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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的,好恐怖-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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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硬。他的膝盖下方,则有个拉长的诡异影子,那影子还带点厚度。

原来是惠二郎。惠二郎躺平在榻榻米上,没有丝毫微动。而锦藏虽然没动,但因为剧烈的喘息,背部还是会微微起伏。惠二郎则是真的毫无动静。不动也是理所当然,因为他已经没了呼吸。

从裕美的喉咙里,首度迸出尖锐的悲鸣声。虽然只是一声哀嚎,但却是裕美还活着的证明。因为这哀嚎声,锦藏张开那仿佛即将爆裂的双眼看着裕美,那张大的嘴巴像是要发出吼叫,却又固定不动。锦藏似乎以为裕美已经死了,被他自己那双手打死了。

如今看到裕美恢复呼吸而重生,锦藏反倒觉得裕美是变成幽灵回来索命了,所以他不敢再出手。况且方才的致命一击,已经用尽他全身的精力。在现实世界里,怒气与亢奋是不可能永远持续不减的。裕美固然可以捡回一条命,但惠二郎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起死回生了。

锦藏突然一把抱起裕美。那口水渍痕与满脸胡碴,让他显得肮脏邋遢。紫黑歪斜的脸上表情相当严肃,眉间的皱纹仿佛被凿刻般深刻。

「……我杀人了,喂,我杀人了啦!」

被抱起的裕美,被迫看着横躺在地的惠二郎那硬被扭断的脖子和呈现黑青瘀血的脸蛋,鼻子上流着鼻血,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些许牙齿,看起来有点像在浅笑。那遭到勒毙前的尿失禁臭味扑鼻而来,就连萎缩的左脚下方都被失禁的尿液给沾湿了。

唯有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失神昏倒。裕美突然清醒过来,将那残酷的现实烙印在脑海里。从今晚开始大概每天都会做噩梦吧,裕美仿佛事不关己般的想着。

从头壳到心灵深处,身体的每个部位都是那么的沉重痛苦。究竟何者是幻想,何者又是现实,裕美已经完全无法判断。直到方才都还互拥谈笑的惠二郎,居然变成了无法言语的尸体躺在她的眼前,这教人如何接受呢?而且,犯下这凶行的正是锦藏呀。裕美实在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善后。

「……你懂了吧,裕美。」

红鬼其实怯惧不安,却开始盘算脱罪的计策,还向差点惨遭杀害的女人谋求援助。他一定也很希望惠二郎能起死回生吧。但即使惠二郎能够复活,应该也不会帮他掩饰杀人恶行吧。

「惠二郎是船主的儿子啊。假如我勒死惠二郎这事被发现了,可不光是我被送进牢房或被处以绞刑,就能解决的呀。」

锦藏再度把裕美丢在榻榻米上,跪在地上,用手向前撑着,摆出祈拜尸体的姿势。裕美也像具尸体般,木然的望着天花板。伤痕累累的脸颊上落下了眼泪,从微张的嘴角流进嘴里。果然,是铁锈味。

「就连我哥哥、弟弟,还有妹妹的婆家都会受到牵连。总之,所有的亲戚都会被排挤而无法再住在这村子里了。裕美当然也一样。」

唉,我是这个男人的老婆啊。到现在我才总算大彻大悟。没错,我并不是躺在那里的那个男人的老婆。尽管我俩曾经共同期盼过。但那毕竟不是事实。

「一直到太阳下山之前,都给我待在这里,千万不可以被人发现。」

凭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裕美,悄悄地抚摸着惠二郎的左脚。那仿佛可收纳在裕美手心的小脚上,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在离开那里之前,锦藏用抹布仔细的擦拭过榻榻米,并将那块抹布带走烧掉。裕美在离开前仅回头看了一次。从今以后,不会再进入这个房间了。从明天开始,又是唯有海风吹拂的沙滩充填胸臆、以啃咬海沙来消磨日子。

月光下,背着惠二郎的锦藏沉默的走着。背上的细小左脚,惹人爱怜的摇晃着。裕美也脚步踉跄的走在那恍若黄泉路的幽暗沙滩上。

拉出浅滩专用的小船,两人无言的坐上船。惠二郎虽瘦削,但尸体却相当重。三人上船后,小船明显下沉。终究还是只有小船,才能在暗夜大海中划行。四周只有默默划桨的声音。月娘弯细,云彩幽暗,而尸体沉重。

小船来到了海礁附近,但因它已被潮水淹没,所以不知道到底在哪里。没有海女或尼姑的哭声,只有裕美的嘤嘤啜泣声。倘若有谁乘着风听到这哭声,大概会以为鬼故事成真而感到害怕吧。那么,究竟会以为那是尼姑还是海女呢?

「顺着潮水的路线,大概马上就会被冲走了吧。日子一久就会腐烂,那脖子上的勒痕也就无从查起了。」

看不清眼鼻的黑影,以压低的音量说着。他拖着尸体,顶到船头上。裕美不自觉的双手合十,拼命念着记忆模糊的经文。将尸体推下船沉没海中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惠二郎静静的沉了下去。生长于渔村却未曾潜过海的男人,死后却被大海召唤而去。

裕美精神恍惚的随着小船摇晃。她在锦藏背后,看到了此时理应不会显露的岩礁。海礁正张开黑色大口,想将惠二郎一口吞下。

锦藏死去的爷爷,与裕美死去的奶奶都在,两人就像老朽的人偶般并列坐着,生锈的菜刀立在正中央——。

……到底是如何上岸?又是何时下船的呢?当裕美回过神时,已经被锦藏背在身上,踏上回家之路。只有锦藏的脚踏在沙滩上,其后却跟着萎缩的小小足迹,传来了滴答滴答的谨慎脚步声,那细小足迹一直跟到了家门前。但被强劲的海风吹散,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出裕美跟惠二郎有暧昧的,是我大哥的老婆,但你不用担心。即使巡查大人来调查,她应该也不会多说什么的,所以我们只要沉默以对就好了。」

一想到锦藏的强壮手臂与冲动个性,其他村人大概也不敢乱说话吧。两人紧紧相拥着入睡了。尽管锦藏的心早就飘到冈山妓女和同村的寡妇身上,但握有关乎生死秘密的女人,毕竟只有裕美一人。虽不知道憎恨和不安的情绪在未来能否转变为感情,但无论如何,今晚两人的选择是相拥入眠。

【文】仔细侧耳聆听,惠二郎并没有偷偷在啜泣。但勒死惠二郎的粗壮手臂,今晚却成了裕美的枕头——。

【人】惠二郎失踪一事,隔天当然立刻引起骚动。不过,即使有只脚不良于行,但他毕竟是个成熟独立的男人。一时半刻是很难找到相关线索的。尽管如此,他爹娘还是向派出所提报寻人启事,村民们也至附近山区或树林展开搜寻,其中当然包括佯装不知情的锦藏。

【书】为了隐藏浮肿的脸庞,裕美用手帕遮脸足不出户。更何况全身伤口隐隐作痛,也让她连走路都很困难。她只好像惠二郎那样拖着脚畏缩的过日子。只要隐藏得好,暴风雨终究会过去的。裕美深信这点,因此她不听不看也不说。海女跟尼姑也潜在洞穴里没现身。

【屋】失去惠二郎的隔天早晨,天空万里无云,大海风平浪静,渔夫们爽朗依旧。海边传来声嘶力竭的船歌,海鸟也争相吵闹着。海礁沉没了又出现,忽隐忽现,不知情的海风将不祥的谣言吹向四方。

没有惠二郎这个人,也从未相遇过,裕美下定决心这么想。因为她可是盼了又盼,才如愿嫁到这里当锦藏老婆的。裕美因此变得比这里的女人还粗野,以一副披头散发敞开胸前的姿态,蹲在地上不动。

那之后过了好几天,尼姑和海女的幻影不见踪影,就连惠二郎的幽灵都未曾出现过。之前大概是因沉迷于爱情才会看到幻影吧。而今美梦落空,什么也不剩了。没有八卦流言传开来,而裕美脸上的浮肿和身体的疼痛也日渐消退。

与以往截然不同,锦藏变得温柔许多。虽然比不上来往于料理店献殷勤的时候,但至少没再动过粗。这绝非因为他俩是夫妻,而是因为杀人共犯的关系才让他变得温和吧。同时他也担心万一不小心刺激到裕美,使她脱口说出那件事,那可就惨了。

裕美停下手边的工作,敲了敲紧绷的肩膀。她心想:快到黄昏时分了,必须去迎接渔船才行。聚集在岸边的女人们,果然压低了声量在讨论关于船主儿子的流言。然而,却是「有人在冈山车站看到惠二郎,他好像跟冈山的女人私奔了」这类不负责任的谣言。至于警方的调查进度也是无从得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还构不上是一件刑案。

裕美撩起裙摆走到沙滩上,正好是锦藏所乘船只上岸的时候。只穿着一条裤裆布的男人们,拉起膨大的渔网。女人们欢声雷动,银鳞闪耀的鱼鲜群集,丰收的歌曲立刻响彻云霄。尽管歌词粗鄙,但愉悦畅快的打拍声却是气势惊人。然而,就像月亮被乌云遮蔽般,歌声戛然停止了。

岸边沉浸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死寂中。恍若红鬼的锦藏,茫然的呆站在原地,凝视着从网眼露出的某个东西。突然传来一阵如同笛声般的哀嚎,那并不是继续唱起歌,而是拖得好长的人类悲鸣,甚至还有女人吓到两脚瘫软。

网子里,有条腐烂的大鱼!

由于长时间漂浮在海上,头发跟眉毛都已掉光,鼻子也腐烂了。那是个无法辨识容貌的人类死尸。经潮汐席卷,衣物已全部脱落,露出光溜的裸身。因沉在海底而呈现惨白的身体,在闷热的沙滩上立刻膨胀成鲜红色,像只螃蟹般吐着泡泡。胯下虽已经腐蚀,但仍有着男人的性征。而且,这男人的左脚特别细小,这点任谁都看得出来。

「……是惠二郎呀!」

在女人的悲鸣与男人的怒吼中,裕美瘫坐在原地。锦藏只是无言的站立着。胃里一阵酸意令人作呕,裕美蹲下身吐了出来。一想到那犹如异形般的物体,居然就是曾经与自己相拥的躯体,她不禁又狂吐到胃部痉挛。

立刻有人跑到派出所,引领巡查大人前来,但由于遗体腐烂过度且严重损伤,光用目测并无法得知确切死因。随后,遗体被运至县立医院进行解剖验尸,但仍无法断定死因。巡查大人来回各户盘查村民,大家都异口同声说,惠二郎未曾与人结怨积仇。因此,这件事迅速且毫不费力的以自杀或意外事故结案了。

自杀的理由是当事人常挂在嘴边的,总是找不到老婆这件事。而意外事故的说法则是肇因于那只瘸腿,反正就是穿凿附会,说什么惠二郎在某处的岩岸上不慎落海,因不善游泳而惨遭溺毙等等。每个臆测传言都说得像真的一样,甚至还比被人杀害这事实更加有真实感。

锦藏和裕美绝口不提这件事,但并不是害怕被谁听到而心生警戒,而是假装没发生过这件事。两人就像其他村民一样,打算认定惠二郎是死于自杀或意外事故。

从此以后,他们的夫妇关系演变成了另一种形式。虽然无法恢复当年犹如被下蛊般的浓情蜜意,但至少锦藏不再对裕美施暴,而是变成一对疏远客气的同居男女。

那种感觉和以往的郁闷厌烦不同。因为锦藏不再是会打人的可怕丈夫,而是明白自己罪行的男人。对锦藏而言也是如此。因为裕美不再是没有用又惹人厌的老婆,而是不知何时会告发自己的女人。因此,两人即使想分手也无法轻易说分就分。

奶奶,奶奶,为什么裕美会嫁到这种地方来呢?

爷爷,爷爷,为何小锦会落得杀人犯罪的下场呢?

裕美呀,男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呀。

小锦唷,女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呀。

——真不愧是村子里最富有的人,船主家的丧礼简直就像举行祭典般盛大,到处摆满了白菊花,且从冈山请来多达十人的僧侣,诵经声远至长滨村都听得到。

村民们全部出动前来帮忙,那些女人们只有在今天才穿着整齐,撕开白布缝成丧服,炊煮的大灶燃起熊熊大火。前往村郊墓地的队伍无止境的延伸,而那对杀了人的夫妇也一脸肃穆的加入送殡行列。

闭上眼睛聆听啜泣声,那仿佛化成海礁的尼姑与海女的哭声。裕美专心的念着经文,脚底那岩礁的冰冷感又再度复苏,洞穴的恶臭与惠二郎的腐臭混杂在一起。那天与惠二郎一同被捞起的鱼全都被处分掉了,因为那些鱼全都吃了惠二郎的肉。大量的死鱼翻着闪闪白肚,又回到了大海。

在头七来临之前,裕美数度偷偷从惠二郎家门前通过。她抛撒着在锦藏家相当珍贵的米粒和豆子,希望让许多小鸟都飞来这里。而由于锦藏总爱把「你到底还要花掉我多少钱啊!」挂在嘴边,因此为了避免让他瞧见,她只好每次都偷带少许米粒出来。她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这个岛上特有的头七习俗。

这个岛上的居民会在丧家门口,摆设装有炭灰的盆子。如果炭灰上有小鸟的足迹,就代表死者已经成仙。因此她衷心祈求惠二郎能够成仙,同时也希望他不要变成厉鬼。

锦藏依旧搭着船主家的渔船出海,但脸色却从原本的精悍黝黑变为暗沉发黑,这究竟是因为想着船主儿子的缘故呢?还是太过思念被自己卖掉以便为裕美赎身的船呢?但是,现在的他既不去冈山玩女人,也不再夜访同村的寡妇或姑娘,更不会无缘无故殴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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