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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陆小凤'剑舞翩跹》-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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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没有照顾好清颜。”刚刚沐浴更衣过的白衣男子披散着如瀑的乌发,骄傲的头颅微微低垂下来,收敛了一身的凛冽剑意。

“你既然心里还惦记着清颜,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是不是要等连你也出了事,我这个做姐姐的才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倏地站起身,崔清秋看着面前两个熟悉而陌生的人,拍案怒道。

“崔姑姑您可别这么想,叶城主他对您也是一片心意,毕竟是杀头的事情,老奴这不也是没办法吗。何况,那个小子死都死了送出宫了,谁还会知道是咱们做的?您信不过老奴,难道还信不过叶城主不成?”尖利的声音有些刺耳,却不让人觉得反感,一个能够伺候当今圣上多年的太监讨好一个人起来总是比别人更有法子些。

一边出声劝慰,王安一边在心里嘀咕,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这位姑奶奶,别人看见吧,杀了也就杀了,这位姑奶奶不仅杀不得,还得好好供着哄着,谁让人家不仅是叶城主未婚妻的嫡亲姐姐,还是太后宫里的红人呢。

表面上疾言厉色,崔清秋心里却知道自己这是在迁怒,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一桩桩无头命案,何况她只是无意撞见提了个醒儿。清颜的死虽然和妹夫有关,但是也委实怪不得他,王安行事向来周全,她也不需要插手太多。可恼的是阮阮明明早就知道了消息,偏生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若不是今日无心发觉,岂不是又被蒙骗了过去。慕容隽啊慕容隽,你到底给阮阮下了什么蛊,到现在阮阮还要为了你欺骗于我,简直罪无可赦!

放缓了语气,崔清秋冷冷扫了一眼一副谄媚模样的王安,“斩草除根的事想必总管要比清秋清楚得多,王总管既然敢这么做,想必该安排的也安排好了,太后那边我自会遮掩。”最后复杂地看了一眼叶孤城,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清冷的宫殿立刻只剩下了两个人,王安诡秘地笑了笑,搓了搓手道,“王爷此刻怕是等急了,既然要演戏,这发冠也没必要束了,叶城主还是赶紧出宫吧。”

冷冷地扫了一眼王安,透过精致的窗棂,叶孤城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南书房,握住剑柄的右手一紧,又缓缓放松,吐出一口浊气,缓步走出了宫殿。今日叶孤城并非没有看见杜承晏,只是事到如今,这是他一个人的事,牵扯的人越少,他只会越安心。西门吹雪的剑可以只为问道和正义而出,而现在的叶孤城,只希望白云城能平安,重要的人能幸福,至于他自己的罪孽,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拂衣的心情很好,杀完人的之后他的心情一向很好,尤其是还有人等着他去杀的时候。他本不喜欢和人合作,更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明面上,哪怕带着面具也不行。

只不过任何人的习惯都会有例外,而拂衣的例外就是叶孤城。如果不是因为叶孤城,他甚至懒得接南王府的单子。所以,他不喜欢陆小凤,尤其是陆小凤看起来明明不知道叶孤城在说什么,偏偏叶孤城却只肯和陆小凤说废话的时候。而他只能隐在杜桐轩身边,看着叶孤城就那么微笑地走了下去。

明明陆小凤一到京城就和李燕北厮混在了一起,而李燕北赌上全副身家压得却是叶孤城输!所以,当他吹响吹竹看着陆小凤愤怒地看着龟孙子大老爷的尸体时,心中甚至有几分快感,不仅仅是陆小凤再也查不到他的身份,更是一种隐秘的恶意:你的朋友欺骗了你,而你用自己的好奇心害死了他。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九月十三夜

陆小凤今天似乎总是运气不好;没有比他命更硬的人,所以死的只是他的朋友。比如他刚刚要问到线索;龟孙子大老爷就死了;而十三姨刚刚替欧阳情表达了对他的绵绵情意;欧阳情又倒下了,等他循着吹竹声追到废园时,他就看到了公孙大娘的尸体。

对此,拂衣乐见其成;要是陆小凤没有及时用灵犀一指夹住那条小可爱而是被鲜红的蛇信亲吻上喉咙的话;就最好不过了。可惜,对拂衣来说最美好的结局终究还是没有发生;而按照安排,一击不中,为了南王口中对叶孤城有利的计划他只能远遁。

听白云城的人说,在月白风清的夜晚,叶孤城喜欢仗剑而行,迎风施展着轻功,飞行在月下的海面。拂衣自忖轻功虽然不够光明正大倒也不算太差,加之想到陆小凤看到一个个人为他而死心情一定不会太好。他忽然就有了兴致,纵然他知道叶孤城现在在哪里也不妨碍他闭上眼睛凭着直觉想象自己在和叶孤城一起俯瞰京城,把臂同游。

如果不是忽然前方斜斜飞来一枚暗器的话,拂衣的心情会一直好下去。不幸的是,今晚心情不好的人,不止是陆小凤一个。

公孙兰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风姿绰约。而对于一个善于利用下属的人来说,公孙兰足够聪明,武功也足够好,无论哪方面用起来都好极了。这样好看又好用的美人儿无疑不算太多,更恰巧地是公孙兰还有一个美丽的妹妹,欧阳情,时时刻刻都可以跟在陆小凤身边的欧阳情。

顾青枫其实很欣赏公孙兰这样的女人,不过不像金九龄,顾青枫一向清楚分寸,所以他对公孙兰只是欣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自己欣赏的女人就那么死了总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情,顾青枫虽然是白云观的观主,但这不代表他在看到有人自空中略多而身上恰好带着公孙兰特有的幽香的时候不会不小心扔出点儿什么,比如一块砚台。

看着身边站着的人,顾青枫忽然有点儿心虚,白云观很少缺少什么东西,他本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很不幸的是他身边微带愠色的人平素并不考究,却是一个诗书传家的翰林学士。在一个书生想要研墨提笔的时候,把砚台丢了出去,无异于在唐天容打算出手的时候把他的暗器囊扔了出去,而更不巧的是白云观没有第二块龟山砚了。

悬在空中的手腕顿了一下缓缓放下,杜承晏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生气,抬头望了望几近浑圆的明月,就这么信手搁下了笔,看着欲言又止地顾青枫,似笑非笑,“顾兄不打算说点什么么?”

今日杜承晏来得很巧,近日来地又勤,而他本人不谙武功,更是不容易被人提防,所以一连来了两拨人,和顾青枫的密谈或多或少倒是给杜承晏听去了几分。虽然知道顾青枫和京城内外达官贵人都有来往,但是亲耳听到顾青枫在给陆小凤送情报顺便还提供场地勾搭太平王世子那是另外一回事儿。明知道他不打算明哲保身,还不说实话,怕是几年过去,顾青枫忘记当年发生过什么了呢。

面对太平王世子还能侃侃而谈的顾青枫忽然觉得有点冷,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却不知道杜兄想知道些什么?”有些事情,还是很刻骨铭心的,杜承晏此人看似温文尔雅,倜傥风流,但是一旦小心眼儿起来,咳咳,顾青枫不打算继续回忆下去了。

“我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什么,顾兄不是很清楚么?”不答反问,杜承晏言笑晏晏地把问题又扔回给了顾青枫。

顾青枫默默看天,今天夜色很好,很适合做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比如喝酒,比如写诗,都很好不是吗?至于为什么太平王世子明知道叶孤城已经投靠了南王,还吩咐顾青枫有空找找京城有没有出现容貌有几分近似叶孤城的女子,难道不是因为太平王世子本身就有些阴晴不定吗?

眯了眯眼睛,杜承晏负手道,“顾兄不说,我来说便是。”

“下午来的那人名为李燕北手下,其实是你安插的暗线。你明知道那匹皇城中的马从哪里来,但是你没有说真话。你告诉了他错误的信息,顺便还让他给李燕北带话说你有意替李燕北承担赌注让他离开京城,是因为你知道他会赢,是也不是?”而李燕北会赢,前提只有一个,叶孤城会输,但是叶孤城可以输,却不能死!

“杜兄多虑了。”一旦说开来是这件事,顾青枫不再拘谨,“虽然名义上李燕北的产业转送的人是我,其实幕后另有其人。”

“而这人便是太平王世子。”悠悠地接上半句,杜承晏墨瞳幽深,“太平王世子暗地里来到京城并不奇怪,他暗中通过你出面和南王世子斗法,这也不奇怪,我只奇怪一点,若是他当真对飘摇有心,为什么对兄妹的态度截然不同。”而你为什么这么确定太平王世子会赢

因为只有你才会爱屋及乌而不是趁虚而入好么!顾青枫抚额,知道杜承晏迟早会绕回来,干巴巴道,“太平王世子与我有约时尝言及白云城之事,叶孤城与南王府结盟只是一人所为。”他知道杜承晏的意思,只是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也罢,说却是无益了。

杜承晏静默不语,顾青枫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太平王世子对飘摇的觊觎之心已然鲜明,然而情爱之念,并不会因为对手强大而有所削减,何况,明显那位和他安得并非同一份心思,也罢,正如那位偶遇的姑娘所言,做好自己能做的,其他的便交由飘摇自己来选择吧。

见杜承晏缄默不言,顾青枫叹了口气,也没有开口再劝。一个人无论再八面玲珑,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会让人情不自禁,飞蛾扑火,他顾青枫固然觉得姬飘摇并非是杜承晏的良配,但是相思入骨,已成执念,旁人总是劝不得的。

夜深入墨,水银似的清冷月光透过梧桐倾泻在庭院中,轻袍缓带的文士负手而立,遥望着巍峨庄严的紫禁城,他身边的道人青衣黄冠,敛去了平素总是挂着嘴边的淡淡微笑,抬手按住了文士的肩,无奈而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顾青枫原文提到过,他请木道人和古松居士做中介和李燕北做了交易,李燕北的原话是“他们不但愿意承认我跟杜桐轩的赌注,愿意为我解决这件事,而且还保证将我全家大小全都平安送到江南去。”据此我觉得顾青枫既然敢于这么做必然是确定西门吹雪会赢……或者他有办法让西门吹雪不会输。

☆、九月十四

叩叩叩;沉重的殿门被推开一道小缝,守在门口打盹的太监不耐烦地探出头来;张望的目光落到敲门的三人身上;立刻就带上了几分谄媚。面容清癯的老人未等小太监跑进去;先塞了一张薄薄的银票,也不说话。

小太监鬼鬼祟祟地收起银票,掩上殿门,碎步转过拐角;悄声道;“魏大爷您来得可不是时候,阮娘娘昨日服侍陛下安歇;这时候陛下怕是还未起身呐,要不我拜托阮娘娘身边的采薇姑姑去替您看一眼?”

魏子云贵为大内第一高手,在这小太监面前丝毫看不出架子,顺手又是一个银锞子塞出去,低声道,“若是陛下还在安歇,还请公公替我请见昭仪娘娘。”

当魏子云带着大内另外两位高手求见的消息透过重重帷幔传进内室的时候,阮昭仪正在对着西洋进贡的水银镜梳妆,凝脂样的皓腕上一弯凝碧玉镯格外潋滟,简单的发髻间斜插着嵌珠点翠金坠,听见采薇小心翼翼递上来的话,双唇抿住朱红,婉然一笑,起身给还在沉睡的年轻帝君掩了掩被角,柔声道,“陛下昨日操劳过度,让魏子云去前厅候着,我随后就来。”

魏子云其实不太想见这位最近在后宫风头极盛的昭仪娘娘,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然而女人总要好糊弄些,宫禁内的事告知这位昭仪娘娘,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陛下也未必舍得责问怀中佳人。

听得环佩叮当的声音逐渐靠近,魏子云放下手中的茶盏,起身躬身行礼,待采薇走出纱帐回礼,才再次坐下,眼观鼻鼻观心道,“本朝以武立国,近日有绝世剑客欲借京城之地,切磋演武,此事响应者甚多,然禁城亦有法度,男子不得随意出入,臣魏子云身为大内侍卫总管,外不能拒草莽于禁城外,内不能与陛下娘娘分忧,特此前来请罪。”

“江湖草莽,聚众喧然。”缓缓道出的八个字好似被阮昭仪在口中细细咀嚼过,将手中茶盏搁在身前几上,腕上镯子相击,叮叮作响,“魏总管,你的意思是这些人你也无能为力?”

“纵使禁军可拿下闯入之人,亦将惊动圣上,若是一发不可收拾,臣……死罪。”魏子云巧妙地停在了最引发遐思的位置。

“堵不如疏,聚众难敌,不如分而治之,魏总管,做到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情何必要亲自去做呢。”口中说得漫不经心,阮昭仪心中却是了然,敢在京城做这样的事情,想必便是泽佩那位关门弟子了,既是如此,又何妨推波助澜一番。

“那,还请娘娘向陛下通报此事,臣先告退了。”魏子云听这口风,似乎并无怪罪的意思,反而有意替他说些好话,唯恐继续待下去事情有变,匆匆找了个借口便先告辞。

见魏子云离去,采薇有些不满,“娘娘,魏子云明明就是不敢亲自告诉陛下显露他的无能,这样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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