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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两世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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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但是那一年的冬天,孙权的母亲,吴太夫人去世了。

然后孙权委婉地告诉我,因为他要服丧三年,所以三年内,我不能够弄丝竹。

然后我就一直在家安静地呆着。

孙府上下都在服丧,满宅都是孝服的惨白,满宅一片的死气沉沉。

大概是这样过了半个月吧,有一天晚上做梦,我突然梦见我八岁时的样子。

我翻开一本书,接触到画上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温和、坚定,带了隐隐的悲伤。

然后我在泪水中醒来。周围是一片浑浊一片虚无,我张开手,想在虚无中抓住什么,可是什么也抓不住。

第二天,我背了一块上面蒙着布的木板,带了自制的刷子,还有一个分开几十格的箱子,跑到陆府。

我告诉陆瑁,我和一个世外高人学了一种新的画画的方法,想请他帮忙做模特试试。

他欢天喜地地答应了。然后我在画布上装模作样地画了几笔就说不行,你老是动来动去。有没有什么不动的人可以给我试试?

他脱口而出:“那去找我兄长吧,他每次看起书来,总是几个时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然后他带我去找陆议,他正在书房看书。瑁说明了来意,他便很温和地说:“既然如此,一切听影夫人吩咐便是。”

时隔十余年,我大学所学的油画技巧竟也没完全忘掉。

起先,只是想借此见见他,画下他的样子。可随着他的样子在画中栩栩如生地浮现出来,我突然觉得,既然拥有这样的技巧,我应当把所有人都画下来,这个时代,所有拥有如流星般命运的人,他们永远不再的美丽,应当被保存。

尽管是这样想,但我一天天却拖慢了第一幅画完成的进程。事实上比起给其他人作画,我宁愿这幅画永远不要画完。

直到有一天晚上回家,孙权突然对我说,他决定提拔陆议为海昌都尉,即日赴任。

我仿佛针刺一般弹起来,然后又迅速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尽量用平静但惋惜的口气对他说:“那太可惜了,我正在拿伯言实验我新学的画艺。画还未成,怎么就要将他调走了。”

“那真是可惜了,”孙权漫不经心地淡淡地说,“不过你可以先画别人嘛。”

然后他抬起头,深深看我一眼,眼里有个无法触及的黑洞。

他说:“虽然觉得你那是小孩子的玩意,但即使是我都想让你画一幅呢。”

他赴任那天我送他到的渡口。他依旧是一袭白衣,神情永远风平浪静。

他在渡口向我致谢并告别,然后他走上船。船夫解开绳索,船便慢慢随江水漂远。

晨雾弥漫在江边,天地间一片萧索。

吴书中的《陆逊传》,我仍记得几乎每一个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这一去,便是很久很久不会回来。

他会在海昌经历几年大旱,然后他要去整顿各地的流民,然后他会去会稽和鄱阳平乱,最后他停下来,还要在利浦逗留一段日子。

我不相信风霜会磨去他的沉静与从容,我相信再次见到他的时候,那双眼睛仍会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坚定。

只是,那个时候,他的青春,应已丢失在了不为人知的角落。

※本 书 由 塞 班 书 组 鬼 影 无 忌 整 理 制 作。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属于原作者,请勿用于商业传播。※

第三章 初长成

除下孝服那一年,孙尚香十五岁。

十五岁的女孩子,正是出落得最美丽的时候。亭亭玉立的身体上,有了少女的美丽曲线。而见惯了她葛服素妆的模样,突然之间换上了红衣纱裙,纵然是我,看了也要多看几眼。

因为守孝太久的缘故,仿佛压抑之后的彻底释放,她也变得分外开朗,甚至,开朗得有些过分。

我开始怀疑是我来错了时代,或者其实是她生错了时代。在我所生的那个时代,即使最叛逆的新新女生,面对她的行为也会目瞪口呆。

不知从何时起她养成每天带剑出游的习惯。结果每天都会有鼻青脸肿的受害者跑到太守府告官。

然而比起这种暴行来,更让人汗颜的是她对“男色”的品头论足的习惯。是的,我没有说错,就是“男色”。

她常在我面前口无遮拦地说某某某好看而某某某身材好之类的话。每次在街上发现了俊美的男子,她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飞跑回来拉我去看。

最汗颜的是有一次她竟对我说:“我看来看去,还是觉得周瑜最好看。可惜他也算是我半个兄长,否则要能与他有一夕之欢就好了。”

耳濡目染之下,有一天茹竟然也加进来说:“我也觉得周瑜最好看。”

我噎得说不出话来。天,她才七岁。

有一次孙尚香又对我说:“其实你弟弟吕蒙虽说眉眼失之精致,但整个人很有男子气。他喜欢你大家又都看得出来。你那时纵然不愿嫁他,但不和他相好一场也是浪费了。”

我板下脸,以一个“嫂嫂”应有的态度准备斥责她。但看到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刚硬起来的心又软下去,那些斥责的话都飞到九霄云外。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在助纣为虐。每当她姨母吴夫人或者孙权禁止她出行时,她便会抓了我做幌子,拉我陪她一起出去疯。

她最喜欢和我坐在某个茶楼上,看着楼下如织的行人,然后轻声对我说,那个男子不错,可惜短矮了些;那个身材够颀长,可惜样子太呆傻。

吴夫人拿我们没办法,孙权又不大管我们的事。他很忙,忙于治军忙于掌政忙于通过四面八方的力量巩固自己的绝对权力。每天看他很晚的时候匆匆回来天一亮又匆匆离开。抛开关于事务的讨论,每天我们加在一起所说的话也许还不超过十句。

也听说吴夫人有时会责怪他,要他管管我,一个女子整天在外抛头露面,算什么样子。可他总是应付过去,说云影不是一般女子,她喜欢怎样便随她怎样好了。

然而因为我始终未为他诞下半个子嗣,家中对于此事始终很担忧。又听说他生母在世时曾为他订过一门亲,是会稽谢姓人家的女子,家世清白,恪守妇道。

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找我来商量此事。我安静地听他说完,然后说:“这是件好事啊。”

他不由发起呆来,发过一会呆又说:“你真是这样想的?”

“我真是这样想的。”我坦荡地看着他,眼睛里没有任何刺痛,“她会比我对将军更好,我很高兴。”

“好,好。”他叹口气,然后和衣睡下。

那晚他睡得一直不安宁,我感觉到他在我身边一直辗转反侧到天明。他始终捉着我的手,我抽回,他又会寻到;我再抽回,他继续抓紧。

他的体温和我的体温一样冰凉。

天明时他突然坐起来,直愣愣地看了我许久,然后说:“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不娶她。”

我说:“请娶了她吧。这也是我的心愿。”

一个月后,他用了一顶花轿,把那谢姓的女子接了回来。

那个女子比孙尚香大不了多少,却分外地安静、内向。

当她在这个大宅院里起居时,几乎没人感觉到她的存在。

孙权不再来我这里。非见我的时候他会叫人把我唤到太守府的议事厅去,那时我会穿了正规的衣装,恭敬地称他为将军、太守大人。

我宁愿他们恩爱。但渐渐我听说,他其实也越来越少去谢夫人那里。取而代之,他开始流连于各种烟花场所,但他很少专情于某一个女子。他只是把那里当了栖息的窝,天一亮便展翅飞出。

那几年是相对平静的几年,除了与黄祖的几次不痛不痒的战争,一切都相安无事。吕蒙驻军广德,而周瑜也去了鄱阳操练水军,历史像水面下的潜流,暗自滋生着。

我好象是等舞台剧上演的观众,安静地等待幕布揭开的那一刻。

建安十三年,孙尚香十七岁。

她的婚姻已被吴夫人提上刻不容缓的日程表。其实从三年前起,吴夫人就努力地想要将她嫁出去。可是每次都在她的拒绝下不了了之。有几次她甚至提了剑去吴夫人看中的男子家威胁,要对方不许娶她。

当然她得以顺利不嫁,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孙权始终未表态。他要忙的事太多,在他心目中,也许这根本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又或者,从我所知的日后的故事判断,也许他认为这个妹妹的婚姻可以给他带来更多,所以他安心地等。

我很好奇孙尚香心目中是否有心仪的男子。但每次我问她,她都用了一种好笑的仿佛饱经沧桑的口气叹口气,然后抱怨道:“江东优秀的男子是有很多啊,可是不是我的叔伯便是我的姐夫妹夫,你说我还能嫁给谁?”

然后她继续我行我素,日复一日地制造出鼻青脸肿的受害者和街上带着惶恐神色走避不及的美少年。

刚入春的一天早上,她自己出去了。然后有人急急地走进来通报,说她在太守府前又要和人打起来了。

我觉得好笑,便安慰来人说,不要担心小姐受伤,应该担心小姐打伤别人。

尽管如此,我还是出去看看。

一出太守府的门,我便发现孙尚香横眉立目,手执宝剑。她对面站着一个男子,身穿锦衣,相貌英俊,眉梢嘴角挂着一股傲慢强横之气。

再仔细看看两个人,衣服都整齐地穿在身上,脸上既没有青肿也没有伤口。还好,还好。

却听见那男子冷冷地说:“你走开,我不和女人打架。”

孙尚香却说:“如果我想和你打呢?”

那男子又说:“我从江夏辗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和女人打架。”

孙尚香有些生气了,说:“女人怎么了?你还不是女人生的?”

那男子很不屑地说:“我母亲生我,可我母亲并不抛头露面到处找男人打架。”

话音未落,我看见孙尚香执剑而上。

一秒钟之后,她摔到我身上。

她急忙扶起我,说:“嫂嫂,抱歉,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她又转身指着那男子说:“此人太无理,嫂嫂看我收拾他。”

那男子却不理她,只是看天,一脸蔑视的表情:“看来孙权不过如此,先是闭门不见,然后又找了些女人来烦我。也罢,看来我还是适合回巴郡做我的劫江贼。”

我呆呆地看着他。回想起孙尚香攻他的那个瞬间。他很利落地闪身,然后借孙尚香的力量将她拨出去。而在他闪身的瞬间,身上什么东西轻轻响了一下。

而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他正在转身,朝城外落寞地走去。是他腰间系的那个金铃,在他带起的微风中轻轻响着——

“甘宁。”我忍不住喊出来。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惊讶地看着我。他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是谁你都不知道?”孙尚香气愤地叉着腰看着他,“能够预言天下的云影夫人,你没听说过?”

他的眼睛便亮起来。他走过来,定睛看着我。

“孙权将军的妻?”他问道。

“你才知道啊!”孙尚香便叫起来。

我点点头。

“吕蒙将军的义妹?”他又急切地问道。

我说正是,你见过我弟弟?

“怎么没见过?”他笑道,“便是吕将军荐我来此。吕将军还提起了夫人您。”

我也很激动,我说:“对大人怠慢了,实在抱歉。云影这就去通报主公,请大人进来。”

孙尚香在一旁很不满地撅起了嘴。

孙权对甘宁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他说甘宁轻浮、桀骜,不是他欣赏的类型。

我拼命辩解,和鲁肃一起说尽了好话。最后周瑜听说了这事,亲自从鄱阳赶回来,和孙权说了很久的话,孙权才开始重用甘宁,并根据他的提议开始准备重兵进攻黄祖。

如我所料,周瑜很快就和甘宁成了莫逆之交。后来甘宁不止一次向我提起,他从巴郡到荆州,从荆州到江夏,再从江夏到这里,才终于遇到点燃他心里那点火焰的两个人,吕蒙和周瑜。不同的是,吕蒙给他的是朋友式的感激,而周瑜让他感觉到的,却是折衷的倾慕。

在建安十三年春,还发生了一件小事。那天吴夫人再次劝说孙尚香考虑婚嫁之事,孙尚香说:“我要嫁甘宁。”

答案引起了孙府上下的恐慌。结果自然是不可能。即使孙权再纵容她,也不允许她嫁给一个比她大十多岁,地位并不相配,而又已经有妻室的狂傲冷漠的男子。

而她,哭过几回,闹过几回,也以绝食相要挟过几天,最终还是屈服了。屈服之后她很快就忘记了此事,依旧每天带剑出游呼啸八方。而吴地鼻青脸肿的受害者和面色惶恐的美少年,仍在层出不穷。所以我很怀疑,她说要嫁甘宁,到底是出自真心的喜欢,还是只不过是想要挣脱她身上那条无形绳索的一次试探性的反抗。

但无论如何,建安十三年的冬天,还是带着它华丽的步子一步步逼近了。在那个时空上演的,是一出叫做“赤壁之战”的大戏。

第四章 箭在弦上

建安十三年,多事之秋。

刘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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