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恶男子-第7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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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丰年的动作像是在打太极拳,快速而柔和,横三刀竖五刀,将豆腐削好,可是从表面上却看不出豆腐的形状有什么变化。
姜丰年将菜刀在水里一浸,横着一推,归刀入箱,与此同时,右手夹住了一只特制的小刀子。
姜丰年左手拿起一块龙师傅推上来的地瓜,左手转动,右手小刀在地瓜上反复的推了几刀,当的一声,右手飞刀归箱,左手一甩,地瓜的皮像削苹果一样被削成了螺旋形。
地瓜放在案板上,姜丰年掀开箱子的第一层,从第二层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左手将地瓜按住,右手持着这东西在地瓜上只一旋,地瓜便立刻被绞成了泥状。
生的地瓜被绞碎之后,会有很多汁液,姜丰年用铁板一铲,将汁液收到一个碗里,碎瓜肉却放弃不要。
龙师傅是内行人,他知道栗子跟豆腐当然是不能放在一起做的,而且吃豆腐,吃的就是豆香,如果用栗子跟豆腐一起煮,把栗子味融进去,这菜就没法吃了,因为两种味道根本不合。
所以龙师傅才会递给姜丰年地瓜,实际上这菜只能从地瓜里取味,经过人工调剂,令这个味道接近栗子味。
按照烹饪的惯例,两种不合的味道不能放在一起做,那就只能分而煮之,再用一种过渡剂来调和,令两种味道相协,成为一道菜,而不是相融,因为那是根本融不了的。
只是以龙师傅的知识和技艺,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中间过渡剂会是什么材料,其他的菜一般都是用调料来过度,可是调料会掩盖豆香,扭曲栗子味道,做完之后难免有瑕疵。
龙师傅的眼睛盯着姜丰年的手,只见姜丰年双手一翻,从筐里拿起了两个鸡蛋。
龙师傅哎呦一声,恍然大悟,记得有一道香酥烤小米黄花鸭的菜,就是鸡蛋清这种食材做为中间过渡,鸡蛋清的调剂范围,在菜里包括辛、苦和甘三种味,在肉类里包括生猪肉和熟鸭肉,自己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果然,姜丰年将两个鸡蛋一碰,拇指一挑,将两个半截的蛋壳挑在一边,双手微摇,很快便将蛋清洒到碗里,蛋黄则放到一边。
姜丰年扔掉手里的蛋壳,在湿巾一抹,身子微转,起锅注入少量水,开大火,右手不停的搅水,左手一插一挑,将豆腐盛到了铁板上,微一摇晃,豆腐居然散开成了数块,每一块都是莲花形。
第七百一十五章 上门来捣乱
姜丰年将豆腐块投到锅里,手腕一振一抖,只把削好的莲花形状投进去,那些没用的碎屑则留在铁板上。
锅里的水少,这时早就开了,数朵莲花在水里轻轻翻滚,姜丰年一边看着水面的变化,一边另选案板切葱姜。
每隔几秒,姜丰年便投进一些葱姜,似乎有着特殊的节奏,龙师傅他们却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和原理。
眼见水少了一半,姜丰年立刻洒进少量的糖和大量的盐,关火后又滴了几滴黄酒。
等水汽散的差不多了,姜丰年用盖子把豆腐盖好,另起一锅,将地瓜跟鸡蛋清混在一起,又加入了一些稠淀粉调好,隔水放到了锅里,盖好了盖子。
锅和碗都是透明的,人们模糊的看到那些汁液慢慢的凝固,就在完全凝固之前的一瞬间,姜丰年突然关火,取出碗来,一下子放到了冰水里。
这时豆腐煮好,姜丰年取出豆腐,倒入地瓜膏里面,另起大勺,用花椒炸锅,老抽、料酒、白糖、味精、盐和淀粉各用极少量,再加入一些清水勾成芡汁,在豆腐上适量淋了一些。
滋啦一声,人们隔着玻璃板似乎都闻到了香气,整盘菜光洁如玉,汤汁微微焦黄如金,都是纯而不浊,颜色和香气的配合达到了顶点。
龙师傅懂行,知道这菜闻着香,吃着却清淡,因为有香气的调料全都表现在挥发香气方面,对主料食材的浸透程度并不深。所以香和味两不相扰,浓郁与清淡也两不相扰。同时又相得益彰,至此,对姜丰年的厨艺,龙师傅等人又更佩服了。
李易虽然对这方面一点也不懂,不过看大家的表情,也知道这菜做的极为成功。
姜玉容把这菜端了出来,放到红顶的面前。
红顶刚才也只顾着看姜丰年的表演,忘了自己是来捣乱的了。这时才醒悟过来,咳嗽一声,向自己的手下看了一眼,不得已,拿起勺子来,看着这豆腐却下不去手。
数朵莲花在盘子里轻轻摇晃,好像随时要倒。却又不倒,香气扑鼻的同时,香气的末尾却又有一丝淡淡的清香,虽然淡却持续不断,叫人闻之忘俗。
红顶这么无知无耻下流的一个人,看见这道菜。居然勾起了心底的一丝温暖,右手拿着勺子,好半天下不去手。
李易一笑,坐到红顶对面,用勺子轻轻舀了一块。递到红顶面前,道:“这菜只有红顶才配吃。请吧。”
红顶哼了一声,将豆腐含进了嘴里,立刻一股栗子浓郁香气布满口腔,而在栗子味的后面,豆香气又慢慢的散了开来,像上等雪茄的回味,在口腔里经久不散,令人不忍下咽。
红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豆腐咽了下去,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似乎正在湖面荡舟,风吹柳低,一派美景。
良久,红顶站了起来,向手下人一挥手,道:“咱们走,下次再来打搅李老板。”
红顶就这么带着人走了,酒楼里静了一会儿,立刻爆发出一阵掌声,所有客人不约而同的要姜丰年给自己这一桌也做一份。
其实这菜是姜丰年按烹饪的原理,临时推敲出来的,有些细节其实还不成熟,不过大家兴致高涨,姜丰年也是为了练手,便操作起来。
这一下可好,红顶不但没有闹成,反倒叫李易的酒楼更火了,李易带着人回到二楼,知道红顶不会完,下次还会来,便跟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应对。
李易问起蒋锐,蒋锐道:“人至贱则无敌,我刚才一直在观察,这个红顶几乎没有弱点,有弱点也能也迅速修正过来。用常规的方法我对付不了他,实在不行,下次我催眠了他,不过我看的出来,这人心里几乎没有什么压抑的事,催眠之后我也未必能操纵他。”
独龙忽然眼珠一转,想起最近的一些可疑之处,道:“要我看,不如将计就计。”
李易道:“将计就计?那是什么意思?”
独龙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主意,大家深表认同。
三天后中午,红顶又带人来了,一进门便道:“嚯,今天生意真不错,李老板,李老板,我又来啦。”
独龙从一边迎上来道:“哟,原来是红顶哥,不好意思,我老板今天有事,去酒吧那边了,这边我帮着打理,兄弟们吃点什么?”
红顶横了独龙一眼,道:“原来是你小子,***,上次你嘴太欠,有机会非得收拾你一顿不可。”
独龙陪笑道:“上次是我不会说话,一会儿我陪红顶哥喝两杯。”
红顶今天是有备而来,道:“滚一边去,谁要你陪?吃点什么呢?嗯,这样,喝汤吧,大热天的出点汗,回去洗个三温暖,找个小姐按按摩。”
一楼根本没地方,独龙只好给他另设桌椅。
姜丰年亲自动手,做了几碗汤和几个小菜,红顶带着手下人放开了吃喝,脚也放到了椅子上,上身衣服也脱光了,丑态百出。
吃喝的差不多了,红顶带人起身要走,把童经理叫了过来,道:“结账。”
童经理哪敢要他的钱,再说李易吩咐过了,这人吃饭就叫他白吃算了,当下陪笑道:“我们老板说了,红顶哥吃饭不用收钱。”
红顶道:“去你妈的,老子吃饭能不给钱吗?拿着!”
说着随手扔了二十块钱在桌上。
这桌菜合价至少三百多,这钱给了还不如不给。
四周的人都对红顶表现出厌烦的表情来。
红顶领着人打着饱嗝向外走,刚一走到门口。忽然红顶的一个手下一扶门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下又酸又臭。附近的客人们纷纷站起来,以手掩鼻,躲到一旁。
红顶大怒,回身对童经理道:“老童,你他妈在菜里放什么东西了?”
童经理脸都白了,连忙摆手,道:“我什么也没放啊。”
红顶抢过来,一把抓住童经理的衣领。道:“胡扯,我这兄弟身强体壮的,你菜里没放东西,他怎么会吐?不对,我这头也晕,我也要吐了。”
红顶低头要吐,独龙忙过来劝道:“红顶哥。红顶哥,您老可千万别吐,我这还要做生意呢。”
红顶直起腰来,道:“把李易叫来,这事不算完!你们的菜里一定有问题。”
他这一说,所有人都立刻放下了筷子。食品卫生安全是所有人都在意的,虽然华夏人向来认伙“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但那是基于“眼不见心不烦”的理论之上,这时摆明了听到菜里有问题。哪还能装不知道?
红顶越叫越凶,这时一个手下上前道:“顶哥。我看这汤里有一种特殊的东西。”
红顶装模作样的道:“什么东西?”
那手下道:“以前我听人说过,有些厨师在菜里放罂粟,就是大烟鸦片那玩意,那东西叫人吃了上瘾,所以下次还来。
这个姜丰年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我看就是在菜里下东西了,所以大家才常来光顾一点红的生意,这手段太不上道了,简直是下三滥。
我听人说,罂粟这东西可以暖胃,可是如果吃的多了,人反而会吐,我以前就吃过,我现在也难受的慌,所以我猜这菜里有罂粟。”
客人们一听,有很多人都站了起来。
红顶极为得意,大手一挥,立刻叫手下人把后厨围住了,嚷嚷道:“居然还有这么严重的事情,那可不行,这不是害人吗?我一定要告发你们。谁都不准动,别做手脚,要不然就是毁灭证据。”
独龙忙把红顶一把拉住,小声道:“红顶哥,有话好说,我们老板立刻就来,这点意思你先拿着。”
红顶见状把钱打到地上,大声道:“你少跟老子来这套,钱我见的多了,我会把这几张人头放在心上?你们一点红坑害顾客,等着瞧吧。”
红顶拿出手机打了几通电话,听那意思是给梅海区工商局和警察的。
独龙在一旁看着,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也拿出手机给李易打电话。
红顶带着一帮人在酒楼里大呼小叫的,过了不到半分钟,外面就开来好几辆车,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车上一共下来二十多人,有警察也有工商局的。
这时李易也赶了过来,急匆匆走了进来,红顶用手一指,道:“李易,你可来了,你说说,这事怎么办?你的员工往菜里放罂粟!”
李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看了看后厨,道:“吗?我是大老板,我怎么不知道?”
工商局的人和警察都围了过来,这些人李易大都认识,以前也请过他们吃饭,只是关系处的并不深,不是李易不上路,主要是这些人刻意的跟李易保持一定的距离。
今天工商局领头的叫吴楠,李易知道他是乔明达的人,警察里带队的叫高亮,是梅海区公安局长吕正的人。
这两人见李易来了,都走上前来,吴楠做作的叹了口气,道:“李老板,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上次刚查过你的酒楼,当时并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几天,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得公事公办了。”
高亮也道:“是啊,有人报案,我们也得公事公办。”
李易冷静的给两人上了两支烟,不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人都没有接,反而退后了两步。
李易道:“既然有人报案,那就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怕查。”
李易说这话时,语气放的很轻,似乎显得很心虚。
童老板从一旁挤过来,在李易耳边小声道:“老板,上次我就是被红顶冤了一回,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惨,你,你可要小心哪。”
李易勉强一笑,大声道:“嗯。我知道了,不碍事的。”
红顶眼神中满是得意的神色。笑道:“李易,看你的样子,紧张什么?上次姓童的用地沟油,也是我揭发的,我揭发有功。
这次呢,你们店里居然更夸张,用起了罂粟,我猜你的背后一定还有毒品生意。说不定你背着别人不知道,在没人的地方种了大面积的罂粟。”
这一下所有人都哗的一声叫了起来。
李易点了两次烟都没有点着,手似乎有些抖,后来干脆把烟丢到地上。
忽然外面又开来几辆车,车上的人冲下来,有人扛着摄像机,有人拿着话筒。一看就是电视台的记者,其他人估计也都是媒体圈子里的,看来不止一家。
这些人很会看形势,一进来就知道李易这边的人是问题的核心人物,立刻跑了过来。
一个穿着短裙的外派记者拿着话筒跑在最前,道:“我们是海州二套电视台每日菜篮子栏目的。我叫楚红,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的记者也都围了过来,把录音器材递了过来,有两架摄像机也打开了,镜头对准了李易这些人。
红顶虽然不要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