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下辈子-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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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们一起在街上溜达。我本来是不同意，可是亚飞执意如此，因为我们几乎没有一起逛过街。幸亏，没有遇到相熟的人，否则，我一定会局促不安吧。

傍晚的时候，天边染上了红霞，甚是好看。我们一起坐在学校最高的楼顶看那抹火红，风轻轻的吹拂着面颊，煞是惬意。

“很美，对么？”，亚飞握着我的手轻轻的说。

我点点头，“从来没有注意过夕阳西下竟然是这么的让人心醉与不舍。”

“跟心情也有关系，”，亚飞说，“我是不止一次的看夕阳，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感觉如此之好。”

“今天心情有何不同呢？”，我问。

“比往日多了满溢的幸福，”，他看了看我说，“如果时间能够停留，我愿意永远活在这一刻。”

“呵呵”，我笑笑，“不可能的事情永远是不可能，就像我们无论如何都够不到天上的月亮。”

“肖雨，用心的记住这一刻吧！”，他说着满满的闭上了眼睛，夕阳洒在脸上泛出淡淡的金色。

我看着这个男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三年的同学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子，分别后初次的相见发自内心的生出一份艳羡，第一次逾越之后的痛恨，因为错误的爱决定永不想见，突然出现后的跨越伦理界限。这一切似乎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一个男人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而且爱的是如此深沉。这样的爱是禁区吧，所以，它带着绝望。可是，这样的爱应该也是美丽的吧，就像这晚霞。被人这样爱着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答案，最初的痛恨已经消散了，随之是一种淡淡的怜惜。

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已经不会也不能说出任何伤害他的话了；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也许会鼓励他努力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如果我是一个旁观者，我也许会说“他没有错，爱应该是真实的”。可是，别人会怎样呢？身处当局的我应该如何抉择呢？明明喜欢的不是他，明明害怕世俗的判决，可是却一步步走入了漩涡。未来如何，我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

“肖雨，想什么呢？”，亚飞用手轻轻的摸摸我的脸。

恨与不恨

“肖雨，想什么呢？”，亚飞用手轻轻的摸摸我的脸。

“不要这样，被别人看到就坏了，而且我很不喜欢，毕竟我还是个男人。”，我说，“你不是也已经答应我了，不做任何可能暴露的事情。”

他的手僵了一下，离开了我的脸。

“你真的这么害怕？”

“是的，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传到我爸妈的耳朵，我真的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说，“他们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吧，我也许会被赶出家门，或者被爸爸打死也说不定。”

他沉默了一下说，“我以后会注意的，不过，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两天，很快的过去了。在这两天里，我和他几乎整晚在欲望当中翻腾。虽然有时候我不想让自己过多的沉沦，可看到他那种爱和痛交织的眼神，我无法拒绝。每次结束的时候，他俯在我的身上，我都可以感觉到那种让人心疼的气息。

１６号下午，我送亚飞去车站，一路的沉默。

上车前，他突然问我，“肖雨，你恨我么？”

“不恨”，我说，“即使要恨，也是恨我自己！”

“那么，你会想我么？”

“我不知道”，我说，“经历了这些事情，我一时之间很难理清内心的纷乱。”

“我会想你的！”，他说，“无论是在哪里，我都会分分秒秒的念着你。”

“会很累的！”，我说，“人不要太执著了！”

“累也好，疼也好，这都是我的命！”，他说，“爱上你，这辈子我无怨无悔！”

他上车了，没有回头，我却明显的感受到他脚步的沉重。

“爱上你，这辈子我无怨无悔”，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真爱难寻，曾经我以为只有在荧屏上或者书页上才会有这样决绝而深情地表白；缘系前生，曾经我以为那只是天真的人梦里的真实。可是，当这一份不属于我的感情突然降临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随时能够发生的身边的记忆。亚飞是这样，芷惠是这样，怎奈三生石上无名字。

似是而非的困扰

刚回到宿舍，我就收到一条短信：不遵守诺言就要付出代价！

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立刻上网查询归属地，意外的是竟然查不到什么。诺言？我跟谁有过诺言呢？这个时候发短信过来，难道是芷惠么？然后，我立刻否决了这个想法，此时此刻她应该正和家人共进晚餐吧。究竟会是谁呢？

我发短信过去：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是不是发错了呢？

陌生号码：你是叫肖雨吧？

我回复：是的，你认识我？请问我对你有什么承诺，你究竟是谁？

陌生号码：我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你没有遵守诺言，不遵守诺言的人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我回复：请告诉我你是谁吧，我这个人记性不大好，如果真的是忘记了曾经的承诺，我向你道歉！

陌生号码：记住，不遵守诺言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我接下来连续发了五条短信，对方再也没有回复。实在不能等下去了，我拨了过去，竟然已经关机。一种不安从心底慢慢的升起，我下意识的感觉到可能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个人的这些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向什么人做出过什么承诺，只有在心底默默祈祷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我收到了芷惠的短信。

她说：亚飞八月十五回家了，你们有没有见面呢？

我说：没有，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而且我也回家了，压根儿就不知道他回来。你们最近怎么样，有进展么？

她说：我们很好，谢谢你的关系！

很好么？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亚飞就不会来找我了。芷惠在撒谎骗我，我也撒谎骗了她，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心里好过。我暗自庆幸亚飞并没有向她摊派，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

就在我略略的安心的时候，芷惠的短信来了。

她说：肖雨，撒谎会有报应的，是吧？

我惊愕，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她知道我说谎骗了她。

我说：芷惠，你怎么了，被人骗了？其实，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未必不是对我们自己好，你说呢？

她说：那么承诺呢？违背诺言是不是要付出代价？

我的心一震，难道那些短信真的是她发来的，她知道什么了么？

我把那个手机号给她发过去说：芷惠，这个号是你的么？

等待，我希望她告诉我是，也不希望她告诉我是，这种矛盾的心情让时间变成了一种折磨。

她说：随便一个手机号干什么问我？难道你觉的我是那种不敢用自己的手机给你发短信的人，我又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至于遮遮掩掩么？

她的话没有任何毛病，可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反复的推敲，终于得不出任何结果，最后不了了之。

第五天的时候，亚飞告诉我他本来打算告诉芷惠一切，可是芷惠提前找到了他，并且告诉他如果没有了他生活就失去了意义。所以，他不敢立刻向芷惠摊牌，怕她万一想不开做出傻事。他向我保证一定会渐渐的疏离芷惠，时机成熟就立即告诉她。

我告诉他，本来就希望他能够跟芷惠走到一起，所以最好是尝试着调试自己的心，我们终究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他断然的拒绝了，就像当面跟我讲的那样。我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让时间慢慢的改变这一切吧，命运的东西无论你绕过了多少的弯路最终还是会抵达同一个终点。

接下来的日子平平淡淡，我继续准备着自己的研究生考试，上海已经是我选好的城市了。亚飞差不多每天都会跟我发短信，我虚虚的应着，除了这样拖着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如果我拒绝回复，真的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

八月过去了，天气已经不再那么酷热，似乎每个人都从心里喜欢九月的来临。我也一样，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心情变的很好。照现在的情景看，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已经是在东方明珠的上海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开心就注定有人悲伤。

初次跟芷惠言明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开心就注定有人悲伤。

北京，xx大学外面的校内花园深处，亚飞跟芷惠相对坐在石凳上。

“芷惠，大学这几年你对我的好，我点点滴滴都记在心中。”，亚飞喝了一口红茶抬起头来看着芷惠说，“答应我，做我的妹妹，好么？”

静，静，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

芷惠低着头看桌子上的红茶瓶子，一动不动，目光凝滞在了那一点。

好一会儿，她猛地抬起了头，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亚飞，你终于说出来了，是因为他么？”

“谁？”

“杨亚飞，你不要跟我装糊涂，谁，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阴魂不散的老同学肖雨！自从他来过北京之后，你的心就跟着走了，不是么？你说，我究竟哪里不好，哪里不如他？”，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亚飞轻轻的把纸巾递到她的面前，“芷惠，擦一擦，不要这样。”

“杨亚飞，四年来，我一心一意的待你，你是男孩子，我知道你有自尊，所以等你毕业、等你找到合适的工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难道他给你施了什么魔法，还是他根本不是人、是个妖精？”

“不，芷惠，不关肖雨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亚飞说，“我真的是一直当你是妹妹，不是因为你不好，是因为我没有福气。”

“你骗人？如果这样，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芷惠，我告诉过你啊，是你一直要坚持的！”，亚飞微微的皱眉，“你是这么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子，我不忍心伤害你。可是，到了现在，我不得不把一切都跟你说清楚了。芷惠，你值的更好的男孩子喜欢，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男孩子。”

“不，一定是肖雨勾引你，我不会放过他的，不遵守诺言的人就要受到惩罚！”

“不许你这样说肖雨，他跟你一样是个善良的人！”，亚飞提高声音说，“你们有过什么诺言？如果要惩罚，你惩罚我好了！”

“好，既然你已经如此的狠心，我不妨告诉你。”，芷惠冷冷的看了亚飞一眼说，“记得五一我们一起去你们县城吧，当时你跟云飞极力说服我们过去，我就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后来，事实证明，我一直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云飞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可是，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你，你注定要跟我在一起，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亚飞有些惊愕的看着芷惠，她的眼睛里是决绝和愤恨，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那么一瞬间，他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跟芷惠坦白一切。

“芷惠，你发现了什么么？”

“是的，我看到了那个银链子，本来应该戴在你脖子上的银链子却挂在那个人的脖子上。那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但是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夺走！”

“所以，你找了肖雨？”

“对，当天的晚上我就找到了他，因为他不知道那是我送你的礼物，所以我原谅了他。不过，他向我承诺，绝对不会跟你再有任何的瓜葛！”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肖雨要跟我断绝一切往来了，原来都是你！”，亚飞看着芷惠说，“如果这样，你应该了解这一切都不是肖雨的错，错的是我一个人。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我不会怪你，只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忘记肖雨，我们勉强在一起也是不会幸福的。”

“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芷惠抓住亚飞的手说，“亚飞，你给我机会，我们交往看看，我保证你会忘记他的，你相信我！”

亚飞缓缓的抽出手说，“芷惠，真地不可能了，今生今世我已经不能没有肖雨！”

“你真的这么无情？”

“伤害了你，我很抱歉！”，亚飞真诚地说，“芷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为什么会告诉你一切，为什么不选择跟你在一起。”

“我不想明白那些，我说了，你只能属于我！”，芷惠站起来狠声说，“等着吧，你们会后悔的！”

说完，她冲出了小花园。

“芷惠，芷惠？”，亚飞大喊着追出来，只看到一抹白色消失在楼房的拐角处。

回到小花园，他一个人坐下来，仔细的思索芷惠刚才的话，是一时冲动还是有所指呢？本来以为将她约来学校可以很好的把事情说开，没想到芷惠对自己用情这么深。一个愤怒的女孩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呢，听她话里的意思是要对付肖雨！不行，不能任事情发展下去，万一芷惠真的做了什么，肖雨跟自己就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