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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东晋之初-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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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王应走之前她已经听王导说起了,司马绍整日忙着安置流民,竟直到今日才得知。

王初听说司马炽做王爷的时候,最大的爱好是钻研史籍,他根本无意权势。若不是阴差阳错做了这个皇帝,说不定如今还能活得好好的,也不至于才刚三十岁就被毒杀,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司马绍叹道:“虽说如此,可乍一听闻,还是有些意外。”

王初端起案几上的青瓷碗,呷了一口茶缓缓咽下,目光投向远处,似在回味其中的滋味。半晌方才转脸淡然一笑道:“却也不必嗟叹,不管时局如何变化,世子你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或许是生活在乱世的日子久了,整日都能听到打仗,死人这类消息,她再也不像一开始时那么容易受到震撼了。她也没有那么伟大的抱负,收复中原,统一中国之类的事情离她太遥远了。她的心思只在如何保全自己,扩大一点也只是能保全王家与身边亲人在这乱世安稳的活着,她也就满足了。

相比于逝去的皇帝,她名义上的舅舅,眼前的司马绍将来命运如何,对她而言恐怕更要紧些。因为这么多年的友谊不是那么容易割舍下的,况且成年后的司马绍还握有能左右她命运的权力。

“阿初你今日怎么好像有很多感慨似的?”司马绍瞅着她问道,不知为何,总觉得她今日有些奇怪。

“是吗?我不过是听闻圣上被杀,一时间有些感触罢了。战事连年不息,天下黎民百姓又将会有多少如圣上一般无辜枉死的?!”其实王初不过是因为想通了自己要走的路,对旁的事情的关切自然就淡了。

“是啊,”司马绍点点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他笑言道:“像阿初你这般将圣上晏驾与百姓之死放在一起讲的,天下间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毕竟在司马绍眼中,王初自出生所接触的不是高门权贵便是皇亲国戚,说出这种话着实怪异。王初不知如何解释,想胡乱找些借口搪塞过去,一时之间竟找不到。

其实司马绍不过是随口一说,他的思绪已经被王初话里的另一样事牵绊着。只听一向行事散漫的司马绍突然极为郑重地说道:“若是有机会,我一定领兵北伐,收复失地,使百姓安居乐业。”

王初看着他俊朗非常的面孔上现出难得地认真,心中陡然生出许多感慨,司马绍胸怀大志,可惜他即位之后一直忙于应对王敦的叛乱,否则他可能真的会实现此时的志向。

她灵机一动,要是王敦没有起兵谋反,不仅琅琊王氏的命运会改变,连司马绍的将来也会有所不同啊。

自从经历过王澄那件事,王初逐渐明白正如王导所说的,生为王家子女,自己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所以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

“你父王身边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刘隗的官员?”王初问道。王敦后来第一次起兵,打的旗号就是‘清君侧,诛刘隗’。要是司马睿不重用他,或者干脆刘隗根本不在司马睿身边,那说不定王敦就不会起兵。

“有啊,连阿初你都听说他的大名了吗”?司马绍道。

王初心中一凛,果然有这个人存在,她迟疑了一下,撑着下巴做出闲谈的姿态:“只是略有耳闻罢了,我听说此人极为耿直,很得琅琊王器重?”

司马绍道:“此人向来不畏强权,便是权势地位再高,只要犯了过失,他都敢奏劾,而且对父王也很忠诚。他现下是从事中郎,看情形阿父迟早要重用他的。只是——”司马绍话音一顿,转而问道:“阿初怎得问起他来了?”

虽然司马绍的话并没说完,王初却听出他对刘隗行事并不尽赞同,心中有了几分把握,便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出:“我只是忧心,他这样行事会令琅琊王渐失人心。现如今建邺的局势还不算稳固,对权贵豪强们也多有需要倚仗之处。岂不闻上善若水耶?”

司马绍一向将王初视为知己,听了这话更是欣喜王初与自己想到了一处,便笑道:“我也是如此想法,只是总找不着时机同阿父讲。”

王初以为此事十拿九稳了,然而自从这次之后就再也没听司马绍提起这事,她也不好过于热心,免得招司马绍生疑,越发等得心焦。

(晚上8点二更)

第六十六章 失之东隅

晋帝司马炽被毒杀的消息传开,在长安的大臣们立皇太子司马邺为帝。建邺因为要避讳新皇的名字,遂改为建康。

其实此时大部分中原士族与部分皇室成员都已南下建康,西晋早已是名存实亡了。

自然而然,在建康站稳了脚跟的司马睿政权日益显要。新帝登基后,司马睿旋即被晋为左丞相,王导也升为丞相府军咨祭酒。

这一日晚间,王导从丞相府回到乌衣巷,派人叫王初去他的书房。

“我听说你曾与琅琊王世子一同讨论朝政?”王导温和地询问道。

“恩,阿初见识浅薄,不过是随口说两句。”王初口中谦逊,心里却着实乐开了花,这么久都没有动静,王初还以为司马绍忘了此事,看来他还是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的。

王导笑道:“阿初不必过谦,有女如此,乃是我王家之福啊。”

“阿叔太夸奖了。”王初听到王导如此夸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她是凭借着自己那点微薄的历史知识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阿初你可知道,今日世子说出上善若水,宽和为政之言,同僚们都大为赞赏。后来世子说这话是阿初你说的,他们都连声夸赞你呢。特别是伯仁,”或许是想起周伯仁当时的样子,王导乐道:“他喜得拍着肚子对阿叔夸说他一见你便知你绝非等闲,假以时日定能远超我辈。”

想到周伯仁乐呵呵地拍着他那‘此中空洞无物,然容卿辈数百人’的大肚子的模样,王初不禁扑哧一笑。只是他这话也太过誉了,且不说日后王初有没有能力为政,只看眼下她的心思从未放在政治上,她所求不过是能安稳度日而已。

这时期女子随父兄参军的有之;女子承袭父职领兵打仗的有之;上层妇女中为在朝为官的夫婿阿父出谋划策的亦有之;所以王初对朝政发表看法,不仅不会引来非议,还会令人赞一声王家女儿果然聪慧。

之所以能换来朝臣们的交口称赞,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朝中大部分官员都是出自上品高门,这些话全都对他们有利,他们自然是极为赞成的。司马绍没有单独对琅琊王提议,而是当着众大臣说起,用意恐怕也是在此。然而明知此言一出,人心尽得,司马绍却如实告知众人这是王初的话,他只是转述。

王初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的同时却有些悲伤,终有一天司马绍与自己会因为王敦而不得不站在对立面,即使他念旧情赦免自己,恐怕再也不能如此时一般毫无芥蒂的交往了。

况且刘隗是琅琊王一意提拔的大臣,司马绍当着众人说出这话,父子之间的嫌隙恐怕也会日渐增大了。以他的聪明才智,绝不会想不到,但他依然这么做了,正说明他心胸豁达,并不是一个只会为自己考虑的自私之人。

可悲的是这世间之事向来难以两全,王初叹了口气,又问道:“那琅琊王怎么说?”

“琅琊王倒是没说什么,这事还得过几日才有定论。”王导神情冷静,眉角却露出一丝笑意,他颇有信心地说道“不过依阿叔看,刘隗多半是要被弃用了。同僚但凡有一点小过失刘隗便紧抓着不放,多数权贵都被他奏劾过,如此行事太过不合时宜,”说到这儿又顿了一下,缓声道:“只是不知将来琅琊王会不会再重用于他?”

王导的执政方针主要就是“用清静为政,抚绥新旧”这八个字,简单说来便是为政旨在力求清静,各方势力都应当妥善安抚。所以像刘隗这种不顾政局,一味严苛的行政方针,与王导可以说是截然相反的,自然王导对他的倒台也是喜闻乐见。

“琅琊王未必舍得弃用刘隗,毕竟如此尽忠职守的官员太少了。有些时候权贵们的行事也的确太出格了,琅琊王碍于局势不得不宽待些,但并不能说明他愿意容忍。阿叔凡事还是谨慎些好,若是对权贵豪强过于优容,琅琊王那里恐怕会对阿叔生出嫌隙。”王初条理清楚地分析道。

与司马睿的首席谋士谈司马睿本人的真实想法,确实有班门弄斧之嫌。但王初知道日子久了,居于高位的人都会对身边人产生戒心,若是这个身边人权势过重,又偏偏尽得人心的话,那相应的戒心也就更重了。何况司马睿有今日全是倚靠王家与众世家,他心中未必没有疑虑,权力不能尽数掌握在自己手中,便是睡觉也睡不踏实吧。

王导听出王初的意思,生与处在政治权力中心的世家高门,孩子们终日耳闻目染的,要是丝毫不懂政事才叫奇怪。但她小小年纪能看到这一层,却是非常难得的。

他赞赏地笑道:“阿叔明白,但阿叔一心只为了琅琊王打算,他不会对阿叔有甚么疑心的。”

王初想您现在是自信,毕竟司马睿与皇位之间还有些距离,他还需要你与王敦的支持。等他能够登上皇位的时候再看,第一个打压的就是咱们琅琊王氏!

这话她不说,王导自己也能想到。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双方还没有多大的利益冲突,所以还能相安无事,相互扶持着。

“丞相府里有一位长史名为刁协,他与刘隗向来亲厚,阿初可曾听说过?”

“不曾,”王初摇头道,闻弦歌而知雅意,“阿叔可是希望他与刘隗一同被罢免?”

“此二人行事相类,琅琊王又对他们日渐看重,将来必成大祸!”王导断言道。

见微知著,王初心下佩服。可不就是酿成大祸了,王敦因为受到刘隗的压制心怀不满,以至起兵攻入建康。司马睿太过于心急了,翅膀还没硬,却偏偏想飞。他还没有能抗衡豪强们的力量,却急着重用刘隗打压诸世家大族,最后只落了个两败俱伤的境地。

“阿叔既然看得这么透彻,为何不想办法阻止呢?”王初疑惑的问道,她想不通王导的用意。

王导淡淡地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琅琊王重用他们,自有他的用意,不是我说几句话就能左右的。”

“阿叔不用太过忧心,此事咱们从长计议。”王初劝道。原来有些事情不是想到便能做到的,旁人看王家这几年自然是极为得意,但殊不知即使王家的当家人也有这么多无法可施的事情。

这边王初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能避免将来的乱局,那边司马绍却突然被琅琊王司马睿派去镇守广陵。

在这个时候派他去广陵,王初有些怀疑琅琊王这个举动大有深意,难道他真是因为司马绍当众表示反对刘隗的行政方式而对他生出不满?

“是不是因为上次——”王初还没说完,司马绍便打断了她:“阿初你不要瞎猜,父王派我去广陵乃是想叫我历练一番,是为我打算。”

司马绍说这话时脸上看不出有任何异色,不知他是真的如此想还是不愿再提这事?王初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但他生性豁达,估计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临道别时看见王初与司马裒满脸不舍,司马绍嬉笑道:“我很快就回来了,况且广陵离建康这么近,我也能时常回来看你们。”

“不可!”王初想都不想就阻止道,他要是随随便便跑回来,琅琊王不气疯了才怪,到时候还不知怎么罚他呢。

司马裒正色道:“阿兄定要好生呆在广陵,万不可擅离职守。”

王初也忙附和道:“说得是。”

“你们俩人可真无趣,我不回来便是。”见两人都用不赞成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司马绍悻然道。

江岸风大,刮得船上的旗帜猎猎作响,王初紧了紧身上的裘衣,劝道:“并不是不愿你回来,只是若你擅自离职,琅琊王又该怪责与你了。”

司马绍默然,王初又劝道:“你身边那些侠客武士,你也该离他们远些,你父王不是最讨厌这些人了吗?若是你在外面还跟他们搅在一起,你父王听了,只会更加不豫。”

司马绍向来喜欢结交此类人士,看他与南顿王那样的人交好便可知了。他的行事原就不得司马睿待见,但他偏偏不愿改。若果真是因为刘隗之事,司马绍此去广陵更该好好表现才是。

司马绍之侠义任情不如司马裒之随和淡泊得琅琊王欢心,王导的次子不过四五岁,生来尚武,也是不如长子王悦的温文尔雅得王导喜欢。不知道这些做父亲的是不是都喜欢乖巧文质的孩子?

“我生性如此,岂是说改就改的,”司马绍神色一黯,他随即恢复了那种满不在乎的表情,摆摆手笑道:“既不能讨父王欢心,干脆不去管他,我也乐得自在。”

司马绍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之人,要他老老实实呆在广陵怕是很难。这是他家的私事,王初不便太过介入,只能言尽于此。其实她一直认为相比于司马裒的与世无争,司马绍这样兼听独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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