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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桑拿小姐-第31章

小说: 桑拿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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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听出来了。”姚纲俯卧着身体把头埋在臂上,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暂时算你是个有情人吧。可是,如果我们很久不见,比如说三十年不见吧,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不知道,恐怕认不出来了吧。”姚纲搞不清纯子问这话的用意,但他是个习惯讲实话的人,怎么想也便怎么说了。

“哼,说来说去还是虚情假意。你不用心去记当然就认不出来了。要是我,不要说三十年,就是四十年、五十年以后还是能一下就认出你来。”爽朗的纯子忽然变得娇滴滴黏糊糊。的,让人莫名其妙,却也颇让人感动。

“不可能的。几十年以后我老得像揉成一团儿的干牛皮,你眼力再好也认不出来了。”

“那可不见得。你以为我是认你的脸呢,我是认你永生不变的标记。”

“什么标记?”姚纲真的被她搞糊涂了。

“哈哈,就是这一边一颗美人痣。”纯子原形毕露,边得意地大笑边在姚纲两爿光溜溜的屁股上各拍了一掌。姚纲被她怕得心里发毛,臀部的肌肉猛地抽动了一下,有点像儿童时在医院里被举着粗大针管的护士往屁股上涂碘酒的那种感觉。

纯子放肆地笑完,却又俯在姚纲的脸旁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说:“喂,姚大哥,你要是认我呀也得用同样的方法。不过,我的标记不在后面,在前面。”纯子说完马上又狂笑起来。

“不信是吗?那我给你看看。想不想看?”

姚纲被她搞得十分尴尬,说什么都觉得不好,只得无可奈何地干笑着。

“不想看是吗?那好吧。什么时候想看说一声就是了。我们开始工作吧。”纯子说完果然便熟练地在姚纲的身上按摩起来。

纯子的按摩手法真是奇怪得很,她的手指特别柔软,但却很有力量,她不是用手掌在姚纲的背上按揉,而是以十指在姚纲的全身忽慢忽快地滚动,像是用钢琴演奏一首忽而舒缓柔情忽而热烈奔放的乐曲;随着手指的移动,她的全身也在以变幻不定的节奏跳跃舞动着,像是在跳一曲介于迪斯科与某种表现劳动场面的民族舞之间的舞蹈;随着身体的舞动,她的嘴里也在哼着什么曲调,似乎是介于巫婆的咒语与东北民歌之间的某种曲调……

纯子的工作十分见效,姚纲开始时感到浑身发冷起鸡皮疙瘩,一会儿又浑身燥热直冒虚汗,不明真相的人会以为他在发疟疾,或者会以为他在以坚强的革命意志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其实,姚纲周身的每一根触觉神经都在作出同一个反应:舒服,从未体验过的舒服,莫名其妙的舒服,让人欲死欲活的舒服,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舒服还是不舒服的舒服!

姚纲真不明白,身旁这个艳丽的少女到底是哪个宝盒里放出来的魔鬼……

纯子出生在常白山下一座美丽的边城,父亲是满族人,母亲是朝鲜族人,但纯子的履历表里却始终写的自己是汉族人。纯子既不从父姓也不从母姓,她因何姓许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纯子的父母年轻时都曾是部队文工团的团员,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慰问演出;立过功,受过奖,到北京受过中央首长的亲切接见,年岁稍大后则转业到地方做行政管理工作了。

纯子受父母的影响,自幼就能歌爱舞,十几岁对被当地的一个歌舞团招收为学生团员,开始接受正规的专业化训练。到了十六七岁的年龄,纯子已是团里主要的女演员之一,经常在一些歌舞节目中担任独舞或领舞的角色。在台上演出或在台下练习时,与纯子配舞的几位男演员都是比她年长且经验丰富的尖子演员。

舞蹈演员感情丰富,演出和练习时身体接触又多,时间一久了男女演员之间难免产生感情和冲动。虽然团里严格规定青年演员二十五岁以下不得谈恋爱,但实际上纯子他们这些演员恋爱比普通人还要早,还要热情奔放。纯子十七岁时便坠入了爱河,并且她是同时爱上了身边的两个男人,对其他几个追求她的男演员也怀有不同程度的好感。后来,纯子莫名其妙地怀了孕,糊里糊涂地生了孩子,不得不匆匆忙忙地嫁给了一个比他大六岁的男人。纯子到此时也不能确定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庆幸的是纯子的丈夫始终相信孩子是他自己的,因而夫妻俩从未因为孩子的事发生争吵,家庭生活琐碎而平和,却也有不少的乐趣。但这孩子的身世始终是纯子心头的一个负担,因为她后来听人传言,说他们歌舞团的医生曾发誓般地对人说过,他丈夫根本就不具备生殖能力。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纯子对自己的丈夫敬爱如宾,对自己的孩子怜爱有加,以至为照顾丈夫和抚养孩子而耽误了不少练功的时间。

纯子的舞技下降不能担当重任,由头牌演员降到了预备演员的位置,登台的机会大为减少,纯子心中充满失落感。这一时期,全国各地都在争先恐后地粗制滥造所谓电视连续剧,纯子所在城市的电视台也搜罗了几位地方大师级的人物,以只争朝夕的精神赶写了几个剧本,并正在大张旗鼓地招收演员进行拍摄。纯子应邀参加了其中两部戏的演出,并很快在电视台播放了,这使纯子有了新的满足感。

但好景不长,这些戏在本地电视台播放了一遍后也就寿终正寝了,卖给外地电视台人家不买,白送给人家播放人家也不爱放,说除非他们能以自费出版学术专著的当代学者为榜样,倒贴一笔款子,人家或许可以冒着名誉受损害的风险播放几集他们的连续剧。几位大师的雄心大受打击,电视台的拨款没有了,企业的赞助拉不到,于是只好壮志未酬人先散,编剧和导演都洗手不干了,演员自然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纯子回到歌舞团后,见这里的状况也是满目凄凉。由于经济不景气以及“卡拉OK”、“老虎机”、录像厅等新潮娱乐形式的冲击,看歌舞演出的人越来越少,一场演出卖不出去几张票,团里亏本赔钱便无力下功夫排演新戏,戏排不好便更没人看,如此恶性循环谁也无回天之术,身怀绝技的明星演员们眼看都快成了贫下中农。纯子把心一横,将孩子丢给丈夫便同几个女伴一起跑到这个传说遍地是生财机会的南疆城市来寻找生路了。

开始时,几个人想投靠本地的某个专业文艺团体,继续干老本行吃饭,但却发现这个经济发达声名鹊起的新兴城市,那时却几乎还是个文化沙漠。这里几乎就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专业文艺团体,高档次的演出团体都是从外地请来的,演完便走了。本地那几个自我感觉良好的所谓歌舞团,水平不高眼光倒很高,像纯子她们这样的地方演员人家根本就不要,甚至都不屑正眼看你一眼。于是,几个人便联合从其他城市逃难来的几位同行,组织了一个小型演出队,到一些公共娱乐场所“跑场”。这样“跑”了一段时间,生活上只要精打细算倒是勉强可以维持,但实在是太辛苦了,时间稍长便有些人受不住了。人员经常流失,没有多久便维持不住了。

就在“跑场”的过程中,纯子她们发现这里其实有一个很适合她们这些女孩子做的行业,那就是到一些高档歌舞厅里做“陪舞小姐”,费不了多少力气,收人却相当丰厚,一个晚上的进帐便足可以抵得上她们在老家时一两个月的工资开始时,几个女伴觉得自己都是“科班”出身,让那些“士老冒儿”在黑洞洞的房间里抱着转圈子,面子上过不去心里头不舒服,羞羞答答的不愿干,还是纯子思想比较开通,对她们做了不少劝说工作。干了一段时间后,几个女伴却又禁不住钱海的诱惑,纷纷“下水”干起了来钱更快的生意。纯子又对她们逐个进行规劝,但她没想到劝人“下海”容易劝人“上岸”却极为困难,这次女伴们没有一个人肯听她的。纯子孤独寂寞,怀念家里的丈夫和孩子,便同女伴们分手独自返回了家乡。

纯子满怀深情地回到家里后,孩子没有见到,丈夫倒是在家里等着她,纯子一进门便挨了一顿劈天盖地的拳脚,直打得纯子遍体是伤,哭叫不止。原来,就在纯子搭乘拥挤不堪的火车、汽车往家赶的时候,一封署名、“原歌舞团几名青年演员”

的快信已经寄到了纯子丈夫的单位,也就是纯子原来的单位。信上说纯子来南方后便干起了“卖淫”的勾当,她们苦心劝她,她不仅不回头,反而到处散布谣言诬蔑她们几个姐妹靠陪香港老板上床赚钱,要大家对这个“婊子”多加提防,不要听她回去后继续胡说八道。

纯子百般辩解丈夫就是不听,铁了心要把她扫地出门,不仅每日殴打她,还当着她的面领陌生的女人来家里过夜,可怜的孩子则更是不知被他藏到了哪里,始终不让纯子见上一面。纯子的父亲也是听信了外面的流言,不肯再认这个亲生女儿。

纯子的母亲虽同情女儿,但在四面八方的一片指责声中对她也是爱莫能助,含泪劝她远走高飞算了。

纯子羞愤难忍,走投无路,将一整瓶安眠药全都吞进了肚里,想一死了之,但却未能死成。从死亡的路上回来后,纯子似乎一下子想通了许多事情,她再次离开家乡来到这个充满诱惑和陷阱,但却慷慨地收留了无数个像她这样被命运抛弃的女人的城市。

纯子回来后已像变了个人似的,她在生活上几乎不再对自己有任何约束,除去陪人在舞厅里活动外,如果有人约她到床上去活动活动,只要对方肯出高价,人看上去也不是太恶心,纯子也不再拒绝。后来,纯子竟有了令她感到十分惊奇的两大发现。

一是她发现原来天下的男人竟是如此的不同!包括她丈夫在内的许许多多的男人其实只是一些称不上男人的雄性动物,甚至还有的只是半雄半雌不过雄性激素偏多一些而已,他们既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女人,他们的那些雕虫小技只能骗一骗自己纯真的妻子,根本应付不了大场面。纯子跟丈夫在一起生活多年,原来一直以为他除去可能缺少生殖能力外却也算得上个出类拔革的男人,现在才知道这个窝囊废其实从未能使自己体验到高潮的快感,跟他这么多年实在是冤枉死了。而另一些男人则不是这样,他们威风凛凛,经久耐用,工作起来游刃有余却又认认真真,直让你魂销骨软心满意足为止。

纯子的第二大发现是她自己。纯子过去想也没有想到,她在练功房里蹦蹦跳跳的十几年功夫,不仅练出了一副诱人的好身材,也练出了一身柔韧有力的肌肉,使她在驾驭男人时具有普通女人所望尘莫及的力量上的优势。差一点的男人被她折腾不了几下就成了一滩烂泥,下次再见了她扭头就跑;强一些的男人则对她赞誉有加,交过一两次手便永生难忘,自此以后心里便只想着一个纯子,老婆和情人全都丢在一边不睬不理了。

但是,大把的金钱和放荡无羁的生活并没有使纯子感到幸福。她毕竟有过自己的辉煌时期,有过对事业和美好生活的追求,还有一个令她日夜牵肠挂肚但却不能相见的孩子,在疯狂地糟蹋完自己数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恶心的成叠的钞票后,纯子常常感到极度地空虚和失落,以至一个人躲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又胡乱地摔打室内的物品,甚至深更半夜打开窗子对着万里长空大呼大喊自我陶醉,吓得街坊四邻年迈体衰的进了医院,身强力壮的也赶紧搬了家。为了填补空虚的心灵,纯子便更加放荡地生活,放荡过后便感到更大的空虚,如此恶性循环使她越来越不可自拔。

后来,纯子常去的几间歌舞厅有两间被查封了,纯子也被公安局抓去关了起来,多亏在押送她们去外地的拘留所之前,临上车时纯子认出了一个曾与她有过一床之交的某公安分局的副局长,求他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这位多情的副局长当场便让人把纯子放走了。公安局抓这些颇有些活动经验的女孩子时本来就很难找到什么真凭实据,你当时在那个场合就先抓起来再说,是关是放审查完了自然会有结论。所以,在未找到人家从事违法活动的证据之前,抓来的人又放了也是很平常的事,没有人会感到大惊小怪。

晚上,这位副局长又亲自到纯子的住处慰问压惊,充分体现了他爱民恤民的伟大情操。纯子自然也给了他应得的回报。临别时,这位副局长兼爱民模范劝纯子不要在歌舞厅干了,可以考虑到桑拿浴去做事,那里通常会比较安全一些,收入也丰厚而稳定。在他的引荐下,纯子到本市一家十分有名的桑拿浴做了按摩小姐,一年后那里因有人从事色情活动而被查封了,纯子在家里闲了一段时间后便到“紫蔷薇”

来了。

“紫蔷薇”桑拿浴管理严格,新来的按摩小姐都会被经理或主任明确告知:这里只允许对客人提供正规的按摩服务,任何色情活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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