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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还君地老天荒-第143章

小说: 还君地老天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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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忪间,搁在桌上的手被握了住,未夏回神,直觉便要抽回手,也不知为何,当着阿箩,总做不出太过亲密的举动。覆在她手上的那只大手却执意的不肯松,握得更紧了,不由偏头去看君亦衍,那人面色如常地看着阿箩,手指却在下面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心,倒像在安抚一般。未夏愣了愣,不知他是为何,却也不再挣扎,反手回握了他一下。

尽量不去看对面阿箩的脸,换了另一只手去取杯子,被某人握在掌中的右手却忽的一麻,与此同时,头忽然晕了一下,去取杯子的动作便变为了抚额。

“怎的又头疼?”君亦衍立即转过头来,急切地道:“手也这样冷!”

对面,阿箩连忙起身,关切地便要走来:“董妃妹妹这是……”

“本就头痛体乏,还硬要跟过来探望别人!”君亦衍口中轻斥,说话间长臂一捞便将未夏从椅中抱起,偏脸对阿箩道:“我先送她回去,安置了再过来。”

阿箩脸色顿时变得僵硬,手握紧了衣摆,君亦衍却不等她回话,抱着未夏大步往门外而去。

出到帘处,却又顿了顿,转过身来,说道:“阿箩,你虽比未夏年长两岁,但我却是你兄长,长幼有序,按辈分,你却该唤她姐姐。”说罢掀帘出室。

“笨蛋!”出了偏院儿,跨过月洞门,他腾出一只手,抬指一弹她的额头,无奈笑道:“越说你乏,越把眼瞪得大!”

未夏尚自晕乎乎的,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甚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方才她还坐在阿箩屋里发着呆呢,怎么忽然间,这就被他横抱了出来?

直把她抱回主院儿,搁到大床上,未夏仍自想不起发生了何事,君亦衍轻呼一口气,顺势压住她,见她犹自不说话,轻轻啄吻她的唇角,轻道:“别恼了,嗯?往后也别去那院儿了。”

她并没恼啊……未夏摸不着头脑,将他推开一些,歪头看他:“我恼什么?”

君亦衍叹口气,以为她在赌气,凑近了些,将她抱进怀里,蹙眉想了想道:“待会儿,我便与她说清楚。”

未夏一怔,撑起身来道:“说、说什么?”

“与阿箩说清楚,”他定定看着,缓慢而认真地道:“告诉她我的决定。”

“为、为什么……相公忽然……”未夏意外地喃喃。

君亦衍也坐起身来,将她揽进怀中,靠在床栏上,手抚着她的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过了,这件事拖的越久,越是不好,阿箩她又总是那样……你也不能开心。既如今已有了白离草,可彻底解了阿箩的毒,便不再等到回帝都了,索性便在这里说清楚。”他俯身望着她,叹道:“方才她喊你‘妹妹’,你也别怪她恼她,阿箩至今仍旧以为我……才会那样,等我与她说清楚了……真希望她能早些想明白。”

未夏本听的糊涂,听他说完,想起他抱她出来时跟阿箩说的最后一句话,再慢慢回想起着一系列的事,终于明白了他刚才为何忽然掐了她的手,谎称她不舒服把她抱出来,还哄她不要恼。一切只因她刚才坐在那里兀自发呆时,阿箩喊了她一声“董妃妹妹”。

“妹妹”二字,有两种含义。一为长幼,二为尊卑。在君国,分位低的妾氏,即便比主母年长,且先嫁进府,也要以主母为姐。

这些东西,方才她并没有注意到,而即便注意到了,以现如今的心境,也不太会在意什么,而君亦衍却听进了心里,以为她坐在那里不说话,是因为委屈生恼,便找了借口抱她离开。

明白了原委,反有些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他主动说要与阿箩说清楚,心里是高兴的,也很激动,却又有一点不安。到底还是欠了阿箩,两颗白离草,便是解了毒,还了命,情又怎么还的干净?

犹豫几番,未夏望着他道:“就因为……她喊我‘妹妹’,相公,我觉得……”

君亦衍俯□,静默了许久,未夏心中剧烈挣扎几番,抬脸道:“也许……你可以娶她。”

他定定看着她一会儿,道:“你要我娶阿箩?”

未夏咬了咬唇,低声道:“只是娶,名份……我不在意的……相公,我不在意别的,我只在乎……”

他不等她说完,便蓦地扬声,打断道:“只是因为她可怜?”

“不是的……”眼中滚出泪来,不是委屈,不是伤心,却忍不住哭泣,未夏抬起脸,哽咽着:“不是的,我怕遭报应……相公,是我们欠了她的啊……你说的没错,即便白离草能解毒,还她一副健康的身子,这么多年的情却难以还清楚,阿箩姑娘的心相公比我明白,她爱你不比我少,不会愿意退出,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们是欠了她!”君亦衍深吸一口气,扶着她坐起身,扳着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道:“但你不觉得,让她守着活寡,才是最残忍的?还是你可以接受,我同她……”

“不,我不接受!”未夏猛地一颤,失措地抬起脸,不住地摇头:“我不接受……不接受你娶她,不接受你们睡在一起,不接受你同她、同她……”做夫妻之事,生儿育女。

“我知道,”他将她重又揽进怀中,疼惜地,轻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知道我的小未夏虽不介意名份,却是个妒妇呢!”他哄着她,吻掉她的眼泪,慢慢地道:“别怕……负恩弃义的是我一个人,若有报应,天打雷劈也只劈我一个人,你不要怕……”

“不要,”未夏仰起脸,噙着泪花去握他的手:“不要你一个人担,要雷劈也劈我们两个,我不怕,我不怕了。说好了,不管甘甜苦涩,我也要与相公一起……对不起,相公,对不起,我再不会这样了!”

活过两世,不是早已明白世事并非尽能如人愿,方才竟还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与上一世胆小懦弱的她,又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还是不够勇敢!董未夏啊董未夏,错过一次,竟还是差点走进了同样的死胡同啊……差一点,她便又让他失望了。

只怪自己晚来这一步,情已经欠下。她无法让阿箩相信那个“君亦衍”早已死去,活着的这个是她的任禹,可即便能够证明,他这副身体仍旧承过她的恩,现实已经如此,既无法改变,便是有报应,她也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好累,唉,更完去休息了

☆、170完结倒计时

自君亦衍走后便心绪不宁。打开房门;满院绿叶沙沙作响,未夏却觉得有一点空。

有婢女上前;未夏偏头问道:“阿免呢?”

“回夫人;今日未见;像是未出住处。”

未夏愣了愣,皱眉道:“病了么;可传了大夫去瞧过?”

“这……”那婢子犹豫着道:“奴婢不知。”

“我先去看看,你去叫个大夫过来。”吩咐完,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在原地怔了一会儿;转头道:“相公他……已经去偏院儿了吗?”

“王爷方才出来后,像是先往书房去了,不知是否去了偏院儿,”那婢子看她脸色,说毕又道:“夫人找王爷,不若奴婢派人去那边问问?”

未夏想了想道:“不必了,还是去请大夫吧。”

那日阿免说过的话,始终搁在心里,加上偏院儿那边的事,整个人便显得心事重重,走到阿免所住的院落外,意外地在屋外碰见了君亦衍和邱三。

三人都是一愣。君亦衍将手中锦盒递给邱三,走过来拉了她的手,笑着道:“来找阿免?”

“嗯。”未夏点头,转而望向他身后邱三手中的盒子,疑道:“相公也是来看阿免?”

君亦衍也侧身看了一眼邱三,“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道:“顺便来取白离草。你进去吧,细细也在。我先去阿箩那边把事情办了,午膳……你同阿免用,不必等我。”

“相公!”未夏拉住他,眼光不离那小盒道:“给我看看,白离草……我想看看。”

“只是一株草,没甚可看的,”君亦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去吧,进去看阿免。”

未夏不肯放手,嘟嘴道:“新鲜的白离草,我都没见过,上回相公说过要给我看的啊!”说罢就要去取邱三捧在手中的盒子。

君亦衍拉住她,俯身轻轻圈住她的肩膀,柔声道:“听话,真没甚可看,又不是没看过,与上次那株没什么不同……”

“可是……”话出口,他却俯身在她唇上一啄,也不顾邱三在场,推了她道:“乖,快进去吧,阿免等着在,阿箩那边也还等着。”

未夏仍是不肯松手,君亦衍叹了口气,对邱三道:“你先到前面等我。”转而拉着她想往一旁去哄着,未夏却甩了他的手,追上去,拦住邱三道:“给我!”

邱三迟疑地看着她,眼睛瞥向君亦衍,为难道:“夫人……”

未夏不理,伸出一只手,眼睛死死地瞪着他手中的盒子,重复道:“给我看看!”语气却是十二分的严肃与坚持,再没刚才刻意的软糯撒娇。

“未夏!”君亦衍大步过来,再次拉了她的手,耐着性子柔声哄道:“别闹了,让小三子去吧!”

“我没闹,”未夏抬脸看他,冷静地道:“我只是想要看看那株草。”

君亦衍俯身看了她一会儿,眉心隐隐烦躁地蹙起,声音略显焦躁与冷淡:“我已说过没什么可看,为何非要这样,在你心中,我便这样不值信任?”

“我不是不信你,”未夏认真地道:“我只是想看一眼那株草而已,为何你不肯让我看?相公,你告诉我,盒子里有什么?”

“我已说了便是一株百离草。”君亦衍说完便松了她的手,转过身冷淡道:“进去,莫再耍脾气了!”声音已完全失了耐心和柔和。

邱三不明原委,却发现气氛不对,牢牢将盒子抱在怀中不敢动。

未夏不肯走,站了一会儿,伸手去握他的袖子,握住了,寻到他的手,覆在他紧握成拳的手背上,咬着唇,轻声道:“相公,求你了,给我看,我要一定看……”

手上已绷出青筋,握住他的那只小手,却带着异常的坚持,与它的主人一般倔强。君亦衍看着未夏,闭了闭眼,终于深吸一口气,侧身对邱三道:“打开,让她看!”

邱三忙应声,慌手慌脚地揭开盖子,把那盒子递到未夏面前。

小盒中静静躺着一株草,通体血红,是白离草无异,未夏却看了又看。

邱三捧着盒子,犹疑着便要重新盖起,未夏却一把抓起那株白离草,大声道:“这不是鲜草!我读过那本书,新鲜的白离草是白色的,而这颗却是红的,与我从董逢那里得来的那颗干草一模一样!”她慢慢走到君亦衍面前,将手举到他面前,缓缓道:“相公,这颗白离草并不是你们近期种出来的对不对?”

君亦衍不答,自她手中抽回那株草,递回给邱三,淡淡道:“看过了,你进去吧。”

未夏猛的醒神,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道:“白离草初摘为白色,只有经年累月,失尽水分变为干燥,才会变为红色。相公,这颗白离草是哪里来的,你告诉我它是哪里来的!”

君亦衍俯身看她,面无表情,默了片刻,吐出一句淡淡的话来:“只要能解了阿箩的毒便可。”

“可……”

“未夏!”君亦衍沉声喝道,他面色紧绷,语气严厉,带着近乎薄怒的呵斥:“别再问了,我不管这草是哪里来的,是不是新鲜种出来的,只要能解了那该死的噬诛,了结阿箩的事,别的我全都不管!”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去握她的手,拉到唇边细细亲吻,眼中的柔和却带着冷酷坚定与决绝:“我只管今后,你和我,别的……我谁也不管,谁也不顾,未夏,答应我,你也别再管了,进去吧,别问了,好么?”

未夏默默抬起脸,静静凝视着他,并不说话。良久,她便是在他满眼灼灼的恳求中,轻而又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径自从邱三手中取过锦盒,一步一步往阿免的房中走去,同样的冷酷坚定与决绝。

双眼死死地瞪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背影,左手依然维持着举在唇边的动作,只手心里却是空了。她甚至没有犹豫,没有回头!

倏地,君亦衍撰紧左手,胸膛剧烈起伏,转身看向邱三,齿间蹦出一句冷冷的话来:“与阿箩说,今日我暂且不过去了。”说罢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夜已深,无月无风,今日府中格外安静。

未夏默默站在书房外,对着门缝努力笑得温柔,轻轻说道:“相公,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雪丝面,还有山药糕,你一天没吃过东西了,出来吃一点吧。”

回答她的是静默无声。

“夫人,你站了半个时辰了,回去歇着吧。”邱三犹豫着上前,低声劝道:“爷正在气头上,等明儿早消了气,我……我派人告诉你,你再过来。”

未夏摇头不动,垂首看着手中的食盒。

邱三又道:“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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