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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情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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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听为夫妇焉。
  小说载此事。病者为刘璞,其妹已许字裴九之子裴政矣。璞所聘孙氏,其第孙润,亦已聘徐雅之女。而润以少俊,代姐冲喜,遂与刘妹有私。及经官,官乃使孙刘为配,而以孙所聘徐氏偿裴。事更奇。其判牒云:“弟代姐嫁,姑伴嫂眠。爱女爱子,情在理中;一雌一雄,变出意外。移干柴近烈火,无怪其燃;以美玉配明珠,适获其偶。孙氏子因姐而得妇,搂处子不用逾墙;刘氏女因嫂而得夫,怀吉士初非衒玉。相悦为婿,礼以义起;所厚者薄,事可权宜。使徐雅别婿裴九之儿,许裴政改娶孙郎之配。夺人妇,人亦夺其妇,两家恩怨,总息风波。独乐乐,不若与人乐,三对夫妻,各谐鱼水。人虽兑换,十六两原只一斤;亲是交门,五百年必非错配。以爱及爱,伊父母自作冰人;非亲是亲,我官府权为月老。已经明断,各赴良期。”
  ☆赵判院
  宋宗室赵不敏,与钱塘名娼盼奴甚洽。久之,不敏日益贫,盼奴周给之,使笃于业,遂捷南省,得官授襄阳府司户。赴官三载,想念成疾而卒。有禄俸余赀,嘱其弟判院者均分之,一以膳判院,一以送盼奴。且言盼奴有妹小娟,俊雅能诗,可谋致佳偶也。判院至钱塘,则盼奴一月前死矣。小娟亦以于潜官绢,诬扳系狱。倅从狱中召出,诘之曰:“汝诱商人官绢百匹,何以偿之?”小娟叩头言:“此亡姐盼奴事,乞赐周旋。”倅喜其辞婉顺,以赵司户所寄付之。小娟拆书,惟一诗云:
  当时名妓镇东吴,不好黄金只好书。
  借问钱塘苏小小,风流还似大苏无?
  小娟得诗默默。倅索和,援笔书云:
  君住襄江妾住吴,无情人寄有情书。
  当年若也来相访,还有于潜绢也无?
  倅大喜,尽以所寄物与之,免其偿绢。且言于太守,谋为脱籍,归判院,得偕老焉。
  赵司户与盼奴一生恩爱,只成就得弟妹姻缘,岂非天天乎!虽然,司户、盼奴亦必聚首重泉之下,断不作冥冥蜉蝣也。
  ☆章泛
  临海乐安章泛,年二十余,死经日,未殡而甦云:被录天曹,天曹主者,是其外兄,料理得免。初到时,有少女子同被录送,立住门外。女子见泛事散,知有力助,因涕泣脱金钏三只及臂上杂宝,托泛与主者,求见救济。泛即为请之,并进钏物。良久出,语泛云:“已谕秋英,亦同遣去。”秋英,即此女之名也。于是俱去。足痛疲顿,殊不堪行。会日亦暮,止道侧小屈(窟),状如客舍,而不见主人。泛共宿嬿接。更相问,女曰:“我姓徐,家吴县乌门,临渎为居,门前倒枣树,即是也。”明晨各去,遂并活。泛先为护军府吏,请假出都。经吴,乃至乌门,依此寻索,得徐氏舍。与主人叙阔,问秋英何在,主人云:“女初不出入,君何知其名?”泛因自叙名姓,及说昔日神魂相见之由,但不及寝嬿之事。始秋英之甦也,先曾叙述。至是泛语与合,主人乃命侍婢数人,递出试泛。泛曰:“非也。”及令秋英见之,则如旧识。徐氏谓天意,遂以妻泛。生子名曰“天赐”。出《异苑》。
  先以幽遘,遂及明婚,较诸寻常恩情,更当十倍。
  ☆苏城丐者
  苏城有少妇张氏归宁,使青衣挈首饰一箱随后。中途如厕遗却。既行,始觉。返觅,则有丐者守之,即以授还,曰:“命穷至此,奈何又攘无故之财乎!”婢殊喜,以一钗为谢。丐笑麾之曰:“不敢多金,乃独爱一钗耶?”婢曰:“儿倘失金,何以见主母,必投死所矣。遇君得之,是赐我金,而生吾死也。纵君不望报,敢忘大德乎!吾家某巷,今后,每日早午,俟君到门,当分日食以食君。”丐者曰:“尔身在内,何由得见?”婢曰:“门前有长竹,第摇之,则知君来矣。”丐如言往,婢出食之。久而家众皆知,闻于主翁,疑有外情,鞫之,吐实。翁义之,召丐畜于家,后以婢配焉。事载《说听》,云其姑蒋氏言之,惜逸其姓名。
  丐廉而且达,仆之则必为义仆,若官之亦必为清官。翁以婢婚之,得其人矣。子胥与浣纱女是死夫妻,丐与婢是生夫妻。
  ☆侯继图
  蜀尚书侯继图,本儒士。一日秋风四起,偶倚阑于大慈寺楼,有大桐叶飘然而坠。上有诗云:
  拭翠敛双蛾,为郁心中事。搦管下庭除,书就相思字。此字不书石,此字不书纸。书向秋叶上,愿随秋风起。天下有心人,尽解相思死。天下负心人,不识相思意。有心与负心,不知落何地。
  侯贮小帖,凡五六年,方卜任氏为婚。尝讽此诗,任氏曰:“此是妾书,争得在君手?”曰:“向在大慈寺阁上,倚阑得之,即知今日聘卿,非偶然也。”侯以今书较之,与叶上无异。
  五六年前,任氏已解相思,其风情必有过人者矣。韫玉不售,卒归拾叶之人。赤绳系足,不可强也。
  ☆顾协
  顾协字正礼,清介有奇操。少时将聘舅女,未成婚而母亡。免丧后,遂不复娶。至六十余,此女犹未他适,协义而迎之。
  六十为婚,是亦不可已乎!缘苟未了,鸳鸯牒持此销号,虽义也,亦情也。
  ☆崔元综
  崔元综任益州参军日,欲娶妇。吉日已定,忽假寐见人云:“此女非君妇,君妇今日始生。”乃梦中相随,向东京履信坊十字街西道北,入一宅内,东行,正见一妇人生一女。(其)人指云:“此是也。”崔既惊寤,殊不信。俄而,所娶章女暴亡。后官三品,年五十八,乃婚侍郎韦陟堂妹,年十九,正在履信坊韦家宅上成亲,住东行屋下。寻勘梦日,其妻适生。崔公年九十,韦夫人与之偕老,后四十年乃终。
  吴歌云:“六十岁成亲八十岁死,还有廿年夫妇好风光。”向谓谑谈,今观顾、崔两公,信有之矣。
  ☆韦固
  杜陵韦固,少孤。思早娶妇,多歧,求婚不成。贞观二年,将游清河,旅次朱城南店。客有以前清河司马潘昉女为议者,来日,期于店西龙兴寺门。固以求之意切,且往焉。斜月尚明,有老人倚巾囊坐于阶上,向月简书。觇之,不识其字。固问曰:“老父所寻者何书?固少小苦学,字书无不识者,西国梵字亦能读之。唯此书目所未觌,如何?”老人笑曰:“此非世间书,君何得见?”固曰:“然则何出也?”曰:“幽冥之书。”固曰:“幽冥之人,何以到此?”曰:“君行自早,非某不当来也。几幽吏皆主生人之事,可不行其中乎?今道途之行,人鬼各半,自不辨耳。”固曰:“然则君何主?”曰:“天下之婚牍耳。”固喜曰:“固少孤,常愿早娶,以广后嗣。迩来十年,多方求之,竟不遂意。今者,人有期此,与议潘司马女,可以成乎?”曰:“未也,君妇适三岁耳。年十七,当入君门。”固问:“囊中何物?”曰:“赤绳子耳,以系夫妇之足,虽仇敌之家,贵贱悬隔,天涯从宦,吴楚异乡,此绳一系,终不可逭。君之脚已系于彼矣,他求何益!”曰:“固妻安在,其家何为?”曰:“此店北,卖菜家妪女耳。”固曰:“可见乎?”曰:“妪陈姓,常抱之来卖菜于是。能随我行,当示君。”及明,所期不至。老人卷书揭囊而行,固逐之,入米市。有眇妪抱三岁女来,敝陋亦甚。老人指曰:“此君之妻也。”固怒曰:“杀之可乎?”老人曰:“此人命当食大禄,因子而食邑,庸可杀乎?”老人遂隐。固磨一小刀,付其奴曰:“汝素干事能,为我杀彼女,赐汝万钱。”奴曰:“诺。”明日,袖刀入菜市中,于众中刺之而走。一市纷扰,奔走获免。问奴曰:“所刺中否?”曰:“初刺其心,不幸才中眉间耳。”后来婚终不遂。
  又十四年,以父荫,参相州君,刺史王泰俾摄司户掾,专鞫狱,以为能,因妻以女,可年十六七,容色华丽。固称惬之极。然其眉间常贴一花钿,虽沐浴闲处,未尝暂去。岁余,固逼问之,妻澘然曰:“妾郡守之犹子也,非其女也。畴昔父曾宰宋城,终其官。时妾在襁褓,母兄次殁。唯一庄在宋城南,与乳母陈氏居。去店近,鬻蔬以给朝夕。陈氏怜,不忍暂弃。三岁时,抱行市中,为狂贼所刺,刀痕尚在,故以花子覆之。七八年间,叔从事卢龙,遂得在左右,以为女嫁君耳。”固曰:“陈氏眇乎?”曰:“然。何以知之?”固曰:“所刺者固也。”乃曰:“奇也。”因尽言之,相敬愈极。后生男鲲,为雁门太守,封太原郡太夫人。知阴骘之定,不可变也。宋城宰闻之,题其店曰“定婚店”。
  ☆孟光
  梁鸿,字伯鸾。势家慕其高节,多欲女之,鸿并不受。同县孟氏有女,肥丑而黑,力举石臼,择对不嫁。父母问其故,女曰:“欲得贤如梁伯鸾者。”鸿闻而聘之。始以妆饰入门,七日而鸿不与语。妻跪床下请罪。鸿曰:“吾欲裘褐之人可与俱隐深山者。今衣绮缟,博粉墨,岂鸿所愿哉?”妻曰:“以观夫子之志耳。”乃更为椎髻,著布衣,操作而前。鸿大喜曰:“此真梁鸿妻也。”字之曰德耀,名孟光。欲相与入霸陵山中,以耕织自食。初(后)至吴,依皋伯通,居庑下,为人赁舂。妻具食,举案必齐眉。伯通异之曰:“被佣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常人。”乃舍之于家。
  长卿氏曰:“夫以肥黑而丑之女,衣绮缟,博粉墨,设以身当之,将何如乎?夫有所受之也。钟离春黄头深目,长肚大节,昂鼻结喉,肥项少发,折腰出胸,皮肤若漆。行年三十,无所容人,衒嫁不售,乃自诣齐宣,乞备后宫。乃说王以四殆,王拜为后。此丑妇求夫诀也。此法一传而为桓少君。少君归鲍宣,妆送甚盛,宣不悦曰:”少君生富骄,习美饰,而吾食贫贱,不敢当礼。‘少君曰:“大人以先生修德守行,故使贱妾侍巾栉。既奉承君子,唯命是从。’乃悉归侍御服饰,共著短布裳,与宣共挽鹿车,归乡里,拜姑礼毕,提瓮出汲。再传而为袁隗妻马伦。伦是融女,家势丰豪,妆遣甚盛。隗问曰:”妇奉箕帚而已,何乃过珍丽乎?‘对曰:“慈母垂爱,不敢逆命。君若欲慕鲍宣、梁鸿之高,妾亦愿从少君、孟光之事矣。’此富家女降夫入门诀也。”
  ☆络秀 崔敬女
  周浚作安东时,行猎值暴雨,过汝南李氏。李氏富足,而男子不在。有女名络秀,闻外有贵人,与一婢于内椎猪杀羊,作数十人饮食,事事精办,不闻有人声。密觇之, 独见一女子,状貌非常。浚固求为妾,父兄不许。络秀曰:“门户殄瘁,何惜一女!若连姻贵族,将来或大益。”父兄从之。生伯仁兄弟。由是李氏在世,得方幅齿遇。
  唐冀州长史吉懋,欲为男顼取南宫县丞崔敬女,敬不许。因有故,胁以求亲,敬惧而许之。择日下函,并花车,卒至门首。敬妻郑氏初不知,抱女大哭曰:“我家门户低,不曾有吉郎。”女坚卧不起。其小女白其母曰:“父有急难,杀身救解。设令为婢,尚不合辞,姓望之门,何足为耻?姐若不可,儿自当之。”遂登车而去。顼位至宰相。
  一是为门户,一是救父,然择婿之道,亦不外是。
  ☆朱显
  射洪簿朱显,欲婚郓县令杜集女。聘定后,值前蜀选入宫中。后咸康归命,显作掾彭州,欲求婚媾,得王氏之孙,亦宫中旧人。朱因与话:“昔欲婚杜氏,尝记得有通婚回书云:”但惭南阮之贫,曷称东床之美。‘“王氏孙乃长叹曰:”某即杜也。王盖冒称。自宫中出后,无所托,遂得王氏收某。“朱显悲喜,夫妻情义转重矣。
  ☆程万里
  宋末时,彭城程万里,尚书程文业之子也。年十九,以父荫补国子生。时元兵日逼,万里献战、守、和三策,以直言忤时宰。惧罪,潜奔江陵。未及汉口,为虏将张万户所获。爱其材勇,携归兴元,配以俘婢,统制白忠之女也,名玉娘。忠守嘉定,城破,一门皆死,惟女仅存。成婚之夕,各述流离,甚相怜重。
  越三日,玉娘从内出,见万里面有泪痕,知其怀乡。乃劝之曰:“观君才品,必非久于人下者,何不早图脱网,而自甘仆隶乎?”万里不答,心念,此殆万户遣试我也,妇人必不及此。明日以玉娘之言告万户。万户怒,欲挞玉娘,其妻解之而止。玉娘全无怨色,万里愈疑。是晚,玉娘复以为言,词益苦。及明,万里复告之。万户乃鬻玉娘于人为妾,而许万里以别娶。万里至是始自恨负此忠告,然已无及矣。玉娘临行,以绣鞋一只,易其夫旧履,怀之,以为异日萍水之券。自是万里为主人委任不忌,竟以其间,窃善马南奔。至临安,值度宗方立,录用先世苗裔。万里上书自陈,补福清尉,历官闽中安抚使。宋亡,全城归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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