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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凰涅天下(GL)-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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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荼长长吸口雪风。西川,是西川人的西川么?

名可秀,确然是一个气度恢弘的女子!

她的眼中,已没了一家之天下。

雷雨荼不由望向那女子挺立在雪中的侧影,风骨凛致,却又没有睥睨天地的那种威迫,反而透着一抹安然,这种安然不是出自于看透红尘的清静无为,而是缘于内心的自信强大。

而这种自信安然,又或许因了身边永远有那一位并肩护行的女子。

就在这么一刹的闪念间,雷雨荼庆幸卫希颜还活着。

王者天下,高处胜寒。

但这分庆幸也不过是这一刹的柔软,下一瞬,那颗坚定的心又复冷硬。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亲亲相隐”的是非问题是一个热门争议:

“亲亲相隐”首见于《论语》:“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这是儒家“亲亲相隐”主张的原始出处。

但孔子话里的“隐”或许不是抽象的包庇、窝藏之义,“直”或许也不是笼统的正直、公正之义。

“隐”字在《论语》里九次出现,均自孔子之口,但这九次出现,无一处有对他人或他者主动作为、积极作为的用法,更是指“(自己)不作为”,尤其是指语言上的“不作为”—— “隐”作“沉默”解。

“直在其中矣”的“直”:也非指笼统的正直、正确、正义等,而是指“父子不告”有“是”的成分。——意即:“不告”并非正义,但有合情之处。

某甲的子或父触犯法律,社会当然期望某甲知情举证,但某甲不出来举证而保持沉默,某甲的这种“不作为”(隐)是否也有合理之处呢?

巧合的是,西方与东方同样出现了有关“亲亲相隐”的论断,苏格拉底说:“别忙,一个正义的人能伤害别人吗?”“因为我们已经摆明,伤害任何人无论如何总是不正义的。”

“亲亲相隐”成为一种法律制度,最初来自汉宣帝的一份诏令:“父子之亲、夫妇之道,天性也……岂能违之哉?自今,子首匿父母、妻匿夫、孙匿大父母,皆勿坐(治罪)……”

唐《贞观律》发展为“同居相隐”:“诸同居,若大功以上亲及外祖父母、外孙,若孙之妇、夫之兄弟及兄弟妻,有罪相为隐;”唐律此条为《宋刑统》后各朝承袭,《宋刑统》将条名改为“有罪相容隐”。

但该规定,有一要害处是:“相容隐”的“隐”究竟何指?是指言辞上的“隐”(如《子路》)还是指示行为上的“隐”(藏匿、隐匿、逃避等)?还是指为了利于庇护亲属而言与行、作为与不作为等兼而有之?

现今许多东西方国家的诉讼制度都对不举证亲属予以无罪化,此为“亲属拒证权”或“亲属作证豁免权”;甚至对藏匿亲属犯人、湮灭证据等积极庇亲行为,也有以适当减罪处罚,如德国。

无论如何,“情”和“法”是个两难抉择:对亲属犯罪知情,是选择作为还是不作为?作为是作伪证、助逃匿,还是相助司法机关追捕及控告?——这是一个伦理困境,也是个法制难题。

下一章,西川的处理将明朗化,或许下一章西川之行当可完结liao~~~~~~~~撒花~~~~


西川之行(八)

腊月二十五,成都府路下了场大雪,从府城到绵州、从彭州到茂州、从邛州到眉州、从简州到荣州,鹅毛大雪足足下了一天一夜,大半个成都路笼罩在一片皑皑白雪中,有人说“这是瑞雪兆丰年”,也有人听到传闻,说“吉凶难测”。

腊月二十六,府城的传闻突然多起来。

有说“北朝雷太师和南朝卫国师在雪山一战,不分胜负”,有说“北朝雷相公出现在府城,西川将入北朝”,有说“南师北相都在成都府,朝廷要清整吏治”,又有说“四司一府贪赃不法被收监了”,……

传闻纷纷扬扬,府城的百姓或惊或疑或喜,府城的官员们却都忐忑不安——四司一府的主官均在两天前被朝廷钦使请走,至今未归,怎不让人心怀惴惴?

腊月二十七,成都府的衙门刚打开不久,就听见公门外“咚”一声响。

一会儿后,又“咚”一声,接着“咚”一声、“咚”……擂鼓声缓慢而沉重,让人莫名地有些心惊肉跳。

两名站班的衙差互相看了眼,摸了摸心口,走了出去,一出公门看到擂鼓者就惊呆住了!

不一会儿,接到衙差通报的成都府通判、录事参军、司法参军和司理参军都匆匆赶了出来,主议法断刑的司法参军跨过公门门槛时几乎打了个趔趄,被职掌讼狱勘鞫(jū)的司理参军一手扶了扶,两人瞬间交换了个不安的眼色。

公门外一大早击鼓的人不是告状,而是投案自首。

腊月二十八晨,《西川时报》刚上市就被一抢而空。

“看报看报!王中节投案!西川王家投案!”

“特大新闻,王家子侄□杀人案水落石出!”

“看报啦看报啦!王家家主亲缚子侄投案!”

这则新闻堪比一记震天砲,震撼了整个成都府城。

王中节是谁?——西川第一豪王家家主嫡亲二弟的嫡长子,成都府有名的“花霸郎”,为人强横好色,看中了哪家美娘子就要想尽法子弄入府中,又喜欢变着花样凌虐,听说弄死了好几个,事后都仗着王家的财势通天掩了下去。这样的豪户子弟竟会投案自缚?

是王家家主深明大义,还是被逼而为的不得已?若是后者,又有谁能逼迫这西川第一豪门?

各种揣测、各种传闻,成都府沸开了锅。

腊月三十晨,《西川时报》又发布一道新闻,说“王案”涉及官员已下押府牢,朝廷钦使将在节后初八开衙公审。

这则报道无疑证实了确有朝廷钦使到了府城。

人们不由揣测:朝廷来的钦使官员是谁?难道真是北朝的雷相公?还是说南朝的卫国师也到了?

朝廷真的要整治成都府了?

成都府归南还是归北?

普通的庶民百姓不关心归南还是归北,不管归哪个大宋都得要吃饭,但惩治“花霸郎”的消息对坊巷平民来讲却是桩拍手称快的好事,于是纷纷都盼着初八那日的公审。

也有人惶惶不安,尤其是府城的官员和豪户,甚至有心里发虚的已在谋划着转移财产。

腊月三十除夕,爆竹声声除旧岁中,府城四门突然戒严,给喜迎新年的成都府蒙上了一层阴霾。

但百姓们很快安定下来,人们发现出城虽然盘查严了,却没受到甚么惊扰,城门府兵也不像以前那般蛮横,没用枪杆子在包袱里乱戳,也没有勒索铜钱,只对照人像,似乎盘查的重点竟是那些坐车坐轿衣着光鲜的富人贵户。

有胆儿大的趁盘查时就问两句,守城门的府兵也不含糊,说朝廷钦使有令,初八公审日前,所有府城官吏及家眷均不得出城。

城门口的布衣百姓一听,心里都落了块石头。

之后,又有消息灵通的说安抚司被解除了府城驻军的兵权,说府衙大牢的差役都被撵回了家,府牢已由府城驻军看管,说府城四司一府有品阶的官员都被勒令在家在舍写“自清书”……

大大小小的传闻和不确定的消息让成都府这个新年过得如沸锅中的开水般滚腾不歇,杂议纷生,又让人因未知而生出不安。

府城的豪家都在四处派人走动打听,豪户之首的王家更成了各豪门争相聚访之地,甚至连四司一府的官员也都便服来访,王家这个新年过得热闹又不寻常。

***

大宋的年节官员放七天假:从正旦到初七,初八开衙。往常逢年节时正是官员们投帖拜户、送礼收礼打通上下关节的大好时机,迎访拜望不断,今年这个年节却官官门前儿清,怎一个寒字了得。

终于熬到了初八开衙,王中节案的公审就在这一天。

公审的地点不在成都府衙,而是在府城驻军练兵的大校场,以方便士庶百姓的堂听。

校台作为公堂,布置颇有些特异。

正中的台案自然是主审官的位子,但台案的两侧伸向台前却各围了一圈红木椅,左六、右六,一共十二座,不知为何人所设。

主审台案的后方各有一府兵肃立,双手平举一旗牌——

左为:钦命成都府路宣抚处置使卫;

右为:钦命成都府路宣抚处置使雷。

校台下人群密集,最前四排坐着各司各衙的大小官员吏员,后面几排是士人文生,再后是商贾,最后是坊民百姓,密密匝匝围了足有上万人,但只有很低的嗡议声,似乎声音在嗓子眼那被刻意地压制了,不敢放声出来般的低抑。

台上两块旗牌醒目高立,上面只有差遣职,按理还应有旗牌标明差遣官员的官阶和本职,仅竖一块旗牌并不全常规,但仅仅只是那一个“卫”和一个“”雷,已足以让台下万人联想到前几天的传闻,进而猜到这旗牌上的宣抚大使为何人——人群压抑紧张的气氛由此而来。

终于到了午时四刻,便听“咚咚咚”三声鼓响,场下万众的低嗡声立时静下来。

最先登台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绯服官员,台下有识得的不由惊讶出声:“那不是赵判官么?”

这位绯服官员正是成都路转运司的判官赵开,论职仅在转运司正副使之下,然而一年前被派到成都路西南的黎州、虚恨部、两林部、邛部等几地督税,这几地方是西南僚聚居地,哪来多少税可督?明显是与崔白二漕司不合被排挤出转运司,此刻却突然出现在府城大审的堂审台上,有机敏的立即想到崔白长贰漕司必是罢黜已定。

转运司判官迈步从容走到台前,先向两块旗牌揖了一礼,再转身面对台下万人,拱手道:“本官成都路转运司判官赵,奉本路宣抚大使令,领今日监审暨主张堂宣事。”

因校台下放置了十二口装满水的大水缸,他在台上的声音响遍整个校场,台下人群立时嗡声四起:赵判官是监审,那何人为主审?是否卫国师和雷相公?

人们不由激动起来,纷纷头朝西往校场口张望,却不见任何仪仗,只看见几辆垂帘马车静静停在校台西北侧,两边府兵有看守,似乎是囚车——人群又疑惑又失望。

便听台上赵开道:“请治平推事升座。”

“治平推事?”

“这甚么官?”

“没听说过!”

台下人群都瞪大眼珠子踮脚张望,望见从校台后侧的下方升起一排人,鱼贯走上校台,分别坐到主审官台案前左右两侧的六张椅子上——原来那十二张红木椅是为这“治平推事”而设。

台下堂听的人群还未弄清楚“治平推事”是甚么官,便接二连三地惊叫出声:

“咦!最左前的那位不是金堂书院的范山长么?”

“呀!最右前的那位是《西川时报》的苏主编!”

“看!左中穿葛衣的那位是灵泉书院的李山长!”

“右三那位,似乎是永源商号的齐大东家呀!”

“府城茶行的刘行首!”

“丰源锦庄的梁大东家!”

“天!那青衣的不是唐门唐宗主么?!”

“还有青城派的罗掌门!”

……

台下沸腾了!有人甚至掩面难以置信。

十二位治平推事,有名门大儒、有富家商贾、有江湖大豪,甚至还有位留着八字须貌相诙谐的布衣文生被台下一些人认出是季小官人——府城西瓦子说书伎人之首!

这……这些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圈,怎生突然间都成了甚么“治平推事”上了堂审台?

这治平推事究竟做啥的?跟今日王家的案子又有甚么干系?

台下人人想不通、猜不透,便听台上赵判官又喝道:“请主审官升座!”

“肃!起!”

喝令声中,台上十二推事、台下前排坐着的官员和有官身的士子均齐齐起身。

从台下后方缓缓步上一人。

台下人群再次瞪大了眼珠子,站在前排和官员文士都吃了一惊,主审官怎会是此人?

那位落座于主审官台案后,头戴乌幞、身穿朱红官服的五旬老者正是成都府鼎鼎有名的文儒宇文时中,前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的堂兄。

让台下一众官员文士吃惊的是这宇文时中的身份——成都府华阳书院的山长,怎生成了提刑司的法司官?

经赵开诵念南师北相共同签署的委任敕书后,台下众人方明白原来宇文山长被朝廷敕封为成都路的大法司。

人们听完敕书后又哗声议开了,这新立的大法司是本路最高的议法定刑官,那本路提刑司置于何地?二者职权孰高孰低?

“啪!”

“台下诸堂听人等,肃口静声!”

随着主审官宇文时中掌下的惊堂木一拍,以王中节之案为引、牵出成都路四司一府吏治清肃的戏本终于上台开演了。

这一场大戏从午时“唱”到昏时,整整三个时辰,高。潮迭起、哗声不止。

有好事者记录,主审官共一百三十余次被台下堂听万众的激动议声和愤怒喧声打断,宇文大法司手中惊堂木共拍下五百余次,据说审结后右掌完全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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