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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第7章

小说: 满目山河空念远(四八,四爷重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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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四时八节,连卫贵人这种出身贱籍的妇人都想着给八阿哥备下些小东小西,她这个贵为妃子的额娘却几乎鲜有表示。恐怕若不是大年家宴上面子下不来,连个红包也欠奉吧?想到此处,苏培盛竟也有些替自己主子不平起来,所以干脆地一甩衣袖跪了安,按照嘱咐径直便往德妃娘娘的永和宫去了。
第三日,雍正帝着张起麟与苏培盛捧着自己昨儿央太子的侍卫带进宫的些许礼品,准时准点地赴了永和宫的约。雍正爷本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但想到连胤禩这辈子他都能容下一二,难道自己的亲身额娘真就这样远了么?终归是心头不平,还想努力一试的。
然而那点星星之火,却在当真看到桌子上的酸笋烧鸡时,宛如遭遇了兜头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
浇灭得一干二净,唯余灰烬。
德妃娘娘是笑了,只不过笑得叫一个生硬扭曲,仿佛在看一个不得不去亲近的肮脏之物,用指尖三分之一处捏着雍正爷的衣袖,憋出了一脸的慈母表情:“额娘其实很想你。”
雍正爷想着她在他走后会不会去洗手。
额娘,还不如上辈子的冷艳高贵、颐指气使呢……
您有度量十二年中容得下佟额娘,亦有耐心让钉子去我的院内打探饮食。却没有一分心思真正留心过,儿子原先去您宫中的时候,究竟都爱吃些什么么?
于是那日,雍正爷根本不记得他吃了些什么,只听闻左耳德妃嗡嗡地说着“我儿一晃眼都这样大了。”右耳就忆起那句:“本宫只认胤祯是我亲子。”
本来以为早已不甚在意,但回到乾东二所之后,雍正爷还是将那串从醒梦居带回的沉香木佛珠又捧在手上细细端详了一轮,最终他闭了闭眼睛,才淡漠地吩咐了苏培盛:“往后若是德妃娘娘再有约,只说爷没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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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此章没有八八,所以特地煮了小剧场来弥补大家。以后便立下规矩,因为正文肯定有详简区别,不可能每章都萌,所以正文比较无聊的时候就上上小剧场。若是正文比较有爱呢,小剧场就暂时停一停。《子难言》三日后,四桀走到了芒砀山附近的某一道边茶棚。刚刚搁下包袱,叫了一碗素面,权且当做罗汉斋了。正在西里呼噜地胡吃海喝,就听得旁边有一优雅地声音道:“老板,来碗牛肉汤。”仿佛还是家乡口音。四桀抬起头来,就听那老板问道:“几两?”竟然是个书生模样的人,额戴方巾,身披鹤氅,衣服洗的发白,却能从领口处发现暗花,原先竟也是好料子的。那书生温文一笑:“我只要汤。”虽然荷包羞涩,但是表情气场,却都又没有一分的露怯。那老板不由地多看了书生一眼,想必是穷乡僻壤,人民朴实辛劳,这一眼之中有审视、有判别、亦有升斗小民的揣测,平常人觉着无妨,但是自诩有些身份品味的四桀便觉着膈应了。这样的人品相貌,也是你这屌丝能唐突的了的?!于是他微微扬起了高贵冷艳的下巴,在挤挤攘攘的茶棚中扬声道:“那位书生,听你我口音正是老乡,敢问可是思跋县的胡举人?久仰大名,您快请过来坐。”这四桀平时算得上是个不苟言笑的憨货,所以这一席话已是能变通的最高权限了。然素来四桀一笑,天地色变,岂止是一个“裂”字相当?喧闹的茶棚一时寂静无两。那书生却温和一笑,依依然地起身前行,施施然地在他面前坐下,手里端得汤分毫不晃。“不敢当。”后来等把茶棚中的人都吓跑了以后,两个罪魁祸首相对坐着,喝汤吃肉。“道士也是能吃肉的,您也来点儿?”那书生笑盈盈地问道。“嗯,不吃肉怎有力气抓妖怪?只可惜这里都是牛肉,犯了我道门禁忌。”那书生一听就来了兴趣:“妖怪?世间还真有此物?”四桀便仿佛被唐突了:“莫非胡老弟认为鄙人是个骗子?”书生沉默了半晌,用优雅的动作呷了一口汤:“我姓卫。”说罢还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一直盯着这边偷瞄的茶棚老板,那一眼有挑衅有盎然,唯独没有不好意思。“贫道姓殷。”四桀跟着自报家门。钱不凑手还如此王霸之气的,我还真真是第一回瞅见!那书生却仿佛还嫌不够似的,微微凑近了四桀,声音不高不低:“那殷道长,晚上这夜黑风高,可否一起再搭个伙?”那茶棚老板不自觉地咽了口吐沫。四桀不觉挑起了眉梢:“好啊,卫贤弟。故于有言曰: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有贤弟相伴,自是无虞。我比贤弟虚长几岁,贤弟日后就叫我兄长吧。毕竟出家人也在世间,叫道长未免生分。”书生清甜一笑:“贤弟先谢过殷大哥了。”


、情商与智商不成正比的杯具

这事过后不多几天,一日胤禩刚从卫贵人出请安回来,正在回阿哥所的路上,却被一宫女堵在了一条少见人间的宫道上。
他心头微微有些讶异,但是眼见到这宫女似在他探望小十四时候见过,便晓得应是德妃娘娘宫中之人。虽觉得诧异,心头却又有某个角落认为是意料之中。越性避不开,就着李奇在外头看着,自己则与那宫女一同走到了附近的偏僻处。
“说罢,何事?”他虽然年纪尚小,天家气度却已然显露。
“回八阿哥的话,奴婢是永和宫的玉桂。”那玉桂见胤禩开门见山,初时的忐忑倒也消去了大半,就直接说了:“奴婢这次来寻八阿哥,是缘由四阿哥与我们娘娘。想必八阿哥也因有耳闻,我家娘娘自小也没能将四阿哥养在身边,而四阿哥素日又是个脾气着急的,所以前些时日与我家娘娘闹了些别扭,怎么圈拢也没效果。因得知八爷您素来是同四阿哥走得比较近的,我们做奴婢的着实替娘娘着急,就想着……”
胤禩在心里暗叹了口气,说实在话,这忙他并不想帮——并非他无情,只是近日里四哥心情郁郁,他一直猜测是为了这事。且是皇宫内院的孩子又有哪个是傻子?他只与四哥最近一年才相熟,却少见四哥去给这位生母请安不讲,即使去了,每次回来也是面色难看。更别提先前十二年的关系都不好,怎么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就在德妃娘娘偏殿中的敏嫔诞下福禵后的小半年内,徒生事端?
于是权衡了好几日的推搪脱口而出:“四哥从来都是有主意的,我年纪尚幼,人微言……”
却不料,他的话刚说了一半,那宫女居然大胆地出言打断了他:“八阿哥同样未曾养在卫主子身边,难道竟也不能体谅娘娘的一片拳拳心意么?!”
胤禩一愣,倏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宫女,目光中是难得可见的怒气。
但是细心如他,并未忽略那女子标准的宫人服侍下,鞋面料子却是极好的,连头上戴的也是上好珠花加银簪,想来是德妃娘娘的贴心人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面上还是笑意柔顺,但到底半大孩子,语气中的讥讽并不能全部压抑:“所以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也想想我的额娘么?”
那宫女眼见八阿哥要着恼,暗暗悔过方才不因瞧他年纪小又出身低微,就自认为很好拿捏,忙忙地又福了福身子,放软了语气:“回八阿哥的话,我们娘娘也说了,同病相怜都是好姐妹,况且她素来都是个懂得知恩图报之人。”
而她瞅见了胤禩一时并未答话,自认为有了可乘之机,便又赶忙进言:“再者说了,卫主子一直居住在钟粹宫,即便佟贵妃娘娘想要帮衬,怕是也没得我们家娘娘方便行事。”
此话一出,便已经是在暗示胤禩:他虽与胤禛交好多时,但佟贵妃也没说要提携卫贵人一二,倒是十三阿哥的亲生母亲章佳庶妃爬上了嫔位——那在四阿哥心中,孰轻孰重立见分晓,所以与其让卫贵人继续在钟粹宫仰人鼻息,不如让互利互惠,德妃有了儿子傍身,自也不会忘记八阿哥与卫贵人的好处去。
他这个弱点,还真是时时刻刻授人以柄呐。
胤禩微微闭了闭眼睛,脸上的笑意已现苦涩,眉宇间更是晃过了一抹不耐,只挥了挥手:“行了,晓得了,你且下去吧。”
◆ ◆ ◆ ◆
两日后,景仁宫内申时晚膳。
雍正爷与佟贵妃坐于一桌上,本来是其乐融融母慈子孝的场面,雍正爷却发现自己的佟妃母一整顿饭都吃得心神不宁。
于是饭毕,漱了口喝了茶,雍正爷终于耐不住了,略有些担忧地问道:“额娘,你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佟贵妃抿了抿唇角,思量了下,终是说:“胤禛,额娘本不该说这话的。只是……看着这几日八阿哥同你频频往来,有些事额娘还是得提点你一二。”
雍正爷不明就里,最近他在为德妃的事情郁闷,这两天小八是来闲谈小坐了几次,但多是哄他高兴讲些趣事来听。佟贵妃见他还蒙在葫芦里,近一段时间被德妃的小动作撩拨的十足燥火的脾气终于压不住了,抬手召唤来了一个宫女:“来,流苏,将你看到听到的同四阿哥说一说。”
在听闻胤禩为了帮助母亲博出位,居然应诺了德妃要尽量暗地里笼络自己的时候,雍正爷一瞬间只觉得脑袋一木——虽然他不过是觉着这根“朽木”还能长点绿芽,遂自小将他看在身边,被旁人瞅出“关系交好”亦让他觉着“演技纯熟”。但这种情况下被人戳破,雍正爷心底却平白揭起了一股子“再度被背叛”的滔天怒火来。
胤禩,你怎么敢的!
佟贵妃不觉摸了摸他的肩头:“有些事本来额娘也不愿意与你知道,但是我儿,她但凡哪怕有半分为人母的念想,只需来与我明说希望探望、照拂你便是了,我哪儿还会这般不近人情?非要凭借这种手段,反倒让人……况且你近日与八阿哥交好,上学同起同坐,下学趋侍庭闱……额娘觉着,这八阿哥的出身、到底还是……”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用再讲下去了。
雍正帝面色冰寒,拂开了佟贵妃的手:“额娘,儿子心里有数了。”
于是翌日,当在胤禩再来拜访雍正之时,本想着时机差不多少,可以旁敲侧击地提及一下德妃,却没料想刚刚开口,就听四哥“砰”地一声重重地搁下了茶碗:“八弟,你若是想用迂回的手段来劝说我亲近德妃娘娘,还是请回吧!”
胤禩被他吓了一跳,只因在他的记忆中,这位四哥虽然冷面冷心、又喜怒不定不好亲近,但是一年多来待他还是不错的,况且……
然而没有等到他辩驳,雍正便摔了衣袖:“你若不提也就罢了。但她十二年来未曾关心我分毫,目今福禵刚刚立住了,她就突然出言笼络。你也不是傻子痴儿,莫要告诉我你看不明白!”
他怒目圆瞪地看着胤禩:“还是说,八弟自以为与我相熟,便要连这番逾矩的话也能说出口了?”
这话已然是说的有些重了。
胤禩本还垂目挤出了个柔和笑意,想分辨一二。那雍正却早已在他那熟悉的“死不悔改”的笑中看到了前世老八的影子,立刻将之归类为“用心险恶”之行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已经有人告诉过我,德妃派人私底下找过你了!”
胤禩顿觉心里一寒——其实,他哪里是来给德妃说话的?
他又不是二百五,德妃什么心思,即便他年岁不大,在宫里住久了也能看得出的一二。他只是将这个四哥当成了自己人,而这位好四哥到底有没有想过:忠孝信悌礼义廉耻摆在那里,德妃现在是需要你才百般拉拢,真若是闹的太僵,她只肖去汗阿玛那里告一个你不敬妃母的刁状……
可是他授人以柄,有些话本来就不便明说。所以这才权衡再三,打算循序渐进,怎料……
而雍正的脾气,从来都是说风就是雨,更有一种“信的人无一分错,疑的人只千般坏”的行事准则。他这辈子本对胤禩的态度有所回暖,却在这时候遭遇棒喝当头,“再度被背叛”火气自然是叠加两世积怨,顿时口不择言起来:“你以为交好四哥不能给你的妃母搏出头,就想要攀上德妃娘娘这颗大树了?!”
胤禩慕地面色一白,不可置信地望向胤禛,心口只觉得阵阵闷痛,豁然从榻上起身,嘴唇抖着却再不能言出一语,他瞪了胤禛好半晌,终于撂下一句:“那四哥就随喜吧!”说罢,摔门而去。
小小的身子怎么看都有些踉跄。
◆ ◆ ◆ ◆
可是事到如此,并未完结。
只不过过了十数日,本还在心底略略期盼着胤禛脾气过去能来和自己道声歉的胤禩,却在下学以后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
「永和宫德妃,目无尊上,扰乱宫闱,擢降为德嫔,罚俸半年,闭门思过。贴身婢女玉桂,贬入辛者库贱籍。并由于德嫔德行败坏,不足以容任皇子之母,四阿哥胤禛正式过继于佟贵妃名下,十三阿哥胤祥交由荣妃抚养。」
玉桂,正是那日同自己说话的宫女。
而不出几日,他身侧的教养嬷嬷便找了个机会,私底下耐心非常地教导他:“八阿哥啊,老奴看你还是远着那些个年轻奴婢的好,您现在是年纪小未通人事。但若再长大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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