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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悠然田居札记-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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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宜悠牵起长生,承受着二伯压迫的目光,跟在后面静静听着。她这奶奶啊,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主。
  沈福祥早已习惯亲娘的厌恶,倒是有点麻木。此刻他挡在柴门前据理力争:“娘的好意……我已经知道。秋收之前三贯钱我们会凑齐,但是这车东西现在不能给你。”
  “四弟,也不是二哥逼你。别的事好办,这事真不能由着你们一家。要新建族学,盖房子、添置桌椅板凳、从县里请夫子,这大大小小的事哪一项不得用钱。如果人人都像你们这般,卡在最后凑上,怕是等寒冬腊月过年,族学也办不起来。”
  李氏见丈夫不再做声,上前一步笑道:“二哥可别臊我们一家,这么些年沈家族里大大小小的事,我们哪件怠慢过。不是我自夸,去年年底我们砸锅卖铁,不也把娘要吃的燕窝给买来了。”
  沈福海扶额:“四弟妹,不是我说你。一个妇道人家,爷们说话还是少插嘴。”
  宜悠从后面戳戳爹的腰,沈福祥愣下接上话:“二哥,就像芸娘说的。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信不过弟弟。不出俩月,这钱我必会凑齐,不会耽误你的功夫。”
  宜悠默默合计下,一个月大小十八次集。每集卖包子,往少了算也能净落一百文,俩月能赚三千六百钱。凑齐三贯钱,实在绰绰有余。
  “四弟,这不是二哥一个人信不信得过的事。族里等着用钱,娘就盼着族学早日建起来。罢了,我这也说不动你,让娘来跟你说。”
  说完沈福海转身就要走,看那架势,似乎要请老太太移驾他们家小院。
  “爹、娘,哪有让长辈过来的道理。趁着还没坐下,咱们顺便去给奶奶请个安好了。”
  被她一提醒,李氏和沈福祥瞬间反应过来。长生虽然有些不愿意,但事情是姐姐提的,他也只是撅着嘴抱住姐姐大腿,并未像其它时候那样拧巴着淘气。
  李氏笑道:“这正好,跟二哥顺路过去。”
  沈福祥麻利的锁上门,揪揪门栓,再三确认牢固后若有所思的朝自家二哥看去。
  宜悠捂住嘴,这别有意味的一眼,直接可以理解为防贼。眼角余光看到趴在柴堆旁的邻居小孩,她忙打打招呼。
  “顺子,二丫姐一家得出去。你没事帮忙看着点院子。”
  掏掏布袋,她拿出一块饴糖。过年时她嫌弃脏,分下来并没有吃。今天赶集带去,本准备哄长生用。没曾想买了切糕没用着,这当口刚好派上用场。
  “来,这个给你。有什么陌生人接近,你远远地看着,记下来告诉二丫姐。”
  顺子接过来点点头:“二丫姐,我一定看好!”
  连番出师不利,沈福海气闷,如今他再傻也知道这一家是针对谁。作为沈家嫡长子,铁板钉钉的下一届族长,从记事起他就一直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四弟这是做什么,乡里乡亲的还防着。”
  宜悠揶揄的笑道:“二伯,侄女就是顺口一提,真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想做什么,觉得被人瞧见心里不舒坦,侄女可以让顺子走。”
  沈福海怒道:“四弟,你瞧瞧这孩子,真是口无遮拦。”
  李氏将宜悠挡在身后:“二丫,娘不是教过你,当着外人面少说话。二哥你别介意,这孩子就是太实诚,随了福祥那一根筋的性子,有什么说什么。”
  宜悠攥紧长生的小手,好悬才没笑出声。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娘也这么会说话。二伯那开染坊的脸,真是让人越看越开心。
  “娘,咱们走吧。再晚点,怕是会耽误奶奶午睡。”
  李氏接话:“二哥,您前面请。”
  娘俩相视一笑,宜悠摸摸顺子的头,牵起长生往前走去。
  **
  春日渐浓,几日不出来走动,树梢的柳芽抽成叶子,云林村的绿意似乎又深了些。
  顺着小溪一路往村东走,宜悠老远看到一个孩子。比长生要稍高一些,挽着裤脚在溪水里踩水。
  李氏先认了出来,“那不是邻村穆家的小儿子?”
  宜悠定睛一看,手心十指攥紧。前世她只见过这孩子两面,虎头虎脑的,每次都甜甜的叫她二丫姐。
  后来她被富贵迷了眼,在程氏的教唆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退亲后,就再没见过他。后来只听来看他的爹偶尔提过一次,穆然带着幼弟远走他乡,飘渺杳无踪。
  年少时她可能觉得,行迹江湖是潇洒惬意之事。可他们兄弟身无长物,一大一小两粗汉子,身旁又无长辈亲族照拂,开始的日子怕是跟前些年战乱时的流民差不多。
  想到这她心里抽紧,终归是她犯下的孽障。尽管如今一切还未开始,但有些事她不能忘却。抬起头,她问道李氏:“我依稀记得,这孩子是叫宇哥儿来着。”
  李氏略作思索后点头:“确实是单名一个宇字,这孩子也是可怜,穆家嫂子生他时难产,当场就去了。没过一年,在北边参军的穆百夫长也战死沙场。那么小的孩子,背上了克父克母的不详名声。还好他哥哥活着回来,总算能照应一二。”
  相同的境遇引发了李氏的同情,前后两世,宜悠还是第一次听到完整的穆家往事。心中愧疚更浓,她松开长生,往溪边走去。
  察觉到有人来,踩水的孩子抬起头:“你是谁?哦,我认识你,你是虎子哥说长得特别好看的二丫姐!”
  云林村周围十里八乡,叫虎子的孩子没十个也有八个,宜悠并没有过多在乎。她直直的盯着面前的孩子,他的衣服非常破旧,针脚一个长一个短,一看就知是没娘管的野孩子。
  “你怎么在这。”
  穆宇低头搓着衣角,神情间有些落寞:“我一直走,不知不觉就到这了。”
  宜悠突然想起前世所闻,背负着不祥的名声,人又瘦小,邻村几个大孩子总是欺负他。看他衣服上的泥土,怕是一路摔打着逃到这来的。
  伸出手,她掏出两块饴糖:“糖给你吃。”
  穆宇吞吞口水,坚决的摇头:“我哥说不能随便要别人东西,二丫姐,你还是给长生吃吧。”
  长生扑上来,一把抢过糖块,撅起嘴说道:“糖是姐姐的,不能给长生以外的人。”
  沈福祥和沈福海走在前面,并没有注意后面动静。李氏跟上来,掰开长生的小手:“长生看穆家哥哥多懂事。宇哥儿吃吧,今天赶集你哥哥帮过我们家。”
  穆宇睁大眼睛:“真的么?”
  宜悠点头,微笑道:“是真的,你哥哥可厉害了,一下就抓住了造谣的坏人。”
  听人说他哥哥厉害,穆宇比得了糖还要高兴。踩上鞋子,他接过糖:“那谢谢婶婶,谢谢二丫姐。长生,咱俩一人一块好吧?”
  长生别扭着接过来,剥开油纸吞下去,露出开心的笑容。
  主动牵起穆宇的手,他眯眼享受道:“好吃。”
  一块糖让小哥俩迅速和好,宜悠在一旁看着,感慨万千。前世她究竟是多糊涂,才看不出这些人的好。诚然他们没有一副好皮相,也穿不起锦衣华服,但他们为人淳朴善良。单这一点,就比大宅门里那些画皮美人好千万倍。
  “长生,你留在这跟穆家哥哥玩,等姐姐回来给做花卷吃。”
  李氏已经完全适应了女儿的好,长生也趁机要求:“要小老虎的。”
  “好,就在咱们村玩,不要跑太远。”
  **
  放下两个小家伙,宜悠挽着李氏的手,娘俩继续往族里赶。
  回头瞅了眼一同踩水的小哥俩,她会心一笑:“娘,沈家这些哥儿们,被二伯家的春生带头,都有点排斥长生。”
  “这倒是,我看宇哥儿就不错,长生跟着他准学好。”
  手被李氏握住,宜悠又道:“穆家大哥今天在集上巡逻,中午怕是回不来。娘,要不我多擀一个花卷,让宇哥儿中午到咱家去吃?”
  “行。”
  娘俩达成一致,宜悠心里的愧疚放下一点。前世的错已经铸成,如今无从说起,她只能暗暗的,一个人去尽力弥补。
  边说着娘俩也到了沈家祖宅前,相隔两天再次来,宜悠心情一点都不轻松。她那奶奶,可是个极为难缠的老太太。
  即使有着陈家几年的宅斗经验,对待这种动不动哭天抢地的人,她那些软刀子似乎也没啥用武之地。


☆、第十五章
  重生后一路顺风顺水,这还是宜悠第一次犯愁。
  不管怎么样,人都到门口了,总不能这当口打道回府。挽着李氏的手,在程氏晦暗不明的目光中,她迈进西侧间木门。
  “娘”
  “奶奶。”
  跟着爹娘喊着,预料之中,炕上的老太太并没叫他们起。
  房内有股老人身上特有的霉味,因为拉着布帘,光线有些暗。宜悠站在娘后面,听二伯和二伯母,一口口说着他们的不易。
  “四弟一家可能对我们有些误解,娘,你别上火。”
  程氏做总结发言,宜悠心中不停地算着。她奶奶也姓程,跟程氏姑侄二人几十年来沆瀣一气。这次他家抢了程家小儿子的包子生意,老太太心里肯定不高兴。
  炕上人咳嗽一声:“老二媳妇别给他们说话,你们管着族里大小事,哪有那么容易。前些年你爹在时,我也经过这档子事。帮理不帮亲,不能因为跟你关系近,你就得忍着偏着向着。”
  宜悠好悬才没笑出声,要不是知道前因后果,她真当奶奶是在教训二伯。
  “老四,你说是吧?”
  沈福祥攥起拳头,不做声。
  程老太太抿抿发鬓:“怎么一副倔驴样,娘问你话都不答?”
  宜悠看下她爹,无声叹息。老太太积威多年,他爹不可能一下从软面团变成硬石块。
  “奶奶,爹推了一天的车,没歇息就来给你请安了。”
  那头嗤笑一声:“哟,二丫不提我还忘了。老四,你没本事,交不上钱我们都为你急,替你千方百计想招。可娘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动起歪心思,打压别家自己做包子生意。你这样,真是丢尽了沈家的脸。”
  宜悠心火直往上冒,前后两世她都不是那柔顺好脾气的主,不然重生前也不会闹出那么多大事。
  “奶奶,你是不是听别人嚼了什么舌根。”
  程氏忙阻拦:“屋里大人在说正事,二丫你一个孩子,还是先出去好。”
  李氏拉起闺女手,毫不犹豫的瞪回去:“二嫂,二丫已经十五了,不是十岁。”
  “十岁”两字让宜悠心思一动,正是那年她模样初长开,被程氏哄得五迷三道,开始走上贪图富贵、与人为妾的不归路。
  家中如今的境况,有爹懦弱的原因的同时,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有些话娘不能说,但她做孙女的却可以“口无遮拦”。
  “奶奶,离秋收还有四个月,我爹说了会在两个月之内凑足钱。耽误不了族学的事,这又有哪里不妥?至于打压别家,要我说包子又不是程家舅舅自己寻思出的主意,爹不偷不抢做个营生,哪里丢咱们沈家脸?”
  李氏跟上:“娘,二丫说话急,您老也别往心里去。不过媳妇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行的正坐得直,卖个包子不会给咱沈家抹黑。”
  宜悠握紧娘的手,死死盯住炕上。要来了!
  果然话音刚落,老太太捂住头:“一个个都反了天了,哎哟,简直要气死我。有这不孝子孙,我还不如死了算。”
  “娘。”
  沈福祥立时跪下:“儿子不……”
  宜悠头疼,她就知道爹一时改不了。话已经说出口,她就没想过再憋回去。
  走到爹前头跪下,她抓住老太太的手:“奶奶,我的亲奶奶,你是要逼死孙女么?前几天我掉到水池子里,神志不清一脚迈进鬼门关。爹娘为了给我治病,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再不寻点别的营生,孙女真得一头撞死在你这炕桌上,也为家里省下那口粮食。”
  一边嚎着,她边跪直了往桌上撞。
  “二丫,你别做傻事。都是爹娘没用,连抓药的钱都没有。要死也不该轮到你,娘撞死在这。”
  娘俩哭成一团,扯起嗓子嚎着。
  老太太一时被吓住了,声音中带着点颤抖:“这、这、这,还威胁上了。都给我起来。嚎丧一样像什么话!”
  程氏捏着帕子离远了些,她不信这俩人能真撞死。今早娘家弟弟送包子过来,对她好一顿埋怨。她还指望娘,摆平四弟一家。
  一哭二闹三上吊,作为争宠必备,宜悠早已练得炉火纯青。奶奶心还真硬,爹也摆脱不了孝子的束缚,看来今天真得受点皮肉之苦。
  松开和抱着的娘,她站起来:“奶奶,孙女可担不起这威胁您的骂名。家里交不起办族学的三贯钱,都是因我而起,今天我把命赔给你。”
  说完她往后一撤,直直的一头往炕桌角上撞去。
  “二丫!”
  李氏阻拦不及,眼看着女儿这一撞不死也得伤,她张嘴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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