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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九重天下-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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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公子想请姬仲阳为大家奏上一曲,可姬仲阳来的匆忙没有带琴,于是几位公子扫兴而归。
    几天后,京城盛传王爷身边的两位妙人不同凡响。
    “仲阳,有人给你送礼来了。”秦少真穿着华丽的朝服,身后跟了个捧琴的小童。“来人,把东西收了放我房里。”
    咸池和姬仲阳从各自的厢房探出身子。“王爷这是……”姬仲阳看出那是把好琴,内心欢喜得很,忙抢过来摸了两把。“不错,的确不错,谁送来的?”
    “侍郎公子,这可是个风雅的人。”秦少真的语气有点醋味,“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弹琴呢,他个外人倒清楚,岂不显得我亏待你。”
    姬仲阳眼睛一弯,把情人引入房中。“王爷,我们内间详谈。”
    于是咸池又巴巴地坐在院子门口当起了门神,免得哪个倒霉蛋撞进来坏了王爷的好兴致。
    又过了几天,侍郎公子带着几个自命风流的文官,借拜访王爷之名行听琴之实。姬仲阳不喜欢为弹琴而弹琴,可收了人家的琴又不能推辞,只好随意拨弄了两把。清澈的声音从指尖流出,一时间仿佛微风吹散了蔽月的轻云,整个大地空无一物,笼罩在淡淡的柔光之中映不出阴影。
    几位客人被这寂寞而超然的音乐打动,有人说是幽谷清风,有人道是空谷幽兰。姬仲阳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在下乃粗鄙之人,方才献丑了。诸位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大概是心情的缘故,咸池也被这听惯的琴声带走了思绪。
    意由心生,手随意动,若说谁最能听懂姬仲阳的心意也只有咸池了。乌云障目看不通透,以为世界就是自己眼中所见,直到乌云被风吹散才明白自己的短浅。“天地万物、芸芸众生哪个不是糊里糊涂地来,何必凡事都要求个明白呢?真要说明白,世间一切皆为虚妄,唯有宇宙天道才是永恒。可谁愿意这样活着呢?人活着还是要有个念想的。”
    咸池起身告退,在大家或惊讶或迷离或钦佩或思索的注视下飘然离去。
    “这分明是误落凡尘的谪仙……”侍郎公子情深谊长地望着紧闭的门扉,当即表示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只恳求王爷把这位吴公子赐给自己。
    秦少真哭笑不得,忙解释,“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府上的下人。”
第三十四章
    镇国侯世代武将,祖上的赫赫战功照得后代眼花,他们若想抬起头来就必须放出比祖先更耀眼的光彩。身为世子的秦少真跪在祠堂里,看着画像中那一个个身材颀长的戎装男子思考起自己的将来。
    家里每个男人第一次上战场前,都会留下一幅画像,待日后战死或病故就挂上来,所以这里记录的都是充满渴望与勇气的年轻面孔。秦少真把视线停在了一处空置角落,那是留给他父亲的。虽说军人血洒疆场是莫大的荣幸,可谁又真舍得与家人永别呢?更何况有时候血洒疆场的背后是那么的冷酷与残忍……
    秦少真对政局不是太懂,父亲也不怎么和他说这些,只叫他管好自己份内的事。可他毕竟耳濡目染这些年,多少也明白些。皇上没有子嗣,而负责伺候皇上的几位御医明里暗里都和自家有点关系……也许皇上的病并不是没的治?
    秦少真想到这里,忽然打了个寒颤。如果父亲真的做了什么……那理由只会是为了自己。
    人人都说镇国侯世子有种独特的魅力,一种令别人心悦诚服的魅力,无论打猎还是喝酒只要他一说大家都会争着去。朝中的年轻子弟不管文武、出身,都爱同他交往。就像那天迎王爷回京,除去几个小时候相熟的,大多都是冲世子才去的。
    姬仲阳不太喜欢这位世子,说他只是外表平和宽厚,骨子里咄咄逼人的气势依然隐约可见。咸池到没觉得咄咄逼人,充其量就算点傲气。傲气,王爷也有,不过一个是溶于心中,一个是化为骨肉罢了。
    小时候,别人说王爷和世子最像的地方就是眼睛,都水一般灵动。长大后,仍旧都是是流光回转的美目,只不过一个是清澈的潭水,看着似乎不深,跳进去才发现并非如此;一个是一眼看不见底的古井,仿佛仅是注视就可能溺毙于其中。
    世子的魅力究竟从何而来,没人说的清,就像没人知道这是由何时开始的。总之大家对他总有种不可名状的信服,而这刚好是王爷所不具备的。
    因俗事缠身,王爷回到京城足有小半个月,才在栖凤轩实践了请大家喝酒的诺言。世子陪着王爷四处游走,帮他尽快熟悉京城中的少壮派。
    “来,这杯我敬你。”姬仲阳向咸池举起酒,“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否则我……”
    “怎么,发现我好,不喜欢少真了?”咸池微微勾起嘴角,“我还以为你会嫌我碍事呢。”
    “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有些话我没有说过,但并不代表我没想过。一年两年不算什么,可五六年后少真的容貌发生变化而我还是老样子,别人迟早会发现我们的秘密。那时候我就不得不离开他。”姬仲阳的目光在人群中一刻不停地追寻着秦少真的身影,“如果没有你陪我,我恐怕不会有勇气来面对那些。”
    咸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酒一饮而尽。
    一个微醉的年轻人笑眯眯地靠到咸池身边,“听说先生很有些独到的见解,难怪被王爷奉为上宾。”说者未必有心,听者可都竖直了耳朵。
    “公子谬赞,在下承蒙王爷照顾,哪敢称什么上宾呢。”咸池转动着清寒如皓月的明眸,“若非说有什么独到的,也就是会帮人看个吉凶而已。”
    说话的年轻人出于好奇,说了自己的生辰,结果咸池所言样样不虚。于是席间客人都求咸池为自己批命,最后又要王爷和世子也来算。世子推脱不掉,可从小父亲就叮嘱他不可将生辰告与他人,正在为难如何应对。幸好咸池及时解围。
    “王爷与世子那是大富贵,岂是小人可以妄言的?”咸池谦虚地略略欠身,“不过有句话还是想送给二位:命由天定,事在人为。”
    秦少真和秦少邈都忍不住在心里将这话默念了一遍,随后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又立刻转开了头。一股暗流不知不觉地在两人间流淌起来。
    众位雅兴不浅,一番良晤直耗到月上柳梢头。
    回到王府内院,姬仲阳急不可待地抱住秦少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哪天你失了势,怎么办?”
    “失势?”秦少真笑吟吟地蹭着姬仲阳的脸颊,“我从来没得过势,又哪里谈得上失呢?”他推开房门,搂着人便往床上倒,抬起眼皮,正对上依恋的眸子。“是我的我不会放开,不是我的我也不去奢望。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今天这些人对我好都是看在少邈的面上,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假如这里不再需要你,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何止愿意,简直求之不得。”秦少真下巴一样,将姬仲阳欲语的双唇快速咬住。“扁舟破浪,乱发迎风,不亦快哉……”
    “不亦快哉?”咸池踩着门槛,苦笑地嘟囔了一句,“这人世间不亦快哉的事还真不少……”随后帮忙闭了门内风光。
    姬仲阳抱着衣服溜回房才没多久,鲜红的太阳就从地底冒出头来。光明赶走了黑暗却赶不走梦魇的阴影。
    明黄的帷帐中蜷缩着一个发抖的赢弱躯体,从被角中露出的大手看得出,这本当是个健壮的昂扬男子。皇上挣扎着掀开被子,浑身的衣物俨然已湿得不成样子,那惶恐的模样任谁也瞧不出九五之尊的气势。昨晚他又做梦了,梦中漆黑一片,除了一个声音冷酷的男人外再无他人。
    梦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当时城外悬挂的人刚变了颜色……
    “这个贱奴,是他自找的!”皇上喝退左右,独自躲在寝宫喝闷酒,喝着喝着眼泪就落到了杯中。“夏清和,是你自己要死的,怪不得朕,你要怨就怨你自己脾气太硬。我没想过要你死,我只是借口让你交出兵权罢了,你何苦呢?你明知我从未疑你,又何来以死明志?”
    杯中涟漪尚未退去,执杯的人就换去了哀戚的姿态。“贱人,你以为朕没了你不行,你以为朕的江山没了你不行?!你就在城墙上老老实实地看着吧!”皇上把杯子用力摔在墙上,清脆的声音如同心碎。
第三十五章
    烈酒源源不断地淌过咽喉,皇上很快便躺倒了床上。白天阴翳狠毒的眼角渗出了晶莹的泪水,倾尽山河也无法换回夏清和。某年春天,他随诸将骑马踏花归,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上一下就被他吸引了,然后,然后,再然后……终于一切都没了,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毁了,皇上渐渐合上双眼。
    皇上的脾气在夏清和死后变得更怪了,身边伺候的人终日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脑袋。说夏清和叛国的是皇上,将夏氏夫妇悬尸城外的也是皇上,将上书为夏清和罗织罪名的官员满门抄斩的还是皇上。现如今到底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谁也摸不清。
    因为皇上有令不许任何人靠近,所以宫女太监们都只能在院子里候着。
    梦中的世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所能听到只有一个阴冷的男声,平静的表面下是难抑的愤怒。“你终于来了,皇上……”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把朕带到这里?!”
    “听说皇子得了天花?”
    “不错,已经快好了。”
    “哦,那恭喜您了。”阴恻恻的笑声摩擦着皇上的耳畔,“赶紧让人准备棺木吧,这孩子活不过子时了。”
    皇上惊呼:“你究竟是什么人,与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若要报复尽管冲朕来,皇子年幼……”
    “深仇大恨?皇上杀了这么多人,您和这些人都有深仇大恨吗?若说皇子年幼,那刑场上比皇子还小的稚子又是什么下场呢?”说话的人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只干过一件错事,就是放夏清和离开;而夏清和唯一的错误,就是太把你当人看。时辰差不多,我也该走了……对了,您还有三位公主吧?给您一个月的时间为她们准备后事。”
    “不,你不能这么做!”皇上对这几个子女算不上好,要没有人提醒他甚至连三位公主的名字都分不清,但要自己的孩子去死,再不负责任的父母也会心如锥刺。
    “皇上乃万民表率,草民可都是和皇上您学的。”戏谑的嘲讽远远飘走。
    皇上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猛地醒了过来。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地赶来,“启禀皇上,皇子的病不知怎么回事又重了……”
    一个月内,皇子及三位公主先后夭折。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皇上都会做那奇怪的梦。梦中的人会啃噬他的身体,肌肉撕裂的痛苦和血腥气就像真的一样,而清晨醒来又一切如常。这样的痛苦他已经忍了十年。昨晚他又做梦了,梦中的他苟延残喘,趴在地上求饶。他的哭声越大,背后的笑声越响。
    整整十年,后宫再无人生育,而终日担惊受怕的皇上自然亦龙体欠安。照这样下去,皇位出不了那两个年轻人的。惶惶不可终日的大臣们似乎终于看到点希望了,那两个年轻人无论能力如何反正总不会像当今皇上这般喜怒无常。
    说到那两个孩子,皇上心中总有点不是滋味。一想到这个位子将交给别人他的心里就跟被油煎了一样,为了坐稳这个位子连杀带贬他一连整治了十一个弟弟,其中大多是欲加之罪。至于六弟,当年还真被他装出来的荒唐给骗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没想到他从小就懂了,想到此处皇上不由地将目光黟到了身上的龙袍。“老六啊,听说朕这个皇侄和你年轻时一个样子。”皇上低声自语道,“只不知是外面一样还是里面一样?”
    秦少真难得有个清闲能在家陪爱人缠绵,结果棋刚下到一半宫里传王爷觐见的旨意就到了。
    “仙君,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疑心甚重,若真因昨晚治我们个结党营私也不无可能啊!”秦少真十分惊恐地将咸池拉住。
    自从秦少真知道了咸池的身份,说话就客气了好多,弄的咸池反而别扭。“少真,在下面不用太客气,叫我吴公子就可以了。”咸池别开脸故意不去看秦少真的眼睛,那水汪汪的眼睛一瞪太诱人犯罪了。“你仅管放心去吧,皇上虽然不喜欢你,也不甘心把自己的位子拱手让人,可到底你还能压压镇国侯的威风,他舍不得拿捏你的。”
    送王爷上了轿子,咸池便出门去了。京城就是热闹,街边商铺林立,吸引了许多大姑娘小媳妇的目光,同时也吸引了某些意不在酒的醉翁。
    咸池坐在茶楼的雕花窗户旁细细品评着街上行人的形貌举止衣着打扮。一壶茶一碟点心,难得的独处时光。
    “你们说王爷跟府上那两个俊俏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听说那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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