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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悠然田居札记-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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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生直接绕开她的拦截:“我才不要那五两小钱,娘,等着我让你过好日子。”


☆、第105章 
    “你想去做什么?”
    程氏大惊失色;春生是她儿子,他整日在想什么;她一清二楚。这孩子当真是被她养坏了;整日里好吃懒做不说,还竟想着一步登天等那些不切实际的事。
    “娘你莫要管。”
    春生从程氏的咯吱窝底下钻过,转身出了四合院;朝着邻居的院子张望下,他头也不回往陈家所在的坊走去。
    “春生!”
    程氏皱眉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儿子向来不喜欢二丫和长生;他能去做得事;无非就是那几种。但是二丫对他们有恩,不管她是不是想打发他们入京;眼不见心不烦;她都给春生寻了一门好亲事,而且还凑够了那么多的盘缠。
    “这可如何是好。”
    从没有任何一刻,她如今日这般后悔过。春生做那伤天害理的事,若是真能飞黄腾达那也罢了。怕就怕他做了人家的马前卒,陈家那些人岂是善茬,到最后他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她整个人呆住了,她已经没了丈夫,四丫也因为忧思过重病死在了云县县衙。若是再没了儿子,她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二丫、二丫!”
    宜悠回房,碧桃端上今日的补汤,并不是药,而是用些大补之物熬成方子,然后炖在鸡汤里。来之前常逸之曾与她说过,有孕之人用药时更应该小心,毕竟是药三分毒,最好食补。
    “你怎么来了?”
    “春生他……”
    宜悠站在门槛上,心里一咯噔:“他去了陈家?”
    程氏着急的点点头:“我劝不住,怎么说他都是你弟弟,你把他拉回来,别让他去做那傻事。”
    巧姐闻言也从里面走出来,望着程氏眼中满是惊讶:“他去陈家作何?陈家门第那般高,他能进得了门房?”
    “他知晓你们在此处,前日与几个同窗吃酒时,更是隐约听说过穆然之事。二丫,二伯母求求你,把他拉回来吧。陈家岂是咱们能利用的,春生这一去会没命,要是被说出来,怕是你也不会舒坦。”
    说到这程氏已经落下了泪,宜悠眉头皱成疙瘩。过尽千帆后她终于醒悟,可似乎有些来不及了。
    “如今我是能追回春生,可腿长在他身上,他什么时候想跑出去,胡乱说一通,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没办法阻拦。”
    “我定会好生看住他。”
    “你,能看得住?”
    程氏眼中闪过一抹心虚:“先前的事的确是我的错,是我贪心,想让你去与人做小,为沈家谋点利。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可春生他不同,他毕竟是沈家人,身上跟你流着同一样的血,你便救他这一回。”
    当着巧姐和碧桃的面,程氏越说眼泪流得越厉害,到最后她干脆屈膝,直接跪在了宜悠跟前:“算我求求你。”
    望着面前的程氏,比起在云林村时,她不仅仅是头发白了,整个人更是散发着一股绝望的气息。
    “罢了,我找几个人去拦住他,你可知他往哪边跑了?”
    “我自是知道,我与他们一道去。”
    宜悠也没阻拦,自觉地发派了下人,带着程氏一道前去。
    **
    “方才真的有人去陈家告密?”
    巧姐满脸的不可置信,这人都是怎么想的。同时亲戚即便是看不惯,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为何要使出如此毒辣的借刀杀人之计。
    “恩,咱们也得早做打算。此处虽然在越京,天子脚下,可比起陈家,我等还是如蝼蚁般。”
    “这事简单,我命人唤哥哥前来,他定能想出法子。”
    想到方才送下他们便匆匆离去的两名如玉少年郎,宜悠最终点点头。以她看来,陈睿和裴子桓虽然年轻,但办事却及委妥帖,丝毫不比磨砺多年的老油条差。
    “那便先这样定下。”
    有了后路后,宜悠便想着春生这出事。有来之前章氏给她分析的朝廷局势,其实她对自己的处境并不是十分担忧。
    可离着越京原来越近,她的不安却越来越强。尤其是今日见过裴子桓,得知穆然和廖其廷并不在左翼军中时,她的担忧几乎就要化为实质。北地那般严寒,他们两人脱队,茫茫雪原中甚至连野草都找不到,这般下去拖的天数越多,便越是凶多吉少。
    **
    宜悠这般想的时候,穆然也确实陷入了绝地。虽然一开始翻越雪山时,有两匹马拉着满满的补给。可连日行路本就疲惫,他的食量也大。马上背的补给吃完后,他下了狠心杀了一匹马。
    马肉又算又硬,却比干粮还要顶饱。雪原上虽然不缺水,但却极度缺火。得亏他们一路走得都有树林,而他也会钻木取火,两人才熬下来。
    日复一日,马都杀了两匹,只剩最后两匹供两人骑乘。眼见天又要黑下来,两人行囊空空。最后两匹马似乎预料到了即将到来的悲惨命运,扬起马蹄发出一声嘶吼。
    “嗷呜~”
    两人已经走出树林,如今是在一片草原上。远处狼叫声传来,穆然疲惫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
    “廖兄,草原上的狼多为狼群,我们快些跑。”
    勒紧缰绳,两人直接奔着启明星相反的方向跑去。虽然他们没有地图,也无向导,但是只要一直往南走,总有一日会回到大越的范围。
    “快跑,真是狼群。”
    黑夜中传来一双双闪烁着荧光的狼眼,马匹也受了惊,开始没命的往前跑。可在草原上,马哪能比得过狼,眼见就要被追上,廖其廷当机立断:“舍弃一匹马,狼见了血腥就能停下来了。”
    穆然因为身子比较重,所以骑得马也比较壮硕。廖其廷退后一步与他并行,翻身一跃骑到他的马上。而后他闭眼,手中的长矛直接往空马上扎去。
    “扔掉兵器,把能烧的东西一块聚集起来。”
    两人共乘一骑,廖其廷使劲的揉捏着火折子,半晌那边终于有了火光。就着褪下来的大棉袄,他直接做了个火把。
    有血腥吸引着,前面又有火的威慑,狼群终于停下了追逐的步伐,开始分享着今夜的战利品——马一匹。
    “总算好了,这群狼崽子真愁人,只是对不住我的老伙伴。”
    穆然没命的跑着,直到跑出好几千米,停下来喘口气,他也颇有些伤感:“那匹马跟了你好几年吧?”
    “是啊,从一入伍起就开始跟着我,没想到却折在了这。北夷人这群狗娘养的,我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此事也不全是北夷人的错。”
    廖其廷下马,两人牵着马走在茫茫雪原上:“北夷人原本就是敌人,可恨的是朝中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如此严密的计划,竟然全被他们给捅出去。”
    “确实可恨,但愿圣上能明察秋毫。”
    “明察秋毫什么的稍后再说,先想想你我二人的打算。左翼军中可全是王家嫡系,他们重口一言,我俩就得背黑锅。”
    穆然皱眉,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可却一直在逃避:“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得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还是轻的,怕是凌迟也够格。”
    穆然的心瞬间揪痛起来,如今他远在塞北,朝廷自是抓不到人。若是没有他去承担朝廷的怒火,那倒霉的岂不是成了小媳妇,还有她腹中的孩子。
    这怎么可以!
    他娶小媳妇来,是为了让她享福的。如今福没享到多少,成亲不足两月他便要出征,不足三月她便要承担起如此重的责罚。
    “不行,必须走出去!即便是被冤枉,咱们也要到越京。”
    廖其廷也是如此想的,至于朝廷会不会真的降罪,他却是没往深处想。如今他只知道,他重视的所有人都在大越,他不能死在这里。有了这个愿望,他必然能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
    “紫微星在那边,咱们得往这边走。”
    看着星星辨认方向,两人踏着月色继续出发。虽然忧心忡忡,但心中生的渴望却是一日强过一日。
    **
    这边到了黄昏,出去找春生的人终于回来。不过他们回来时少了一个人,那边是程氏。
    “没拦住?”
    “我等无能,实在对不起夫人。我等到达时,春生已经进了陈府,我们却是进不去陈府。”
    “恩,程氏与他一道进去了?”
    “确实如此,她让我等给夫人带句话,便说她对不起夫人。”
    宜悠眉头并没有再锁紧:“此事也怪不得你们,先下去吧。”
    房内再次恢复清静,巧姐也走了出来。抱住她的肩膀拍一拍,她第一次放缓了声音:“宜悠,我们还是去章家吧?”
    “好。”
    宜悠不清楚陈家是否有此胆量,私自扣押他们,逼迫招供。但她却明白一点,此时此刻,即便是一星半点的风险,她也要尽全力将其掐丝在襁褓中。
    “我派人与明远说一声,这次怕是要叨扰你外祖家。”
    巧姐无所谓的笑笑:“外祖父人很好,一开始他便想叫我二人一并去住下。只不过我担忧几位舅妈不乐意,所以便没去打扰。”
    “那如今?他们就会乐意?”
    巧姐笑得嚣张:“那是我外祖家,自然我想住就能住。他们便是不乐意,也得客客气气的忍着,毕竟几位舅舅最是疼我。”
    宜悠也被她说得放松下来,看章氏那手簪花小楷,还有不输于男儿的才智就知道,章家那位外祖父定是对教育子女有一套。他的儿子,即便是再顽劣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本来两人来时就是带的箱笼,如今不用收拾,只需几位伙计将箱笼架到马车上,两人再次往另外一处驶去。
    **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一行人来到四合院旁。春生跟在一个胖男子身后,指着院门道:“穆然的媳妇就住在此处,是我娘亲眼所见,我也亲耳听到过她的声音。”
    男子面上露出淫邪的笑容:“哦,听说她姿色不错?”
    春生颇有些不平:“长再好看,也是个蛇蝎妇人。”
    “蛇蝎妇人,好,这等恶妇本来就该严惩。哥几个,把人找出来,咱们今晚也乐呵乐呵。”
    这些人没有穿陈家仆役统一的服装,而是随意混杂的穿着。站在此处,就是心里再明白的人,也不能讲此事直接扣在陈家头上。
    几个壮硕的伙计上前,直接将门撞开。院子里却是另一幅情形,笤帚随意的仍在院中间,院子里的落叶扫了一半,剩余另一半更是显得凌乱。几人冲到房内,房门锁着,捅开窗户纸往里看,里面没有一丝人影。
    “正房没人。”
    “东厢房没人。”
    “西厢房也没人。”
    “后罩房找遍了,莫说是人,一只老鼠都没有。”
    各处消息报来,胖子神色越发凝重。到最后,他一把提起春生的衣领,抽出他怀中的银票:“好啊,你是在涮我们是不是?”
    春生也顾不得那千两纹银的打赏,他脑子飞速转着。自己方才要做的事并未告诉任何人,二丫即便知道他住在这,也不可能走的这般急匆匆。方才他们明明都在这,怎么一个时辰都不到,院子里已经空了。
    为什么?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另一个可疑的人。
    “是我娘。”
    “什么?”
    春生捂住嘴:“我绝对没有骗你们,许是他们得了风声,直接往别处逃走了。对了,外面有车辙子印,咱们跟着追过去,定能知道他们。”
    胖子信服的点点头:“确实如此,你们几个去追。剩余几个,把他给我押回去,打四十大板后贴加官。”
    “什么?”
    春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贴加官?”
    “你一介乞丐,竟然敢诓骗我等,受点罪也是应该。再者,此事不能让更多人知晓。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日后不要再来纠缠杏姐。”
    春生好悬才消化了这三句话:“我……我真的对杏姐无意,今日之事我定不会说出去一个字。”
    胖子附在他耳边:“只有死人才能彻底的保守秘密,至于杏姐,你既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怪不得我去为她出气。”
    说完他横着眼:“你们还不拉下去,此人公然在越京城私闯民宅,损害良民财务,被我等路过看到,便将其逮起来。”
    即便春生有再多的理由,此刻他也反抗不得这二十来号壮丁。很快他被堵住嘴抓起来,逮到陈家位于外城的一处私宅中,绑在架子上。
    透过门缝,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抹纤细的身影。
    “杏姐儿,是你么?我只是与你开玩笑,我从来将你当妹妹看待,对你并无非分之想。我就是那癞蛤蟆,怎么会想着去吃你那天鹅肉,你救救我。”
    房门打开,站在前面的红衣小姑娘正是杏姐儿。比起在云州时,她动作间多了不少规矩,可一开口的不耐烦却还是暴露了她暴躁的内心。
    “看见你就烦,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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