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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君心泪-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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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皇上那段时间没有留在椒房殿内用午膳,或许我此刻的日子要好过些。可惜我已习惯了晌午那顿饭。

  
  下半身已麻木,所以被人拉起来的时候,一阵钻心的痛随之而来。再度恢复知觉时,已置身于一片陌生的天地之中。四周阵阵暖意袭来,教人昏昏欲睡。但天不从人愿,眼睛一睁开,便有人扶我坐起,一勺温热的甜粥喂进了嘴。

  这时才回过神来,便看见皇上一手执碗,一手举勺,喂得不亦乐乎。

  我叹了一口气,闭紧了嘴巴。

  “乖,颜儿,先吃点东西!”

  喉咙一紧,脸上便有凉意顺流而下。

  侧边纪贵人柔柔软软地说道:“皇后才过及笄之礼,小小的身子哪里吃得消呀,也难怪皇上会心疼!”我迎声望去,她的眼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皇上顿了一下,头未回:“纪氏,你做得不错,朕和皇后会好好谢你的!”

  
  从温室殿出来,是去慈训殿,手心被他攥得紧紧的。

  封淑妃带了大皇子正在那儿,太后一见我们脸就沉了下来。

  “皇上如今江山坐稳了,便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连个声音都没有就把人从哀家这带走了!”

  “母后所言差矣!”皇上微微一笑,放开我的手,坐在了她身旁,“万民皆知母后功德,为天朝母,朕岂敢轻视!”

  太后冷哼了一声,封淑妃凑了上来打圆场:“皇上平日最敬重的就是太后了!”

  太后的脸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皇上见状朝我招一招手:“朕把皇后喂饱了再来领罚,也省得教世人说母后的不是。”

  太后不再好提处罚之事,只单留了皇上说话,我便与封淑妃、大皇子一同出了慈训殿。

  “皇后请留步!”

  我回头看她,落寞地站立在午日之下,散发着冷冷的光芒。

  “妾封氏有话要说,若有冲撞之处,望皇后恕罪!皇后虽为中宫之主,可这宫里头的事,妾身自认还是有资格说的。宫中的脉络千丝万缕,无一不相互制约。皇后莫再自恃年幼无知,乱了这宫中的秩序!”

  她一番话语义正言辞,身旁的大皇子眼中同样闪耀着异样光芒。

  “谢淑妃提点,本宫自当铭记在心!”我说着符合皇后身份的话语,平静得不能再平静。

  然而,转身离去的时候,大皇子轻轻的一句却教我筑起的堤防轰然倒塌。

  “母妃,她挺可怜的!”

  
  椒房殿中,弥漫着甜蜜的酒香。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定是一种极高的境界。

  “小姐!”

  我一摆手,让她退下,偌大个殿中独留下我一人。

  我可怜吗?从来我都不这么认为。

  朦胧中,我想起皇上的眼睛,温柔如渊,望不见底。皇后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妻子?爱人?抑或是——脉络?

  “颜儿?”是皇上吗?我摇头,皇上怎么会一身白衣呢?

  “二哥,你回来了?”

  
  椒房殿的天朝皇后在及笄礼后,慢慢又归于沉寂,每日御幸记录也照常呈上来。

  纪贵人常来走动,偶尔也会教我一些女红。我笨拙地给焰行绣了一个肚兜,知秋看了脸涨得通红。

  “没什么,想笑就笑吧!”说实话,我也想笑。

  焰行却不觉得可笑,高兴的拿在了手里,到处炫耀:“是母后娘娘给我绣的!”

  我让知秋把他拉回来,小声地说:“别让你父皇知道!”

  小家伙不太明白为什么,可仍是很用力的点点头。

  纪贵人描了个图样给我:“这是绣在荷包上的,皇后娘娘不妨试试!”上面是一条盘龙。

  我笑笑,搁在了一旁。

  女官慌慌张张地跑来说焰行和三皇子在东宫打起来了。

  我到东宫的时候,场面已经平静下来。太后、皇上以及嬉嫔都在场,乳母跪在地上。三皇子比焰行大两岁,自然吃不到亏,焰行的脸上赫然一条鲜红的指痕,似在我心中抓了一把。

  皇上将焰行抱在了怀里,柔声地安抚。

  焰行一见到我,便伸来一手要我抱,我抱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他另一只手里紧紧握着的是我绣的肚兜。

  “焰华,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沉声问道。

  三皇子一指焰行:“父皇,他的肚兜明明好丑,儿臣不过如此一说,他就扑上来了!”

  “才不是这样子的!”焰行哽咽着,“三皇兄要抢我的肚兜,父皇你看,还撕烂了呢!”说罢,已经将手中的肚兜扬了起来。

  我微叹着闭上了眼,这下,见光了。暗自强忍的笑声,不屑一顾的嗤声都起来了。

  “焰行,这是谁给你的?”皇上强忍着笑,靠上前低声问焰行。

  “是母后娘娘!”焰行一扬头,十足骄傲的说道,被他的神气劲一鼓,我的那点自卑也跑掉了。

  皇上未说话,嬉嫔已经啧啧有声:“焰行撒谎,你母后娘娘怎么可能做这么丑的东西给你呢?”

  “我没有!母后娘娘做的是最好看的!”焰行倔强的扭着头,眨巴着大眼睛望着皇上。

  我的眼中有泪花涌上,便轻声的安抚他:“焰行乖,母后再做许多给你好不好?”

  这时他才有了笑意。

  我吃力地抱着他,向太后与皇上行了一礼便退出了东宫。

  没走几步,手中一轻,焰行已被人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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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暮回家之后又上来改动了一番,但大致情节没有变,所以没有看到也无所谓了。其实我是想多花点时间来描写小孩子的,但又怕大家嫌我话多。想想索性作罢,待哪日得空写个儿童剧过过瘾好了。

  其实我并不急着安排皇后与皇帝圆房,因为朦朦胧胧才是美的,若大家不反对,来段柏拉图也不错。

第三章 帝王之后初长成
椒房殿里,笼罩着淡淡的清雅之香。

  乳母取来了伤药,为焰行细细涂抹。

  “颜儿的绣工别具一格,朕很喜欢!为朕做一个可好?”

  “是,皇上!”不知道他是喜欢上哪一点,但已经释然了。不是说黎明前的一刻最黑暗吗?现在已经过了那一刻了。后宫上下必然都已知道了皇后的涂鸦功夫吧?好在现在出入都不是一人,脚步声也够响,不必担心会听到一些令心情不好的话。掩耳盗铃者又岂止我一人?

  赶了几天的工,为他绣了金丝盘龙的荷包。他拿在手上看了半天才问:“颜儿绣的可是盘龙云海?”

  我浅浅一笑,本只绣盘龙,却多了云海。不过他能看出原形倒也算造诣高的了。

  自此以后,我便懒碰绣线。多数时间仍拿来看书或是练字了。入宫前母亲给的《女儿经》以及大哥的一些书都被我翻得滚瓜烂熟。晨昏的时候,最爱练字,我的字沉着有力,仿佛执笔的手仍被二哥握着,一横一竖都是他的模子。

  春去夏来,日月消长。

  除去春衣换上蚕服时,我的身体越发的成熟。家中带来的衣服已不能再穿,裁衣的女官为我量身时,我的身体僵硬,脸上亦是红霞满布,半天也褪不掉。

  用过午膳的时候,知秋看着我的裙子突然就变了脸色。我不知所以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这时腿间一股暖流,旋即明白过来了,当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颜儿,怎么了?”皇上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我退无可避,当下提了裙子就冲进了内殿。

  早在入宫前,大嫂就曾经常问起我这件事,我也是一知半解,乃至及笄时仍未至。之后皇上并未临幸于我,故这事也就淡忘了。

  太医来了,隔着卷帘立于红绳另一端,半晌才缓缓说道:“皇后娘娘十有五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甚,月事以时一。”

  之后知秋服侍沐浴更衣。缥色下衣一片艳红,无不在向我诉说从今天起,我就是完全了,可以为人妻,亦可以为人母。太医说:“能得子!”

  坐在浴桶里,我将头深深埋下。腹部微微涨痛,坐在撒满玫瑰花瓣的温水之中,才有了缓解。

  身后屏风轻响,进而一双大手伸入水中将我圈住,粉红的宫墙,大红的玫瑰,散发着白雾的温泉水,印衬出一片明黄。

  有人在我耳边低语:“朕的小皇后长大了!”一片温情脉脉!

  中旬的时候,皇上令各宫嫔妃即日起恢复中宫请安,椒房殿一下子热闹起来。

  纪贵人原本就常来,倒不显得突兀,请了安之后便热络的与我叙话。封淑妃冷眼旁观,不过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略带着敷衍的味道。另外几个没有说话的份,不知是惧我还是惧她。只有甘嬉嫔到的是最迟。来了亦并未先向我请安,而是对着众妃嫔埋怨起来。

  “众位姐妹怎么也不等我一下?太后一早便召了我去,问些皇子的事!”她面上难掩得意之色,末了,才身姿绰约地向我请了安。

  “太后娘娘搬去长乐宫,甘氏你费心了!”除了皇上,太后已免了众后妃的请安,去的也多是讨她欢心的妃子。

  这二位有皇嗣的皆未将旁人放在眼里,我若不是皇后,比那些个贵人常在也好不到哪里去。饶是如此,她二人仍是匆匆离去。之后,旁的人也借故退下,唯独留下纪贵人。这样也好,我是喜欢清静的人,人多了反而变的不自在,绞尽脑汁的找话说,比干活还要累。

  “皇后娘娘的字不拘一格,竟有男子之风骨!”众人走后,她又随意了很多。

  我腼腆一笑:“家人也这么评说,看来贵人是专家。”

  她忙谦声道: “不敢,不过是打发闲暇时间罢了!皇后娘娘是清心之人,连这墨亦有清香!”

  “这是本宫娘家送来的,据说是民间制墨名家所出。贵人若喜欢,拿去便是!”说罢便命知秋去取一盒来。

  她正笑着,突然就掩口干呕起来。

  我原还以为是身子不适,望着她喜上眉梢的模样,心下便有了几分底。太医来的时候正巧皇上也过来了。

  “恭喜皇上,贵人乃是龙脉!”

  皇上一脸平静地抬手:“赏!”

  “皇上!”纪贵人泪水涟涟,满怀激动。她入宫三载,至今才有了身子,富贵指日可待。

  “纪氏,你辛苦了!”皇上面带微笑,较纪贵人少了一些惊喜,“我天朝至今未出帝姬,但愿你不负朕望,朕亦不会亏待你。”

  纪贵人面上白了一白,身子摇摇欲坠,终还是娇娇弱弱的福了下去:“妾纪氏谢皇上恩典!”

  “小姐,这午膳——”知秋托了壶酒,进退两难。

  我一摆手:“撤了吧!”

  她依言欲退出去,又被我唤住:“知秋,那墨没交给贵人吗?”

  壶身一倾,滴出几滴酒来。

  暑日的椒房殿内,知秋脸上微微沁出了汗珠:“贵人此时怕没了那份心思了吧?”

  “我岂能言而无信?你寻个机会给送去吧!”

  她迟疑了片刻,才低低地应了。

  次月初,帝携后妃皇子前往甘泉宫避暑。酷热之下,好像人人都愿意蜇伏,每日的朝议总是早早就结束了。轩辕帝留在后宫的时间也长了很多。

  才子执笔,红袖添香。我常常被迷惑,疑在凡间。他的字不单单有傲人风骨,更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的大度。

  “朕自小在尚书房,书法由华敬初大师授业,受益匪浅。朕像焰炔这么大时,已能出口成章,像焰炽这般大时,已是运筹于帏幄。朕的这几个皇子,没一个像朕的!”他是嫡长子,自生来便优于旁人。我听说居住在陪都的晋安王,二人年龄相仿,却有若云泥。他是云,晋安王是泥,这与晋安王生母位分不高自然也是有关系的。

  “臣妾以为大皇子心思缜密,对人体贴,不失仁者风范。二皇子天资聪颖,只是甘氏至今仍居嫔位,他的几位师傅不成气候。我朝家法,皇子、皇孙六岁,然后就外傅读书,三皇子明春也该拜师了。四皇子尚在稚龄。”墨在砚里发散开来,墨香浓郁,与椒房殿内的迥然有异。只是再喜欢那清香,也是不能给皇上用的,皇宫里,阶级分明得很。

  皇上搁下笔,拉了我的手:“颜儿说的不错,焰炔若在尚书房又是一番光景。甘氏太过骄纵,朕不过是有意压她一压,如此一来,于皇子倒是不利。”封氏原是陵容,因诞下皇长子而晋为淑妃,三姐入宫便是德妃,之后又因焰行晋为贵妃。而嬉嫔连生二子皆未晋位,原来中宫无人,太后与她倒还安静,现在眼瞅着我坐在了这位子上,恐怕她们以及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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