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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宫-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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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遥稍稍放松下来,说:“臣的事情小姐就不必操心了。皇上的婚事好在他最后也没有一直坚持,以后总会有转机的吧。”

可是从那天争论以后我和颛福好像开始隔阂了什么,虽然颛福还是每日恭敬地例行请安,虽然当处理军国大事时还是一如既往说着“请母后定夺”,但我能感觉到有什么已经不大一样了。而皇帝的大婚已经被写入日程并逐步准备,无可更改了。

“皇上就要亲政了,皇太后和皇上母子却这样僵持着可不好……”镜明一脸凝重地说。

我苦笑了一下,“对于大婚一事,从大局来说,朱妘确实是最好的人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他如此闷闷不乐。”

冬日屋外寒风阵阵,尔玉宫的室内却生着火盆,烫着热酒,舞姬在下面穿着单薄绚丽的彩衣翩翩起舞,我与宫人近臣把酒言欢,笑声阵阵。

善善偷偷拉了拉我的衣袍,拿眼神示意我。

我顺着善善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颛福端坐着正一杯杯地往肚里灌酒。

“皇上,您喝得太猛了,这样很容易醉的……”服侍在一旁的曲求全小心地提醒道。

“你敢管朕?醉,醉了好,醉了好啊……”颛福此时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善善担忧地看向我,我脸上有些沉。放下了筷子,我指着案前的一盘水果吩咐道:“去,拿过去给皇帝尝尝。”按礼节我当场赐下的食物不可能被拒绝食用,这样就可以避免他喝那么多的酒了。

那盘水果被端到颛福的案前,颛福抬起醉眼,说:“母后还是那么关心儿臣……”然后他又晃悠悠地起身,走到场地中间说:“母后,让儿臣为您跳支舞吧……”

颛福缓缓地跳了起来,他已经醉得厉害,所以舞步不稳,几次差点摔倒。善善想上前去阻止他,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最后颛福还是支撑不住倒在了毯上。众人大骇,颛福贴身的太监宫娥们慌忙去扶。

我挥了挥手说:“你们带皇上下去好好歇着去吧。”

宫人们领旨刚要离开,善善却突然吩咐说:“碧澈,快扶皇上回去。”

我有些吃惊地看向善善,但很快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碧澈本是西域胡姬,她人长得很美,不同于中原女子。她的皮肤雪白,鼻梁高高,而且她的眼睛是碧绿色的,像湖水一般清澈,我嫌她以前的名字叫得奇怪拗口,便给她改了名叫“碧澈”。

碧澈的舞跳得热情奔放,我以前很少见这样的舞,但我很喜欢那种感觉,所以当他们艺团来到宫中献舞时我就留下了她,颛福也曾对她的舞蹈大加赞赏过。

颛福要大婚了,在结婚之前也是该找个女人来服侍了。

我点了点头,吩咐说:“碧澈,你陪着皇上回去。”

碧澈应当知道我安排的意思,从舞姬中出了列,低着头搀扶着颛福离去。

第二天早上我正梳妆,就从铜镜中看到碧澈静悄悄地走了进来。

我从镜中看她,用淡然的语气问:“事都办好了?”

看见碧澈低着头点了点,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尝过了女人的滋味,也许颛福对大婚一事就不会那么排斥了吧。

果然这天颛福给我请安时神色极不自然,在我谈到大婚事宜时他也不似往常那样激烈地反对,而是有些心虚,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我暗中满意,对碧澈吩咐说:“碧澈,以后你就是后宫的御寝了,你要好好教导和服侍皇帝。”当皇帝御寝是多少宫娥梦寐以求的机会,地位和俸禄自不相同。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做了一些人事调动,总之都是为了将江山安稳地交接到新帝手中。到四月朱妘行及笄礼时,我基本已不再插手政务,而我作为垂帘太后所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便是修葺南郊行宫,扩大其规模,力求建造得气派堂皇,因为那是我打算在颛福亲政后离宫“养老”的地方。

五月十九是颛福举行大婚的日子,除了颛福登基,宫中已经好多年没有这样隆重热闹过了,当我看着一身大红色龙袍的颛福牵着披着红盖头、一身大红色凤袍的朱妘跪在我面前行礼时,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虽然中间诸多不快,但是大婚毕竟顺利举行了。我看着下面的一对儿新人,真是百感交集,心中又是欢喜又夹杂着淡淡的哀愁。欢喜自不必说,而那哀愁是因为我看着年轻稚嫩的朱妘,想到自己已经二十八岁了,青春不再,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成了皇祖母了,不免令人感慨。

大婚之后举行大宴,宴会之后当我褪尽衣衫泡在热气腾腾的玫瑰花浴池里时,我感到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终于松懈下来,松懈中伴随着紧张过后的疲惫。

我慢慢地沉下去,将自己完全浸入水里。

此刻我的心情是复杂的,就像是一直压在肩膀的重担终于有一天卸去,顿感轻松,然而又觉得空落落的。

我又浮出水面,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去想那么多,我对自己说,以后就做个生活安逸的皇太后,好好和我的女儿在一起,自从垂帘以来一直忙于政事,对她确实疏忽,不免心存歉疚。

九珍躺在被窝里,她小小的手好玩地摸着我的长发,她将它贴在脸上说:“母后的头发像长长的锦缎那样,好光滑呦。”

以前因为批阅奏章总是睡得很晚,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我的女儿睡在一张床上。我爱怜地抚着九珍长到背部的齐发说:“九珍的头发也长得很长了,明天让母后给你梳个漂亮的小辫子。”

“真的吗,母后?”她开心地扎到我的怀里,拿小手环住我说:“母后身上好香,好暖和。”

我微微笑了笑,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九珍抬头问我说:“母后,以后也可以和您睡在一起吗?”

“当然了。母后以后每天晚上都和九珍在一起。”

“母后和女儿约定吧。”九珍伸出了小拇指。我笑她的天真可爱,也伸出了自己小手指和她拉了拉。

这时形单在外面咳着轻唤了声,“小姐?”

“进来吧。有什么事?”

形单走了进来,微掀起床上的帘帐,想跟我说什么,看到九珍又止了口。

我知道她有些顾虑,就让九珍先躺下睡觉,自己披了件衣服走下床去。

“怎么了?”我低声问形单。

“皇上……皇上到了凤仪宫,不知怎么刚进去一会儿就离开了!”

我听了一惊,新婚第一日皇帝怎么可以不理皇后,独自离开呢!

“那皇帝现在去哪了?”

“皇上从凤仪宫离开以后,去了御寝那儿。”

看来并不是排斥女人……我在心里暗暗思量着。但大婚当日就将皇后独留空房,传出去实在不是好事,宫人怎么想,大臣怎么想,到朱光弼那儿又怎么想!皇帝你怎么不想想!

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今夜就这样吧……总不能派人把皇帝从御寝的房中叫出来。不过你把皇帝身边的宫娥千儿叫来,说哀家有话问她。”

我在屋里踱着步,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母后……”等我回过神来,看见九珍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衣,光着小脚,站在我面前怯怯地唤了我一声。

我一惊,问道:“九珍你怎么还没睡?”

“母后不是说会和九珍一起睡吗,九珍在等母后……”

我的心一痛,将九珍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我俯下身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轻声说:“九珍乖,先睡吧。母后还有点事情要办。”

九珍的眼中分明流露出一种失望,然而她听话地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九珍的睫毛长长而微微向上翘起。

九珍虽然是我的女儿,然而她长得却更像她的父亲,端豫王。自从九珍出生起,端豫王就没有见过他的亲生女儿,而九珍也根本不认识她的生身父亲。即便是九珍名义上的父亲先帝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九珍恐怕也没有印象吧。我想到我从小就没有体验过父亲的疼爱,没想到我的女儿亦是如此。

这时形单进来禀报说:“小姐,千儿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我收回心思,转到另一个房间,问跪在下面的千儿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本来是去凤仪宫的,但是看过朱皇后后就什么话也没说离开了。”

“为什么?”

千儿有些犹豫,“奴婢,奴婢想那是因为皇上到凤仪宫后,看到朱皇后正在摆弄着玩偶……”

我吸了一口气,不知如何评价。虽然已经行过及笄礼,但朱妘今年才刚过十二岁,也许以后是美人胚子,然而现在还一脸稚嫩,十足的孩子模样。

平心而论,也真是难为颛福了。

我挥了挥手叫千儿退下,心中有些烦乱。不知道该怎么对待皇帝,不知道该怎么教育皇后,不知道该怎么跟朱光弼解释。但皇帝毕竟已经亲政,我不该再随意责备;朱妘尚且年幼,不谙世事也情有可原;我欲将朱光弼培植成心腹重臣,对此事必然要给他一个好好的解释才行。

明早……明早要处理的事还很多,终是不能休息。

虽然答应过九珍早上为她梳头发,然而我心事重重,怎么也梳理不好,最后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檀木梳子,歉意地对九珍说:“女儿,母后今天手笨,梳得不好看,让梳头姑姑来帮你吧。”

九珍微撅起嘴,显得有点委屈,她一下子挥开宫人的手,喊道:“我不用你梳!我今天不梳头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蹲下身去看着九珍,拿梳子轻轻地梳理她的头发,说:“母后知道是自己失信,但母后心里很乱,早上还有事情要处理,九珍那么懂事,体谅一下母后好吗?”

九珍还是没有说话。

“这样吧,”我想了想说,“等一会儿九珍梳好了头,就叫工匠给你做一个金笼子怎么样?”

前些日子九珍养了一只金丝雀,她很喜欢,宠爱得不得了,曾经跟我说过希望能为金丝雀打造一个黄金笼子,让它住得更好更舒适。当时我笑她,跟她说金丝雀与人不同,对它来说木笼子和金笼子并没有什么分别,而且我觉得金笼子过于奢侈,当时便没有准许,这还使九珍怏怏不快了好一阵子。

听到金笼子,九珍稍稍打起了精神,她从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站起来,倔强地说:“我说今天不梳头就不梳了。奶娘,快陪我去找工匠们,我要告诉他们我想要什么样式的。”然后又有些赌气地说:“我还要在笼子上镶嵌碧绿的翡翠,这样才更漂亮……”

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九珍提出什么要求我也就随她去了。

九珍走后,善善这才小心地说:“小小姐看起来心情不好。只是,老奴得多嘴几句……小小姐今日别太责备皇上了,说实话,朱皇后才刚十二岁,还是个连月信都没有的孩子,让皇上当女人来宠幸确实太为难了……”

善善说得确实在理,而我也知道善善的担忧,本来大婚之事就有些不愉快,她怕因为此事再使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恶化。

我点了点头,回道:“这个我心里有数。”

颛福过来请安后就低着头,一副等着听训的表情,我看着不免有些无奈,心中又有些悲凉,什么时候颛福这样想我了呢?只知道训斥他的皇太后?难道他不知道我最终是向着他的,所做一切都是为了他么?

“皇帝过来坐吧。”

待颛福在我旁边坐下后,我打量着他,温和地说:“看皇帝的神情,好像也知道自己昨晚做得不妥?但母后今天叫你来不是要责备你,倒是想跟你商量件事。”

我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朱妘虽然已经和皇帝大婚,身为人妇,但年纪尚轻,身子也单薄,所以母后想暂时还是不宜行房才好……这点还是希望皇帝能体谅一下。”

颛福抬头吃惊地看着我,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这样说我便把事情由被动变为了主动,反而颛福不去皇后房中是受了懿旨,那么一切看起来都是在关爱年幼的皇后,昨夜之事也就没那么难堪了。

“不过,”我又说道,“虽然不行房,但毕竟是夫妻,母后还是希望你能常去凤仪宫看看皇后,陪陪她。帝后感情和睦后宫方能稳定。况且,皇后想着也倒招人可怜,小小年纪便进了宫,最近她的父亲要被任命为节度使去西部边境任职,父女俩就要分开,这么一想她的亲人不就只剩下了皇帝吗?所以皇帝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啊。”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颛福渐渐从话中体会到我的苦心,起身羞愧又感激地回答:“谢谢母后……儿臣让母后操心了。”

见完了颛福,我又召来皇后的奶娘梁氏责问:“谁让你们把玩偶带进宫的?!皇后既然已嫁为人妇,母仪天下,怎么还作出这样不适宜的事?真是没有规矩!”

梁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我家小姐……不,皇后娘娘年纪还小,孩子气重,将军大人又经常上军营不在家,就全靠这些玩偶打发时间……”

其实我心里是知道的,我十二三的时候,也爱玩这些,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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