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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海伯利安-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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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卡萨德摆出一副街头混混拿刀剁人的姿势,蹲在那里;这姿势自他早年在塔尔锡斯①的贫民窟街头打群架以来,就再也没摆过。他心里琢磨着,“模拟”会让他怎么个死法呢。

忽然间,有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法国佬身后。接着,卡萨德那飞掉的锤子重重地砸在了法国佬的肩甲上,那声音竟和用大锤猛砸电磁车的引擎盖一模一样。

法国人蹒跚着转过头,面对后面的威胁,锤子再一次狠狠砸在他的胸口上,一个小巧的人儿拯救了卡萨德。然而法国佬并没有倒下,不过正当他高高举起剑的时候,卡萨德从骑士身后一肩撞在了他的小腿肚上。

四周的树枝纷纷被倒下的骑士压断,那个小巧的攻击者朝前迈了一步,跨在这倒霉蛋的身上,踏住了那只拿剑的手,然后对着他头盔和面罩的防护处就是一阵猛戳。而卡萨德则从人腿和枯枝里解脱出来,一屁股坐在法国人的膝盖上,刀子切进了他的腹股沟、腋下,及侧身盔甲缝隙处。然后,救星跳到一边,踩住骑士的手腕,而卡萨德则用刀划开头盔和盔甲连接处的缝隙,最后把刀插进了面罩的切口里。

锤子最后砸向那把刀,骑士痛苦地大叫,几乎要抓住卡萨德的手。那家伙拱起身,临死前剧烈的痉挛居然抬起了卡萨德和六十磅重的盔甲,之后他终于无力地软了下去。

卡萨德滚到一边,那个救星则倒在他身边,两个人身上都被汗水和死人的血水浸透。他盯着这个人,这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衣着同他相似。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就这样躺在那,嘴里喘着粗气。

“你……还好吧?”卡萨德终于开口了。兀然间,他被她的容貌镇住了。一头棕色的短发,是世界网最近正流行的。头发剪得又短又直,最长的一缕发丝从额头左边几厘米的发际分开,直垂到右耳上方,看起来像是某个被遗忘年代里的男孩发型,但此人不是男孩。卡萨德觉得她也许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女人:骨架看起来是那么完美,使她的脸型让人觉得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大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和生命的活力,文雅的小嘴,下唇温润。两人躺在一起,卡萨德感到她身材高挑,尽管还及不上自己,可15世纪的女人决不会有那么高,透过她宽松的外衣和裤子,卡萨德甚至能看到丰满的臀部和胸部。她看起来比自己大些,也许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随着她用那无限温柔的、充满诱惑的目光出神的凝视着他的脸,前面所看到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了。

“你还好吧?”他又问了一次,那声音连卡萨德自己听起来都感觉怪怪的。

她没有说话,或者说,那修长的手指滑过卡萨德的胸膛,扯掉束住背心的皮带就是她的回答。她的手摸索到他的衬衣,一件蘸满了血、前面被撕下大半的衬衣。女人帮他脱去了剩下的衣服。她身子靠上来,手指和嘴唇贴住他的胸口,臀部准备移动。右手摸到他裤子的束腰带,解了开来。

卡萨德帮着她除掉他自己身上剩下的衣服,然后三下五除二,褪去了她的衣服。卡萨德摩挲着她小腹的尖端,她的双唇向他接近,然后身体翻到他的上方,大腿跨在他的臀部上,视线始终锁住他的眼睛。卡萨德从未感到如此兴奋。

后巫山云雨。卡萨德,在他的第二十三个标准年,已经谈过一次恋爱,而且多次享受过水乳交融的乐趣。他觉得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该怎么做。这种时刻的所有体验他都能娓娓道来,它们都是部队运输途中自己向战友讲述的谈资笑料。带着这种冷静而又玩世不恭的态度,这名二十三岁的身经百战者觉得他从没有体会到什么叫做无法形容,什么叫做难以言喻。然而他错了,接下去几分钟的感受是永远无法准确地向别人表达出来的,他都用不着尝试。

一道阳光突然穿透十月下旬的天空。身下是一层落叶和衣服铺就的毯子,血液和汗水润滑着他们之间甜蜜的摩擦。她绿色的眼眸朝下凝视着卡萨德,随着动作越来越热烈,那双眼睛微微睁大,又在他闭眼的时候也闭了起来。

那一股突然的如万物运动般亘古必然的感觉涌上身体,他俩随之一起扭动起来:脉搏加快,肌肉因刺激而勃勃跃动,一起进入最后的升腾,世界好像模糊地空无一物,然后,肌肤接触、心跳、激情后的缓缓平息的颤抖把他们连在一起,灵魂重新回到分离的肉体,那遗忘的感官又重新在这世界流淌。

他们躺在一起。那个死去军人的盔甲冷冷地挨着卡萨德的胳膊,她温暖地靠着他。阳光是一种恩赐。隐藏的颜色重又回到事物的表面。卡萨德转过头注视着她,她的头正枕着他的肩膀,面颊因红晕和秋日的阳光微微发烫,头发如丝缕般散在他的手臂上。女人弯着自己的腿,搁在他的大腿之上。卡萨德感到这举动把激情又一次点燃。阳光暖暖地照在他脸上。他闭上了眼睛。

第五章

在他醒来时她已经走了。他很确定时间只过去了几秒钟,不超过一分钟,的确是这样。可阳光已逝,色彩从树林里流走,夜晚的清风吹拂着裸露的枝条。

卡萨德穿上撕破而且变硬的血衣。法国骑士还躺在那里,僵硬地保持着死后最自然的姿势。他已经了无生气,成了森林的一部分。没有那个女人的任何迹象。

费德曼·卡萨德蹒跚着穿越树林,穿越黑夜,穿越了突然下起的凛冽细雨。

战场仍然挤满了人,死活都有。尸体堆积成山,就像一叠叠卡萨德小时候玩的玩具士兵。受伤的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动。到处都有人偷偷摸摸地在死人堆里寻路,在对面的树林里有一群活跃的传令官,法国人或者英国人,秘密集会在一起,讨论更直接更有生气的问题。卡萨德知道他们要讨论这场战斗的名字,而且要让各自在纪录战果时都能使用。他也知道他们最后会用附近的城堡来命名,爱静阁。尽管这个名词在谋划和战斗中都没出现过。

卡萨德开始觉得这一切并不是模拟出来的,他在世界网的生活只是一场梦境,而在这灰蒙蒙的世界中发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然而就在此刻,周围的场景突然冻结,人、马、还有阴暗树林的轮廓变透明了,就像褪去的全息像。然后,卡萨德被人帮着从奥林帕斯指挥学校的模拟舱中拉了出来,其他学院和导师也起身,互相交谈、大笑,所有人看起来都没有察觉,周围的世界彻底变了。

几周来,每逢闲暇时刻,卡萨德都在指挥学校的操场上闲逛,站在堡垒上,远眺奥林帕斯山的夜影,它先是覆盖了高原森林,然后是住满人的高地,接着是离地平线近一半距离的所有东西,最后是全世界。他时时刻刻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思念着她。

没人注意到在那次模拟中发生了什么离奇的事。没有一个人离开过战场。有个讲师解释说,在那个特定的模拟场景里,一切战钞外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没人发现卡萨德消失过。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树林里发生的事,包括那个女人,从来不曾有过。

卡萨德懂得更多了。他学习军事历史和数学。他在健身房和射击场里打发时间。他还去四角火山口的军营处罚处,尽管这很少发生。总的来说,年轻的卡萨德已经变成一个比以前更为出色的军官学员。但他始终在等待。

然后她又一次出现了。

那又是在历战网模拟的最后几小时。当时卡萨德已经知道这些练习不仅是单纯的模拟。历战网是世界网全局的一部分,所谓的“全局”,就是管理霸主政治的实时网络,这个网络的信息供养着数百亿对信息如饥似渴的公民,而且已经进化出自治系统和自我意识。六千多个终极级别的人工智能创造了框架,把一百五十多个星球的数据网资源整合起来,得以使历战网运作。

“历战网资源不是模拟出来的,”学员拉德斯基哼哼唧唧道,这是卡萨德所能找到(而且能贿赂他开口的)最好的人工智能专家,“它是在做梦,那是在环网中最真实的历史梦境,一它做梦的方式不仅仅是简单的加入几个角色,更是插入了全面的洞察力,还有事实。并且,它做梦时,会让我们和它一起做梦。”

卡萨德不理解,但他相信这一切。然后她又出现了。

那是第一次美越战争,他们在伏击过后开始巫山云雨,当时他们正在又黑又恐怖的夜晚巡逻。卡萨德身穿粗糙的迷彩服,而且为了避免发炎而没穿内裤,戴着并不比爱静阁时先进多少的钢盔。她穿着黑色的睡衣和拖鞋,这是东南亚农民最常见的打扮。当然越共也是这样。他们一丝不挂地呆在黑夜里,站在那共赴最高云端。她背靠着一棵树,双腿夹着他的身体,世界在他们身后爆炸,防御带闪现着绿光,克莱莫地雷爆炸时发出隆隆的响声。

葛底斯堡①的第二天,她又来找他。之后是在博罗迪诺②,那地方火药燃烧后的云雾在死人堆里升腾,仿佛那些辞世的灵魂在蒸汽中凝结了一般。

他们在希腊盆地①一艘破损的装甲人员输送车里翻云覆雨,此时此刻,悬空坦克的战斗仍在上演,西蒙风②挟带着红色沙尘迫近,呼啸着刮擦着钛制船壳。

“告诉我你的名字,”他用通用语轻轻对她说。

她摇摇头。

“你是真的吗,在模拟之外?”他用那一时代的日本腔英语问道。

她点点头,凑过来吻他。

他俩躺在巴西利亚的废墟中的某个掩体内,与此同时,电磁车射出的死亡光线好像蓝色的探照灯打在破损的陶土墙上。在一场无名的战役中,围困俄罗斯干草原上一座被遗忘塔城之后,他把她拉回到破损的房子里,开始鱼水之欢。

他对她耳语道:“我想和你在一起。”

她用一根手指碰了碰他的嘴唇,摇了摇头。

在新芝加哥大撤退后,他们躺在百层楼高的阳台上,这是卡萨德的狙击地,他在为最后一任美国总统进行后部殊死保卫行动。他把手放在女人胸口温暖的肌肤上,对她说:“你能一直跟着我……离开这里吗?”她手掌贴着他的面颊,笑了起来。

指挥学校的最后一年里,只有五次历战网模拟,因为此时,学员们的训练已开始转换到真实的野外演习。有时候,比如营队空投在谷神星③上时,卡萨德会坐在战术指挥座椅上,扎好安全带,他闭上眼睛,看着由皮层刺激产生的战术地形矩阵那单色的地图,然后,他感觉到一种……某人的气息?是她吗?他不确定。

后她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出现在最后几个月的功课里,没有出现在最后的煤袋战役(贺瑞斯·格列侬高将军的叛军被打败的那一仗)里,没有出现在毕业游行和聚会里,也没有出现在最后的奥林帕斯军事检阅中,那是霸主首席执行官从他那发红光的浮空甲板上挥手致意之前的行军。

对年轻军官来说,时间紧得连做梦都来不及,他们被传往地球的月球,参加马萨达庆典;又被传往鲸逖中心,参加加入军部前的正式宣誓。然后,学习生涯结束了。

卡萨德,从少尉学员晋升到中尉。他拥有了一张军部发行的寰宇卡,可以供他无限使用,随意前往环网任何地方。于是,他自由地在环网待了三个标准星期。然后乘飞船前往卢瑟斯的霸主殖民服务训练学校,为在网外服现役做好准备。他确信,他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但他错了。

费德曼·卡萨德在一个贫穷且朝不保夕的文化中长大。作为自称“巴勒斯坦人”的少数民族中的一员,他和他的家庭住在塔尔锡斯的贫民窟。此地,是这些最后一无所有之人仅有的苦涩遗产。每一个世界网内外的巴勒斯坦人拥有着文化上的记忆:民族主义者经过几个世纪的抗争,终于赢得了一个月的辉煌,然而2038年的核武圣战摧毁了一切。然后开始了他们的第二次大流散,这场长达五个世纪的逃亡最后把他们带到了火星这样一个毫无前途的沙漠世界,他们的梦想随着旧地的死亡一同被埋葬。

卡萨德,像其他南塔尔锡斯再分配营的男孩一样,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成群结伙的到处撒野,要么被营地里每一个自称掠食者的人当做猎物。他选择和人结伙撒野。在十六标准岁时,卡萨德杀了一个年轻的同伴。

如果火星上有什么东西是世界网众所周知的事,那就是在水手峡谷打猎,希腊盆地的舒瓦德禅丘,还有奥林帕斯指挥学校。卡萨德没必要去水手峡谷学习狩猎和被猎,他对禅灵教也没什么兴趣。年少的他,对那些环网各地接受军部训练的制服学员,除了鄙视外没有别的想法。他和自己的同伴嘲笑“新武士道”是男同性恋的法则。可是,一种古老的荣誉感在卡萨德年轻的灵魂里秘密地产生共鸣,使他思考武士阶层充满责任、自尊和一诺千金的生活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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