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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两世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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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帮他?你可知道你帮了他,便与他同罪。”

我点点头。

他一下子将剑抽回来。血顺着我的指尖流了一地。“在孤处死你们之前,孤要你们目睹孤怎样消灭关羽,”他转过头,低沉地说,“传孤的令,进攻。”

“不要!”鲁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传令的小兵站在门口,不知该去该留。

“进攻!”孙权怒吼道。

“——且慢!”一个清亮的声音由远而近,然后骆统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却很欢喜地说“……禀告主公,关羽,关羽军有使至。”

众人一起向西面望去。果然,一只小船顺着水渐渐漂向江东军,而船头站的那长身玉立的男子,不是诸葛亮又是谁呢?

孙权紧锁眉头,沉吟不语。

然后是漫长而让人不安的安静。许久,吕蒙打破了这种安静。

他叹气,看我一眼,然后在孙权身后跪下了。

然后是凌统韩当程普蒋钦……他们都跪下了。

二十个人齐刷刷地跪在了孙权身后。

最后动作的是鲁肃,他站起来,走到孙权身后,又跪了下去。

“请主公先见蜀使,再治横江将军鲁肃谋逆之罪。”他低声说道。

孙权叹了口气,握剑的手,却垂下了。

第五章 门

因为曹操入侵汗中,刘备害怕丢失益州,因此派了诸葛亮来请和。划湘水为界,湘水以东皆归孙权所有。

这并不是孙权所满意的结果,但在诸葛亮的雄辩之下,他也就勉强同意了。

他仍然把这一次出征当作胜利,犒赏三军,又升迁了立功的军官。

然而并非每个参加了出征的人都获得了奖励。

两个月后,我和鲁肃无聊地在吴的小酒馆里打发时光。

我们被停止一切参与军政务的权利,非孙权的命令,不得进入建业。这种惩罚,并没有一个限期。

“连累你了。”鲁肃苦笑着说。

“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倒是我不能为子敬争取一个公平一点的待遇,心里愧疚得很。”

“这是很公平的待遇。”

“你不要对孙权太好。他是个不知好歹的人。”我借着酒意说道。

他笑起来,扭了头过去看北面的天空:“我反而喜欢他这个样子,喜欢他这种在任何时候都不愿被别人左右的样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个冷酷的人,但当时我想,这就是我要追随的人了。”

我没有说话,发现自己竟是那样赞同他的话。

“有一天,他会做皇帝的吧。”他突然这样说。

我静静看着他。

“真想看到他当上皇帝时的样子。”他又轻轻说道。

可他始终没看到孙权当皇帝的样子。两年后,他去世了。

他死在吴,家中的床上。死的时候处境比较凄凉。尽管我派人将他病危的信送了出去,可是并没有什么人来看他。也许送信的人路上出了岔子,也许大家都太忙,又或者大家认为并没有必要来探望一个将死的没有任何身份的人。

他走得很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挣扎。大脑衰竭的速度没有身体快,因此即使弥留的时候,他也很清醒。回光返照的时候,他脸上甚至有健康的神情。我拿过纸和笔,问他还有什么话要留给孙权。

他想了一想然后说:“告诉他,他想要消灭刘备的想法是错的。”

我大笑起来,将墨溅了一桌子,我说:“鲁子敬,我以为孙权已经够固执,没想到你比他还要固执一百倍。这时候了你还要招他生气。”

没想到他却说:“我故意的。”

“故意什么?”

“就是要招他生气。这样,得知我死讯的时候,他就没那么伤心。他还有太多其他事要做。”他这样轻轻说道。

我愣在那里。

我又仔细地看看他,他老了,宽广的额上有疲惫的纹路。可他的眼睛仍是我最初见到的那对眼睛,温和而带着让人信任的沉实。他本该是个烟花一样绚烂的人,他有用不完的财富,二十出头便被江东的人尊称为“肃老大”,他本来可以在无忧无虑中度过一生,可他选择了另一条路,为了他心目中的君王,他将自己作了受禅台上那块奠基的石头。

我轻轻摇头。

“不是这样的,”我扯住他的衣袖,急急地说,“孙权他——虽不是我想的那样,但也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说什么都好,做什么也好,他若知你死,他一定会伤心,他不会就此忘记你的。”

他认真地看了看我,然后别过头去。

“那就罢了。”他这样说。

“留句别的话给他,可好?”

“嗯,”他徐徐说着,“只说,有一天,他是要做皇帝的。”

墨迹在纸上渐渐干去,门被人急急推开,带着一阵风,甘宁冲了进来。

他看见我们,长舒一口气,大步走上前来对我说:“你派的送信的好人,路上贪杯掉到江里了,幸亏被我的兵捞了起来。”

我苦笑道:“现在墙倒众人推,能有人肯为我送信已经不错了。”

他不再争辩,回头又看看鲁肃,脸上分明闪过一丝痛楚,但口气仍是轻松的。

“子敬你不行呀,”他笑道,“还等你再和我一起去打仗。”

“下辈子吧。”鲁肃轻轻说。

甘宁啐了他一口,又恨恨地说:“那天喝酒欠我五百钱呢?几时还?”

“一会我去了,你见这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便拿走,连本带利都够了。”

“你想得美!”甘宁怒道,“太不负责任了。上次还答应带我去东城的事呢?”

“那件事,”鲁肃轻道,“只能对不起你了。”

“才不要对不起!我等你病好陪我去兑现。”

“什么事呀?”我好奇问道。

没想到二人一起转了头异口同声地对我说:“男人的事,女人家不要乱问。”

太过凑巧,说完后,鲁肃便回过头,轻轻笑起来。笑让他的呼吸变得时急时缓很没有规律。可以看出他是很努力地克制住了那种痛苦,然后对甘宁说:“即使我走了,东城的姑娘还是在那里等着你的。”

“我不管,我只要你带我去。等你明天病好了,便带我去。把你们东城最好的酒端出来,最好的姑娘叫出来。这都是你答应过我的。你鲁子敬是答应过朋友不算数的人吗?”

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回答。鲁肃闭上了眼睛躺在那里,似是睡着了。

“子敬?”甘宁伸出手扯扯他,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们再也叫不醒他。月光从窗户里漏下来洒在他身上,映出那一脸的恬淡,也分明在他身上织就了白色的寿衣。

“好吧,”甘宁叹口气,别过脸去,低低地说,“到了那边再算帐。”

我并没有错看孙权。对于在生的人,他可以忘恩负义,他可以决绝无情,但死亡却撕去他所有自私的冷酷的面纱。他或许从不后悔,但到伤心的时候,他也是真的伤心。

他恢复了鲁肃的一切职位,又抹去了对他的处罚,他为他举办盛大的葬礼,在他的墓上哭得不能自持。

也不止是他一个人伤心。鲁肃最后两年过得很抑郁,但死后人们对他的追思却让他如同一个无冕的君王。不止是吴中将士,为他举哀的人也包括了四方的流寇,江湖豪客,游荡的商贩,乃至青楼里的姑娘们。

后来有消息从蜀中传来。听说得知鲁肃的死讯后,诸葛亮也在成都为他举哀。我从不曾喜欢过诸葛亮,然而因为对同一个人的尊重和哀思,让我第一次觉得和他有什么地方是相连的。

葬礼过去几天后,孙权将我召回建业的家。自从巴邱一事被贬谪,我还是第一次单独和他相处。他穿着白色的素服,问我鲁肃临终可留下过什么话没有。

我说:“有的。”

他急急地说:“告诉孤。”※本 书 由 塞 班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属于原作者,请勿用于商业传播。※

“子敬说,总有一天,主公是要做皇帝的。”

他愕然,别过脸去,半天,低低地说:“如果有那么一天,他能够看见吗?”

“会的,他能够看见。”我坚定地答道。

他惨淡地笑了,目光凄凉地划过我的脸,许久,我听见他声音里的颤抖:“那么你呢?你也会看着吗?”

“只要你愿意。”我尽可能温和地对他说。

他不再言语,捉起了我的手,缓缓抚摩着我的手背。我别过头去,却听见他怜惜的声音:

“这两年你瘦了。”

“我从来就瘦。”我淡淡地说。

“我欠你太多。”

“不,你不欠我任何东西。”

“我有个主意。”他突然这样说,我没有说话,只是等他说下去。

“这两年,我又娶了两位夫人——”

“这是好事。”我依旧淡淡地说道。

“不,你听我说完,”他急急地说,“家中有很多女眷,可是我还未为她们确立尊卑的秩序。我想,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外面抛头露面,我一直辛苦你了。你完全可以呆在家里,陪陪尚香,和其他几位夫人学学女红,教登儿识字……”

我惊讶地看他,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从心底泛起。

“我想,想要你做这个家的女主人。我需要一位主妻,而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他明确而坚定地告诉我。

而我摇摇头,说:“不。”

“为什么不?”他惊讶地问,“日后若我成为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

而我仍是说:“不。”

“我再告诉你一些事,”他急急地说,“这两年你不在这里,她们都在我耳边说了你不少坏话。她们都说你没有出身,充其量只能为妾。我若要轻松保住你的名分,只能让你拥有比她们更高的地位。”

“没有关系的,”我摇头道,“什么样的名分都没关系。”

“即使做不了皇后也没关系吗?”他不可置信地问。

“没关系。”

“即使你的名字进不了宗庙,将来史官的笔下没有你的名字也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不需要。”

“我知你不需要,”他颤抖起来,语气中有潜伏的怒意,“我想要给你的东西,你总是不需要。”

我安静地看他,等待着即将来到的暴风雨。而他压抑住自己摇了摇头。

“不,”他轻轻说,“我不要生你的气。我生你气的时间已经太久了,不要让我再生气,我很辛苦。”

“对不起。”

他一边摇头,一边梦游般地站起来。“你不要就不要吧,孤不要生气,”他一边说,一边向门口走去,“随你要怎样的名分,但孤不许你再离开孤,以后你就在家,学学女红,教教登儿识字……孤不许你再出这个门。”

“不!”我凄厉地叫起来,而他已出了门。

我追出去,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黑暗中。我径直跑向大门,一片昏暗中,我触到大门上冰凉的锁。

他将门紧紧锁上了。

第六章 一帖叫做关羽的药

我就这样被孙权关在了家里。

他找了个叫阿荣的男孩整天跟着我。这个男孩是他从山越俘虏回来的蛮族,沉默寡言并没几句话。平日里对于我的吩咐,他总是毫不马虎地去办。但只要我试图走出家中的大门,他就抓住我大喊大叫,直至孙权的护卫把我请回房间为止。

我很恼火,但又无可奈何。于是只能渐渐接受了这种处境。每天在家里看看书,又教孙登识字。孙登十二岁了,这些年经过徐夫人的精心抚养,他出落得个子明显比同龄孩子要高一些,干净的脸上总是有鹿一样温驯的表情。他很尊敬我,每次我教他读书,他也很用心地学。然而每次学完之后,他便急急地要回到徐夫人那去。全府上下都知道他对徐夫人的依恋。

这种依恋也抹去了徐夫人原有的凌厉。她变得分外温和而谦让。然而府内女人们的斗争一直不曾停止过。孙权新娶的步夫人,是步骘的族人。她年轻,美丽,具备徐夫人所不具备的手腕。平日里她待人总是温文有礼,然而大家都在背后说这个女人是不好惹的。当她对你笑的时候,那笑容背后很可能是一把刀。

我尽量避开这种种无聊的院墙之间的斗争,每日流连于孙尚香的房间。时间真能磨平一个人的棱角。当年疯狂而直接的红衣少女再也找不到影子,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躯壳。她越来越不爱说话,即使对着我的时候也沉默。每天我去到她那里,薰了香泡了茶,便两个人一起默默地喝着茶等待时间的流逝。我们像两个垂垂的老妇,安静地等待命运的终结。常有人感叹青春短暂,可我却觉得我们好象是希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是百年身的那种人。

偶尔也有听过院墙之外传来的消息。鲁肃死后,对于他地位的取代和军权的争夺,让议事厅周围充满了不安的气氛,那些明争暗斗就如同水下的潜流一样疯狂滋长着。而众将之中,又以吕蒙的呼声最高。他年轻、军功卓着。两年前对长沙等三郡兵不血刃的夺取,更充分地让人们肯定了他的战争才华。所以当他取鲁肃而代之驻军陆口时,大部分人们也觉得理所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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