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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凰涅天下(GL)-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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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京城北郊校场上万众肃然,远离京郊校场的南城枫阁,也是一片沉静。

丁起、赵鼎、宋之意三大重臣竟不约而同在巳正时分入见,被铁丑指入正心阁的西侧阁候传。

三人对面打个哈哈,宋之意官场资历最浅,抬手作了两揖,笑道:“赶早不若赶巧!相公和台主也在。”

赵鼎回了一揖,捋须道:“前些时,监法御史和监察御史已分道遣往二十四州,受命督察赈灾事宜,正要回禀!”

丁起眯眯一笑,语声慢条斯理,“三路常平仓赈粮放赈已有月余,需回禀事宜。”

宋之意呵呵一笑:“我这里也有一事。宗主前些日提到入国子监的新科进士应随各赈区州衙办事,所谓知民事,方能悯民生,悯民生方能济民事,以作他日为官之鉴……”

“宗主所言甚是!”赵鼎赞同颔首。

三人互相望了眼,又齐声打个哈哈,皆心知肚明,各人禀事为真,为公选之事来探个虚实也为真。

座间一盏茶方饮了一半,铁丑声音传入:

“三位,请入阁。”

作者有话要说:1、关于中秋:

农历八月在秋季中间,为秋季的第二个月,称为“仲秋”,而八月十五又在“仲秋”之中,所以称“中秋”。

“中秋”一词最早出现在《周礼》一书中。古人“秋暮夕月”的习俗。夕月,即祭拜月神。到周代时,每逢中秋夜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但直到唐朝初年,中秋节才成为固定的节日。《唐书?太宗记》记载:“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的盛行始于宋朝,关于“团圆节”的记载最早见于明代。

月饼最初是用来祭奉月神的祭品,“月饼”一词,最早见于南宋吴自牧的《梦梁录》中,那时,它也只是象菱花饼一样(不是圆形)。北宋皇家中秋节喜欢吃一种“宫饼”,民间俗称为“小饼”、“月团”。苏东坡有诗:“小饼如嚼月,中有酥和怡”,但此时月饼并没有大规模流行起来。直到明朝方正式流行,并与月圆人团圆相寓意。

2、关于本章中某些观点,赞同鲁迅先生对国人的尖刻剖析:

鲁迅在文章中道:中国人对异族,历来只有两种称呼:一种是禽兽,一种是圣上。从来没有称他朋友,说他和我们一样。”

称西方人为“禽兽”是一种“大中华主义”高傲自诩的“闭关主义”,而称“异族”为“圣上”,则是一种“自我奴役”的民族自卑心理。

鲁迅在《灯下漫笔》这篇文章里,又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论断为两个时代:一是“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另一个是“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指出:“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资格,至多不过是奴隶。”

鲁迅所说的“奴隶”是一种“不悟自己为奴”的麻木与愚昧心态,如阿Q。而如果从“奴隶”变成“奴才”,便是一种“自甘为奴”的自我奴役和自我陶醉。“奴隶”尚且“救药”,而“奴才”却是完全的“奴颜与媚骨”。

所以,鲁迅道:“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失败,还是套上了镣铐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

谁能说,今日中国,就没有鲁迅先生笔下这种“奴隶”和“奴才”了呢!若说是没有,我看是不见得的~~~~~~

月夕闹剧

月夕,银蟾光满。

白日里因公选一空的天街楼市至夜已是满城灯火,人声鼎沸。

月圆如盘,光华润空。临安城里上至豪门巨户下至平头小民,无不阖家团欢赏月。富户人家或登高楼、或开广榭,盛筵罗列,琴瑟铿锵,;小门小户之家,也是欢喜安排酒席,与子女共酬佳节;甚至连陋巷里的贫困人户,也会咬牙清出一两件衣物,拿去典当换得些许酒食回来,勉强迎欢,不肯虚度……

这一夜,天街买卖更胜常时,赏月游玩的百姓相携而出,人流络绎不绝,喧声热闹直震耳鼓。街市里各酒楼茶坊更是灯火通明、客人满座,凡是能响的乐器绝不让它空着,丝竹箫管齐鸣,乐声飘扬不歇,无数咏月佳作成于今夜。

这一年的中秋夜,又与往年有些许不同。

因着二十四州旱情未解,朝廷诏令官员士夫之家不得饮宴鸣乐,是以天色方入昏,在京大小官员和有功名在身的士子无不携家外出聚宴,各家酒楼酒店因此爆满;又因白日共济会的公选揭晓,使得茶坊酒肆这些群聚赏月之所更是人头攒动、喧声哗声不绝,比之往年中秋更加热闹三分。

且说白日公选结果出来时,校场选民反应不一。欢呼者喜形于色;不满者哗声质疑;更有一些激愤的文生振臂高呼“荒之谬也”,要求重选……

持选将官阎维一声震喝,压下前排文生的鼓噪。临安府尹朱跸公证:选举过程公开,符合既定程序,选举结果有效。

对这结局众文生再度鼓噪,但不能置疑京师尹的公正,因朱跸上任赤府前是出知余杭县(杭州府治),在杭城素有清望,颇得百姓拥戴,众文生不能怀疑这位清官,于是纷纷将矛头指向名花流,叫嚷道“愚民无知”、“名花流作弊”云云……一时喝声四起,众口纷杂。

后面的平头百姓不知前面发生何事,纷纷站起,不安张望,那些豪商选民却是稳坐不动,拢手静观事态,间中或冷笑带嗤,目含不屑。

校场上选民黑压压一片,东一群西一群也有为当数不少的江湖人,刚开始还抱胸而立瞅着前面热闹,听得几句后便有人冒火了,“撒!想耍赖!”“八成是尹焞的徒子徒孙,输了不服……”“嘎撒的!扯出来碎了!”……

练武之辈嗓门亮,嚷嚷几声几乎全场都能听见,后面的百姓渐渐听明白了,原来是读书人在闹事!百姓中胆小的人噤声不语,唯恐惹祸上身,胆大的却呸一声,撒!读书人也耍赖!还骂他们是愚民、无知,又说名宗主收买他们,撒!满嘴喷粪!

这些小民居于社会底层,平时畏缩惯了,胆大的也只敢低声撒骂几句,后来见身旁四周同声一气低骂的人越来越多,抬头望去密麻麻的都是麻布短衫的街里人家,人一多胆气便壮了,不知不觉腰挺得直了些,骂声也越来越大。

这些街巷里弄人家比不得读书人说话文绉绉,骂起人来那是市井俚语尽出,前面文生间或听清一两句,不由气噎填胸。真真是……粗鄙!

不论前面的文生如何义愤喝责,论选民人数却是以平头百姓居多,再加上人不少嗓门又亮的江湖人,两者的哄骂声完全将文生的声音盖了下去,气得人直哆嗦。

台上苏云卿暗自忍笑,以目示意阎维。将官大喝一声“肃静”,震动校场,待哄骂声消止后,苏云卿方徐步上前,抬手向众人公揖一礼,清癯颜容微肃,气度恂恂儒雅。

“诸位士子道‘不公’,未知众目睽睽之下,何处有弊?”

阎维又以内气高声重复一遍,满场皆闻。

台下文生方有人欲喝“名花流作弊”,便听台上苏先生又道:“汝等饱读经书,可知君子当出言有据?”

“无据揣测、妄语毁谤他人,可是君子所为?”

众生将欲出口的喝声噎在喉中,气势一滞。

朱跸站到台前,颜面冷峻,目光横扫下,京师尹的威严毕现,“相关人等若有疑,可具状上告,本府必当立案受理。然,若是无据嫌猜、扰乱公场,本府亦当秉公执法!”

二人的话又被阎维高声重复,校场异动便被平复下去。

文生心中仍是不服,但有临安府公证在前,又有京卫军持枪在侧,众生无凭无据,这股反对声浪怎掀得起来?

然而,横亘在文生心头的意气终是难平,于是临到中秋之夜时又迸发出来,城中各处酒家酒肆,皆闻文生义愤指摘之音:

“和靖处士乃天下士人之表,质直弘毅,竟不如一妇人尔?谬也!”

“分明有人从中作梗!”

“名花流门下逾万,人皆一票,岂得不踞票选之首?”

“咄!道是公选,与私出何异!”

……

愤声四起中也有个别文生冷静劝解,但架不住众口一词,名花流宗主名可秀俨然被坐实了弊乱公选的罪名,被一干文生群起而攻之。

这一夜,凤凰山庄的一家子恰在清风楼团聚佳节,这自然是为了遵循朝廷对官员之家的禁宴令——虽说鲜有人知凤凰山庄是国师卫轲的私邸,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卫希颜可不愿在这件事上被赵构揪住小辫子以后拿来说三道四,是以举家外出团宴。吃罢佳节团圆饭,一众亲人回山的回山,逛街的逛街,独留这两口子在雅阁子里吃酒扯谈。

此处雅阁环境僻幽,但二人耳目灵敏,远处阁子里的愤怒声讨声听得分明,名可秀抬盏一笑:“吾犯众怒矣!”话里带着谑意。

“非也!”卫希颜手指轻摇,笑眯眯道,“从人数上来讲,拥你者方为众众。……江湖上论信义威望,民间论仁善口碑,放眼天下,谁比得了你?若问杭州百姓,他们最心心感念的大善人是谁,可秀,非你莫属!”

卫希颜此话非是恭维。杭州近二十年来也有数度水旱灾荒,每逢天灾,名花流均施粥施药,活命无数;又在城中开设养济堂,无偿抚养贫病孤老;并设仁医堂,为看不起病的百姓义诊,平价出药,诸如此类的善举惠及城内城外百姓逾万。初时,为不引起官府怀疑名花流“收买民心”,名重生夫妇多借为幼女祈福的名义行善,到名可秀成为少主后,名重生更是有意为女儿立仁义之名;这般经年累月下来,名可秀在杭州百姓心中,无疑是最最慈悲的女大善人,甚至有受惠活命的百姓在家中立了她的长生牌位。

卫希颜算计的正是杭城百姓的民心。被文人士夫景仰的那些高雅之士离杭城的平头小民太遥远,普通老百姓才没心思去关心大宋朝哪个最有才华哪个品德最高尚,他们忧心的是如何养家糊口,如何衣食温饱,病了痛了有医看有药吃能活命,谁在危急困顿时施加援手,便感恩念着谁的好。这些街巷里弄的小民虽不识字,心头却自有一本帐,若有人稍加引导,民心便可成事!

“这就好比一场民意测验,测出了你在杭城百姓心头的份量!”她如是笑语。

名可秀乜她一眼,话声悠悠,“也将我推到风口浪尖,成为千夫所指。”

卫希颜又笑:“这些读书人嘛,念念不忘那士农工商啥的……士者最前,商者最末!与其说他们反对你,倒不如说他们反对的是你的阶层。”

如果公济会的公选没有搞出这等隆重声势,而是不声不响的成立了,又不声不响的选了名可秀为会首,那么也不会引来文人士大夫的广泛关注,毕竟这只是一个民间慈善团体;但经《西湖时报》大张旗鼓宣传造势后,又推出义捐投票万众公选这前所未有的举措,直引得满城震动,举朝关注,这公选之事便被架上了潮头浪峰,甚至京城外的州府也有人赶到临安捐款投选。然而就在万众瞩目下,文人士夫景仰的和靖处士竟被一女子选下,这让参选的文生如何接受?

然则,这和靖处士尹焞(tūn)到底是何许人,能让一众文生如此拥戴?

尹焞是程颐的学生,曾立誓笃学,终生不应科举入仕,程颐劝他“有母须奉养”,其母知后道:“吾儿以善养亲,非以俸禄养亲!”尹焞遂不应举。

尹焞的立誓看似只一句话,实则极不简单。孔子说:“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意思是读书人学了多年,却未产生做官的念头,相当难得。就算孔门弟子,也多以“学而优则仕”为目的,更遑论后世儒生?苦读十年诗书不求为官者实属凤毛麟角,是以尹焞不应科举专心治学的行为被天下文生敬仰。

后来,赵桓登基,慕尹焞声名,召至东京,授皇帝经学侍讲,却被尹焞以不出仕拒绝,遂赐号“和靖处士”。所谓处士,是指有才德而隐居不仕之人,这名号不能随便赐予,一旦圣旨诏告,就意味着此人是朝廷昭示的天下才德君子之代表,受士夫所敬。

然尹焞为人所敬尚不仅于此。尹家本是洛阳大户,家资富渥,焞本人却诸事尚简,衣麻食素,不喜宴乐酒饮,在老师程颐逝后更是闭门修学,非吊丧问疾不出户,有来客皆以白水相待,士大夫闻之皆仰,更有人将他与孔子的门生颜回相比。二程门下的大弟子杨时便曾对人语道:“程师门下多君子,然论质朴,鲜有盖过焞者。”

这样一位才德君子中的君子,自然为天下儒生称道并景仰尊重。

再说当选会首的名花流宗主名可秀,身为南廷第一帮派之主、又是江南头号豪商,堪称有权有财有势,然身份上却居于士农工商最末的“商”,论江湖帮派身份,又被统治朝廷的正统思想隔于四大阶层之外——江湖者,草莽、黑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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