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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画堂韶光艳-第68章

小说: 画堂韶光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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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正干到美处,怎理会的旁事,石氏听见声儿不对,凑到窗下只听一个陌生汉子喘着粗气道:“你那物事齐根没得,哪里还顶用,却弄个婆娘过起了日子,岂不是个摆设,莫不是你二人夜里上炕用那灶上的烧火棍当家伙使不成。”

    杜文秀哼唧两声道:“这婆娘别瞧是个良家,浪上来比那些biao子都不差,如今我虽没了物事,她也离不得我,在炕上常让我干的没口的□……”那汉子吃吃笑道:“你倒有些本事,哪天你把她哄住,让爷也入上一回尝尝滋味,瞧她怎样个浪法儿。”杜文秀却酸道:“有我还不知足,却想婆娘作甚……”说着又哼唧了两声……

    石氏只觉脑一阵发懵,哪想自己一心跟着的男人,竟是这么个货色,怎么就忘了俗话说的好,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

    石氏本想破门而入,又想跟杜文秀勾上的这汉子,哪是什么好人,她贸然进去岂不连命都要丢了,便丢了命也要拽着杜文秀这个负心的汉子。

    咬了咬牙转身出去,在街角缩着影儿,瞧着杜文秀跟那汉子出来,才进家,忽想起刚怎没听见大宝的咳嗽声,忙去西屋一瞧,大宝身上的被子不知怎么蒙在了头上,她忙走过去撩开,只见大宝脸色青紫,两眼凸起,她忙伸手探了探鼻息,哪还有气。

    虽说这些日子大宝本就有些不好,郎中也道,恐熬不过这个冬去,却也不是如此死法儿,不定是杜文秀这黑心的男人,怕大宝咳嗽搅了他的好事,因此用被子盖住他的口鼻,却活生生捂死了。

    石氏抱着儿子的尸首痛苦了一场,想起杜文秀这个没良心的汉子,真是悔的肠子都清了,当年若不是被他破了身子,何至于嫁给徐老头,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他却狼心狗肺,把自己亲骨肉捂死了,儿子死了,她还活在这世上作甚。

    石氏眼里闪过恨意,把儿子放在炕上,仍盖好被子,转头出去,先去药铺买了砒霜,又到街上买了酒肉家来,寻出一件艳色衫裙儿换了,坐与镜前挽发贴花,收拾的齐整,等着杜文秀。

    杜文秀从外头家来已敲过了二更鼓,虽吃了些酒却未尽兴,一进来瞧见炕桌上摆了酒菜,石氏又打扮的如此,便一屁股坐在炕上对她道:“这么在灯下瞧着,竟让我想起了十年前的五娘。”

    石氏从桌上壶中斟慢一杯酒,递在他手道:“既如此且吃五娘这杯酒来。”杜文秀笑了一声道:“今儿五娘倒是怎了,如此会说话。”接过去一仰脖吃了下去,也执壶到了一杯,送到她唇边道:“五娘陪文秀一杯才是。”

    石氏也并未推拒,就着他的手吃下一杯,定定瞧着他,灯影中他俊秀一如当初,只自己怎就没看出这俊秀的皮囊中,装着一颗虎狼之心。

    杜文秀忽觉腹中剧痛,顿时警觉,指着石氏道:“这酒,这酒……”石氏抬手理了理发鬓:“这酒里下了砒霜。”

    杜文秀大惊,忙扣嗓子想往外呕,哪里呕的出,石氏定定的瞧着他道:“大宝活着没爹疼,死了我怎会还让他没爹。”

    “你这毒妇。”杜文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石氏凄然一笑:“毒妇,杜文秀,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

    “我掐死你,掐死你……”杜文秀用力掐住石氏脖颈,石氏抓住他的手,却怎么也抓不下去,脸色由红转黑到紫,眼一翻,倒在炕上。

    杜文秀只觉腹中愈发痛上来,仿佛连肠子都断了,咳出几口血,眼前一黑也倒在地上,两人死在一处,过了几日无人知晓,还是那纨绔久不见杜文秀,上门来寻,见到这副情景,唬的喊了一嗓子,左邻右舍才他招呼来,见两人不知死了多长时候,身子早就僵了,死相甚为可怖,都是两只眼瞪的老大,死不瞑目,还有哪个痨病的儿子,一家三口倒死了个干净。

    邻舍凑了几个钱,买了几口薄棺抬去县外草草埋了,石氏落得如此一个结果也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孽缘到了终是孽缘。

    再说顾府的丧事,那排场比娶媳妇时丝毫不差,顾程使人各处报丧,自己也衙门请假,令旺儿使着家下小厮婆子造帷幕、帐子、桌围,并入殓衣衾缠带等等置办了个齐全,又请来七七四十九个和尚老道念经超度,灵前烫金字样写着,诏封顾门宜人徐氏柩,亲在灵前应承招呼,细乐锣鼓伴着念经足闹了整整七日,才出大殡。

    虽则正月里,却见浩浩荡荡的送殡之人,从顾府正门直拖到县前,浩浩荡荡好不气派,顾府上下穿孝,哭声震天,周婆子搀着二娘披麻戴孝在后头跟着,玉芳也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除掉了大姐儿,这正房正室的名份还是落到了大姐儿身上,且瞧见爷这番折腾,她更是胆战心惊。

    顾程什么人,她怎会不知,庄子上起火之事,他哪会不疑,这会儿且顾不上,到了总要查清,若牵连上自己,恐想死都难,想到此,帕子掩着唇小声问周婆子:“李婆子可说的话了?”

    周婆子低声道:“那老货真命大,躲在井里倒捡了一条命,只嗓子被烟薰坏了,说不得话出来,老奴思量,她不定瞧见了尹二,不然见了爷怎那般,徐大姐儿烧死,她却留的命在,爷竟未问她一个护主不力之罪,反倒寻了郎中来给她医嗓子,不定心里也生了疑心,若她嗓子真好了,说出些什么岂不坏事。”

    玉芳道:“听去庄上料理的人说,那抱梅轩中,只起出一具尸身,烧了剩下了骨头,想来尹二那厮纵火之后逃了出去,却怎寻不见他的影儿。”

    周婆子道:“可说是,老奴这也纳闷呢,他那个小子被卖去了瑞香阁,他该着去赎他出来才是,老奴使人在哪儿守了大半月也不见他露头。”

    玉芳叹口气道:“便他不见了影儿,那李婆子若说出话来也是个祸害。”周婆子道:“不如老奴寻个机缘给她去下些哑巴药,索性药成个真哑巴倒清净了。”眼见那边旺儿的眼风扫过来,两人忙哭嚎起来。

    到了坟茔地下葬的时节,顾程是真哭啊!几次都险些厥过去,来送殡这些人莫不禁摇头叹息,私下道:“这徐大姐儿空有运道却是个无福情受的,若这会儿活着,顾府里还有哪个能与她比肩了。”

    亲事加上丧事,顾府折腾到过了正月,才算消停下来,这外头消停了,里头却正热闹呢,周婆子给李婆子下哑巴药的时候,被顾程派去的人逮个正着,顾程心里这个恨啊!恨不得把周婆子千刀万剐了。

    抱梅轩中只寻见了一具尸骨,却是个男身,自己不在那边儿,入了夜只李婆子跟大姐儿两人,大火过后在院里的枯井里寻到李婆子,虽得了命,嗓子却说不得话,比划着一个劲儿的掉眼泪,且抱梅轩四周有硝石硫磺麻油的痕迹,这明明白白就是纵火,顾程猜着半夜有人翻墙进入,被李婆子听见响动,出来被来人一棍子打晕,丢在井里,这才侥幸保得一命,若那具尸骨是纵火之人,那么大姐儿呢,难道真如玉皇庙那老道说的,飞升走了。

    顾程先寻了那曾给大姐儿批过八字的老道来,问他:“不说大姐儿是个命数旺的,这才不到二十不到怎就没了命,可见你是胡说的。”

    那老道忌讳顾程,忙道:“姑娘虽命数极旺,却比不得老爷,恕在下直言,顾老爷生就八字硬,尤其主着刑克。”

    顾程又问:“怎不见大姐儿尸身?”逼着老道又卜了一卦,跟顾程道:“姑娘本非俗世之人,浴火飞升,成仙得道也是有的……”似是而非胡说了一大片子废话,待他走了,顾程也思量前后,从大姐儿上吊到后来变了性情,怎么想怎么觉得那牛鼻子老道的话有些门道,虽不全信却也信了五六分,不然大姐儿哪去了,前后门紧锁,除非她肋生双翅飞将出去。

    只顾程心里却也有些微薄的念想,到了这会儿,他倒情愿大姐儿是逃了,至少如此还得命在,或许有朝一日两人还能相见,总好过上穷碧落下黄泉的



86

顾程虽说心疑;先头却着实没想往内院里联系,尤其如今内院还有哪个;周慧莲被关在佛堂;吃斋念佛,只剩下一个玉芳;玉芳本是他原配的陪房丫头,能得了二娘的名份,还有甚不足的,且她自来胆小怯懦,便嘴碎些,哪里是能做出这些事来的人;若真做的出这些事;这十几年来,自己岂不是被个妇人愚弄了,能隐藏多年,这份心机可想而知。

    他知道纵火之人是尹二,因在火中寻到尹二贴身放的一块青石双鱼佩,是他曾见过的,是尹二亲娘的遗物,从未离过身的要紧物件,那具骸骨想来也是尹二,说起这个,顾程真是悔之不及,只顾解心头恨,却遗下了祸根。

    只尹二这个窝囊的性子,若无人挑唆,怎可能去买硝石硫磺等物,进而起了纵火之念,至于他为什么也烧死,顾程琢磨,他纵火之前就没想活着出来,他是奔着玉石俱焚去的,为什么李婆子进了枯井中,却还要等李婆子能说话时方知底细,如今却要审这周婆子。

    周婆子现下是二娘跟前使的人,顾程心里却仍有些疑惑未解,令人把她绑了压在地上,他冷冷扫了周婆子一眼:“旺儿把这药拿去郎中哪里分辨分辨,爷倒想知道是什么东西?”

    旺儿应了一声刚要去,不想周婆子已经抬起头来道:“爷不用费这些功夫,这里头是哑药,吃下去这辈子到死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顾程目光闪了闪:“爷还未审,你倒自己先招了,爷问你,是谁人指使你来下药,目的为何?”

    周婆子忽然笑了一声道:“爷不早就知道了吗,是二娘指使奴婢来下药,是怕李婆子醒了,她挑着尹二纵火之事败露。”

    “胡说……”周玉芳扶着丫头的手刚迈进门槛,正好听见这一句,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却极力稳住心神,暗道怎就忘了周婆子是周慧莲的心腹,自己确当成了贴心人,想想前后,还不都是这婆子在一旁挑唆的,如今她倒好一气儿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以顾程的脾气自己哪有什么好。

    越想越怕,二娘暗暗咬牙,事到如今,也只能来个死不承认,想到此,甩开丫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行数步,到了顾程跟前,一把抱住顾程的腿道:“爷莫信这婆子胡言,奴哪里会做下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便奴有心也无此胆,爷是知道玉芳的,知道玉芳的,爷给玉芳做主,莫让这刁奴得了逞去,想是因三娘之事,心里嫉恨奴,才乱语诬赖奴。”

    顾程沉沉盯着玉芳,玉芳只觉心里一阵阵发慌,顾程的眼神异常可怖,玉芳不由错开目光垂下头去,片刻又抬起来战战兢兢的道:“这婆子是慧莲的人,说不得这些都是慧莲授意的也未可知,毕竟慧莲恨着大姐儿呢。”

    却听周婆子道:“二娘这话亏不亏心,三娘便心里再恨,如今关在佛堂里,常人近不得,又哪里通的消息,是二娘让我寻人盯着尹二,挑唆那俩痞侮辱他的妻儿,激得尹二起了玉石俱焚之心,前去纵火,二娘又早早在庄外安排下了人,只等尹二一出来便杀人灭口,不料尹二没出来,李婆子却得生还,你又怕她瞧见尹二说将出来,才让老奴深夜下药,二娘这番心计好不深沉,如今出了事,老奴死不足惜,二娘想把自己摘个清白,却要问问爷信不信了。”

    “你,你胡说,你陷害我,爷,爷莫信这老奴刁言。”

    事情摆在眼前,也由不得顾程不信,且他早疑心玉芳,不然也不会设下这个套儿,只顾程怎么也没料到,玉芳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下的这一连串的事真称得上上心狠手辣。

    想起大姐儿,顾程恨上来,一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提起来:“贱人,好毒的心肠,爷竟被你愚弄了这些年,还道你胆小怕事,不想却是个蛇蝎妇人,你说周婆子胡言,带孙婆子上来。”

    不大会儿功夫,两个小厮拖拽着个浑身是伤蓬头散发的婆子进来,跟玉芳一照面,便扑通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头道:“二娘莫怨老奴,着实受不得爷的板子。”

    玉芳一看见孙婆子就知道什么都完了,孙婆子是她的心腹,派去在瑞香阁外头守着,打从昨儿昨儿就没见回来,她心里正急呢,不想是被顾程抓了去,既顾程抓了她,想来早就疑心自己,加上周婆子这事,铁证如山,自己便再辩驳想也无济于事了。

    想到此,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有些凄凉,她直直盯着顾程道:“爷心里早就疑心玉芳,又何必多此一举,玉芳算得什么,在爷眼里恐连个物件儿都不如呢,那时爷跟大娘软语温存云雨情浓之际,可曾想过守在帐外的玉芳,心里是何等滋味,后大娘去了,爷宿在玉芳房中的日子,十年算来不过寥寥可数,爷可知冷月孤灯盼天明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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