃了许多凉水,十几岁的孩子身子骨没那么强壮,已觉得很痛苦,还要直直地跪着,跪不过一个时辰,都撑不住了。

    屋子里没有第三人,皇帝要他们自己反省,两人进门后都没说话,这会儿四阿哥跪不住了,偷偷回头看有没有人,想坐下歇会儿,太子才开口说“你何必呢?你为什么不跟皇阿玛说,我是投湖自尽?”

    胤禛却猛地捂住了太子的嘴,瞧瞧门前真没有人影,才松开手轻声道“二哥您不能说这样的话,绝对不能告诉皇阿玛这件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皇阿玛若知道真相该多伤心,千万不能说。”

    太子淡淡看他一眼,苦笑“你说我们去钓鱼,皇阿玛会信才怪。”

    “那也不能说。”

    “那你为什么救我?”太子突然问,眼底毫无生气,“你怎么看到我的?”

    “当时没想到是二哥,后来回去越想越觉得熟悉,心里不安想跑出来看看,结果就看到……”后面的话没说,胤禛实在跪不动了,一屁股坐下去,揉着膝盖说,“二哥,您可不能再这样了。”

    太子轻轻哼笑,依旧直挺挺地跪着,胤禛看他如此,一咬牙也跟着重新跪起来,两人静默了一阵,太子才又说“这些日子园子里传那么多的话,你半句没听见吗?不是他们说,我养了狼,放来咬你额娘,你额娘伤成那样了,你还要救我?”

    “那些是谣传,到底怎么回事,皇阿玛会查清楚,额娘也没对我说这些话。”四阿哥一本正地应着,转过头看着兄长问,“二哥,您就为了这件事?可皇阿玛什么都没说呢。”

    太子苦笑,摇摇头不理会。

    胤禛再问“您怎么从无逸斋跑出来的,无逸斋的人没发现吗?”

    “他们每天看犯人似的看管我,日子长了我也早就摸清门道了,想不想出来,不归他们管,只是我自己的事。”太子冷地说着,“要不是你这里闹出动静,他们大概以为我还在睡觉。”

    胤禛叹息“小和子惨了,恐怕二哥您身边的人也惨了。”

    “你到底为什么救我?”太子又问。

    “因为您是我二哥。”四阿哥想也没想就回答,真诚地看着他,“可我还是不明白,何至于要做那样的事。”

    “你当然不会明白。”太子的笑容很苦,苦得让胤禛多看一眼都像吃了口黄连在嘴里,太子长长一叹说,“皇额娘就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如果她还在,一定不一样。”

    “您是说孝昭皇额娘?”四阿哥对孝昭皇后毫无印象,那会儿他还在母亲肚子里,但太子也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十几年过去了,似乎也不该记得那些事了。

    太子的确记不得了,莫说昔日往事,就连孝昭皇后的模样都只记得画像上的样子,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身边人告诉他,告诉他孝昭皇后曾多疼爱太子,于是他觉得,自己也是被母亲呵护过的孩子,渐渐分不清真真假假,就把这些话都当做了回忆,认定了自己也曾被呵护过宠爱过。

    胤礽没有回答弟弟的话,反而继续问他“胤祚替我死了,你也不恨?”

    胤禛一愣,摇摇头“这不是您的错。”

    “我若早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二哥?”

    兄弟俩话未完,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冷风灌进来,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说“太子、四阿哥,太后娘娘驾到,正在书房与万岁爷说话,万岁爷请太子和四阿哥过去。”

    “大概不用跪了吧。”太子冷然一笑,吃力地站起来,见胤禛踉跄,伸手搀扶了一把,轻声道,“我答应你,今晚的事谁也不说。”

    胤禛绷着脸,点头“我也不会说。”

    兄弟俩往父亲这边来,太后端坐一侧,玄烨立在她身边,瞧见俩孩子进门,太后便笑悠悠嗔怪“你们两个小家伙,欠收拾也不挑挑时辰,大半夜的折腾我,快跟我回凝春堂去。”说着也不等太子和四阿哥向皇帝行礼,就对玄烨道,“这几日皇上天天没日没夜地忙朝务,我一直担心你的身体,孩子们的事就交给我吧,皇上早些歇着,明日我问清楚他们缘故,该打该骂定不偏袒,弟弟妹妹那么多,做个榜样也是应该的,可不能贪玩了。”

    玄烨垂首答应,没多说什么话,俩儿子都低着脑袋不敢看他,他说了句好自为之,就让太后把一对孙儿带走了。

    太后向来不揽事儿,玄烨知道她半夜来一定不是自己想的,果然梁公公送走太后折回来,就告诉皇帝是德妃娘娘派人去求太后的,生怕皇帝误会德妃,帮着解释说“奴才想,娘娘一定是怕太子和四阿哥有个好歹,回头皇上您别谁都难过。”

    玄烨瞪了他一眼,“他们是去钓鱼?你信不信?”

    梁公公伏在地上道“奴才有事禀告。”见皇帝不出声,便颤颤巍巍说,“奴才去那里转了一圈,看到岸边有几块石头,石头下的草皮是新鲜的,像是从别处搬过来的,给太子换衣裳的太监告诉奴才,太子腰上有勒过的淤痕。”

    玄烨背上一阵阵恶寒,因握拳太紧指间关节咯咯作响,寒森森地问“他要做什么?”


476 不要记恨娘娘



    梁公公颤巍巍说“奴才打算把相关之人都解决了,奴才绝不会对万岁爷之外第二人提起石块的事,伺候太子更衣的人,也要都……”

    “你连夜回宫去。”皇帝开口打断了梁公公的话,紧握的拳头不知不觉松开,盯着梁公公脑袋上的冬帽看,字字杀气,“你秘密回宫,替朕先解决一个人,要从活口里撬出可以知道的一切事,然后怎么办,你明白。”

    梁公公一个激灵,仰面问圣上“万岁爷要奴才办什么人?”

    夜深沉,梁公公吩咐最得力的手下伺候皇帝,便拿了腰牌在皇帝亲信侍卫的掩护下,避开耳目秘密离开了畅春园。这一次回禁城就要动杀戮,他知道皇帝是急了,再不想等他或旁人去抽丝剥茧,一直以来都有最快能知道很多事的法子,可投鼠忌器要顾及的人和事太多,但眼下太子被逼得自尽,皇帝等不得了。

    天知道,太子若今晚沉湖而死,对朝廷对皇室该是多大的耻辱,这份耻辱更会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哪怕皇帝尽其一生缔造万世基业,也将成为他抹不去的污点。

    凝春堂里,太子和四阿哥被带回来后,太后为他们各自安排了一间屋子睡下,太后果然和太子不大亲近得来,几句客套的关切后,就来了四阿哥的屋子,底下小太监正在给四阿哥膝盖上擦药酒,太后嗔怪道“你一向是兄弟里最乖的孩子,瞧瞧这折腾的。”

    胤禛赶紧道歉“皇祖母,孙儿错了。”

    太后笑道“祖母眼里哪儿有犯错的孙子,我舍不得怪你,我是心疼你,还心疼你额娘。她的腰伤成那样都不能动了,担心你在清溪书屋里跪出个好歹,只能派环春来求我去带你们出来,你额娘这会儿一定还没睡着呢,就操心你了。”

    胤禛低垂着脑袋,轻声说“是孙儿不好。”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儿见你额娘时,给她个交代,别的人倒也罢了。”太后意有所指,似乎也察觉到这事儿牵扯太子就不那么简单,知道岚琪一定会教导儿子,她不必多费心,安抚了几句便也要去休息。

    送走皇祖母,四阿哥这边收拾干净裹着被子躺下,闭上眼满脑子还是太子投湖的模样,可因彼时黑漆漆一片,他只是看到一道身影跃下去,但本来模糊的记忆,被他回想着方才清溪书屋暖里太子的话而主观地刻画清晰。也因此,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太不真实,甚至连彼时此刻的感受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唯有太子那句绝望的话让他揪心,他的兄长,竟被逼到如此绝境?做太子,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一夜注定不安,岚琪服了安神的汤药也无法入眠,身子又不能挪动,硬生生醒了一晚,倒是隔天早晨因为太过疲倦反而睡了过去,四阿哥一早来请安时,母亲却刚刚睡着,于是只能退回桃源书屋念书,三阿哥问他出了什么事,他照旧只提在父亲面前那番说辞,可就连三阿哥都拍他脑袋说“黑漆漆的你们钓哪门子的鱼?”

    果然,这个借口换谁都不信,可胤禛和太子说好了,打死也只说这个借口,但他没想到,额娘真的会打他。

    上午的课业结束后他跑去下人房里看了小和子,小和子和其他几个伺候四阿哥的太监昨晚都被拖去打板子了,一人三十大板,打掉半条命,这会儿还奄奄一息的,屋子里浓烈的药膏味儿,让四阿哥几乎窒息。

    等他说了些安抚和许诺的话离开小和子,就有瑞景轩的人来,请他去见母亲。进瑞景轩的门就感觉屋里屋外气氛低沉,再进母亲的卧房,竟见环春手里握着藤条一脸苍白地站在边上。

    胤禛心里突突直跳,母亲垫高了身子半躺在榻上,他站在门前不敢进去,却听得母亲问“怎么不进来,昨晚把膝盖跪坏了,走不来路了吗?”

    从小到大,只看到过承乾宫里的奴才挨打,只看到过小和子在书房里替他挨打,养母几乎没动过他一手指头,就算犯了错也顶多挨骂或罚站,过会儿必然是养母先绷不住来哄他,他从来没有过对于惩罚的恐惧,可今天看到环春手里的藤条,看到床榻上伤病中却气势逼人的母亲,连腿都迈不开了。

    藤条划过空气的狰狞,和抽打在皮肉上的闷声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绿珠几人等在门外头想随时进去劝阻,可是只听见抽打声没听见哭声,反而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玉怯然问“四阿哥不肯认错吗?”

    而此刻清溪书屋内,有太监慌慌张张赶来禀告,说太子一早不舒服被太后留在凝春堂继续休息,现在已发高烧有些烧糊涂了,太后请皇帝过去看一眼。

    玄烨匆匆赶来,胤礽果然烧得昏昏沉沉,身子跟火炉似的烫手,他到底是心疼的,昔日太子出痘疹,自己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那时候把烧得发烫的孩子抱在怀里,他心里想的是一定要照顾好儿子,一定要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储君,太子是发妻留给他唯一的念想,他不能失去太子。

    可是为什么如今,他再不能有如此纯粹的心思,为什么如今,他对儿子的感情有了那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到底是太子一次次让他失望,还是他先做出了让太子失望的事?玄烨心中最恨,便是太子竟然会对太皇太后下手,即便那些事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太子的清白。

    “皇额娘、皇额娘……”昏睡的太子呢喃出声,仿佛是在梦里看到了什么人,玄烨听得猛然心痛,不由自主握住了儿子的手,太子似乎感觉什么,渐渐睡得安稳,呼吸也顺畅多了。

    太后拿帕子稍稍按了按眼角,似乎是可怜这没娘的孩子,正开口劝说玄烨之后别太责难他们,让太子在她这里好好养病,门外嬷嬷却进来禀告,一脸忧愁地说“太后娘娘,皇上,瑞景轩里传出的消息,德妃娘娘把四阿哥打得不轻,也不晓得这会儿还打没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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