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归来-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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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补丁


1

百度搜索——中国许昌

许昌市位于河南省中部。又名“莲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莲花被尊为市花。现辖禹州市、长葛市、许昌县、鄢陵县、襄城县和魏都区两市三县一区。共有82个乡（镇），14个街道办事处。全市总面积4996平方公里，全市总人口445万人……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许昌人。生在许昌长在许昌。除去当兵那三年之外，我几乎从未离开过这里。许昌算得上是座文化古城吧！但许昌又实在是个小城市。史书上说“汉亡于许，魏基昌于许”。想当年曹操在这里雄踞25年，奉天子以令诸侯。屯田励兵，修建了多少楼阁高台。那以他为首的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建安十子，书写了多少豪迈文章。想当年曹操气宇轩昂的唱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等的意气风发……要不是南北朝那绵延的战火，许昌城也许会是另一个样子。至少市博物馆里会多几件拿的出的文物，点将台也不会只是一片废墟，灞陵桥的关羽像更不会只是现在那个比例失调的卡通人物像。哎！算了，不提了。现在开始讲我的故事。

我的战友文小春是同我坐着一个火车皮拉到的部队的。我们一起在那个鬼不下蛋的地方呆了三年，之后又一起回到了许昌。他的运气比较好一点分配到了市文化局，文化局又把他下放到春秋楼。

这春秋楼又名大节亭，它又名关公宅，关王庙，武安王庙，两院英风庙。它位于许昌市中心文庙前街中段，为明清风格建筑群。《三国志？蜀书》载：“建安五年（公元200年），曹公东征，先主奔袁绍，曹擒羽以归，拜为偏将军，礼之甚厚。”相传关羽下邳兵败后，为保刘备的甘糜二位夫人，归附曹营入许。曹赐羽宅第一处。羽避其嫌，将一宅分为两院，两位皇嫂居内院，自己住外院，晨夕问安，夜读春秋，秉烛达旦，传为美谈，后人为昭彰关羽忠义，建庙以祀之，庙内兴建一楼，名曰“春秋楼”，俗称“秉烛达旦处”，是许昌十景之一。

文小春在春秋楼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安全。说白了就是一内保。我们在一起聚会的时候他总是感叹：在部队就是站岗的，没想到回来参加工作了还是一个站岗的。

这时候我会说：你这不一样。过去站岗那是为了国家的边防。无名小卒一个。现在站岗那是为关公站，就好比是关羽的手下周仓，好歹也算是半个名人。

文小春于是叹口气，说：你说我就奇怪了。咱们许昌那可是曹操的大本营，现在呢却到处供奉着关二爷？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我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关羽是什么？关羽是神。是关圣帝君，是“武圣”，与孔子齐名。兼资文武，雄烈过人，一世之杰。过五关斩六将，月下读春秋。那是何等的英雄？曹操是什么？那是奸雄，是奸贼。是个太监的孙子。是个人人喊骂人人唾弃的反面人物。根本就没的比。

文小春说：我就不觉得曹操有那点比关羽差，鲁迅还说过曹操至少是个英雄呢。

我说：这是历史问题，错误有一半的功劳在罗贯中。曹操要是现在还活着，一定会找他拼命的。

文小春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她叫刘芳，在灞陵公园做导游。在许昌这个地方做导游是个顶没前途的职业。有的时候可以一两个月不开张。按她自己的话说：我饿的眼睛都快要成绿色的了。我就问她：怎么会把眼睛饿成绿的来？她说：你想呀？没钱吃肉，天天吃大白菜能不变的跟它一个色儿么？

不过每月的初一十五，导游们便开始笑的合不拢嘴了。

香客们从四面八方涌入，他们清一色都是来关帝庙上香还愿来的。

有的拖儿带女，有的掺着爹娘。大姑二姑三姨妈，表姐表妹幺兄弟。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时间，往日冷清的公园，变成了热闹的集市。有时候还能看到不少慕名而来的异国客人。他们当中最多的就是日本人。这帮鬼子对咱们的三国文化那叫一个崇拜！所以刘芳还特意学了几句日本话。我也沾着她的光学了一句：“空里七哇！哦哈油咯扎一麻斯。”

（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这一年夏天，一场连绵的大雨下了十多天。

本来许昌就是个低洼的地方，再加上灞陵公园又被正在修建的一栋商业楼盘堵了排水沟。不几日，那园中的关帝庙的一面山墙居然裂开了一条四五米长的缝隙，最宽的地方已经可以伸进一个拳头了。文化局出于保护的角度决定暂停开放，并派出一个专家队伍来抢修。文小春有幸参见了这次任务。当然他可不是什么文物专家，他是来负责保安工作的。白天专家们在那里缝缝补补的搞了一整天都回家去了，晚上则由文小春一个人照看现场。本来今天刘芳说是要来陪他的，可是临时她又变卦，只给他送来了一张凉席和一床毛巾被。文小春卷着凉席往关帝庙前面的空地上一铺，睡了起来。睡到半夜，谁知天空又下起了雨来。文小春只好收拾起了铺盖到关帝庙里面去避雨。

因为连日来阴雨不断，这关帝庙里面又潮又湿。更要命的是里面聚集了为数众多的蚊子。它们嘤嘤嗡嗡在文小春的脑袋周围盘旋，有组织、分批次的对小春发起攻击。

文小春显然是准备不足，也没有带个蚊香，花露水什么的。只好赤手空拳的同关帝庙里的蚊子军团大战。结果是虽然文小春消灭了N多只蚊子，却也被蚊子大军在自己身上啃下了几十个大包小包。文小春正在苦恼之中，突然看到关公像前面的神龛上面摆放着几筒文明香。他灵机一动，就想能不能用这上香用的香来驱蚊呢？于是便走过去打开来一筒香，取了打火机燃着了，把关帝庙的角角落落插了个遍。不一会儿功夫，那庙里便是烟雾缭绕。别说，还真管用。

蚊子没有了，雨却越下越大。外面雨水滴滴嗒嗒的响个不停，搞的文小春还是睡不着觉。没办法，只好在关帝庙里面转悠。转来转去，他就研究起庙里的关公像来。

这像是红木雕刻成的，比正常的人略显高大。关羽垂目端坐，长髯至胸。头上裹着藏青色巾带，身上著绣金龙袍。右手捋起胡须，左手捧着一本《春秋》，神态端庄严谨。历经多年的沧桑，经历了几多朝代更迭，关羽的面部和衣服上已有大块大块的剥离，后世修补的痕迹历历可见。

文小春看着关公像就想：这关二爷是神仙呀！神仙那就得对他尊敬一下的。于是又燃了三根香，举一举，拜三拜。心里念道：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不，是英勇神武的关公关二爷。您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我买彩票中500W，然后让我娶刘芳做老婆，生上一大堆小文子。还有，就是让我还有我妈我爸爸，事业有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文小春这么乱七八糟，罗罗嗦嗦的许了一大通愿还觉得不过隐。转脸看到神龛边上还架着一个功德箱。这箱子是让香客们捐钱用的，居说这也是灞陵公园财政的一大收入。文小春便从自己的裤兜儿里面翻出一把钱来。把十元的，五元的挑一挑。最后选了两个一元一个五毛的硬币，往箱子里面就投。可是没想到手一抖，其中的那一个一元硬币就从手上掉在地上，然后骨碌碌的一直滚到了神像脚下。文小春弯下腰，却发现这神像底座儿下面还有一条缝隙，那钱不巧就卡到里面去了。文小春决定用手把它捞出来，却发现那缝隙太小，自己的手指不能完全够到。于是他肩膀用力抵住像座儿，使那个缝隙能够大一点，自己好去拣那枚硬币。

可是就在文小春用力的那一瞬间，只听得头顶上面轰轰隆隆一阵巨响。

文小春的第一反映是双手抱头，藏到了神龛的下面。

“地震啦！”他想。

但是几分钟过去了，文小春觉得不对。因为庙里的灯还亮着，也没有看到有明显的晃动。文小春慢慢的从神龛下面爬出来，看看四周，好象什么也没有改变。

“难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不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文小春这么想着冷不盯看了一眼关公像。他这一看不要紧，却把自己吓了个魂飞魄散。

关羽的头没了。

关公像从脖子以上都看不到了。文小春揉一揉眼睛，确定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那么头像去了哪儿呢？

他一低头，呵呵！那关公的脑袋正在脚下晗着目看着自己呢！

文小春分析一定是自己刚刚推的那一把惹来的祸。这头原本就和身子不是一体的。自己刚才一用力，它粘的不牢就掉下来了。

文小春异常的懊恼，因为那一块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这事儿要是让人知道了，自己的工作说不定也保不住。

他蹲下身来，把关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发现除了磕掉了一点漆之外也没有别的损坏。

“无论如何，我得把它再按上去！”文小春对自己说。

文小春先是将关二爷的脑袋搬了起来。它比他想象的要重的多，所以把它抱到雕像上面也要困难的多。文小春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那个头重新放到了上面。他退下来看了看，似乎头有点向左偏。于是又爬上去摆弄了一阵子。可是毕竟不是很放心，生怕一阵风把头再给吹掉下来。巧的是文物专家们的工具都在这里，文小春从里面找到了一瓶胶水，于是兑付着在雕像的断口处狠狠的涂抹了一通。

等到文小春把这一切作完，天也就亮了。

2

这一天是关公磨刀日。

相传每年的五月十三天空必雷声隆隆降下大雨，可是今年雨却是下到这一天就停了。文小春整整在家睡了一天。到了晚上，他又回到关帝庙做看守。大约八点钟的样子，刘芳来了。给他带了一些吃的和生活用品。

两个人坐在凉席上面聊了几句天，文小春就开始对着刘芳动手动脚。

“你干什么呀你？”

“这几天可不都想死我了！”文小春说着就要脱她的衣服，刘芳把他推到一边说：“不成不成！”

“怎么了？”

“不能在这，没看关公爷在么？”

“他懂什么？他就是一截木头。”

“不，我可不习惯。你看，他在看我们呢？”

“那我吧他的眼睛给蒙上！”

“去你的！”刘芳笑道：“你呀！你就是个色鬼。说了今天不行，我大姨妈来了。”

“你骗我，上次到现在不是才过了十几天么！”

“你以为跟你发工资似的，月月都那么准时？现在快10点了，我得走了。”

刘芳说完这话便跟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刘芳走了以后，文小春越发觉得无聊。他跑到公园门口拎了一捆冰镇啤酒，挑了几个变蛋，准备自我娱乐一下。

谁知他回到关帝庙，打开一瓶还没喝上几口就觉着犯困，倒在凉席上昏昏的睡着了。

文小春睡着睡着忽然觉着身体飘飘然飞了起来。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截羽毛，在空中翩翩而舞。也不知这样飞了多久，终于自己又落了下来，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他环顾四周，一片烟雾缭绕，更不知身在何方。他起身，刚走了两步。忽然听到前面穿来一阵马蹄声，然后便看到一群古代的兵马向自己赶过来。为首一员大将，手提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赤面黑髯，威风凛凛。文小春对自己说：这不是关羽么？

那关羽见到他大喝一声，道：“小子，还我头来！”说话间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文小春大叫一声从梦中醒来，不觉自己已被吓的浑身是汗，心中狂跳不已。他休息了好几分钟才缓过劲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文小春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就伸手去抓过一瓶啤酒，口对酒瓶，一仰脖子。可是却没有喝到一滴酒来。他又抓过一瓶啤酒，发现依然是空的。再看，自己晚上买的酒全都空了。真是好奇怪！自己明明只喝了一瓶呀？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关帝庙里多出一个人来。那个人背对自己，头枕着关公像的底座而眠。文小春因为刘芳的原因，同公园里的人是很熟的。所以他以为那个睡着的人是公园里花匠。不用说，就是他在文小春睡着的时候偷喝了他的酒。

文小春走过去，对着那个人的屁股就是一脚。

“哪个踢俺？”那个人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文小春一看，却不是花匠。再认真的一瞧，笑了。

原来跟前站着这个大汉，却是一身戏装，扮着一个关羽。

“你谁呀？这么三更半夜的来装神吓我？”文小春说着话就去掳那个人面前的长胡子。

但见此人把脸一横，大呵一声：“休得无礼！某乃关云长是也。”

文小春被他吓了一跳，转而笑道：“别拿戏腔来唬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老杨！”文小春说着话，一把抱住那个人，伸手抓住那个人的胡子，用力一拽，却发现那跟本就是长在上面的。

“哎哟！……”

文小春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