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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两世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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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的使者半天说不出话来。却被他一把拖过,拉了那人的手,饶有兴趣地为他介绍点青蛙的要领。

那一场戏演得淋漓尽致,却并不显夸张。他身体里潜伏的那种与生俱来的淡定与从容让他做的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中途他两次搂了我的肩,要我为尊贵的客人唱一曲。我在他怀里轻唱,他便用微掠起的嘴角含了笑意看着我。他让我入戏。我甚至有些游离地想到,若我是个歌伎也比现在要好,我宁愿一辈子顶着这能让所有良家妇女别过头去的夸张容妆,为他描蛾眉、贴鹅黄。

然而戏总有演完的时候。告别时在关羽使者的眼神里,我已经看见这场战争的胜利。这种离经叛道因过于离谱而超出了敌人的想象,让他们脑中没有怀疑的空间。使者压抑着喜悦道别,而我安静地回到营房,洗去容妆,换回男子的衣裳。

半个月后,关羽开离荆州,前攻樊城。一切已准备就绪。又过了半个月,吕蒙悄悄领军回来了。回到陆口,他第一件事便是找人来索我。这一次轮到我恚怨却又无可奈何。

陆议亲自送我到吕蒙营中。两个人关上门在里面说了很久的话。最后他从里面走出来,我失神地看着他。他要走了。

他向吕蒙道别,走过我身边时,他微微停了停,用了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一会能否到河边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可惜吕蒙和我罗嗦了很久,我站在那里不安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向我表达重逢之喜,十分想一棒子把他击昏然后跑去河边。等到他终于结束并打算去休息时,我几乎要哭出来。过了这么久,他可能已经走了。

我悄悄溜了出去来到河边。他就在那里,一棵柳树下,他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月光照在他那一身白衣上,那一刻我突然想起周瑜。我突然无聊地想到,如果是周瑜站在那里,一定是用一个极酷的姿势背着手对着江看着天,待我走近了才用一个漂亮的姿势半侧过脸来。可他不一样,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始终看着你。这是他和周瑜的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始终不会有人同时爱上他们二人。

我在那里胡思乱想着,已走到他面前,然后他对我说:“三天后,就要开战了。”

是为公事。我郁闷地想。我很想打断他跟他说,别管什么该死的战争,我们就在这里聊聊天,谈谈情,只要给我一晚上就好。

然而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和吕将军会兵分两路。他取荆州和公安,我顺流而上取宜都。这一场战争,吕将军认为应当兵不血刃。”

“这是好事。”我淡淡地说。

“然而我始终有些担忧。”

“担忧子明的用兵?”我微笑着看他。吕蒙虽不比关羽,然而出身行伍之中的他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与他的军事才华密不可分。天下人多知吕蒙而并不知陆议的名字,可他却在为吕蒙的用兵担心。

“也不能如此说,”他沉吟着,“吕将军的军事才能,世人共睹。然而经过上一次荆州之战的吕将军,却不再是以前的吕将军了。”

“此话怎讲?”

“上一次荆州之战,吕将军兵不血刃就得了三郡,为此听尽了世人的赞赏。我恐怕,吕将军过于醉心于这种赞赏了。”

“你是说他醉心于兵不血刃的赞赏?”这样问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吕蒙在上一次荆州之战前确实可以说是杀人如麻,然而自从经过那次战争之后,他似乎确实再没有制造过那种死神般的气氛了。

他看着我点点头。

“可是,能够兵不血刃地赢得战争,不也是伯言你的主意吗?”我好奇地问他。

“本来也是如此。然而战争总是残酷的,兵不血刃,只不过是掩盖真相的一个好听的谎言。有时候只能靠杀人才能赢的战争,却为了一个谎言,明之不可为而为之,只会造成更大的牺牲。”

“你认为哪一场战斗是只能靠杀人才能赢的呢?”我问道。

“现在我还不知道,”他轻叹道,“但荆州这么大,总会存在这样的危险。而且我很担心五斗米教。”

“五斗米教?”念着这个相对来说陌生的名词,我疑惑地看着他。

“是。”他点头道,“刘备是一个很会利用形势的人。曹操八年前取了汉中,五斗米教徒便四方逃散。有一部分被刘备纳入麾下。而据我所知,荆州也有一部分是五斗米教徒的聚居点。”

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我饶有兴趣地听他说下去。

“教徒的信念都很执着,因此一旦被控制,便死心塌地地效忠。吕将军认为这一场战争亦能像上次一样,所到之处望风皆降。然而我却很担心。”

“可是你说服不了他,是不是?”我问道。

他点点头。

“你说服不了他,我更做不到。他即使再尊重我,在他心目中我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我说的话,他不会听的。”我安然说道。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叹口气,“你知道便好了。倘若有变,你要保重好自己。另外如果和吕将军说起这样的想法,也不必说是从我这听说的。他若知道我认出了你,会不悦。”

他的语气真温柔。一瞬间我有些失神,然而我还是避过他的目光,转开了话题。

“延儿还好吗?”

他唇边泛起温柔的笑意:“离家时,他已会写字了。”

“茹呢?”

“她也很好。她经常提起你。”

我点点头,然后说我要回去了。

他说:“是不早了,夫人该回去了。”

我便向他道别,磨蹭地转了身又磨蹭地往回走。走出几步我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他仍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离开的背影。

心突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我对自己说,我数到三,如果再回头时他仍在那里,我就跑回去。

一。二。三。

我再次回头,却见树下仍站着那一个人影。月光下他的影子安静地映在河边。

我却没有勇气跑过去。又对自己说,这一次我数到十。如果他还在那里,我会真的过去——真的。

我颤抖着数到了十,然后回头。树下却已经空空如也,只有月色如水。

第八章 谁的胜利

吕蒙白衣渡江袭取荆州,又宽待俘虏使人不战而降的战术让全军上下称道不绝,在我看来却不过如此。因这一切本是陆议的主意。吕蒙只是执行者。然而只是因为陆议还默默无名,因此要将这胜利的光环让给吕蒙,自己去取宜都那种既偏僻地势又险峻的地方。

但即使是对这种偏僻又险峻地方的征讨,他也完成得很漂亮。夷道并不是直接在江边,而是和江之间隔着险峻的山崖。蜀人认为江东军善于水战,却并不擅长在山间作战,因此对于江东军顺流而上并不以为意。然而从传来的战报看来,他彻底改变了蜀人这种想法。

回到八年前让给了刘备的江陵时,陆议取了夷道的战报也传到了吕蒙军中。吕蒙从胜利的喜悦中醒过来,脸色开始渐渐不悦。

这种不悦却并不适合告知外人。只是在夜晚各自散去后,他才心事重重地踱进我的营房,对我说:“他是来抢我东西的。”

“哪个他?”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迷晕着问他。

“那个娃娃将军。”他恚怨着说,“一开始他认为我无能,而现在他又想用他的胜利掩盖住我的胜利。”

“你取了江陵,已是最大的胜利,何必在乎别人?”

“可是取江陵之计也出自他。倘若别人知道此事,我将如何自处?江陵不是我的胜利,是他的胜利。”

“是你多心。他未必会这样想。”我柔声道。

他却并不去应我的话,只是失神地看着桌上的军报。末了,他突然问:“他取夷道,杀敌多少人,己方伤亡多少人?”

我翻了下军报,然后念给他听:“杀敌两千人,己方伤亡二百四十人。”

他冷笑了一声,却说:“我军自开战以来,却未有过伤亡。”

我默然不语。

“他现在进军秭归路上吧?”他又这样问道。

我说是的。

“那我便去取夷陵。我要不费一兵取下夷陵,然后让他知道他用兵还是不如我。”吕蒙突然这样说道。

我惊讶地看他,想要说些什么,他却兀自翻起军报来。

“夷陵有兵马五千,太守刘安——”他这样读道。

“刘安?可是以前杀了自己妻子给刘备吃肉的刘安?”我好奇问道。

“是,正是那个人。后来刘备给他封了官,之后有一断时间他消失了,听人说是去了汉中。再回来时刘备便派他做了夷陵太守。”

“汉中?”我讶然,“他是不是入了五斗米教?”

“是也可能吧。”他淡淡地说,“那种邪教,很容易将人洗脑。”

我站起来,正色道:“我不认为你去取夷陵是好主意。”

“为何?”他惊讶地看着我。

“第一,江陵新定,你需留在这里驻守;第二,夷陵并没有多大的军事意义,可取可不取,没必要为了一口气而丢下江陵去取夷陵;第三,即使取夷陵,也不要指望太守投降,因五斗米教——”

我话还未说完,他已笑着打断我。

“好啦好啦,”他边笑边摇着手说,“姐姐也要成将军了。姐姐不懂用兵,只需跟着弟弟我去收夷陵便是了。”

他率大军离开了江陵直取夷陵。他将两万人驻守在离夷陵五十里的地方又派人送书给刘安。然后他胜券在握般地等待刘安的投降。我颓然看着这一切,却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他的想法。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刘安很快就接受了他的劝降。我们的部队安然无恙地进了城,一切仿佛并不如陆议想象中的困难。

然而见到刘安时,我的心里还是泛过不安的阴影。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眼底有残忍的精光。我看着他低垂眼帘接受着吕蒙的安抚,心里却愈发不安。

吕蒙继续用他为太守,留下几百人接管军务,准备率领大军继续北上袭取临沮。我反对这个计划,认为即使要续用刘安也应当还屯江陵等待陆议。然而全军上下都陷入了一种兵不血刃的狂热中,我的意见微不足道。

因此还是这样定了。吕蒙留下几百人后,便率领大军直取临沮。关羽南下及陆议取得秭归的消息同时传入军营,我见他得意地笑。

“等那个娃娃将军好不容易折回来时,会发现我已击溃了关羽。”他得意地说道。

然而世事往往出人意料。

负责补给的队伍本应早从夷陵来到了,然而却一直不见踪影。吕蒙焦急地等了一天,等到的却是可能致命的消息。

——夷陵太守刘安反。

也许不能说反,因他本就是诈降。在我们离开后不久,他便杀尽了吕蒙留在夷陵的人马,截断了吕蒙的归路和补给线。

更糟糕的是,听说他准备去取江陵。

“江陵留有多少驻军?”吕蒙不安地问裨将。

“……两千。”裨将小声答道。

夷陵有五千兵马。

“南郡呢?公安呢?”吕蒙问道,脸色愈发阴沉。

“……都不会超过五千。”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然而这都不会是最坏的消息。最坏的消息是,最多两天内我们会遇到南下的关羽,然后就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我要折返,重夺夷陵。”吕蒙脸色阴沉地说道。

“沿途恐会有伏兵。”一个裨将忧虑地说道。

“不如西去秭归,与陆将军的兵马汇合了,再作打算。”我建议道。

“去秭归的路上难道就不会有伏兵吗?”吕蒙跳起来吼道,“而且我不能求助于那个娃娃将军,我不要作他的笑柄!”

我悲哀地看他。这个倔强的孩子,宁愿将自己陷入困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吗?

他却自顾自甩袖出门,前去整军,准备还取夷陵。

前去夷陵,一路行军,全军上下都是人心惶惶。刘安诈降的消息早已传遍全营,对于这一场战争的未来,将士们并不报多大希望。

这种士气的低落让吕蒙愈发不安,主帅焦躁的情绪又反过来让士气更加低落。又因为粮草的不足,一路接近夷陵,虽然幸运地不曾遇到过伏兵,这支两万人的军队却已成了一盘散沙。倘若被五千人击溃,也并非是出人意料的事。

在接近夷陵三十里的入山处,吕蒙犹豫了。

谁都能看出来他心中的惶恐。这里到夷陵全是险峻的山,一支伏兵便能造成致命的伤害。即使不曾遇到伏兵,到了夷陵城下,等待我们的又将是怎样的命运?

然而吕蒙已别无选择。

“走。”他低吼着,带头冲入山间。

一路来到夷陵城下,我们愕然。

没有想象中的伏兵,也没有等待我们的军队,只有大片的尸首,填充了城外的荒野。

“怎么回事?”吕蒙一路疑惑地看着,一路走过那些显然是经过惨烈的厮杀死去的人们。当中大部分是刘安的军队,却也有一部分是江东军的尸首。

城却越来越近了。城上的旗帜颜色也依稀可辨了。

“将军小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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