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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三戒-第75章

小说: 三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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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桂洪一看这叠港纸是浅黄颜色的,打开一看面额是1000元,这一叠港纸足有2万元,不要说买两件童装,买两百件、三、五百件也买得到了。热血一下涌上了他的脸,他站起来就匆匆追赶上去,走得急了,终于让人看见他走路时一边高一边低──他的跛腿其实不明显的,平常的步子一点也看不出,走得急就有点不雅观了。但阮桂洪顾不了那么多了,终于在巷口门楼下赶上了霞女,把钱往霞女手上一放,说,我不能要你的钱──

霞女脸上也涌起一片红晕,捉着阮桂洪的手把钱放在他手中,说,快拿着……

阮桂洪脸一沉,把钱往她手中重重地一放,扭头就走回街口烟档去。霞女怔怔地看着阮桂洪头也不回地行走,那步子却又平稳的,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不过知道阮桂洪的脾气,再塞给他他也不会接受的,只好怏怏地走回家去。

阮桂洪回到烟档,财叔就笑着说,我听欧德庭说,霞女嫁的人家是很有钱的,住山顶豪宅,家里有司机有工人(佣人)有保姆有花王还有保鏢的,她给你小孩买衣服的钱你为什么不要?

财叔刚才在对面留心看着,见阮桂洪不要霞女的錢,而且那叠钱不会少,觉得很可惜,忍不住就说阮桂洪。

阮桂洪笑了笑没有回答财叔,又拿起那张旧报纸翻看起来。

霞女见阮桂洪不领她的情,心里惆怅,只是自小便知阮桂洪的牛精性格,也不再骚扰勉强他了。

有一天,霞女让姑仔刘艳红揸车,去了乡下阿姨家找韵仪,只见着了姨丈一家,但韵仪非但见不着,而且连家里也不知道她的音讯。只因霞女在欧宅还藏着一个存折,是以欧海霞的名字存的,有二十多万元,那是韵仪偷偷存放在她那里的,后来韵仪送劳教,而霞女也赴港而后定居,这笔钱就成了霞女的牵挂,这次回乡的一个任务,就是把这笔钱还给韵仪。

霞女在返港前一天,见着了寻上门来的韵仪。五年没见面了,她觉得韵仪变了不少,看得出韵仪常用化妆品,所以脸容一如过去姣好,但毕竟34岁了,这个年纪的女人显得沉稳,但沉稳中而不失妩媚,而且身材窈窕而不失丰满,胸乳还是那样挺凸,倒还保持着那种靓女曲线美,只是不经意间,脸上流露出一种滄桑。

那晚霞女和她谈了一阵,得知她还没有结婿,现在一个朋友的旅行社帮忙,常跑珠海、澳门,收入还是很不错的。只是霞女觉得韵仪变了,变得有了城府,尤其令霞女不舒服的是,明明听见韵仪笑了,但仔细一留意,她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儿时的好友于是就有了陌生的感觉,况且韵仪也不愿深谈,坐了半个小时,拿了存折就急着离去。

霞女就在心中感叹,想不到在这几年中,这里的人和事的变化都出人意料,让人诧异感叹。

霞女在老家住了半个多月,接到奶奶(注:粤港老式人家媳妇对婆婆的尊称)从香港打来的电话,听着奶奶彬彬有礼的问候,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过了几天就忍痛和父亲告别,带着一对儿女回了香港。

七月的一天下午,她忙完一些家务,照例拿起早上丈夫出门前看过的当天报纸随意浏览。一条配有照片的消息引起她的注意,该报驻澳门记者引述当地官员的话证实,澳门昨晚采取司法行动,大规模搜查了多家娱乐場所,拘捕了一些当地涉黑人员和一批非法留境的**娼妓,当地警方相信已捣毁一个有组织的跨境**团伙。

霞女留意的是消息配发的照片。照片上,几名执法人员正押送一个蒙着黑头套的嫌疑犯上警车。看得出那疑犯是个女的,而照片的说明写道,警方抓获一个叫蔡XX的逾期非法滞留人员,相信她就是组织内地人员持双程证前往澳门**的首犯之一。霞女怀疑她就是表姐蔡韵仪。不但照片上的人身材极像──尽管有黑头套套着,凭直觉霞女觉得她就是韵仪。

这时怀疑韵仪是走黑道捞偏门,霞女便想打电话回清源问问。拿起电话她才想到,电话打给谁呢?打给父亲?韵仪来欧巷时父亲也是见着了的,但父亲极少和乡下亲戚来往,问他等于问道于盲。问乡下的阿姨?一时记不起乡下的电话号码,再说阿姨可能还不知道澳门抓人的消息,告诉阿姨这个消息反而让阿姨徒增烦恼和牵挂。

霞女一时想不起该打电话询问哪一个,只好怏怏地放下电话不打了。

过了几天却接到父亲来信──父亲不喜欢打电话,三几个月就写一封信给霞女,说政府已经成立老城区改造拆建指挥部,欧巷也列入拆迁重建,过不了多久,欧家老宅就要消声暱迹,不复存焉。想到百年老宅一草一木总关情,而大势所趋,心中感慨良多。海亮已另购复式大宅择日搬迁,而海明已计划找人将老屋的门、窗、柱等木件拆走,言是古董。

父亲又在信中写道,邻居陈满曾言及其女月媚为报亲恩,愿出钱给父亲购置江边电梯楼房住宅,陈满却坚拒,愿终老欧巷,老父又何尝不是?但这次要响应政府号召,不搬也得搬了。久不闻陈满之二胡声矣,今又复闻,这时耳里传来的便是《步步高》,浮想联翩,便又想执笔作诗,喜得佳作二首。如今人民安定,国家富庶,实在是祈盼祝愿今后国更泰民更安,诚如陈满所拉二胡之曲调,步步高也!

欧德庭又言及巷口方家之容姨已于月前病逝。父亲在信中透霞,当年容姨是要和陈满结婚的,欧德庭知道方树开当年兽行,但其时是文革,方家炙手可热,老父正惶惶然似丧家之犬,何敢声张?当初拒不准海盈与方清拍拖,便缘于此。只是苦了容姨,方树开一家多灾多难,想是报应矣!幸好还有一个方坚立身尚正,不复其父、其兄之辙。

看父亲洋洋洒洒数百言,一笔正楷一丝不苟,霞女不由得看痴了。父亲又言,老父垂垂老矣,精力不济,一周前已将全部盆景送去欧灿辉之山庄。父亲慨叹人生如白驹过隙,自问一生无愧于心,唯一心愿,便是子女们要修身养性,迁善改过,不能淫,不能移,不挟贵,不逾矩,则胜似天倫之乐矣。

霞女放下书信,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听得小儿子国明房里传出哭声,听得保姆轻柔的声音,知道儿子醒了,便快步向儿子睡房走去。

儿子是她的心肝宝贝,也是她的一生希望,她是要把全部心血,都放到儿子和女儿身上的。欧巷拆迁重建有什么要紧?全世界每天都在发生变化,每个人都把希望放在明天。对,明天更美好,希望就在明天。

而霞女的希望,就在明天,就在生生不息的儿女们身上。

初稿于2004年4月13日--2005年4月18日

第四稿完成于2009年3月31日

第一章第一至三节

 沉浮。方清篇第一章



公元一九九三年春未夏初。

这一天,正是广东省清源市老城区欧巷里的方家娶媳妇的良辰吉日。

天刚发亮,欧巷里就热闹起来了。先是方家的亲朋好友来了,在家里忙了一阵,因厨房太窄小,几个来帮忙的妇女,便把鸡、鹅、鸭、青菜都拿到巷尾的水井旁,就在那里劏鸡劏鹅,摘菜洗菜。接着是新郎哥方清的一班老友兼死党来了,足有二十多人,屋里呆不下,有些便走出屋子,见巷子太窄人来人往的,把只容两人并肩行走的巷子挤得连走动都有点困难,便干脆走出巷子来到内街,聚在一起抽烟说话,有和欧灿辉熟的就到对门欧灿辉的家里坐。人们脸上都荡漾着欢快的笑容,到处是欢声笑语。

新郎哥方清早早就起了床,自觉神采奕奕,按阿嫲(祖母)的教导,先是恭恭敬敬的给祖宗神位上了香,然后接待来帮忙和祝贺的亲朋。待吉时一到,便急不可待地叫上做伴郎的欧灿辉和陪随的朋友们出门,走到街口,上了花车,浩浩荡荡地前往女家迎娶新人。

方清和他的朋友一走,屋子里顿时宽松起来。方清的阿嫲一边招呼从乡下赶来的亲戚,一边吩咐儿子方树开:“怕是水烧开了,把所有水壶(热水瓶)都上满。”

阿嫲六十六岁了,眼不花耳不聋,走路一阵风,身体好得很呢。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人家正为孙子的婚事开心得不得了,托毛主席共产党的福,明年大概可以有重孙子抱了,四世同堂那里很荣耀的事,这喜事乐得她整天笑得见牙不见眼。

方树开从不用干这些家头细务,见母亲高兴,这会只顾着乐哈哈的和亲戚说话,也就起身拿水壶进厨房。

厨房里也有几个妇女在帮忙,见方树开走进来,有人忙接过水壶,笑着说:“这些粗重活交给我们得了,新老爷还是到外头招呼着好。”

“辛苦你们了。”方树开笑着给大家道辛苦,便走回客厅。方树开今年四十九岁,是市糖厂的工会主席,是个脑子活络的人,能说会道,对人嘴巴很甜滑。今天是儿子娶老婆的大日子,当了新老爷,他心里是喜滋滋的,脸上也是乐哈哈的。对乡下亲戚的祝贺,他也一叠声的说多谢,和亲戚们极亲热地拉家常。说到高兴处,便发出很爽朗的笑声。

见儿媳妇卢少容从外头回来,阿嫲又赶忙着问:“舅父来了没有?”

她问的是方清的两个舅父,也就是卢少容的兄弟。卢少容早习惯了家婆的思维方式和说话方式,一边把买回来的东西放下,一边笑着回答:“都说好了的,饮完茶就过来。”

阿嫲还是有点不放心,嘴里嘟哝着:“饮少一天都唔得(不行)?今日阿清办喜事嘛。”卢少容却知道兄弟的脾气,几十年早上一盅两件惯了,天大的事也是叹完了茶再说。

本地风俗,谁家有婚嫁喜事,若是在外头酒楼摆酒设宴,家里还是要设太平席,要奉舅舅们坐上席,吃过了太平席,新人才能去酒楼招呼亲朋好友。太平席上舅舅们都升了一辈,叫舅公老爷。舅公老爷不入席,这太平席和酒楼喜宴都不敢叫开宴。细心推究起来,竟是尊祟母亲娘家人的意思。这风俗不知传了多少年代,于是约定俗成,谁也不敢违背。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没有舅舅的,又或是舅舅实在来不了或故意不来的,喜宴还是照样开,不然难道不办喜事了不成。

方清的两个舅父早说好了,到茶楼饮完茶就过来。倒是两个舅母一大早就过来方家帮忙。今天虽然是星期天,但两个舅母都是商业部门的,大舅母已办了退休,二舅母是医药公司的售货员,没有固定的休息日,是提前调好班安排这一天轮休。卢少容的几个妹妹也是一大早就过来了,忙里忙外,倒是帮轻了卢少容不少。

卢少容原来是市饮服公司的旅店服务员,因为身体不好,前两年提前办了病退,马上要当家婆了,虽然平时身体多病赢弱,这时忙忙碌碌,倒是精神爽利,脸上没有一丝病容。

墙上的挂钟刚敲了十一响,方清的小妹妹方小兰蹦蹦跳跳地从街口跑回,嘴里高兴地嚷着:“来了,来了!六辆花车,好看得很呐!”

阿嫲高兴得一下站起来,却腿发软,只好又顺势坐回椅子上,吩咐儿子、儿媳:“快,快拿炮仗(鞭炮)出去接新人。”

正说着,几个年青人已经冲了进来,气呼呼的拿起放在门边的一袋炮仗,一边急急向外走,一边说:“哼,这班死妹仔,这回有得你们受了。”“是啊,接了那么多次新人,就数这一次给她们玩得利害。”“要不是她们玩得太过份,新人早接回来了……”

方小兰今年十六岁,眼看着读完初中,正是最贪新鲜爱热闹的年纪,原来想跟着去接新人,却给家姐方华赶了回来,要她在家待着。刚才她就跑到南门大街上等候,打头的花车从先锋路一转进南门大衔,她便最先瞧见了。打头的花车是一辆进口小轿车,流钱型的车身黑得发亮,后面是几辆不同的小轿车,最后两辆是面包车。所有车子都请花店做了花车装饰,都挂上了五彩缤纷的闪光彩条、花球。领头的那辆花车,在车头铭牌的地方还装了一对小巧的洋娃娃,男娃娃西装洋服,女娃娃金发飘飘,一身雪白的婚纱长裙,特别引人瞩目,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迎亲车队。

不用说,一对新人肯定就坐在这辆花车里。方小兰心想,大佬(哥哥)真有本事,找来这么多靓车作花车,又威风又好看又有面子,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羡慕不已。

她想跟哥哥的这些朋友出去看新人入屋,却又怕炮仗。门口早挂起了一挂长长的三万头的炮仗,还准备了整整一大塑料袋子的小封炮仗呢,怕是有上百封,好不吓人。她却想到了一个主意,回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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