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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东晋之初-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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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慕容翰竟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若是你执意要问,我也不妨说与你听。”

“你可知,刘曜再次率军围攻长安之事?”他并未直接回答王初的疑问,而是先抛出一个问题来。

王初点头道:“此事已有数月,我自然是知晓的。”

“长安被围困,孤穷无援,破城之难,不过在旦夕间,这便是我到建康来的原因——”顿了片刻,慕容翰道:“你懂吗?”

上次王初向猜测慕容翰他来建康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慕容部看出了琅琊王是最有可能继位称帝的,因此慕容部可汗便派他前来建康预先向琅琊王示好,他听了也没有否认。

慕容翰在此时提起他来建康的缘由,说明这件事与王初所问之事有极大的关联。王初首先想起那次慕容翰与封弈到王府来,在自己的追问他与王导之间在密谋何事时,慕容翰曾说过一句“最迟明年,必有大事发生”,难道,长安城破便是他所指的大事?但王初随即又想起,封弈说这件大事会发生在建康,听他的意思这件事确实与司马绍有些关系,或许这才是慕容翰要从头说起的原因。

“长安城破——发生在建康——与司马绍有关”王初揉着太阳穴喃喃自语道,她苦苦思索着这中间的联系,她总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些线索,然而那线索却在王初想抓住它的时候又攸然而逝。她努力了几次,终于还是泄气地对慕容翰说道:“我想不明白,你不如直说。”

“小丫头,你还记得我跟讲过的那个故事吗?”

“可是那首阿干歌的故事?”这次王初反应很快,因为相识至今,这是慕容翰唯一对她讲过的故事,亦可算是慕容翰对她说话最多的一次,是以王初印象深刻。

“正是阿干歌,”慕容翰淡淡笑道,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感伤,“你可知这首阿干歌是谁作的?”

“是谁?”

“他正是我的父汗——我们慕容部的可汗。”慕容翰望着王初,神色复杂地说道,“那个故事里的阿兄正是父汗的庶长兄,我的伯父吐谷浑。”

王初惊道:“你是说,就像故事里说的,你父汗仅仅因为双方的马儿打架便发怒驱逐了你的伯父?”

至今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慕容翰唱这首歌时所受到的震撼,当时他是用鲜卑语唱的,王初听不懂歌词,但她却被慕容翰歌声里所饱含着地荒凉、孤寂、无望与悲痛深深的打动,要经历过多少沉痛的过往才会生出那么复杂而浓重地情感啊。她猛然想起,慕容翰同他那位被自己的手足驱逐离境的伯父一样,也是庶长子的身份,想到这儿,王初不禁暗叹道,原来慕容家的权势争斗亦是由来已久。

慕容翰的声音像自幽深地井中发出,他闷声叹道:“正是。”

听到这里,王初的双眸中充满了怜悯与感伤。她有些心疼慕容翰,这些年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忌惮他的才干,不断的追杀他,暗害他;这情形比之当年他父汗对他伯父的驱逐,当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他对于这件事是那么的感同身受,怪不得他唱阿干歌时的情绪是那么复杂而沉痛!

“别这么看着我,”慕容翰偏头闭了闭眼睛,眉宇间闪过一丝烦郁的神色,不知是为了王初看他时的眼神,还是因为他想起了那些沉重的往事。

第九十九章 李代桃僵

慕容翰随即睁开双目,仿佛先前的烦郁只是王初的错觉,他洒然笑道:“你这小丫头,莫要怜悯错了人。”

王初收回自己的目光,的确,以慕容翰的能力,似乎也不需要自己来同情他。他早已身经百战,又无数次地从权势之争的明刀暗箭中闯出来,经受过这么多逆境的磨砺,试问世间又何事会令他惧怕!

说了这么久,慕容翰根本没说到他为何去找司马绍,又为何向司马绍暗示王初与他置气的真实原因。王初想不明白慕容翰为何越说越远,但这与她原先想从慕容翰那儿得到的答案相去甚远。

看见王初不解的神情,慕容翰安抚似地笑道:“就快说到了。”

听见他这么说,王初只好耐着性子听他讲下去。

“其实我早已告诉你了,”看见王初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慕容翰笑道,“只是你还没有想明白。”

“你丝毫未曾提及司马绍,这连暗示都算不上,你还敢说你已经告诉我了?”王初气道。

王初越是焦急,慕容翰却越发悠闲,他端起案几上的茶碗,慢悠悠道:“小丫头,这茶都凉了,你便是这样待客的么?”

王初气恼地瞪了慕容翰一眼,才扬声向门口唤道:“阿袆!”

“哎,”阿袆脆生应着,撩开帘子笑吟吟地进了花厅,“小娘。”

“给慕容王子上茶,”王初看着慕容翰,咬牙道:“上好茶。”

待阿袆端了新煮的茶来,奉到慕容翰手里,王初待笑不笑地问道:“请问慕容王子还有何不妥?”

慕容翰将茶碗放到案几上,手指有节奏地点了点案几道:“怎得还不见配茶的果子?”

他倒是不客气,王初将手一挥:“去,将茶果子端上来。”她倒要看看慕容翰还能拖延到什么时候。

“喏,都备齐了。你可以说了吧?”王初扬了扬下巴,看着慕容翰身侧案几上的茶果子说道。

慕容翰笑笑,他悠悠地饮了口茶,将背往座塌上一靠。道:“你还不明白吗?”

王初终于沉不住气了,她愠怒道:“你知不知道将话说一半留一半是最下品的行为!”

“你这小丫头,只知一个劲儿地追问我,却不将我的话仔细想一想。若琅琊王世子也似你这般粗心,莫说今日,便是再过两年,只怕你们俩这别扭还得闹下去。”

王初也知道慕容翰将这些事连起来说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可她偏偏就是无法将慕容翰所说的这两件事串在一起。

见王初犹是一脸苦思不解的神情,慕容翰道:“其实我将你与那庾文君的宿怨透露给琅琊王世子纯粹是出自私心,只是因为我觉得……,他与我很是相像。”

“哪里像?”王初奇道,慕容翰与司马绍都有鲜卑血统,可有鲜卑血统的人多得是,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我是说我们身世相像,”慕容翰沉声解释道。“琅琊王世子与我皆是家中长子,又都为侧室所出,他唯一比我好些的只是现今琅琊王只有世子与宣城公二子。他们又自幼时便养在虞氏王妃膝下,得了一个嫡子的名头。所幸宣城公不喜政事,他们兄弟二人间同室操戈的可能不大。”

似是想到了什么,慕容翰慕容翰面色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顿了顿,他接着又说道:“而我兄弟众多,单单可敦段氏便已有三子,我身为庶长子……”

“可敦?”王初疑惑道。

“可敦便是可汗的正妻。”

“哦。”王初点点头,这还是慕容翰第一次说起家中兄弟,从在洛阳时他便对此讳莫如深,王初知道那位一直追杀他的居然是他的兄弟。也怕触动他的痛处,因此也不敢轻易向他问起。

“我知道在你们汉人这里,下至一家之长,上至一国之君,皆是由嫡长子继承。可我们部落向来是强者得立,嫡子母族强盛。可以倚仗,但庶子亦可凭借自身的实力争夺大位,这便是我一直遭人追杀的原因。”

“因为你的实力对那位有机会继承可汗之位的兄弟造成了威胁?”王初平静的问道,说是问,但这个答案她早就猜到了,她说这句话只是为了引出慕容翰的下文。

“父汗有心仿效汉室立嫡长子为世子,我亦无心可汗之位,根本不会与他争夺。”慕容翰淡淡地说道,他的神态突然显得非常疲惫。

王初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可惜他不懂得这个道理,”慕容翰冷然一笑,转开了话题:“若是长安城破,天下会是何种境地,你想过吗?”

“皇帝再次被俘呗,”王初索然道,“其实那些盘踞一方的诸侯,将军们若是能同心协力,长安哪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话虽如此,但勤王令对于诸侯们几乎毫无作用,他们只顾着要保住自己的势力,国家如何他们根本无暇顾及,寥寥数支前往勤王的军队亦是散乱无序,守在战区外观望不前。旁的不说,便是司马睿这一方,对于效忠皇帝一事,不过是做做样子,以防落人口实罢了。

六月丁巳,日有蚀之,大蝗。

秋七月,刘曜攻北地,麹允帅步兵三万救之,王师不战而溃。

八月,刘曜逼京师,内外断绝,诸郡兵马屯于外,并不敢进。

上面这些便是这几个月以来自京中传至建康的消息,王初记得很清楚。接下来,便又要易子相食了吧?而真到了那一日,离再次发生皇帝出降之事便也不远了。

“正如你昔日所言,若是圣上被俘,琅琊王得以继承大位,到那时琅琊王世子当为何种身份——你应当想得到。”

“你是想与世子结成同盟,日后好与你那位阿弟抗争吗?”王初脱口而出。

慕容翰蓦然变了脸色,他沉声道:“你是这样看我的?”

“不是不是,”王初连连摆手,方才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慕容翰明明说了他无心可汗之位的,自己怎能还这样猜度他!她忙找补道:“我的意思是你对你那位阿弟早已仁至义尽,若是他日你那位阿弟,你会落得什么下场你也清楚,既然来了建康,何不索性与琅琊王世子站在一边?待你掌控大局之时,只要你愿意,兄弟阋墙之祸必当得以避免。”

慕容翰还在不满王初刚刚所说的话,他没好气地说道:“我到了建康他还要派人暗算我,你以为这是为何?”

“他担心你与琅琊王一方结盟?”

慕容翰哼了一声,冷笑道,“其实他根本不懂,我此来建康实属冒险之举,若是琅琊王成了大事,自然无甚可说的。若是继承大位的另有其人,到那时我来建康之事一旦被有心人揭露,父王绝不会承认是他派我前来的,说不得要将我推出去像新皇做个交代。”

王初心下黯然,先前见慕容翰只是住在私人客舍而未住进官家客馆,他找王导也是到乌衣巷来而不是到王导的办公之所,她便猜到慕容翰这次来建康事涉隐秘,哪知他所行之事不仅隐秘,且一个不慎便会身败名裂。

只看慕容翰整日闲逸的样子,哪里能想到此刻他正走在悬崖边上。他的处境果然比王初知道的还要艰难,不仅亲如手足的兄弟忌惮他,暗害他,连他那位本该是他最可靠的倚仗的父汗,也只是在利用他。

“你别这样看我,”慕容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故作毫不在意地一笑,道:“便是你那位琅琊王世子又何尝不是?我来了建康还从未与琅琊王打过照面,琅琊王须得避嫌,所以只派了你家军咨祭酒与他家世子二人出面。”

“既是有阿叔在,为何还要派世子出面?”王初疑惑道,王导身为司马睿第一谋士,他出面本是无可厚非,可为何司马绍也要出面,这事这么危险,万一败露,那司马绍的处境也会变得很糟糕啊。

“这便是琅琊王的意思了,现下你可明白?”慕容翰嗤笑道:“既然我父汗只是派我前来建康,那么依照爵位,他派宣城公出面便可。但宣城公是他爱子,琅琊王不舍得宣城公陷足此等险境,所以这件事便落到了世子身上。”

听了这话,王初有好一会儿不再言语,她知道琅琊王向来不喜司马绍,但没想到他竟会为了保护司马裒而将司马绍推到前面,他这样做法哪里还有一丝父子亲情可言。

想来司马绍这么聪明的人绝不至于看不透琅琊王这么做的意图,但他本是至孝之人,绝不会在这种事上违逆琅琊王,何况便是琅琊王选了司马裒出面,他做为兄长也一定会拦下的。可他自愿出面和琅琊王强推他出去又怎可相提并论,这些日子对他来说又是怎样的煎熬啊。

“宣城公知道吗?”王初寒着面问道。她会有此一问,正是因为她实在不愿相信那么温和谦让地司马裒会眼睁睁看着兄长替代自己身涉险境却无动于衷,不愿相信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司马绍身后。若他真是这样的自私自利之人,那么慕容翰的处境亦是极为不妙。

王初打心眼里不相信司马裒会是这样的人,但为何对于司马绍代他出面的这件事,直到现在也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根本不知情,王初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却还是希望能从慕容翰这个局内人那儿得到确认。

第一百章 扑朔迷离

“宣城公自然不知,知晓我来了建康的只有琅琊王,世子,军咨祭酒与你。再有,”慕容翰端起茶碗饮了一口,方才漫不经心地答道:“便是跟我同来建康的的亲兵侍从了。”

乍看之下,慕容翰的回答似乎只是随意道出,但王初关心的事情他却一件都没落下。既告诉王初司马裒不知此事,又让王初知道他自己的行踪隐秘,暗示王初不需替他担心。

“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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